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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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的青年,咧嘴一笑:“木头……”然后两眼一闭,倒地上撞晕过去了。
四个丫鬟都是有眼识的,她们跟着叶宋,何尝不想叶宋这个王妃能够跟王爷相处好一些。眼下月色正好,气氛正好,看似叶宋的心情也正好,两人不至于剑拔弩张起来,至于苏宸那阴沉的脸色……呔,除了面对南氏,他对谁都是阴沉的,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丫鬟赶紧手脚麻利地上前,把沛青抬回房了,并紧紧地关上了门。
叶宋嘴角的笑意,在苏宸面前,总会由随意懒散变作凉薄。苏宸心下很是烦闷,他明显从叶宋的反应里看出了叶宋对他的厌弃和嫌恶,就如当初自己对她的那般。
向来只有他藐视别人,岂有别人藐视他的道理。
叶宋抬手,斟了一杯干净的酒,挑着眉梢淡淡笑道:“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和美人儿春宵帐暖嘛,竟还分得开身来这里。过来坐。”
一定是环境和气氛不对,苏宸竟真的过去,坐了下去,端起叶宋斟的那杯酒,仰头喝尽,冷冷淡淡地问:“今天去哪儿了?”
叶宋也不避讳,缓缓道来:“今天么,出门逛了逛。”
“和谁。”
“一个朋友。”
“都干了什么。”
“都干了什么?”叶宋揉了揉眉心,醉意嫣然,好似她本身就是一酿至纯至酣的美酒,“我好好想想,我们先是去了一个雅间,然后喝了一些酒,后面应是喝醉了吧,隐约记得他……”
苏宸手中的酒杯砰然四裂,叶宋浑然不觉他的怒气,偏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他道:“继续说。”
叶宋玩味道:“接下来你猜啊。”
苏宸陡然倾身过来,抬手捏住了叶宋的下颚,语气低低寒寒道:“叶宋,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几天没动你就舍不得动你了?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允你出府,不是让你在外面找奸夫的!”
这时,叶宋嘴边那抹凉薄的笑也淡了下来,垂着眼帘神色不明地看着他的手,缓缓道:“你以为我是你么?”那手一顿,叶宋嗤笑一声,“怎的,莫不是我跟谁好你还在意不成?还是说爱面子的宁王怕外人知道我给他戴了一顶绿帽?我可是不受宠的宁王妃啊,耐不住寂寞红杏出一下墙也是不难理解的吧?”
“好得很,叶宋。”苏宸怒极,松了她的下颚,下一刻抬手便欲打她。
对付叶宋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于苏宸来说是轻车熟路。
只是这次,叶宋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叶宋忽而凌厉一抬眼,笑得如猎豹如母狼,用尽力气握住他的手腕,下一刻猛地整个身子朝苏宸扑去,苏宸猝不及防,被叶宋扑倒在回廊上,瞠了瞠双目。
叶宋屈膝骑在他腰上,双手死死摁住他的胳膊,撑身在他上方,长长柔软的发扫过他的脖子,薄薄的酒气喷洒在他的面上,叶宋一字一句地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嗯?我可以随随便便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我告诉你苏宸,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专情,你要是受不了了明天就带我去见皇上,我会请求让你我和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在和离之前,你若不对我这样恶劣,我也不会去打扰你跟南氏,说不准我们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而你,从未把我当做过你的妻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说完,不等苏宸反应过来,她主动起身,松开了苏宸,随手又添了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苏宸,恍然方才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勾起嘴角笑嘻嘻道:“别紧张,我朋友只是在雅间里下下棋而已,你头上那顶绿帽暂时还是安全的。来,喝了这杯,洗洗睡吧。”
叶宋仰头喝了那杯酒,将酒杯随意往身后一丢,瓷裂的声音分外清晰悦耳。她哼着小曲儿走上几步台阶,将要入房时停顿了下来,回头看着苏宸安静地坐在那里亦喝了那杯酒,她笑了笑,懒洋洋地推门,道:“王爷若是兴致还好,可将杯具收拾一下自行在碧华苑转一转赏赏月色什么的,若是看着心烦就回去,明早我让沛青来收拾。”
推开门时,四只丫鬟正贴着门听墙角呢,如此劲爆的八卦不听白不听,那房门上还被戳了四个洞以便偷窥。叶宋进屋来,四个丫鬟第一时间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怒赞。怒赞以后又不得不担忧,皆道,王妃要考虑清楚,一个和离的女人不好混啊……
叶宋只皱眉道了一句“啰嗦”,随后往前一倒,不用洗洗就睡了。
苏宸独自在外,对着满庭莹白的月色,他又喝了好些酒。睁眼闭眼之间,叶宋那大胆张狂的动作桀骜不驯的语气,以及那醉酒的神态,像是魔魇一般,在他的脑子里迟迟挥之不去。
待到酒尽了,他才起身离开。不是回自己的东苑,而是再去了南枢的芳菲苑。
这时南枢已经睡了,开门瞧见是他,屋中的烛光映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呼吸之间尽是酒气。南枢怔愣地问:“王爷怎了,怎么喝得这样醉?”
