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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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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想要天下百姓信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形势。

    这样下去不但锦衣卫与东厂的权力容易膨胀失控,他自己也难说会朝妄自尊大的方向发展。确实是该有所收敛了,万一将来他儿子才能不及他、压不住场子呢。

    “若是朝中臣子都能像你这般又理智又无私就好了。”皇帝重又搂紧她,“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我就重设宰相之职,让你做我的宰相。”

    可惜我不是男子?绮雯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呵呵,呵呵……

    “那……战事眼下准备得如何了?”这才是绮雯最关心的问题,留到这会儿才问,是因为担心会听见什么坏消息。果然这一问出口,心就高高地提了起来。

    “你终于问了,这才是我今日来最急需要告诉你的事。”皇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松自如地吐出四个字,“我要亲征。”

    绮雯顿时就僵了,险一险咬了舌头。

    亲……征?大燕朝近三百年的历史中除了太祖打天下、太宗平定四方之外,还曾有过三位皇帝御驾亲征,其中头一位在漠北大败,全军覆没,皇帝被俘,于敌营囚禁中郁郁而终;

    第二位虽说仗是打赢了,却在途中遇到意外染上疫病,刚回到京城就也一命呜呼,连亲生儿子都没留下,江山旁落到了兄弟之手;

    第三位,也是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位,亲征只发生在五十多年前,那一回倒是仗打得很顺利,也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地回来了,可那时的敌人也很弱小,基本上那位皇帝前辈就是为了过个打仗的瘾才带兵出征的,根本没有亲征的必要。

    现今的形势可大不同于往昔。叩关之敌异常凶猛,要说现今大燕是生死存亡之秋,一点也不夸张。

    从前皇帝亲征基本上都要看在必胜之仗才会成行,谁也不会容皇帝去上阵冒险,可眼下谁也不敢说这场仗必然会打胜,能胜也只能是险胜,这样的情形,他还要亲征?

    他决定了的事不用指望还能说服他更改,绮雯一瞬间就脑补出自己各种凄惨的将来:天啊,本以为就算逃不过改朝换代的厄运,至少也还能跟他相守几年呢,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快。他要是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我又当如何?

    我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个贴心人,即使系统不整死我,他那个坏弟弟也不来整死我,没了他,我在这世上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最最可悲的是,连死都不能陪着他死在一块儿啊!

    皇帝早就猜着这话说出来会吓她一跳,没料想她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魂儿似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空洞,眸子里迅速泛起了水光,眼看就要哭了。

    他慌忙捧住她的脸安慰:“先别急着哭啊,我亲征又不等同于送死,你知道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的。既然决定了要去,就有打胜的把握。”

    “什么把握啊!”绮雯没好气地推开他,“别当我不知道,这年代打仗都已经广泛用上枪炮火器了,到时战场上箭矢乱飞,枪炮滥炸,谁敢说去了还有把握能平安回来?”

    绮雯也觉得他还没走自己就哭很丧气,很不像话,可实在忍不住悲从中来,耸了耸肩膀抽泣出来。

    皇帝无奈轻叹,重又搂过她的肩,温言道:“你知道现今这形势,旧时卫所的兵常年务农,不事兵戈,早都没了战力。要打仗只能依靠前些年开始自行征兵练兵拉起队伍的那些将士,只有他们的兵士勇猛又服管,打得成仗。可这些武将又个个拥兵自重,谁也不服谁,派谁去统领他们,也难让他们真心服从。到时若不能做到如臂使指,统一规划,任他们的将再猛,兵再强,也难打得赢。除了我亲自上阵,如今还能有谁有那个威信,足以镇得住他们?这场仗,势必要我亲征才可能打得赢。我不去,说不定就是全军覆没,国力大损,到时才是穷途末路,再没了希望。”

    “我……知道。”绮雯极力忍住抽噎,颤声道,“而且这是你收拢兵权、树立威信的最好机会,不去博这一把,几乎就是全输,只有博才可能赢,真要赢了,就是一步赢步步赢,从此一劳永逸。我都明白。”

    皇帝欣慰一笑:“我就知道你能明白,世上就只有你最明白我了。既明白,就别哭了。”

    绮雯吸了吸鼻子,挺起身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你让我跟着你一块儿去,我就不哭了。不然我就一直哭一直哭,等你走了也日夜以泪洗面,到时就算你打赢回来了,也只能见我哭死了。”

    她竟然也会撒娇,还是拿陪他送死这种事来撒娇。皇帝刚要说话,绮雯又抓住他的双手可怜巴巴地恳求:“你就带我去吧,你看,仗总要打上好几个月吧?有我跟着你,热孝过去前咱们还像方才那样……嗯我再去多学几个花样,热孝过后……你懂得,好不好啊?”

