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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庶庶得正-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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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房的事情傅珺并无心置喙,不过私下里与沈妈妈说起来时。倒是对这桩婚事颇为看好。

    “编修之女,家世清明,又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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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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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邹家老家在河南,也是祖辈读书之人。想必那家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礼的,定是极好。”

    傅珺其实更想说的是,这桩婚事明显有避重就轻的意味。

    平南侯府如今也算是鲜花着锦,傅庄却难得地保持了清醒,没有去挑高门,而是选了个清清静静的编修之女为媳。再联想他为傅珍挑的那个顾家,也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由此便可知,傅庄对于时局的把握还是相当准的。

    最近的朝堂表面看来一片平静,可是,许皇后怀孕已经为朝局增加了无数变数。不是傅珺阴谋论,而是纵观她的前一世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这种变数对历史走向的影响,有时候是极其深远的。

    傅庄的选择或许不合张氏之意,但显然侯爷对此十分支持。八月十五中秋家宴之上,侯爷便笑着捋须道:“我瞧着那顾家小子很不错,读书又肯上进,往后必有一番前程。还有那邹家的闺女也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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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等着喝孙媳妇的茶啦,哈哈哈。”

    他老人家心情好,居然还调侃起傅琛来,倒叫傅琛宴上红了脸,傅琮与傅玠也跟着取笑于他,向他敬酒,一时间席上的气氛十分热闹。

    傅珺擎着一盏荷露曲,透过满席的玉烛与晶灯,目光遥遥地看了过去,却见傅琛虽是红了脸,然眼底深处的郁结,却是始终未减。

    想来,馥雪的事情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吧。

    自那事之后,傅琛虽仍是像往常那样温润谦和,但他的人却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如今瞧着倒更有读书人的样子,清隽而瘦削。

    傅珺一时倒有些感慨。

    人总是要成长的。这些侯门子弟的成长之路,不只有外表的光鲜,亦有内里的残酷与无情。

    她仰首望着菱窗外的一轮明月。

    月出东山,清辉寂寂洒落,为整个平南侯府覆上了一层素白的轻纱。假山曲廊、朱栏绣户,在月华之下如霜色初染,真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傅珺却觉得有些孤寂。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瞥眼却见对面席上的傅庚此刻正目光温和地看了过来,一对上她的目光,他便是一笑。

    傅珺亦回了他一个笑。傅庚便举了举手里的琉璃樽,向她示意了一下。

    傅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家老爹这是要她喝酒呢。

    于是她也端起了杯盏,作势向傅庚敬酒。父女二人隔空举杯,各自饮了一口酒。

    当那一口甜糯绵软的荷露曲滑入喉头之时,不知何故,傅珺那颗有些孤寂的心,不知不觉便有了些微的暖意。

    她还是有一个很亲的亲人的。

    虽然从根本上说,他们并非真正的父女。可是,他对她的爱护与关怀,却让傅珺体会到了父爱的温暖。

    傅珺的眼中有了些潮意,心情却变得好了起来。

    因了侯爷开心,这顿中秋宴各人皆玩得尽兴,直到月上柳梢才回房安歇。

    傅珺是一个人回的秋夕居。

    郑氏最近身体不适,席上又多饮了两杯酒,没撑到散席便自去了,侯夫人也没去管她。

    至于傅庚,按着府中惯例,中秋夜宴之后,侯爷还要领着家中的儿孙们再饮酒作乐一番,因此他也没回房,只派了两个稳妥的仆妇送傅珺。

    傅珺在席上只饮了一杯酒,此时精神倒还好。

    她扶着涉江的手,青蔓与青芜在前头挑着两盏素色月影纱的四角灯笼,一行人款款而行。


 第494章

    月华如水,将那条白石甬路洗得越发透白。远远地,不知何处有人吹起了玉箫,流离婉转的曲韵,正是傅珺最熟悉的《乱红》。

    夏尽秋来,乱红飞去;北雁南归,征鸿沓沓。

    那箫韵清朗彻亮,与傅珺所奏不同,却又自有一分流转之意,似是将漫天月华也搅动了起来。

    傅珺心下有些怅然,微叹了口气,过得一刻,却又觉得自己的可笑。

    不过是一个节日罢了,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多的感慨呢。

    傅珺暗自摇了摇头,摇去那些涌上心头的思绪,踏着满地的月华向前行去。

    说来也怪,那一曲箫韵殷殷缭绕,竟似挚友相送一般,直至傅珺行至南院儿才渺然而息。唯余月华空自洒落,说不出的清寂。

    “这曲子真真好听。”青蔓忍不住轻叹了一句。

    涉江亦跟着轻语:“不只好听,这奏得也巧。从姑娘离了席起到现在,恰好一曲奏完。”

