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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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羹尧对春香说的这句话,听小风说,也是后来老九冲到年府那边得来的……还听说……老九是捏着年羹尧送去的白事份子钱跑过去的……年羹尧非但对自己逼死人的这句话供认不讳……还反咬老九一口……说……说要不是他当初逼着逝者纵火……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结局……他甚至直言……说是真正害死春香的人不是他年某人而是老九他自己!老九听完人就气懵了……愣了愣……把手里的份子钱一把砸向年羹尧……二话不说……就走了……听小风说……自打从年府出来……下藏了春香后……老九人就像呆掉似的……整天不说一句话……”
这又何必呢?人总是要等到失去某种东西之后,才会觉得珍惜……想到允禟与春香之间的事,小蝶酸楚不已。她手掌撑着下巴,半倚在桌边,望着微弱的烛光,幽幽出神。过了会儿,看了眼十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还有坏消息,是么?”
十四表情僵硬,眼睛直视手里的茶杯。还没开口,就重重地叹了口气。“小蝶……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世……我是说……既然你和年羹尧并非血亲……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与你相连的亲人?”
小蝶愣住,立即想到曾经年羹尧带她在香山郊外去看过的那个坟堆,想完,才郑重地朝面前的男人摇了摇头。说是身世孤苦,亲人早故。
“是年羹尧这么告诉你的?”黑夜中,十四星星般的双瞳绽放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眼里的纯真只有孩子才能比拟。
然而,比孩子更清澈的是大自然的呼吸:宛若山涧淙淙溪水的流淌,宛若天空柔软白云的飘动,宛若雨后花蕾上雨珠的下坠,宛若伫立在睡莲上的蜻蜓起飞后花瓣的颤动,所有这些构成了映射在十四眼中的画面。小蝶颤抖着睫毛,睁大了眼睛。她对十四方才提出的问题表示怀疑。
“你是说……年羹尧把我糊弄了?也就是说我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上?”由于过分紧张,她再次涨红了脸。
十四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望着她说不出话。对于她的回答,先点头又跟着摇头。
“什么意思?”
小蝶站起身,身体挨近十四,眼睛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
男人不再说话,从怀中取出一个发黄的卷轴,交到女人的手里。展开画卷,赫然清晰的形象扑入她的眼帘!看着画上那个和自己容貌异常相似的女人,看着卷轴下方早于现在约莫二十年前的日期注脚,小蝶的嘴唇哆嗦个不停。紧接着,她的肩膀、后背也跟着颤抖起来。握住画卷的手腕战栗了一下,竟是让画卷滑落掉地!弯下腰,重新捡起,等到她抬起头,十四已发现血丝染红了她的眼睛。
“谁?”她龇牙怒问。
“楚大娘。”
“是她?”她喃喃反问道。十四闭紧了嘴,只是简单说明了下此画卷得来的过程。说是谢小风找寻她遗留在万花楼里的事物时偶然在万花楼里发现的。
又一次握紧画卷,小蝶心绪沸腾。记忆中很多割裂不成篇章的部分串联起来了。还记得……还记得……在年府大火的那个晚上……她离家出走……后来巧合地来到了万花楼……见到了小风……还有这个楚大娘……当时……她就对这万花楼老鸨对待自己不同寻常的态度纳闷……现在联系眼前的情况看来……似乎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啊,楚大娘……或许……或许……她就是我的母……”“亲”字还没出口,就被十四捂住了嘴,小蝶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十四竖起食指靠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忘了,这是在宫里!”
“可是……可是她真的极有可能就是我的……我的亲人……”一下子,年羹尧曾对她提起过亡故的母亲的事情重现在小蝶脑中,禁锢在深宫中本就孤寂的她的被引发出的感情遂变得更加强烈了。她抓住十四的衣袖,恳求着请求他的帮忙。
“是想让我代你确认楚大娘与你的关系么?”十四若有所思地问。
小蝶刚要点头,原本稳稳燃烧的烛火忽然熄灭。十四正自戒备,挡在小蝶身前,忽然,“吱呀”一声,屋门大开,一阵属于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风中,叫屋内两人都厌恶的声音响起。“私闯后宫禁地,饶是你十四弟,也该当论罪吧?!”
