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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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说着就流下伤心的泪水,在苏若清面前敛裙跪下,“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苏若清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苏宸,不语。
苏宸揖道:“启禀皇上,二小姐的伤从何处来臣也不得而知,只今晚宣二小姐时,二小姐不在府上,臣随三小姐才找到二小姐的所在,彼时已然喝得酩酊大醉。”
叶青不管这李如意是何人物,敢这样做作地陷害她二姐,定不是个好东西。她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叶青心里鄙视得吐口水。她也跟着敛裙跪下,道:“皇上,请原谅臣女陪同家姐前来,实在是因为家姐身体不适,需要人陪伴。方才这位娘娘所说,臣女不知她是何居心,竟诬陷家姐在宫里纵火。且莫说这皇宫戒备森严,家姐就只会些拳脚功夫,怎能出入皇宫而不被发现。其次,家姐都伤成这样了,不知这位娘娘如何狠得下心说她还有力气放火。实不相瞒,最近家姐的情绪不太好,时常外出买醉,因为个别原因心里一直不得舒坦,”说这话时叶青坦荡荡地直视苏若清,看来就是无声的控诉和埋怨,“昨天又在外面因为喝了酒被人打成了这样,回到家里就闷睡不醒,连大夫也不愿看,还起了烧热。臣女不是信口胡言的,皇上看看家姐这样子不就是了,这就是铁铮铮的证据,而这位娘娘信口所说,有本事拿出证据来!臣女和二姐虽一介女流,无才无德,但好歹是将军府的小姐,这样凭空诬陷,还请娘娘慎言!”
叶青不卑不亢,听起来句句都有道理。一旁的归已只见她小嘴张张合合说个不停,视线根本无法从她小嘴挪开去。
她本就是个爱絮絮叨叨的性子,如今让她一口气畅快地说出来,心里无比地舒坦。她想,还有她二姐深夜买醉的事情,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时,但能让她消沉成这样的,铁定跟面前的苏若清脱不了干系。
李如意瞪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叶青又打断道:“家姐醉得不省人事,可能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可臣女却清醒得很,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上天庇佑,能够使贵妃娘娘死里逃生,娘娘一定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有些激动混乱也不为过。臣女建议皇上再请太医为贵妃娘娘诊治一下她的精神状况。”
“你!”李如意气得哆嗦,险些又背过了气去。
这时苏宸看了看李如意,也不知为何,那眼神让李如意的心瞬时提起。苏宸道:“臣以为,贵妃娘娘仍旧坚持叶二小姐是纵火凶手的话,可以等到二小姐清醒了再细细审查,包括如意宫失火时二小姐身在何处,以及她这身伤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臣身为大理寺卿,定不负圣望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
话一说完,李如意双眼一翻,装作弱柳迎风一般虚弱地就要晕过去。苏若清及时扶了她一把,道:“宣太医。”
苏宸心里不住冷笑,她这装晕倒是时候。
苏若清往椅子上看了一眼,刚想将今晚的事情下一个决断时,冷不防身体震了震。他怀里尚还窝着李如意。
可叶宋已经睁眼了双眼,整个人虽醉得不清,脸颊也绯红。只是那双眼睛,无比清醒明澈,直直静静地看着苏若清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就像是无意识地半夜梦游睁眼一样。
片刻,叶宋又缓缓阖上眼帘,再没有醒过。
最终太医来为李如意诊断,苏若清压住心里翻涌而来的不安感觉,道:“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归已,送叶家小姐回去。”
叶青埋怨苏若清,连带归已一起埋怨了,闻言送给归已一对白眼,轻哼一声,还是中规中矩道:“多谢皇上好意,只是不用麻烦大统领了,宫门停有马车,臣女和家姐坐马车回去就是。臣女告退。”
说罢扶起叶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苏宸也说了一句“臣告退”,便上前来搭把手。归已知苏若清不放心,还是厚着脸皮跟到了殿门口,被叶青回头骂一句:“你出来做什么?回去跟着你主子啊!我和我二姐都不用你们管!你不知道,我二姐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是你主子害的!现在还好意思怀疑我二姐放火烧他的皇宫,要拉我二姐跟他的贵妃当面对质,这样做不就等于拿一把刀捅我二姐的心窝吗!”归已怔了怔,叶青气呼呼地对苏宸又问,“能不能麻烦三王爷让大理寺的官差护送我们回去?”
