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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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弘历大病了一场。胤禛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弘历为此,特地去了趟李家庄,对外说是为了替他皇阿玛找寻治病的药方。后来,似乎找到几张方子的弘历天天躲在厨房里,为他的皇阿玛炖制草药,也时时去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的胤禛身旁探望。望着这张酷似小蝶的脸,吃着他悉心炖制了几个时辰的汤药,胤禛终于下了立遗诏的决心。现在,除了远走西北的十四,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弘历的秘密。何妨呢?每个人都会有一次不可理喻的疯狂?!
就在胤禛写下遗诏的一个月之后,胤禛喝完弘历送来的汤药,突然暴毙。同年,弘历继位。史称乾隆。
继位一年后,他派出小山到西北找到十四,让依然壮年的他回京城效力。十四当着小山的面大笑摇头。身旁的灿英不解,问是何原因。十四看着小山,眯起眼睛,低沉下声音,说早在曾经闲梳院第一次撞见弘历,他就把他看透。灿英还是不懂,十四遂笑着问小山,问他小蝶病危那天,弘昼是否果真去过闲梳院?小山讷讷又吞吐的表情依然让灿英没摸清头绪。十四又拍了拍灿英的肩膀,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说着,朝灿英举起酒杯,两人连连快饮。小山不再开口,望着远处奔驰在蓝天下草地间的牛羊,顿生万分羡慕。
又过了两年,弘昼被贬出京。弘历地位稳固,亲自到西北边塞的军营巡查。夕阳西下的一个傍晚,小山注意到弘历矗立在和田营地的某处无名的坟茔良久站立。后来,小山发现弘历把一颗叫他看得眼熟的粉色的珠子埋在了坟茔前的土堆里。
唯一称得上圆满的反而是痴人李永儿,他虽然失去了父亲,却得到了真心爱他的妻子;尼姑心灵后来还俗,在李永儿守孝三年后与他成亲。两人凭借着李神医积累下的家产,带着老仆人李忠悠哉度日。
每一年,他们都会收到来自一个叫“听海小楼”寄过来的书信。信上的署名几乎都是谢小风,只有两封信例外。其中第一封信的落款是“朗”,信写得很短,只说小风因为刚生产完第三个孩子,不便写信,由自己代劳。接着只说了一句他们在南边的海岛上一切平安,请十四爷诸位无须惦念。
第二封信就有些奇怪。是夹在第一封信的信纸里的。没有开头称呼,没有结尾署名。笔迹与第一封信如出一辙。却有着日期。XX年XX月XX日,晴,似乎像一篇记叙心情的日记。
内容如下: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句反复咀嚼在嘴边的道歉,我却到了现在还没勇气对你说出口。可是,这究竟是针对哪一次呢?是针对这次在你分娩之前,我不小心对你泄露了刚从八爷嘴里得知的你的一个叫小蝶的朋友的死讯?抑或是更早?更早的曾经在茫茫大海上,我不能□去救你?抑或是曾经我的冷漠逼着你宁可抛却生命,也要改变我决定的悬崖边的那次纵身一跃?啊……我已记不清……因为,你每一次留在我脑海里的影像都是那般的清晰……那般地鲜明……它们有着足够的力量能把曾经的记忆冲刷,而只留下属于你的最强烈的痕迹。
“这一次,因为我的祸从口出,我差点害死了你。还好,苍天有眼,你与孩子双双平安。不过,没想到,这第三个小阿哥那样精力充沛。这个甫出生的小家伙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哥哥姐姐般安静,嗯,依我看,实话实说……这个小家伙像你,像你那般如烈马的性子。不然怎么会哭闹时吼叫得咱们数里之外的邻居丁克都不得夜晚的安宁?哦,八爷这回是没辙了,早投向于你的他又一次被你的这个复制品驯服。当看着挺拔的他扛着孩子一个坐在他的肩膀,一个趴在他的后背,又一个被他抱在怀里拍打安慰,你躺在床上掩嘴笑话他的时候,这幅画面,让站在门外的我看得悄悄流泪。不为孩子,不为八爷,只为你。因为,我知道,一辈子,我会这样一辈子地守护住你。绝不会让八年前的那惊险的一幕又一幕重演……”