沉重的黑暗一闪而过,炫目的灯火分左右高高举起。亮光中,常喜更是提起了手中的灯笼,在侧面,照亮了胤禛面无表情的脸。
☆、CHAP125 泪痕
看着眼前的胤禛,小蝶越过十四,挡在了他的前面。这样一个轻微却细腻的动作着实让十四感动,他晓得,她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保护自己!多么幼稚却令人窝心的举动!十四差点掉下眼泪。事物毕竟是正反两面的。十四之欢喜恰恰是另一个人厌恶的原因。胤禛挑动眉间,抖动了两下眼皮,斜眼给了常喜一个眼色,于是,立即,小蝶的胳膊被绕住,在十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小蝶被常喜拉着拽到了门口,“哎唷”一声她脚尖恰巧撞在了高高的门槛上,胤禛狠狠瞪了常喜一眼,立即让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架着她走了出去。身体本就虚弱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簇拥的三个人抬了出去。
“你要把她带去哪里?”十四目送小蝶的背影,对面前身穿龙袍的男人问道。
这是什么话?是你做臣子的,做弟弟的该问的话么?胤禛听着这话就来气,走到十四眼前,缓缓开口,“十四弟似乎是对于朕后宫里的事情太过关注了……”
他是在暗示小蝶如今属于他妃子的身份!的确,依据后宫的定例,自己是逾越了!想到这里的十四脸上不由发烫。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今夜的举动找到了合适的说明。就在他启动唇畔之际,胤禛屏退了左右,打发走周围一干身着铠甲腰间佩剑的侍卫,合上屋门之后,走到十四的身边。
两人的视线对峙!一个阴冷,一个炽热!一个似冰,一个像火!
三年前那场对抗的画面似乎又回到了眼前!如果说,三年前,扬州古城外,十四与四四之间尚有作为最后纽带的乌雅氏的存在的话,那么三年后的现在,横亘在两人间最后的一点亲情便完全消失了!从记事以来,太多的摩擦与纠葛就如同枝蔓的枯藤杂草般缠绕在他们之间,让原本同气连枝的两棵大树逐渐决裂。之后,皇位的争斗,爱情的抢夺,更成了让彼此互为水火的导火索。厌恶、憎恨成了他们处理对方相关事宜时心中涌起感情的关键词。就这样,血浓于水的事实被他们漠视。互为兄弟的客观条件不再能左右他们各自的决定。他们最终成为敌人。
“是时候开展一次有必要的谈话,在你我之间……”胤禛看了看和自己一般高度的男人,不能忍受互相注视的平等的对待,遂绕着十四转了一小圈,拣着方才小蝶坐过的位子坐了下来。
看着老四翘起腿,铺平膝盖龙袍皱褶的动作,十四狐疑地打量起他,暗暗嘀咕:“又不知此等奸诈之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罢罢罢,今夜看来想要脱身却是不易,我且听他耍什么心机!”想完,遂耐下心来,也学着老四的模样,坐到他身边。
瞧着十四对自己不跪不拜,又倨傲无比坐在身边的模样,胤禛心中更是恼怒。叠放在膝盖上手掌的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沉默片刻,清理掉自己过多的主观意识,很快让理智做主。谁知他刚要开口,却被十四抢了先。他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岳暮秋。”不想和此等厌恶之人多费唇舌的他立即给出回答,同时,
嘿嘿……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划过了胤禛的嘴角。看起来,急躁仍然是他不变的风格呀!
调转过身体对着胤禛,十四剑眉倒竖,目光紧缩,恨恨地咬着牙道,“小岳子的死与你老四也脱不了干系!”
胤禛的心情更愉快,他眯起眼,上扬嘴角,瞥了眼已被自己话题吸引住全部注意力的男人,低声解释道,“当初,我只令他年羹尧捉住私自离开的小蝶与你,可没吩咐着要他杀人哪!”
十四不吭声。虽然心中明知老四这番话不怀好意,纯属是为给自己撇清干系而扯的不着边际的借口,但对年羹尧心中的仇恨却着实被完全激扬起来。气鼓鼓的胸口好似饮饱了风力的船帆,仿佛就准备着立刻要扬帆掠海而去。他身体里早已静谧下来的血液也在一瞬间沸腾了。
关于这点,我们不由不佩服胤禛对这个弟弟的了解。每时每刻,他都能抓住十四的心理。就像曾经在京城郊外,他潜藏年小蝶的时候一样,那时,在面对十四闯入的境况,他用那时其极其在乎的东西——皇位,转移了他对戴着面具的小蝶的注意;此时也是一样,他又拿堵在十四心头的那块石头来刺激他。这块石头就是仇恨。
相比较而言,对敌人心理方面的把握,十四是略逊一筹。打惯了大小战斗的骁勇的前任西北大将军,实际上却不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就这点而言,胤禛无疑比他更具备成为王者的资格。我们也可得知,康熙年老之际,眼力并未衰退。
十四源源不断的恨意继续围绕着靶心“年羹尧”的名字旋转。密如暴雨的羽箭一根根毫不留情地落下,扎在了靶上;所有如同乌云般的气息堆积在箭靶上方,就等着惊天的霹雳划破夜空,将仇恨的目标撕扯粉碎。
然而,愤怒的他同时也是灵敏的。很快,身旁男人看好戏悠哉的心情就被他识破。于是,他立即反唇相讥。拾起害死小岳子凶手名字这柄双刃剑,朝对方劈砍过去。
拍拍手掌,十四镇定下面孔,对着老四反唇相讥。
“同样戴绿帽子的两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看见胤禛眼角的抽动,他露出牙齿,继续痛揭伤疤,“我虽被传闻所污云云,不过是担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得到的却是以知己相待的真心;某人却不一样了!外强中干……头上那顶帽子可是名副其实,绿油油得很呐!”
