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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持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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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贞面具下的脸起了一丝波澜,叶信如看一场戏般地看着秋白,并不发言。
  “你不能回去!”叶莳说。
  秋白反唇相讥:“呵,不回去,难道跟我最恨的人在一起?你种种恶行令人发指,与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简直是煎熬!”
  叶莳怔了怔,摇摇头,锋利的匕首在她转动脖颈间,已经留下一条血痕,她感觉到疼,但更多的是麻木,吴贞和金婵儿为何能如此简单地追来?又为何能找到秋白的行踪?这其中种种,是他们自己走漏了行踪,还是有人将他们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她回想了柳燕的话,那不是劝说,而是一种警告。
  叶莳扫看人群,看到柳燕在一边站着,见叶莳看过来,她顿时身子一缩,不自觉地避开叶莳的目光。
  叶莳收回视线,斩钉截铁道:“你回去就是送死!”
  秋白嘲笑着,不信她的话:“你出言挑拨也无用,城主命剑意阁主为秋君,秋君要与我同行归秋,重振我秋氏江山!我要回去等秋君!”
  叶莳苦笑,寂静的夜里,码头人头颤动,却无一丝多余的声音。
  “若我是你要等的人呢?”
  “若我是你要等的人呢?”这句话,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中,不知叶莳身份的,会惊讶于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竟然是剑意阁阁主,而知道她身份的画家等人,更是不可思议。
  这其中到底内情如何?她又谋划着什么?画家人立刻人人自危,包括画柒,也对叶莳产生了极大的疑问。
  柳燕则是看疯子般地看叶莳,惊呼道:“你疯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无疑将所有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知晓些内情的人都不难猜测到,现如今的崇沅城主是谁了。
  吴贞和金婵儿也在震惊之中回想着自己往日执行过的任务,一一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秋白,她将父亲置身于险境之中,何其傻的女人!
  柳燕也对她失望不已,摇着头道:“先前我还想不开凤洄的离开,不过现在我懂了。”她抬眼望向叶莳,抱拳道:“柳燕授意于城主大人,司机而行,阁主,得罪了!”
  柳燕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如覆白练之光,径直想叶莳刺去,叶莳脚步乱动,而秋白眼盲,下意识地将秋白护在身后,而柳燕此举目的,只为刺杀秋白,叶信看出她意,并未加以阻拦。
  叶莳反手压住秋白的手,他只觉脉门剧痛,匕首已经落入她手。握着匕首的叶莳看着冲过来的柳燕,她匆忙看向四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却无一人施以援手!
  就连之前信誓旦旦奉其左右的画柒,如今也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
  柳燕软剑直刺,被叶莳的匕首拦了下来,她听到兵刃碰撞的声音,寂静的黑夜里,似乎迸发出火花,软剑被拦,她转腕用以巧劲,只见剑身柔软,绕过叶莳的脖颈,转向被叶莳护在身后的秋白。
  好在叶莳反映迅速,匕首顺着软剑的剑身一划,那软剑柔软的如同丝绦,这样被叶莳一划,彻底转了个弯,回弹过去,与此同时,叶莳左手推着秋白往旁边躲开。
  软剑斗转几下,铿锵有声,复直如弦。
  柳燕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到叶莳身上,冷声问道:“阁主一定要逆反城主之意?!”
  叶莳粗喘着气,冷静道:“此事待我从崇沅归来后,定会向父亲禀明一切,还望你不要多加阻拦。”
  柳燕咬了咬唇,一字一句道:“柳燕奉命在身,如此的话,得罪了!”说罢,她与叶莳动起手来。
  柳燕的目的是把叶莳刺伤,让她不得从中阻拦。
  而叶莳的目的则是尽力躲避她的进攻,回护身后的秋白。
  几番武斗,两人因为都有各自的顾虑,身上都划出几道血痕出来,渐渐地,二人发现如此下去,并不能达到最终目的,于是叶莳甚至下了杀手,柳燕则大声呼道:“苍君金使,还不将秋白速速擒拿!”
  吴贞和金婵儿对视一眼,想飞身参战,而就在这时,叶信手臂横在他二人面前,温润地笑着:“二位若想参战,就先过了在下这一关。”
  金婵儿大声喝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叶信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银质面具,戴在脸上,上面刻有有繁琐的枝叶形花纹。
  吴贞和金婵儿震惊不已,互相对视一会,由吴贞问道:“阁主逆反城主,不过是意见不同闹分歧罢了,总还是会解决,你现在参合进来,可否想过他们父女和好,你又置于何处?城主会如何处置你?”