写到这儿,字迹逐渐变得凌乱,接下来又写道——
“你不知道当我把你从海里救上来时我的心情……担忧?难过?不,都不足以形容。看着你发紫的脸和一动不动的身躯,绝望把我袭击。
“姓田的那帮人刚离开不久,你摸了摸空空的衣襟,竟然奋不顾身地跳下了海。居然就为了一个油纸包?看着你一个猛子又一个猛子的把头扎进海里,苦苦寻觅未果。我和八爷、还有那个船长丁克站在船头看得十分为你担心。我和丁克要下来帮你,你却不许。偏要我们在船上照看好八爷。寒冬的海水那样刺骨冰冷,我真怕冻坏了你。还有,纵然你看上去水性不错,但已在水里泡了许久……果然,我担心的事发生……你的脚在水里抽筋……吐出几口海水……你的长发忽然在水面上消失……我什么都不顾了,立即跳下,把你救起。
“可是,你似乎已失去了呼吸。仓皇间,八爷的呼唤抵不上船长丁克在我耳旁的提醒。他让我给你渡气。坦白说,直到你吐出一大口海水之前,我都没注意到此举的逾越。当时,我真的是急了,顾不了许多。因此,换得你睁眼甩手过来的一巴掌,我没有怨言。抚摸着双唇,那晚,我整夜没睡。然而,你却始终不得开心颜。油纸包丢了。你难过极了。我问你那里边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让你豁出性命。你冷冷地啐了我一口,讥讽回答,说告诉我我也不懂。八爷也过来安慰你,你这才变得平静,脸上依然闷闷不乐。第二天,你突然高热,昏迷不醒。船在附近的一个小码头停靠,为你找了大夫开药,丁克又补充了淡水、粮食后继续前行。放出一只信鸽,我在码头附近买了一条极为罕见的大鱼来为你炖汤滋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在那条大鱼腹部,竟然藏着你苦苦寻觅未果的东西。我好奇地打开油纸包,却见到一些灰褐色的小颗粒,其中大部分已经潮湿,只有七八颗还保持干燥。我急忙把这事告诉你,你一下子从床上跳起,很没形象地把我抱住,还说你自己的病已好了,多亏了我。之后,我才知道那些是药材的种子。凭借着它们,或许就能治好八爷的腿疾。
为此,你特地吩咐我去做了一个羊皮的密封的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把这几颗剩余的种子贴身珍藏。
“十天后,我们依然没能走出天津港的范围,那几天刮着大风,水路异常难走。船被迫再次靠岸歇息。巍峨的山峦,蔚蓝的大海,棉花糖般的云彩,环绕在我们周围,然而,这些景色都比不上你逐渐开朗的表情。虽然,你只是对着八爷一个人笑,可是,我远远地看着也觉得开心。在避风码头靠岸补给的时候,我又放出一只信鸽,报出我们现在的位置。那天傍晚,出了事情。
“几艘划动迅速的皮划艇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我们泊在码头的大船。不由分说,一群同样蒙面的黑衣人跳到我们的船上,竟然二话不说地把剩下的几个水手悉数杀死。在即将结果丁克的时候,被我阻止。叫我意外的是,这些人竟然是八爷的朋友。不应该说比朋友还亲,是十爷与曾经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亲弟弟齐乐。除了彪悍的侍卫,他们还带着几个随从,有男有女。他们来找八爷的目的不仅仅是送行,还有救命。
“打断八爷对他的斥责,十爷道出急迫的实情。他说,顶多到晚上,朝廷的杀手就会赶到这里,他让八爷带着你快逃。还说,剩下的事情全由他们包揽。说完,十爷朝齐乐使眼色,叫出一男一女的随从,并让八爷与你与随从们换衣衫。八爷听得脸都白了,你也在一旁劝说,说事情恐怕还不到这个田地。我正默默跟着你附和的时候,脖子上一凉,被齐乐抽出的尖刀抵住脖子,他忿恨地骂我,说都是我这个早该铲除的眼线捣的鬼。说着,叫人把我那里边信鸽数量逐渐减少的笼子给提了出来。数个侍从举着火把把我的眼睛刺花,齐乐当时就要杀我,是你把他拦住,救了我。
“齐乐伸出四根手指,用三男一女的四个被收买了性命的侍从代替了我们。为了强调效果,他还让十爷要走了八爷的玉笛与你的古琴。当漫天的大火把我们身后的大船吞噬的时候,你,搀扶着八爷,坐在我与丁克飞速划动的皮划艇之内。一种挣脱束缚的自由感,随着当夜璀璨的星光,一点点铺洒到我的体内。因为,我知道,随同大船一同葬身火海的不仅仅是那笼鸽子,还有许多东西。从此,我们是真正的自由了。看着你在夜色下弯起的眼睛,我深深地吸了口弥漫着焦糊气味的空气。