    傅珺微微转首,望向来路,心中蓦地生出些异样。

    方才的她不只是踏月而行,亦像是踏歌而行一般。只是,那歌声换成了箫曲,却也别有一番情致。

    进屋之后,傅珺忍不住向窗屉子那里看了一眼。

    窗屉子合得严严的,月华投射其上,印下几撇木樨树的影子,画出寥落的几笔写意。

    八月中秋,月华如霜。

    郑氏已经在正房睡下了,东廊西厢悄无人声。唯有秋虫唧啾,越显出这庭院的寂静。

    傅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窗子。

    她只是在听到那一曲箫声之后,不自觉地心有所感罢了。

    她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转回了心神。

    进屋之后,涉江等人便服侍着傅珺卸下钗环。因见时间不早了,便又替傅珺打水洗漱,不一时便收拾完毕。

    傅珺上了/床/,青蔓合拢绡帐,又将烛台上的风门调至最小,一干人等便皆退了下去。

    室内的光线幽暗了下来。傅珺侧过身子。望着重重绡纱边的银莲帐购出神。

    她还在想着那段箫声。

    也不知是何人奏起来的,比她所听过的又有所不同。比之刘筠的琴声又是另一种味道。

    也许是外头侯爷养的那班伶人吹奏的吧。傅珺淡淡地想道。

    今夜轮着绿萍值夜,槅扇外头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傅珺轻轻打了个哈欠,阖上了眼睛……

    蓦地。窗屉子上传来了一点响动。像是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傅珺一下子睁开了双眸。

    她悄悄地坐了起来。挑起绡帐向外看了一眼。

    窗纱之上,树影横斜,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傅珺停了几息。终究还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先将挂在/床/边的松鹤纹杭绸夹氅衣披上,复又踩上了软底绣花鞋,方才轻轻行至窗边,将窗屉子拉开了几分。

    一阵凉风涌了进来,携着沁凉的木樨淡香,渺然如梦。月亮隐在云层中,木樨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也只是淡淡的几痕。

    傅珺极目向外头看了看,不见人影,唯有风摇动树梢的声响。

    她又等了一刻,四周仍是静悄悄地不闻人声。

    傅珺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疑神疑鬼了。

    她悄悄合上窗子,蓦地察觉身后有异,回首却见一人立在灯畔,肩宽腿长、一身玄衣,淬冰的眸子在幽暗的灯烛下细碎如星。

    孟渊?!

    傅珺抬手捂住嘴,咽下了冲口而出那声轻呼,一颗心却是怦怦乱跳了好几下。

    真是要被这人吓死了。

    这家伙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这是专门来吓唬她的不成?

    “你……”

    傅珺只吐出了一个字便又将下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绿萍还在槅扇外头呢。这丫头睡觉向来很是警醒,万一醒过来了可如何是好?

    孟渊看着傅珺,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她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满头乌发披散在肩头,在烛火下泛出盈润的光泽,与她平素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很娇小,还有些……柔弱。

    孟渊的眼神幽深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打量她,却从没有一次如此刻这般,细细地将她看了个清楚。

    她的容颜,果真是极好看的。

    肌肤莹润如玉,在烛火下晕然生光;一双长眉不像普通女子那样修成柳叶形状,而是眉尖微晕,眉峰略挑,宛若翠黛描成;还有她的眸子,素昔皆是明澈的,而在此时,许是因了夜色的缘故,这明澈的眸中便洇了一丝水气,看着他时,像是清晨氤氲着雾气的湖水,便这样凝在他的脸上。

    孟渊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再下个瞬间,他已经往后退开了一步。

    “别担心。”他语声微哑,“你的丫鬟暂时醒不了。”

    这声音宛若浸了夜色,比以往更加低沉醇厚。

    傅珺有点明白过来了。

    难怪孟渊能够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呢,说不得便是动了什么手脚。总归这些能够高来高去的大侠们,不是她这种战五渣能够企及的。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衣冠不整,头发还披散着呢。

    也许是在古代生活得太久了,傅珺居然觉得有些窘迫。

    她将身上的氅衣裹紧了一些,又抬手掠了掠发鬓。

    这还真是……挺别扭的。

    无论是她的衣着打扮,还是孟渊出现的时间或地点,都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傅珺稳下心神,开口相询:“你怎么来了?是有事么?”

