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灵魂转化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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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方泽脸蛋上团起绯色,将身上的衣服往紧的裹了裹,扭头往回走。
笑够了,闹够了。方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老男人,还这样疯,真是有够傻的。
这样想着,嘴角的幅度却放不下来。
白坚跟在他身后,也是心情愉悦。就在进楼道得时候,大狗无意中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少年。
白发碧眼,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瞧。
白坚的步子就慢了下来。
——胡小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要上课QAQ
错别字回来再改……
第三十一章
王宾打开冰箱,小鱼干放在冷冻室最上面。他忍不住抽了抽眉头,好像又少了……
不,不是好像。
如果上次王宾粗枝大叶记不清楚,这次却特地留了个心眼。所以,王宾现在很确定,小鱼干,它真的是少了!
有谁会偷吃小鱼干?
——猫咪!
有谁会从冰箱里偷吃小鱼干?
——猫……妖!
因为这个想法,王宾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了两拍。
从前,王大编辑是个很靠谱的人,他绝对是党国科学发展观的坚定拥护者。可现在,自从遇见了金小毛诡异的变人事件,王宾也会开始考虑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蛋定的撞上冰箱大门,王宾回过头。猫咪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蜷在沙发上打哈欠。
“猫咪?”
“——小咪?”
王宾眼尖的看见沙发腿后面露出一节白色尾巴,一动一动的。
“……”
他走过去,眼疾手快,一把揪起胡小猫,大眼瞪小眼:“怎么不理我?”
胡小猫吓了一跳,“喵喵”直挣扎。它本来藏了一块糖果在沙发底下,因为是白坚送给它的,只有那么一粒作为它辛辛苦苦讨来名片的答谢。胡小猫很舍不得吃,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眼睁睁看着水果糖越变越小。
它却无能为力。
胡小猫感觉非常沮丧,并在这种沮丧之下,忽略了来自于饲主的深情呼唤。
它不是故意的。真的。它只是需要时间将糖果给藏起来,嗯,到沙发底下去。
王宾盯着猫咪的眼睛,碧绿色,很漂亮。但男人看着它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胡小猫表示很茫然。
然后,王宾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歪,连人带猫一齐滚上了沙发。
他将猫咪抱在怀里,任由它卧在自己的胸肌上装无辜,大手一遍遍的蹂躏着小东西的皮毛。
“小坏蛋!”三分较真,七分无奈。
胡小猫眯着眼不知所云,却隐隐晓得“坏蛋”不是什么好词语。它用肉垫朝着男人脸上蹬上一脚,以示不满。
王宾拉了拉猫咪耳朵,叹了口气,“笨蛋……”
晚上,王宾故意没有拿出小鱼干招待胡小猫,而是端上了幸福牌猫咪饼干。
幸福牌猫咪饼干,让您的猫咪在幸福中回味经典。
事实证明,广告商的话是听不得的。胡小猫不但没有感觉幸福,反而很不高兴,撅屁股扭大脸,用绝食来表示自己对食物的各种嫌弃。
王宾却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胡小猫都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一点牛奶。对于已经度过了哺育期的猫咪来说,牛奶,只是杯水车薪。
胡小猫很饿,而且很生气,生气的直挠沙发皮。王宾也没有理它。
等到了睡觉时间,王大叔十分自然的将胡小猫抓进被窝里。他总有办法逮住四只腿的猫咪,并试图让它乖乖卧在自己枕头边睡觉。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猫咪的委屈似的。
非常的讨厌。胡小猫想。
很快,王宾就睡着了。
胡小猫趁机又蹬了男人大脸好几脚肉垫,对方都没有醒来。可见,睡得多么的沉。
黑暗里,一抹精光从猫咪的瞳孔中划过,异常诡异。
它悄无声息的跳下床。半分钟过后,厨房的冰箱大门被小心的打开了。
我的小鱼干……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跌到地板上晃荡。光影暧昧中,一个少年,怀里抱着长方体的物什,背后的尾巴正得意的打着圈圈。
胡小猫小心翼翼的揭开饭盒的盖子,小鱼干腥香的甜美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
美好的口水都要滑下来。
就在这时候,胡小猫正叼了一块含进嘴里。毫无预兆的,胡小猫只觉眼睛一疼,剧烈的白光瞬间从天灵盖打下来。
灯亮了!
“啪——!”