胤禛大怒,腾地从椅内站起,扭曲着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十四猛瞧。十四才不理睬,心知已成功把他气到,心中更是大乐。故意扭头看做一边,瞅着小蝶屋内凌乱的摆设啧啧咋舌。耳畔随之传来男人深沉的吐气声音。
很快恢复脸色的胤禛假装清咳两声,压低下声音,又把谈话的话题重复了一遍。
“闲话少说,我只问你,想不想帮岳暮秋报仇?”
一个激灵击打在十四的后背。低吟咆哮的大海卷起的浪涛打湿了小帆船的油布风帆,冰凉刺骨的寒意在浸透油布船帆的同时,也爬上了十四的脊梁。好冷的感觉!
“你舍得放弃年羹尧了?”
转动眼珠,他的声音也突然低沉了下去,咽喉间上涌出干燥腥气的味道。
等到小蝶重返屋内的时候,隐没在黑暗中瘦削挺拔的男人背影印入她的眼帘。“十四!”说完,她警觉地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周。屋内和外边的夜一样——铺天盖地的黑。黑得让人做出了致命的判断。
等到小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声冷笑传扬到耳边,是那个影子发出来的。颤抖着手指,她擦亮火柴,微弱的烛光下,男人身上那长袍的鲜黄的颜色着实刺花了她的双眼。
“是……是你……胤……”后面的字消失在重重挤压过来的火一般的嘴唇中。他堵住了她的嘴,用燃尽一切的热情搂住她的身体。
小蝶开始挣扎。但力气弱小的一方始终无法反抗。直到她觉得肺里的空气要消耗殆尽的时刻,他让这个漫长的惩罚方式暂停。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胸前,胤禛舒缓了下急促的呼吸。
“你不要命了?”他开始宣布她的罪状。
是指什么?她仰起头来看他,忽然,在那双澎湃激情的眼睛里看清了某种东西,立刻,两朵红云染红了她的脸颊,垂下脖子,她老半天不敢与他对视。同时心里生气,她想:“凭什么羞愧的人是我!明明行为不检的人是他!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凭什么他随口一句话,就要把方才所有的行径都遮挡过去呢?不行,我该态度更加坚决才行!我必须告诉他我心中的话语。”想到这里,握紧双拳的女人深呼吸一口气,鼓起身体里能聚集的所有勇气,抬起头打量了男人一眼。很不幸,微弱的火光抵挡不住熊熊烈焰的能量,她被他瞪得又一次脸红。
很快,顺着他的眼光,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唇。然而,轻率的防备聊胜于无。敌人攻击的并非这里。瞬间,她的脖子一阵刺痛,热呼呼的鼻息扑面而来。
老天!她该怎么办?并非未经人事少女的她很快在紧挨着自己的另一副滚烫的身体上感受到异常的讯息。她该喊救命么?有用么?该死的,她是他的妃子呀!焦急中,她张开尖尖的指甲抓他的脸,然而,没有丝毫作用。作为代价,她反被扣住抵抗的双手手腕,被他的手定格在她背后。又一次难以忍耐的浪潮席卷而来,化作一叶孤舟的她只能随波逐流。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刻,他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的动作停止。低头瞥了眼被扯开的领口,年小蝶窘迫得恨不得抓起棉被,把自己包裹成粽子。
“你不要命了么?”他又重复了遍方才的问题。要是她真实的身份暴露,天知道会在宫内引起多大的混乱!这个看不见的漩涡是致命的。而她却没有看见,还天真地要十四领着她往漩涡里冲。
“什么?”她捂住领口,盯着他的鞋子回应,“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突然,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叫她眼熟的事物,摆到了桌上。是那个平安囊!瞪着这个米色桂花花纹的平安囊,小蝶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这是曾经男人送她的礼物。虽然属于年如玉时的记忆,但并不表示她对此已经完全忘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面包裹住的就该是她年小蝶的生辰八字。
果然,说明开始。胤禛捏起这个被自己剪拆了多次又缝合了多次的随身事物,走到了小蝶的身前。
“里边装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年月……准确地说……是你的出生日期!”察觉到“你”这个字被他狠狠用力说出的时刻,她的心房一颤,接着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