    皇帝愣愣地看了她一阵,终于噗嗤笑了出来,想说话却又忍不住,一直抖着肩膀好好笑了一阵,才双手抚着她的脸道:“不错,你当真是处处都没叫我失望!你知不知道,我等的就是你来自荐跟着我?来时我还怕由我提出来,你会觉得我不够体贴你呢。”

    绮雯大惊:“你说真的?”话说她刚才还做好死缠烂打的准备来着。

    “算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皇帝拿衣袖轻按着她脸上的泪痕,说得轻轻松松,“当年太宗北征之时就曾带同宠妃随行,你未受册封,我亲征带个宫女更是不算什么大事。我本想的是,咱二人就该同生共死,去哪儿也不分开。可是被你方才这样一说,倒显得我带你随行是打着什么歪主意似的。还多学几个花样呢……”

    他说着就又笑弯了腰。到底还能有些什么花样啊?他还真挺好奇。

    绮雯睁圆了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那你真能无论去到哪里都把我带在身边,即使是去冲锋陷阵,也不例外?”

    皇帝微愕:“你方才自己还说什么箭矢乱飞、枪炮滥炸的……唉你别哭啊,我答应你就是。”原来可料不到懂事如她,也使得出化身怨妇哭着耍赖这一招,还真难以抵挡。

    “君无戏言?”

    “那是自然,必定说到做到。到时让你扮作宦官贴身跟着我,一时半刻都不分开,连出恭都不例外,好吧?”

    “太好了!”怨妇顿时转悲为喜,一跃而起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边响亮地亲了一口。

    皇帝却没她这么高兴,此时被她搂着,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做了各项筹备,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若说必胜的把握,他却仍然没有。尤其是与往昔的皇帝象征性的亲征不同,这一回他是打算好了真的去亲身冲锋陷阵的,能不能全身而退,再同样保证身边的人全身而退,他根本说不清。

    最初决定带着她,其实是出于一种很悲观的打算,觉得既然自己都没把握活着回来,索性拉着她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也算不留遗恨。

    可这仅限于理智上的打算,等到真做了决定,想到此时辽东仍然天寒地冻的恶劣环境,想到两军交战可能遇上的各样凶险场面,他又不免心慌,觉得再没胆量豁的出去她的性命,觉得无论自己能否生还,都还是想保住她。

    “我早就一直在担忧你会想将我护在深宫大内,自己去闯刀山火海。”绮雯枕在他肩头,幽幽地道,“你不晓得,你能想带我同甘共苦,有多令我欣慰。”

    皇帝听得心神稍定,既然是两人都盼望的事,也就没必要再去瞻前顾后,多愁善感了。想想也是,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块死了,反正真要死了一个,另一个也铁定活不下去,自己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放心,无论到了哪里,我一定不会是你的累赘,而是你的助力。”

    听到她这话,皇帝就又觉得好笑了,他的顾虑本也不是怕她累赘,而真去到战场上,还能指望她能提供什么助力?难不成她说的竟是战场之外、军帐之内的“助力”?

    “好,我就等着见识你的高明助力。”他面露戏谑之色,像个色狼那样抬起她的下颌笑望着她,“你也要说到做到,动身之前还有些时日,你就抓紧去——多学几个花样吧。”

第88章 以血祭旗

    千年以来,中原的威胁就多来自北方。燕京地处险要,北依雄山,南领中原,自古就常在中原与北方蛮夷的反复争夺中风雨飘摇。这里距离关外鞑虏太近,当年太祖爷本已定都南京,后来却又不顾群臣反对,迁都于燕京,为的就是以天子守国门。

    天子亲自坐镇燕京,保证了北方防线的严密和警惕。二百八十多年过去,曾遇过多次北人叩关,燕京告急,甚至是兵临城下,整个王朝危在旦夕。每一回都有臣子请奏放弃京师迁都南京,但不论在朝天子是年长还是年幼,是英明还是昏庸,都未曾有一人松过口,考虑过迁都。

    天子守国门的信诺,一直被坚持至今。死也要死在燕京,誓与燕京共存亡,这是不成文的祖训,自然也是这一任皇帝白源琛决定恪守的准则。

    而这一次,也确实是大燕朝开国以来所面临最严峻的一次危机。

    绮雯记得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家乡一带曾遭受过轰炸,但问起来的飞机上是什么人,是日军还是*,竟没一个人说得清。足见国民百姓之闭塞无知。

    这一点在古代更加体现得淋漓尽致。总听人说戎狄戎狄,可绮雯花了一年多也没问明白打跑了她老爹、夺了锦州城的究竟是些什么人,身边就没人说得清。直至跟着师父王智学习政务才弄明白,戎狄,只是本朝人对北方异族的一个惯用的统称。

