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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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得悉此事之后竟半点都没犹豫,直接命他回信准奏,并叮嘱保持与三王爷及时互通信息的同时务必留意不可走漏风声。
敌国拉拢三王爷一点也不奇怪,真正令邱大人奇怪的是这哥俩的态度。怎好像三王爷一点也不怕被今上猜疑,而今上也真就对其一点也不猜疑。皇极殿那场对决才过去多久啊,这哥俩怎就完全一副相护信任亲密无间的样子了呢?
跟前已没了外人,邱昱跟在皇帝身后朝堂屋走去,问道:“爷您真那么有把握,三王爷这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计策?”
“当然。”皇帝回答得轻描淡写又斩钉截铁。
“那,”邱昱迟疑着,“您是觉得,三王爷是从此归顺咱们,再不会觊觎储位生事了?”
“当然——不是。”皇帝回眸瞟他一眼,心里同样有着些不被理解的孤独与无奈。
公私分明而已,有那么难理解么?
源瑢当然不会归顺,当然还会觊觎皇位,但并不表示会愚蠢到了里通外敌的地步。他与源瑢当然不会化敌为友,当然还是敌人,但敌人也可能会有共同的敌人,也可以有暂时联手的时候。
这就好像一家兄弟平时打得头破血流,但一遇到外人打上家门,这对兄弟立刻就能调转矛头一致对外,而不会有人妄图借助外敌力量对付兄弟最后导致家产外流。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他和源瑢就谁都不笨。
打赢眼前这场仗,彻底消除和国对大燕的威胁,绝对是对他们兄弟两人都有利无弊的事。源瑢如此选择,根本就是顺理成章。
皇帝很是感慨,邱昱尚且是这般反应,要是被绮雯听说他现在要和源瑢联手对付外敌……那丫头非炸毛了不可。
从近期的书信往来中就能看得出,那丫头似乎怀孕以来就脾气越来越差,通过东厂手下得知源瑢府上新雇了个厨子或是多养了一条狗,她都能生上一场气,认为源瑢又在策划阴谋诡计。
皇帝是真的很无奈,但同时也真的好想赶快把那个气鼓鼓的孕妇抱在怀里,娇宠无限地揉搓抚弄一番。
五个多月了啊,皇帝魂飞天外地想象着她会有个怎样滚圆的肚子。看之前的焦灼战况他时时觉得悲观,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脱离这个战争泥潭,但如今有了源瑢这个切口相助,想必就会顺利得多了,想必……自己有望在她生产之前赶回去了吧?
京城一天比一天热了,绮雯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
近来挚阳宫里的共识:宸妃娘娘的怀相甚好,体格也甚好,就是脾气不大好。不过因为娘娘人好,所以经常是刚对人发完了脾气,就很快转而安抚:你们别介意,我这脾气都是因有孕闹得,忍不住。
全宫上下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之外,几乎只要是靠得上前的人,都经历过了宸妃娘娘发脾气的棒子和安抚道歉的甜枣。人们私下里都把这位娘娘的神经质传为笑谈。
潭王在通过锦衣卫与皇帝私传密信,绮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去信询问皇帝,得到的答复却只是劝她收敛东厂权力,不要那么紧地盯着潭王府。
绮雯这个气啊!怎就他们哥俩又相亲相爱去了,反倒瞒着她呢!
日子在她这么又气又无奈之间一天天过去,某日钱督主战战兢兢地送来一份火漆密报,说是三王爷送的。三王爷正经八百地裹了一份火漆密报给宸妃娘娘,这事怪到家了。
如今绮雯月份已高,身子渐趋笨重,钱元禾很担忧这个卷轴里写了什么气人的话惹得她大发雷霆从而动了胎气,可又不敢就此秘而不报,就还是陪着小心送过来了,还善意建议绮雯干脆不要看的好。
绮雯百无禁忌地打开看了,果然一看就又生了一肚子气。潭王的意思是说:知道你在猜测我跟二哥之间在搞什么鬼,也知道二哥肯定会瞒着你,所以不如由我给你解了迷吧。就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一回事,知道了吧?不用谢啦~
其实此时距离潭王回信应允与和国联手已经又是两个多月过去,辽东战局早已在潭王不断引诱和国高层透露用兵意向的基础上大有改观。大燕军队已经占据了全面主动,将陆地战线推进到了百济境内,又在海湾之内开辟了海战战场,眼看全胜在即。
换言之,现在和国统帅们再笨也该体察到潭王是个骗子了,这已经是个无需再守的秘密。
绮雯烧了卷轴之后指天怒喝:你丫想要气得姑奶奶流产,没那么容易!姑奶奶就是不流产,看你怎么着!
其实人家潭王不过是因为沉浸在耍了敌军一道的成就感中,就顺道犯了一回贱,也起意耍她一把玩玩而已。一个怀孕三个多月都不自知的强悍孕妇,谁会指望这几行字能气得她流产啊?