估计要是苏宸说不能,也会被叶青当场骂一顿。只是苏宸巴不得,又岂有不应的道理。
叶青声音不大也不小,就是故意让里面的苏若清听见的。苏若清也确实听见了,脑海里浮现的一直是方才椅子上叶宋看他的那毫无波澜的眼神。
应是死寂的吧。
叶青和苏宸一人扶一边,走得缓慢。苏宸也不管不顾了,道:“这般走回去,估计都天亮了。”
叶青气喘吁吁道:“那你说怎么办?”话一说完,她惊呼一声,就见苏宸把叶宋揽进自己怀里,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是替叶宋惊呼的。要是叶宋晓得自己喝醉了酒被苏宸抱着回去,定然会气得掀桌的。
可眼下,叶宋睡得乖得很。头歪在苏宸的胸膛上,一声不吭。
苏宸把人抱上了马车,连夜驾着马车将姐妹俩送回了将军府。
叶宋又昏昏沉沉了两天,继续跟没事儿人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儿也让人看不出来她心中的苦。太医被遣来将军府,依苏若清的命令帮叶宋治伤。
叶宋以一副“圣明难违但我也乐意接受因为不要钱”的姿态应付,太医做得十分周到,只要她不再半夜爬墙出去喝酒,几天伤口结痂之后便没事了。她额头上的伤疤,太医特意留下一枚药膏,一天擦三顿,不留痕迹。
江南的干旱,百年难得一见。若说今年京都尚且下了两场雨,一向雨水充足的江南却滴雨未下。百姓们都是靠天吃饭,如今作物收成只有往年的一成不到,百姓们处于饥荒当中。闻朝廷派钦差大臣南下来开仓放粮,江南的百姓都欢欣鼓舞。
昏城、姑苏属于江南北带。绕城的河流里的河水都快见底干涸。以往来往船只通过这河运送货物,繁华得很,如今只见得肃穆冷清。
英姑娘带苏静走在昏城的街头巷陌,最终站在一座小桥上。桥下只投下阴暗的影子,还有浅得不过膝盖的水影。桥下已经没有一只乌篷船,他却指了指桥头,说:“那里平时是靠船的地方吧。”
英姑娘喜笑颜开:“苏哥哥你怎么知道?”
苏静想了想,又摇头有些无奈:“好像我在这里借过老人家的一只蓬船。”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头拐角出,目光掠过河边栏杆那里的一棵柳,“那边,应该有老妪卖酸梅汤。”
英姑娘眼馋地咂咂嘴,牵了苏静的衣袖就下桥往那边跑,道:“太好了,我正渴得慌,苏哥哥我们去喝酸梅汤吧!”
结果两人走到那拐角处,巷子里延伸出来一处狭窄的过道口,过道里坐着一老妪,可是卖的却不是酸梅汤,而是白生生的小米虾。英姑娘虽然更想喝酸梅汤,但见小米虾里冒着清凉的甜气,还是要了一碗小米虾,混着红糖喝了一口,直凉爽到心坎里。
英姑娘啧啧叹道:“真好喝,老婶婶,我苏哥哥说这里从前是卖酸梅汤的,为什么现在不卖酸梅汤改为卖小米虾了呢?”
☆、第70章:引诱
那老妪鬓间白发,眼角的皱纹堆了堆,笑起来温和慈蔼,道:“今年梅子没有收成啊,老妇人只会做点甜汤卖,就卖了小米虾。”
英姑娘一喜,回头看着苏静笑得跳起来。苏静亦笑,那双桃花眼里明显地浸着愉快的味道,滟潋非凡。英姑娘道:“老婶婶,我们再要一碗小米虾!”她把小米虾递给苏静,“苏哥哥,你看,你又说对了。说明我以毒攻毒的法子对你恢复记忆有效果!这样下来,没多久你一定能全部记起来的!你快尝尝,这小米虾可好吃!”