“从此,艰难险阻与你擦肩而去。依靠着十爷与齐乐赠送的钱财,我们终于来到南海一个无人的岛屿。与当地住在椰子树上的土著居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你开始精心种植草药,每天看个十几回。一开始,你没弄成功。连吃饭喝水也没心思。后来,在八爷的同意下,终于提笔写信询问李神医。左顾右盼你等候到神医的信后,如获至宝。严格按照信上交待事项培育种子。终于,在一个暖和的天气里,你冲到我面前,告诉了我好消息。种子终于种活了!我遂跟着你笑,心里却有些酸楚。我知道,能时常陪伴你走在海滩边,守护着你漫步在椰树下的人便不再是我。八爷的腿很快有了起色,他先是扔掉了轮椅,依靠拐杖行走,接着,连拐杖也不要了。一年后,八爷健步如飞,与常人无异。
“再后来,你们成亲,生子。丁克把他老婆也接来,住在附近。你们两家人时常说笑,孩子们嬉戏打闹。你与丁克的老婆总是挤在一处,盯着我窃窃私语。我隐隐觉得不妙。果然,没过几天,丁克便看着我坏笑。你跑过来,笑眯眯地对我说,要为我说门亲事,对方是丁克家的远亲。我无言以对。大家伙都以为我是欢喜得呆了,齐声大笑。只有八爷一人没笑。打量着八爷,我知道,找到了救星。我找八爷诉苦,说此生无意成家。八爷当时一边抱着刚出生吃完奶的大儿子,摸着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那样犀利的目光一直看到了我的心底。到了第二天,为我娶亲的事就被搁置。
“你的孩子陆续出生。牙牙学语的小人儿稚嫩的童音时时环绕在你皱眉,虽然你一边大呼忙死了,要人命了,可是,嘴角始终挂着叫我迷恋一世的笑容。
“八爷始终对我冷淡的态度也随着一次偶然的事件得到改变。你们唯一的宝贝女儿突然生病。长得像个漂亮的布娃娃的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浑身长满了红点,自由的岛上最缺的就是药材与大夫。那时你还挺着个大肚子,八爷要照顾你,丁克又出门在外。夜里正下着暴雨。似乎连老天都不肯帮忙。看着你发红的眼圈,我咽喉哽咽,胸中情绪万千。乘着夜色游泳过了海岛,去岛对岸抓来了大夫,抢了渔民的小船把希望带了回来。你女儿终于没事了,我却为此病了好几天。从这以后,八爷就对我亲热了许多。
“前些天,你好不容易哄睡了那个刚出生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入睡。八爷把正在给孩子们做玩具的我叫了出去,踩在海滩软软的沙子上,他问我值不值得。摆着手我朝他急红了脸,嘴笨的我终于在他洞察人心的视线下说漏了嘴,说出我的保证。他听了,直直地看着我,我却不敢再迎接他的视线。忐忑不安中,他把我的手拉得很紧。一个月后,也就是今天,你们的第二个儿子满月。当着丁克,以及前来祝贺的几个土著朋友,八爷朝我举起酒杯,请我做了你们所有孩子的二叔。在你们众人拍手叫好的时候,我欣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因为,酒杯里的苦涩只有我自己知道,从此,“小风”这个称谓将从我嘴边脱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亲昵更为亲昵的称呼,嫂子。”
这封信最后还有几行写得极为潦草,心灵辨认许久才认出。写信人似乎要准备把这篇日记如同曾经写过的那些一般给撕毁,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舍得。后面的字迹完全被弄糊了,看不清,细心的心灵知道是因为写信人落下的眼泪所致。
叹息一声。她把这封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走到捏面人捏得正专心的丈夫李永儿身边坐下,悄悄得打量他聚精会神的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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