  叶信回头看了眼正与柳燕斗打激烈的叶莳,玩味笑道:“回护意中人是叶某的荣幸,还望二位不吝赐教!”
  言罢,由叶信的月白色衣衫里散发出一种淡薄的白色雾气,那像海市蜃楼的幻象,那种飘渺雾气慢慢腾升,遍布叶信周身。
  金婵儿眸色一转,疑声问道:“夹鼓沟里是你劝我节俭,不要在用金钗杀人?!”
  叶信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在金婵儿的惊骇之下,她拉着吴贞的手向后退,扭头看向吴贞,并低声劝告道:“他很厉害,我们正面迎敌绝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叶信双手合十闭目,忽然变得虔诚,待他再次睁眼时,眼神忽然变得轻松且愉悦,吴贞因为金婵儿的警告,目光不离地盯着叶信的眼睛看,只转眼间,吴贞就感觉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扼住自己的颈项,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顺畅,可还是目光不离叶信褐色的瞳孔,犹如沉浸在一场迷梦之中。
  金婵儿多少听说过叶信的厉害,但她从未亲自领教过。
  当吴贞用自己的双手扼住自己的脖颈时,金婵儿慌了。吴贞的手扼的自己脸色发青,可还是停止不下来。金婵儿大喊吴贞,去掰他的手,可只能减缓他窒息的速度。
  吴贞擅长用毒和医术,可在叶信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手之力,更或者说,他连下毒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被制服了。
  金婵儿回头大喊,“请叶君停手,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
  码头灯光明灭,他的睫毛像翅膀一样逆光扑动,让人看不透那褐色的眸子以及黑白色的旋涡。
  她的恐吓如同一句玩笑,叶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浅笑中,他的美瞳忽然紧闭,向后踉跄了半步,合十的双手也缓缓落下:“看来是叶某低估了苍君。”
  得了空气的吴贞猛咳着,像要把肺咳出来一般,粗喘之间,他握住金婵儿的手,示意她没事:“叶君的幻术好生厉害,差点,咳咳,差点让在下送了命!”
  叶信轻笑两声,目光如同落花的溪流,温柔清澈,还散发着暖意:“若非苍君执意如此,叶某又怎会以这低略之术阻拦?”
  “此事城主大人自会定夺。”吴贞看向叶莳和柳燕那边,微微笑道:“看来已经分出胜负了。”
  叶信回头看去,只见柳燕刀架在秋白身上,叶莳浑身是伤地想阻拦,却害怕柳燕对秋白痛下杀手,所以只能对峙着。
  秋白嗅到柳燕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但更多的,则是来自叶莳的:“柳燕,你把秋白放了!”
  柳燕笑了笑,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脊背被叶莳用匕首划了一道很长的伤口,顺着脊椎骨,疼痛非常:“阁主不必多说,看来这次,我无法回崇沅相亲嫁人了。”
  她看了看罪魁祸首秋白,冷声道:“当年莳公主为保你而死,如今的阁主也是护你而伤,你若活着,恐怕阁主也会为你丧命,你不能成为她的弱点,秋白,你这个蓝颜祸水!你必须死!”
  秋白的喉结动了动,急声反问:“你说什么?什么叫莳公主为保我而死?!”
  “哼,毒瞎你的毒药是我爹亲手制作的,他告诉我,‘莳公主说,有朝一日你得以自保,在把解药给你’,其实爹爹早应该将解药给你的,是我从中阻拦,你这才一直瞎着!
  叶莳听到这里,也惊讶不已,原来是柳燕的父亲配制的解药和毒药。
  “哼,若不是莳公主毒瞎你的眼睛,假装以此报复你,让长公主觉得,留你在,是给秋家和叶家增添‘隔阂’,你以为你会活到今天?你早被长公主以名不见经传的下三烂手法弄死了!”
  秋白陷入沉思之中,只听柳燕又道:“莳公主自杀的原因我们到现在都不知,你说,是不是你怂恿的?!”
  “没有,我没有怂恿她自杀,是她自己饮的毒酒!”秋白面上挣扎,苦苦摇头:“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她讨厌我,我的心意她视而不见,弃之如敝屐!她怎会如此回护我!”
  “混蛋,到现在还看不清莳公主的心意?你真是心盲无救!”柳燕冷笑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可还记得?”
  秋白愣了愣神,未语。
  柳燕冷笑,调笑道:“不记得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柳燕说完这些诗句,而后如同看一场笑话地看着秋白那已经苍白的脸,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叶莳身上,她笑问:“你藏在月饼里的这些字条,莳公主都收在了梅隐刀里。”
  梅隐?秋白浑身一震,那是秋白赠予她的横刀:“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日夜守在莳公主身旁又怎会不知这些?”