她将将伸手去扶,苏宸便进屋一步,脚尖勾上了门,把娇软的南枢揉进怀里,俯头狂乱地吻。
他今晚十分奇怪,像是一头野兽,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
叶宋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因而她需得找些事情来干。在王府里没事儿找事儿自然是不可能了,在南枢没来主动找她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在南枢身上寻乐子的,她只好把眼光放在了府外的大千世界。
苏宸对那天晚上的话题没有再提,而叶宋更加是不受影响地继续往外面发展。
当然,她有去棋馆里找过苏若清。棋馆的老板不仅有见识而且记性也非常好,约莫是私底下有人吩咐过,他一见叶宋来便轻车熟路地把叶宋引去上次那间雅间了。叶宋要吃什么喝什么,老板都能够满足,一一送进房。只是等了半天,却没能等来苏若清。
叶宋也不觉无聊,直接让老板把外面那抚琴的美人儿叫来房间里弹奏。弹奏的是位清秀的公子,沛青岂能真让那公子进来弹奏,唯恐叶宋像在素香楼里那样动不动就摸一把人公子的小手,遂建议道:“公子,我们不如去外面听吧。”
叶宋挑眉不满:“为什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沛青脑子转得快,“你想,这好歹也是苏公子的雅间,要是他知道公子在这里包琴倌可能会觉得公子……粗俗。”
叶宋想了想,赞同道:“嗯,你说得对,我们去外面听。”
沛青松了口气。在堂上听就好了,叶宋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吧。
☆、第32章:男女授受不亲
第一次没能等来苏若清,叶宋听完了小曲儿之后见天色不早也就回去了,临走前沛青上道得取出一张银票给棋馆老板,老板和气地笑道:“不收姑娘钱,公子付过钱了。”
后来叶宋又连续来了两次,苏若清也还是没有出现,叶宋都有些怀疑这个棋馆其实苏若清不常来,只不过是随口诌的罢了。叶宋有些郁闷,郁闷之余,她还是常来,逛街寻乐子累了之后便来雅间歇一歇。
这天上午,叶宋带着沛青去梨园听了一场戏出来,将近晌午,两人又晃着去了棋馆。沛青道:“公子,苏公子都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来?”继而她脑中闪过一个无比严肃的想法,大惊,“莫非小姐对苏公子……”
叶宋似笑非笑:“对苏公子怎的?”见沛青摇头不答,她摇着扇子踏进了棋馆,悠悠道,“你没发觉,这里吃喝免费,很省钱么?”
话音儿一落,老板就惯常迎接。沛青瞬时反应了过来,喜上眉梢,问老板道:“今日苏公子来了么?”
老板摇头。
沛青便道:“无妨,我家公子上去坐一坐,只不过公子还未用午膳,劳烦老板备上一备。”
老板十分慷慨:“请问公子对哪家酒楼的厨子比较满意?”
瞧瞧这待遇……莫非还要去请厨子不成……沛青咳了咳,道:“不用太麻烦,我家公子不喜久等,就弄几个临近酒楼里的招牌菜即可。”
当下午苏若清来时,轻轻推开房门,愣了一下。丫鬟沛青正趴在桌上支着额头打盹儿,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而叶宋此刻直接躺在了苏若清的榻几上熟睡。侧着身子面朝外,曲着手臂枕着侧脸,她抽了束发的簪子,满头青丝铺肩,衬得她下巴尖尖。即使此刻叶宋的脸涂了药汁变黑了些,也一点不影响她的整体。
还是沛青比较警觉,很快便清醒了过来,看见屋中凭空多出两个男人,刚想出声叫醒叶宋,却被侍从止住。
苏若清走到榻几边,垂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他微微弯下身,手指拮了一缕叶宋的长发,那动作看起来亲昵之至,直看得沛青心惊肉跳。转而,苏若清却将就用那缕长发发梢去扫叶宋的脸,睡梦中叶宋吃痒,皱眉呓语:“有蚊子……”
苏若清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继续逗弄了她几回。叶宋这时清醒了不少,也知晓旁边有人,趁苏若清不备,突然捉住了苏若清的手,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取出来,然后再捉弄性地捉着他的手放鼻间嗅了嗅,唇畔依稀有笑意,十足的轻佻。
苏若清脸色霎时就温沉下来了。他这是被反调戏了么?