    原先所说的戎狄,指的都是盘踞在西北大漠的游牧民族,以边贸为名骗赵顺德开了锦州城门,攻占锦州重镇的,就是这伙人。

    而这一次即将进犯辽东的“戎狄”,却跟那些游牧民族完全不是一回事。听明白了这伙新戎狄的来源,绮雯咋舌不已。

    他们是从东方海上来的,那地方早年被中原人称作瀛洲,他们自己自称为“和国”。早在这次叩关之前,上百年间他们已经无数次滋扰过大燕东南沿海一带,故也被人称为“和匪”。

    “是……倭人?”初初听师父说起时,绮雯如是提问。

    “没错,看来你是听过的。”王智点头,“民间鲜有这般叫法,还是称其为戎狄,其实朝廷众人早就称他们为倭国了。”

    绮雯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敢情如今威胁辽东的不是□□哈赤,而是丰臣秀吉?

    当然不是丰臣秀吉……

    如今统一了和国开始对外扩张的内阁关白名叫藤吉义元。

    话说他们于六年前先出动了十五万大军去进犯了大燕属国百济,也就是朝鲜。大燕曾派兵支援百济,却因统帅托大轻敌而全军覆没。后来大燕再增派援军过去,在两国界河阻击和军,大战数月,互有进退。再后来双方的后方补给都吃紧了,就定了合约,暂且维持现状,和国占据百济,大燕默认。

    拜太上皇与乔安国等人所赐,大燕国的景况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人家和国却是蒸蒸日上,一年强过一年,终于临到今年年初,又集结了兵力准备大举南侵。

    了解了此事,绮雯是几多欢喜几多愁。这个敌人之强横难缠,是很好想象的。当年万历三大征的抗日援朝,大明胜得也并不轻松,倘若那次入侵发生在崇祯年间,后果如何,就殊难预料了。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游牧民族早期的入侵目的仅限于打劫,财物奴隶到手就撤兵,正如去年的老戎狄攻占锦州一样,席卷过后就抛弃,被糟蹋一空的锦州城还是被大燕轻松拿了回来。小鬼子可没那么好打发,人家为的是占领全亚洲!

    对付这伙抢钱抢粮还要抢地盘的侵略者,任务实在很重。

    好在皇帝早有准备,早在去年便作了部署,对那伙老戎狄打击与安抚两手抓,眼下已能确保不会两面受敌。不然这场仗真是胜算渺茫。

    而所谓的欢喜,是绮雯早就想亲手揍那帮小鬼子一顿,这回终于得机会了。

    这一日,西郊大营聚集大军二十万,但见棋幡招展,高角红牌,刀斧剑戟,森然如林。

    年仅二十三岁的咸嘉皇帝白源琛头戴抹金凤翅盔,身着方领无袖鱼鳞叶明甲,腰束明黄腰刀鞓带,悬挂着弓袋箭囊,足登皂皮靴,端严肃穆地乘坐在一匹高头黑马之上,额顶的真武大帝金像与两肩的狮头肩甲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夺人双目,端得是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在场人数虽然众多,却是人人屏气凝神,除了骑兵战马偶尔喷气和踏蹄的声音之外,竟是一片寂静。

    三千羽林卫拱卫的圣驾队伍自成一座横向的长条方阵,与集结好的二十万大军对面列队,双方中间有着一道数十步宽的间隔道路,如刀裁的一般整齐。

    在这条道路中间,每隔数十步远便跪着一个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囚犯,身后守着两名捧刀而立的刽子手。

    寂静之中,一名身着墨绿官袍的传令官手中高举着令箭从圣驾方阵策马出列,高声叫道:“传吾皇圣令,人犯就位,验明正身!”

    持刀立在人犯背后的差官们齐声回应:“回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百三十四名死囚,已全部验明正身,静候圣令!”

    皇帝白源琛面色冷毅,对着跟前的传令官微微颔首。

    传令官立即高声喝道:“传吾皇圣令——鸣炮行刑!”

    话音一落,一声号炮轰然响起。在浑厚的余音盘旋于空中之际,一百多名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时间雪白的刀光与殷红的血光交相闪动,利刃入肉、头颅堕地、尸身倾倒的声音相继传来,血染黄土,场面骤然肃杀。

    全场官兵尽皆凛然,连战马都受了这气氛感染,稍显躁动。

    这是皇帝为今日出征所安排的特殊的祭旗仪式。

    他知道这一仗十分重要,不但是稳固帝位的关键,更关乎生死存亡,需要竭尽全力在各个方面确保打胜。于是趁着确定将帅人选的当口,他先对整个军界做了一番整理和肃清。

    首先就是削减了御马监的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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