钱元禾却诚惶诚恐地劝说:反正最近局势不错,尤其京城一直风平浪静,娘娘身子愈发重了,不如把公事放一放,安心休养吧。
其实绮雯自己也早有此意。月份越高,身上就越多小毛病,双脚浮肿,小腿抽筋,还常失眠,严重的时候整夜都睡不着,白天就昏昏沉沉,真的是再没精力管什么。想到京城内外确实平静许久,少了自己盯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绮雯索性真就卸了任,不再打理东厂事务,安心养胎了。
她那时自然还想不到,自己轻松做下的这个决定,后来会令她后悔很多年,遗憾很多年,几乎可以说是——遗恨终生……
第95章 子夜宫变(上)
眼看着夏天也过去了,都已到了初秋时节,绮雯肚子沉重得睡觉已无法平躺,失眠症状愈发严重,白天黑夜都过得浑浑噩噩。
某日下午补觉的时候,不知第几次梦见了皇帝归来,抚着她的肚子,吻着她的脸,叙叙说着他那不着调的情话。
意识渐趋清醒,察觉又是幽梦一场,鼻子就有些发酸。心里暗道一句:你再不回来,我连你的脸都要记不清了,你是不是也已经把我的样子忘了,才这么不急回来见我?
懒洋洋地睁开眼,意外见到跟前站着个黑影正欠身望着她,绮雯登时吓了个机灵。
皇后见状也吓了一跳,赶忙为她拉了拉身上的薄被:“没想到你正这会儿醒了,竟把你吓着了。唉,真是……”
绮雯定了定神,坐起身来:“无妨,无妨,是我总睡不好,才这么一惊一乍。”
有宫女送上茶来,皇后坐在床边绣墩上,亲手取了茶盅转递给绮雯:“我急着来找你,是因为有件大好事想及早告诉你,方才有急报送进宫来说,与和国的仗已打完了,即刻便要签订合约。皇上……就快回来了。”
绮雯刚喝了半口茶手上就是一松,茶盅哐当一声掉在了床边,引得皇后与宫女又是一阵诚惶诚恐的补救。
绮雯什么都顾不得了,拉起皇后双手急问:“姐姐你说真的?”
皇后笑盈盈道:“自然是真的。不过你可千万别急,那急报上说,皇上其实近日已然班师返回,只是因为梵音教作乱,有了进逼京师的趋向,皇上就决定暂不进京,直接领兵南下先去平了这伙叛乱。但梵音教毕竟人少不成气候,路程又近,皇上很快便能回京来的。”
说着招手唤过自己的宫女来,取过那封急报递给绮雯。
这种急报从前都是先送到绮雯手里的,只是这阵子绮雯精神越来越是不济,才让人先交给皇后。绮雯取过来一看,内容也就是皇后说的这些了,心里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梵音教只是近年在山东河北一带活动的一伙邪教乱民,确实人数并不壮大,只因地点距离京城太近才构成一定威胁。皇帝要率领大军去剿灭那伙人可谓是牛刀杀鸡,确实必会马到功成,花不了多少工夫。
可绮雯还是很不满:过家门而不入,cosplay大禹啊你!就那么点小破乱民用得着你一个当皇帝的亲自领那么多兵去打吗?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打仗没打够!
都说怀胎十月,实际只需九个多月,三十八周就算足月,绮雯算得出自己眼下已经怀了三十六周多了,可以说已经到了随时都可能发动的时候。可偏偏这种时候他还不回来!要是大仗没打完也就罢了,为那么点乱民而耽误了亲见孩子降生,值得吗?