原本心惊肉跳担心自家小姐吃亏的沛青,霎时满额黑线。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该多余地担心叶宋会吃亏。
“女子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你胆子倒也大。”苏若清不喜不怒,十分平静道。
叶宋睁开眼睛,里面琉璃光华暗转,坐起身来,嗓音惺忪道:“公子随便碰女子的头发,也不见得礼貌啊。”她看着苏若清,笑问,“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呢,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这里等我。”他的表情很清淡,说话的语气也清淡,可那句话出口总带有一丝魔力引人往暧昧处遐想。
叶宋笑眯着眼睛看着他,压下心中的一丝悸动,跟这样的人来往她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地活在了这个古代,有触感,有心跳。苏若清被她看得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在北夏女子多羞怯,能够大胆地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男人看的而且是盯着苏若清看的,她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叶宋半晌才道:“出门闲逛无聊时,就过来坐坐。”说着歪着头继续打量他,“既然你知道我在等你,那你为什么不来?”
苏若清道:“进门后听老板说了才知道。”
当天下午,难得叶宋静下心来,苏若清教了她下围棋,整个下午的时间她只学了个皮毛。入夜时分,苏若清回去时先把叶宋跟沛青送了回去。叶宋下马车时,苏若清忽然问:“明天有空么?”
叶宋回头浅笑:“当如何?”
苏若清道:“明早我去棋馆接你。”他没有立刻要求叶宋答应他或是不答应,顿了顿只道,“我等到午时,你不来便是不来了。”
回去的路上,沛青板正教育:“小姐,奴婢觉得你和那个苏公子走得实在有些近,这样不妥。”
叶宋漫不经心道:“有何不妥?”
“男女授受不亲。”
叶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听起来有点儿道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殊不知有了上次灵月亲自见到叶宋跟沛青从这后门回来之后,时时刻刻注意着后门这边的动向。她俩走了老远,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暗处灵月才现身,身边扶着一人,道:“来,夫人,小心一点。”
朦胧的琉璃灯火映照在她的脸庞上,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轮廓。
可不就是南枢。
灵月扶着南枢回去了芳菲苑,入苑时灵月道:“夫人你看见了吗,方才王妃和她的丫鬟又从后院回来了,还有马车里的公子送回来。奴婢就觉得这事蹊跷,应该跟王爷说。要是王妃真的在外面……”
南枢打断她,微微愠道:“不可瞎说。上次王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该怎么处理王爷心中有数。况且,我相信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话语一落,灵月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连忙垂头福礼:“奴婢参加王爷。”
南枢抬眼一看,怔了怔,道:“王爷来了?妾身还以为今晚王爷不会来了。”
苏宸看着她道:“王妃回来了?”
见苏宸脸色有些不好,自然是听到了她们方才所说的话,南枢便上前又温柔道:“姐姐才回,方才我们路上恰好撞见。王爷不要生气,都是灵月瞎说,请王爷恕罪。”
“也是有人送她回来的?”
南枢顿了顿,道:“王爷千万莫误会,可能是哪个好心人见姐姐夜深归家才送一程的吧,姐姐不是那种人。”
苏宸垂着眼安沉地看着南枢,道:“不是哪种人?”
南枢弯着优美的脖颈低着头,一副温顺至极的模样,道:“是妾身失言了。”
苏宸不置可否地揽过南枢,把她往屋里带,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岂会怪你。”
第二天叶宋起了个大早,这对于自从放弃了晨跑锻炼以后就天天赖床的她来说太不寻常了。沛青伺候她更衣洗漱时都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叶宋被她盯得浑身鸡皮疙瘩,浑像一个被妻子怀疑在外幽会情人的丈夫,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沛青于是大胆道:“小姐,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今天起这么早莫不是惦记着昨晚苏公子的话?你去这样早,显得小姐你太主动了,不够矜持。”
叶宋掂着下巴想了想,问:“依你看,我应该在他面前矜持一点?”
沛青逼近,审视着自家小姐,低声问:“老实说,小姐是不是喜欢那苏公子?”
叶宋再想了想,道:“老实说,我对他很有好感,除了姓苏这一点外,别的什么都很好。那冷冷淡淡的性子,”说到这里,她慢慢地笑了起来,像是意犹未尽,“尤其对你小姐我的胃口。”
沛青大惊:“小姐你清醒一点,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
叶宋捏了捏她的发髻,懒洋洋道:“我清醒着,你放心,在跟苏贱人和离之前,我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这宁王妃一职,可真他妈的碍事儿啊,还不准老子谈恋爱。”
沛青满额黑线:“多少人想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