  “一派胡言!”秋白大喊着挣脱起来,柳燕流血过多,一时间没能紧紧抓住他。秋白不断地向一旁退去。
  “还在打苦情牌?我不信!我不信!”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脚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柳燕继续施压:“这些你都可以看不清真相,那么我问你,为何在你发现莳公主谋反的计划之后,她却没下手杀了你?还阻止凤洄动手?”
  秋白说不出话来了。
  “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彻头彻尾,都是一个瞎子!”柳燕狠狠道,面露讥笑着看秋白。
  叶莳捂着腹部的伤口,看着秋白。
  “是这样么?叶莳?”秋白看着模糊的身影,她的身体如同刷了漆黑的墨,他要十分努力,才能分辨出来。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了,安静的出奇,他追问她:“是这样么?叶莳?”
  浩思阑珊带给她的梦境浮现眼前,她的身体里再次腾起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疼痛,叶莳知道,她的毒瘾此时此刻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她强忍着痛苦,唇瓣抖动着:“是。”
  过了好半天,秋白苍白的脸颊终于缓和过来,他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
  他向后退着脚步,待叶莳反映过来时,他已经跳下码头,湍急的河水被秋白的身体打的水花四溅,迸溅上来。
  叶莳楞了一下,下一瞬便跳入冰冷的河水里去。
  这一突变让柳燕也愣了,紧随着也跳了下去。
  这么接二连三地跳了人,一时间码头嘈杂起来,叶信急忙来到码头边,停住脚步向下看去。
  金婵儿扶着吴贞跑了过来,金婵儿大喊:“怎么不下去救人!”
  叶信看着水面的波澜,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水貌似不太干净。”
  金婵儿看他模样,气的大喊:“那还不吩咐人下水救人!”
  金婵儿说罢,经她这么一喊,一些擅水的船员才跳了下去。
  吴贞愁绪染上眉梢,不详的预感已经袭上心头:“她身上有伤,又不知水性如何。”
  船老大也顿感不妙,在他的船上剑意阁主死了,那还得了?他看了看河水,急声道:“不行,赶紧派人去下游,眼下只怕冲远了!”
  一行人赶紧找来快马,拿着拦网,往下流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燕过无声

  黑夜昏暗,河水浑浊,能见度几乎为零,叶莳感觉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她初时还能潜下几米寻找秋白,但渐渐地,她发现河水推动着她的身体漂向未知的方向,上下浮动几次,一袭白衣若隐若现地漂浮在水面。
  叶莳挣扎着向那游去,离漂浮着的白衣越来越近,她欣喜地伸手捞,却只捞起一件漂在水面的白色外衫。
  她不放弃,再次扎进水底寻人,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东西卡了一下,随手一捞,捞出一个人出来,竟是秋白!
  被她带出水面的秋白狠狠咳了几声,然后就没动静了,叶莳想上岸去,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游去,再一看昏暗的水面,惊了她一下,这里水流湍急,已经非人力所能抗衡了。
  她抽出秋白的腰带,经过几次努力,终于将二人的手绑在一起,她握着他的手,大喊道:“别怕,我就在这!”她喝了几口河水,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冷的一塌糊涂,渐渐地,她发现远处有火光,只明灭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在激流中不知漂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冷,几次撞到暗石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声音含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浩思阑珊的毒瘾折磨着她,抽筋,疼痛,寒冷,侵占了大脑,游去岸边似乎已经成了天方夜谭,她与秋白紧紧相连的腰带也几乎要断裂,扯的手腕几乎脱臼。
  叶莳连思维混乱,只觉得有人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入她怀里,而后便在无止尽的漂浮中,昏死过去。
  叶莳游离于疼痛与寒冷之间,睫毛上的水好像结了冰,冻的睁不开眼。好半天后,叶莳的眼睛才睁开条细缝,天边已呈鱼肚泛白之色,四周起了一层雾气,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几乎僵硬了。
  又过了好久,她坐起身,与秋白连接的腰带缠在一根圆木上,伸手拨开浓雾,她发现秋白脸色发白地躺在圆木另一侧,他有气无力地眨着眼,诉说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叶莳将手覆在他脸上,抖得如同筛豆:“秋白,伤到哪了吗?”
  秋白阖了眼,未说话,睫毛一直颤抖着。
  叶莳以为他不愿与自己言语,于是解开了手腕上系着的腰带,拨开之前腹部被软剑划破的衣服,这伤痕经过水泡已经发白,微微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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