    孟渊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有些冷。

    “确实是有事。”孟渊沉声道,一只手探进了袖中,指尖触上了那片柔软丝滑的料子。

    傅珺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手从袖中拿了出来,手上却是空无一物。

    傅珺注意到他的眉尖动了动。

    “怎么了?”她问了一声。

    孟渊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无事,是我下属收到了消息。你的继母叫人从你这里偷了一样东西。”

    傅珺怔了一刻,蓦然间眼神沉冷如冰。

    又来了。

    她真是不明白,郑氏就不觉得厌烦么?明明已经有了儿子傍身,她只消好好教养傅璋长大,往后的日子不会错的。可她偏不愿意,偏要将手伸到她这个继女这里来。

    傅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神色间蕴了冷意:“她偷了什么?”

    “帕子。”孟渊的语声仍有些喑哑。


 第495章

    傅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方抬起眼眸,向孟渊笑了笑。

    他形容不出那个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却又像是无边的疲倦与悲凉。

    他的心瞬间揪紧了。

    他向前迈了两步,凝视着她的脸,眸子幽深如海。

    傅珺没注意到孟渊的动作。

    她只是侧首望着桌案上的清供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木樨,碎花点缀于翠叶,清冷的香气在四下弥散。

    她的语声亦是清冷:“是趁着今晚家宴动的手?”

    孟渊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何时动手我并不确知。我的人是在三天前截下了出府的婆子。”

    三天前?

    傅珺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眉尖微微蹙起。

    也就是说,郑氏得手的时间应该早于三天之前。帕子得手之后,她肯定还要寻机才能找一个人将东西送出去。孟渊的人便在那人出府的时候截获了帕子。

    不知郑氏是如何动的手,难道是浆洗上的仆妇?

    傅珺一面想着,一面无意识地轻轻卷着手里的一络发丝,神情微冷。

    从郑氏所偷的东西也能看出,这块帕子后头连着的,必然又是傅珺的闺誉,或者是婚事。

    女子私用的帕子若是落在某个男子手里,这事儿一旦被人发现了,名声被毁不提,亲事也会十分被动。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说不得就只能将错就错。让傅珺嫁予那个得了她帕子的人。

    傅珺心中涌出了一丝愤懑。

    而随后,一种更大的无力感又将她淹没了。

    这是一个对女人极不公平的时代。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女子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而男人在外沾花惹草,对内三妻四妾,却还被人叫做风流。

    面对这整个时代,她一个人能做得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左冲右突?向这个男权社会要平权?勇敢地对这整个时代说“不”……

    那然后呢?

    傅珺无意识地绕着发丝,面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嘲意。

    如果真的那样,可能她会被当作怪物处置掉吧?平南侯与侯夫人这种标准的封建大家长,一定会让她这个孙女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深宅大院儿里。

    那她身边的人会怎么样?涉江、沈妈妈、青芜……她们皆是依附于她而生的。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命,却不能不顾她们的命。

    傅珺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觉得她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可是。她必须忍下去。就算是为了她身边那些无辜的人,她也必须忍下去。

    傅珺举眸去看孟渊。

    他也正在看她。

    那双淬了冰的眼中,是比月华还要细碎的柔光。

    傅珺的心情略略松了下来了几分,思绪也转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好在这件事被孟渊提前解决了。

    “她想要把东西交给谁?”傅珺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乏。

    孟渊眼中的柔光漾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我的人眼看着那个婆子去了许府。”

    许府?许允?那就是姜姒了。

    傅珺神色淡然:“姜姒是留着我的帕自用。还是转交给了旁人?”

    她总觉得姜姒针对她的目的有些诡异。

    傅珺并没忘记在清味楼那件事情中,有一个孟渊始终不愿提及的“第三方”。

    也许,姜姒针对傅珺的所有原因。都在这个神秘的“第三方”身上。

    孟渊眸中的柔光蓦地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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