无辜的小鱼干散了一地,塑料饭盒发出剧烈一声脆响。
胡小猫只觉头晕目眩,他呆呆的望向客厅方向,王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正裸着自己骄傲的胸肌,一言不发的瞪着他看,将一切尽收眼底。
“……小猫。”王宾虽然在脑子里幻想了很多遍谜底揭晓时候的场景,关于猫妖的种种猜测。但等真的见到,心里还是慌了慌。
面上却是不显。
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年。
在直接而明亮的灯光下,他看见对方有奇怪的白头发和碧眼。但这不是重点,因为很可能是个有裸·露癖好的小偷。
王宾发现了别的更加震撼人心的东西:不属于人类的耳朵和尾巴。
白色的,毛茸茸的,看起来更像是什么扮装的玩具,如果不是会动的话。
“果然是这样……”王宾慢慢的靠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大概这符合了男人的猎奇心里,其实是很期待这样只有小说电影里才有的奇遇。
胡小猫完全被吓傻了,嘴里还叼着半截鱼干,一动不动,呆呆的样子很滑稽。
王大叔于是觉得,自己的猫咪,不管是猫身还是人样,都那么傻乎乎的,有点可爱。
真的,长得非常的可爱,漂亮……
“小咪。”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独属于男性的低沉和稳重。王宾伸出手臂,想去触碰少年。
然后,胡小猫动了。几分是在瞬间,王宾甚至以为一切不过幻觉。
眼前一空,存在感不容忽视的少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只小猫,好像发了狂一样,踩着满地的小鱼干飞奔而去。
王宾:“猫咪!”
胡小猫撒开四肢,它速度非常快的,快到几乎在光洁的地板上打滑的地步,一头乱撞。
噼里啪啦,塑料小板凳飞了,插座板摔了,电话线扯断了……瞬间狼藉!
“……”王宾也好不了那里去,满屋子捕捉猫咪。
最后,胡小猫一头钻进电视组柜的背后,不出来了。
王宾只听见“哇呜——”一声悲鸣,僵硬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猫咪……哭、哭了?
胡小猫蜷着身子做乌龟状,一时间悲从中来,痛哭流涕。
“小咪。”王宾很担心,从缝隙间寻找胡小猫,急道:“快出来!”
胡小猫不理他,只知道哭。
电视组柜后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线路,王宾非常害怕猫咪被线缠住或者被电打着。十分心急,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吓到它了。
“小咪,出来!我不会伤害你,快出来……别怕……”王宾伸出手往缝隙里探,可惜实在是窄了点,关节部分就卡住了,连猫咪的皮毛都够不到。他只有好声好气的劝:“小咪,宝贝,出来吧……是我不好……乖,宝贝,过来……”
胡小猫依旧嚎啕,却愿意扭过头来看王宾一眼。
有希望!王宾再接再厉:“宝贝儿,过来,爸爸抱~”
舅舅说,不要让人类知道你是妖怪,否则会受伤。
胡小猫犹疑的盯着王宾,眼泪汪汪,不知道该这么办。
前路,是一团纠结的电线堵着;后路,是知道了他身份的王大叔。进退不得。
“你你你……看见了!”猫咪抽泣。
“是。”王宾严肃的点点头,这是事实,他不想骗它,“我看见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胡小猫很忧郁,不知脑补了什么,突然发狠地说,“我不卖的,你不准!”
“……不会,我不会卖了你。”
“用笼子关,也不行。”
“不会,不会关你,也不会绑你,只会用小鱼干砸你。”王宾双膝着地,对着胡小猫打开他的怀抱,“宝贝,过来吧,我不会伤害你。”
胡小猫有些犹豫,但还是往回退了退。
在安全距离以内,试探的伸出尾巴,迅速的戳了王宾一下,见他没有过激反应。胡小猫这才屁颠颠的奔了过去。
电视组柜后背很挤,它一点也不喜欢。
王宾把胡小猫抱了起来,小猫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怕成这样……”王宾的心情很是复杂,被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的顺了顺猫咪的背毛。
他捡了一只猫咪,竟然是只妖怪。真是……
王宾觉得,下一次见了方泽,一定要跟他探讨探讨,遇妖的那些事。
胡小猫被王宾放到了床上,男人摸摸他的头,突然说,“刚才那是你做人的模样?我没看清,再变一次让我瞧瞧吧。”
胡小猫莫名有些害羞,低下头。他还从来没有在人类面前变过身。
“现在这样更好看。”它说。
“我知道。”王宾盯着它,目光温柔,“我只是想看一看,免得以后见到了,会不认识。”
胡小猫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然后,猫咪就变成了少年,白发碧眸,确是人模样。
“你的尾巴不见了。”王宾愣了半天,说。
“我收起来了。”胡小猫果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王宾伸出手,摸了摸猫咪光溜溜的脸蛋,还有头发。笑了:“原来你长这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完竟然熄灯了……最近老是抽,不存在该章节有木有!