皇后看出她情绪低落,拉过她的手来温言劝着:“总共也等不了几天了,你别着急,皇上也一定惦记着你,打算着速战速决回来呢。你就吃好睡好等他吧,说不定过个一半天他就到了呢。”
她脸上的关怀真真切切,绮雯满心感动,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真谢谢你,这些日子,真是多谢你了。”
一开始她总是不习惯称皇后为姐姐,好像那样一来就是承认和接受了她们的妻妾关系。她宁可尊称她为娘娘,与其保持着一定距离,给自己保留一份“我与他才是一家人,与你不是”的私密小心思。
她从没想过与皇后真能做成朋友,那时主动让皇帝送她来坤裕宫陪皇后,想着修复与皇后的关系,其实是近似于把皇后当做一个boss去攻略的,根本没抱什么与之真诚相待的想法。
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越来越看出皇后的好,越来越感受到皇后的善意。皇后资质有限,却在尽着全力关怀她,照顾她,尤其是这阵子她精力不济时,更是百般周到。
这些日子不但好东西紧着她吃,处处留意对她小心照护,皇后还刻意四处着人搜集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再细小再偏门的地方也严格避讳,今天说不许她吃这个,明天说不许她干那个,听说吃什么好,又恨不得天天顿顿都劝她多吃,就像个迷信又关心则乱的老妈,唯恐稍有不慎让她出了意外,有时都搞得绮雯哭笑不得。
尽责和尽心是大不相同的,若说只为面上尽责,根本无需做到这份上。绮雯看得明白,皇后是真的在尽心。
皇后真的是个好人,是真心善待身边每一个人,但绮雯一直认为,她真没必要这么善待自己,这个善待,才最最说明她的善良。
人心是能被焐热的,绮雯自问如果易地而处,自己绝不可能做到像皇后这样仁善厚道。她是真的很感动,也是真的越来越把皇后当个亲人看待,觉得能遇见这样一个好人皇后,真是自己的福气。
皇后听了她这话却又笑了:“原听说有人怀了身孕之后便总会大悲大喜的,我尚未见识过,见了你才知是真的。这又是谢个什么呢?你安心歇着吧,等皇上回来,就一切都好了。”
绮雯怔怔呆坐,不自觉地琢磨起这句话,“等皇上回来”是目前对她而言最甜蜜无比的一个心愿,可真等他回来,就又要形成皇后退为摆设,时时回避留给她与皇帝私密空间的局面,那真的算是“一切都好”么?
好似脑子里突然跳出个小人捅了捅她,不怀好意地提醒:醒醒吧,想和这个女人做知交好友,这辈子是绝没希望的。
绮雯不想接受这个说法,想去相信世间真有毫无私心的好人,真有在这种尴尬关系之下仍能维持的真挚情意,却无法驱走藏在潜意识里的那个小人,那个不断在笑她很傻很天真的小人。
……
人是情绪动物,就一定需要常以某种方式宣泄情绪。宦官们因被剥夺了常人某种最重要的情绪宣泄方式,就需要另寻出路。所以宦官们在其它某些兴趣爱好上表现出来的热情,常常会超越常人(话说引刀自宫才能练成神功大约也是这个逻辑),饮酒作乐就是绝大多数宦官都极为热衷的一项爱好。
这天东厂督主钱元禾与七个关系最铁的同僚在常光顾的醉仙楼喝了个尽兴,出门时外面已是夜色阑珊。
为了散散酒气,一众宦官都屏退了随从,一边嘻哈说笑,一边脚步踉跄地沿街溜达。此地地处京师内城与外城的交接地带,平时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处。而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时分,除了他们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之外,平民百姓是不会见着的。
意外地,走了没多时他们竟迎面见到几名女子。这些女子个个身形窈窕,装扮浓艳,经过他们身边时,还都似有若无地向他们飞着眼风。
一看就是上街拉客的青楼女子,八个宦官也没当回事,不过能得机会被女人误认作男人,他们都是心情大好。
同在隆熙阁供职的吴丰便向钱元禾打趣:“那几个姑娘必是看上了咱们钱督主的风采,不如今日兄弟请客包下她们,大伙儿再到督主府上玩乐一番如何?”
另几个宦官立刻起哄赞同,钱元禾喝得昏头涨脑,挥挥手道:“玩什么乐?早早回家睡觉才是正经。如今娘娘不管事,咱也不能太懈怠了。”
一个年纪最小的宦官拍着吴丰肩膀笑道:“吴师兄还看不出?督主心里只有‘姐姐’,哪里看得上这种庸脂俗粉?”
宦官们顿时一阵哄笑附和,钱元禾眼睛一睁,酒都惊醒了一半,当即呵斥:“昏了头了你们!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乱说,打量着皇上不在就没人治你们了!”
众宦官被他这一厉喝,也都醒过神来,反应到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不禁都心虚地看了看周围。
这一看才发现,方才与他们错身而过的那几个女子竟没有走,仍驻足与不远处的灯影之下,一边小声交谈一边朝他们看着。
看来还真是有心做他们的生意,醉醺醺的宦官们一高兴又都平静下心神,遂七嘴八舌地推着钱元禾鼓动他上前去兜搭。
钱元禾还在推诿抗拒,那几个女子却先朝他们走了回来,当先一个身形高挑、穿半透桃红纱衫、手里摇着轻罗小扇的女人弯着一双丹凤眼上前笑问:“这位爷可是东厂的钱督主?”
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宦官们均感意外,不过若说烟花女子明知他们是宦官却看在他们身份高而有意巴结,也不奇怪。
钱元禾却凭着统领东厂大半年养出的机敏习惯察觉到这事透着点异样,可究竟怎么个异样法,以他现在这昏沉的脑子又想不出来,当下理了理被同僚们弄歪的衣襟,上前两步道:“正是,你有什么话说?”
那女人春风满面地缓步上前,眼看着就是要逢迎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