第三十二章
方泽最终将稿子交了上去,赚了一笔钱,有一万多点。
方泽很满足。
距离过年还有一周时间,方泽和白坚搭火车准备回家。两个人四只手,提满大包小包,全是方泽买回去孝敬自己老妈的。
方泽最后想了想,到底是想回家去。中国人的春节,总是希望和家人一齐度过。在这方面,方泽是个很传统的人。
方泽的老家在邻省边缘的一个乡镇,距离并不太远,火车跑满一个上午就到了。
不过方泽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自从他和齐宣民在一起,两人就属于被扫地出门的那种。互相扶持,互相关爱,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他已然单身,突然就想家的厉害。
当年,方泽的这件事情闹得还挺大。x乡巴掌大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谁家上午走失了一只鸡,下午全乡人民就都知道了。
何况是出柜,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方泽想也想得到,自己的大名是如何在乡亲邻里的嘴里被嚼成了渣渣。
也难怪老妈会那么生气,许多年都不能原谅自己这个儿子。
方泽的老妈,杨桂华女士,方泽每回想到她脑海里总会冒出一个词语,觉得特别合适。
坚强。
女人很早的时候就没了老公,身边唯有一双幼小的儿女,无依无靠的,全靠她一个人拉扯。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的艰难。
但即使如此,杨桂华女士也从来没有将子女的学业丢下,让他们和许多同乡的小孩一样,早早的出社会补贴家里。
因为这一点,方泽一直非常的感激她。
杨桂华女士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泼辣。
方泽隐约还记得小时候,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们,在他们家门前徘徊不去,满眼里的别有所图。杨桂华却无动于衷,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单身。惹得急了,甚至会插腰站在院子里大声叫骂,让所有人都听见。
有一次,遇上了一个赖皮,光膀子坐在他家墙边,说什么都不起来。杨桂华二话没说,扭头搬出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满满装的是真正从锅里翻滚出来的热水,腾腾蒸汽看得人心惊胆战。
女人的力气很大,哗啦就朝着人泼了过去,将那赖皮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骚扰。
于是,女人的泼辣便出了名,再也少有男人找她。
方泽现在回想起来,大概能明白自己母亲的心理。她就是那样的女人,一辈子只能跟一个男人。在她的观念里,寡妇是要拿贞节牌坊的,否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有她想要坚守的骄傲和道德底线。
所以,对于这样的一个母亲来说,发现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无疑是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耻辱和难受。
杨桂华初中没毕业,她懂不得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自己生的儿子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火车一路开的平稳。方泽买的是站票。一上车,他就拉着白坚去了人少的地方,铺上早就准备好的废报纸,双双坐下休息。
一路上,大狗靠着他呼呼大睡,只有方泽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心中忐忑。
近乡情更怯,大概就是这种说法。
方泽的老家是两层高的水泥楼房,矮矮小小的,在各家新盖楼中很不显眼。
杨桂华从前干些零活赚钱养家,后来有了点积蓄,一咬牙,就从县城买了玻璃柜台,批发市场进了酱油醋味廉价香烟之类的;在自家门前开起了小店。一个月赚得钱能有结余,有模有样的。
老家的道路还是没有变,大概是头天下过雨,路上坑坑洼洼,又窄又湿。方泽路上没看见几家人,有点冷清。
杨桂华正守着自己的小店,和李大婶一齐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叨话题。电视机是方婷淘汰下来的二手货,屏幕非常的小画质也很差。
“妈。”方泽提着包,站在小店前,有些踟蹰的唤了一声。
杨桂华猛地回头,就看见了她的儿子。
她瞪大眼似乎没有料到,还是一旁的李大婶反应过来,首先吆喝道:“这不是泽娃子么!”
“呵呵,李婶好。”方泽这时候显得格外腼腆,声音小小的,“好久不见。”
“回来啦!回来就好!”李婶是方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