苏静看着碗里的小米虾,想起了叶宋。从前,他一直排斥着和叶宋的这段过去,可是他现在很想把过去曾失去的一点点找回来,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能感觉到仿佛他曾和叶宋在此地停留过。
他想知道,他和叶宋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苏静尝了一口小米虾,甜甜糯糯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他低低抿唇笑道:“英姑娘,谢谢你。”
英姑娘摆摆手道:“苏哥哥不用客气,我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就是认识你们。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和叶姐姐的。你脑子里有淤血,这个不容易排出来,等你恢复了记忆还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过苏哥哥不用担心,我虽然只会毒不会医,但你知道我爹是个老顽固,”说到这里时,眼神黯了黯,想起了过去难免有些心酸,“他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的医书秘笈早逼我记得倒背如流了。我是鬼医的女儿,一定会把鬼医的医术发扬光大,找到救你的办法。”顿了顿,英姑娘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苏哥哥,你可以陪我去药王谷看看么?”
从昏城到姑苏,也不能继续走水路了。有些河滩会搁浅船只,水浅得可怜。
苏静和英姑娘趁着赈灾有余的时间,一起去了药王谷。只是时隔一年多,药王谷已经变成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山谷,草深树绿,掩去了曾经这里发生过的血腥一幕。药王谷的水潭汇聚而成的河流,已经变成了一股随时都有可能断流的山泉。苏静顺着山泉,走在凸石嶙峋的干涸河床上,直往那下游去。
他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孤岛。站在这边,久久矗立遥望。
小河里的水清澈见底,他抬步便走在了水中,水打湿了他的鞋和衣角。直到他双脚踏上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他脸上的表情都是怔忪的。
边关塞外。暮色四合,山峦叠嶂。
北夏的南面边防守得很紧,但也避免不了蝼蚁筑穴。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边防大将的府邸。府里华灯初上,将四周照得朦朦胧胧。紫纱掩面的女子得人搀扶,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怀抱琵琶,步履生香一般款款进入到里面去。
将军正于堂中上座,矮地长桌上放着果盘和酒壶。常年在这边塞之地,他习得一身军痞之气。
美丽的女子走进来,微微弯身一福礼,便在一旁落座。
将军道:“南枢姑娘今日又要为本将军弹什么曲子?”
她低垂眼眸,眉梢弯弯含着笑意,看不尽的春情盎意,纤纤素手轻撩琵琶琴弦试音,柔柔道:“将军且听着便是。”
不一会儿,堂中响起了袅袅绕梁的悦耳琴音。
桌案上的香燃得正旺,堂中飘散着和她身上一般的香气,让人迷醉极了。她怀抱琵琶站起来,边弹边跳,纱衣抚过将军的面颊,身段妖娆简直就像个勾魂的小妖精。
渐渐将军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再清明,像野兽寻得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他亦站起来,缓缓走到南枢的面前。南枢撩琴的手指微动,刚想有下一步动作,这将军握了她的手,顺手一带带进了自己怀里,南枢眉头微皱,反而笑得更加媚眼含春,琴声蓦地加快,凿凿切切。衣纱翻舞之际,另一手微动,将军不知是警惕还是真忘我,又抓住了南枢的另一只手腕,猛地带着她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琵琶琴无手可抱,径直落地,琴弦倏地断裂。
“南枢姑娘好琴艺,但比起你的琴,本将军更对你的人感兴趣。”
说罢将军双手抱了她,穿堂入室,直接进入到内间的床上。
大堂里的香是催情迷香,男人一旦中了迷香,就会放松警惕。但这位将军是边防最关键的大将军,就算是中了迷香也同样警惕。
南枢强颜欢笑,眉眼媚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主动坐起,依偎进将军怀中。
将军不再客气。
南枢发髻散乱,青丝铺枕,将军正兴奋,南枢双目一厉,倏地抬手抽出发间尖长的发簪,毫不留情地扬手往将军的脖颈血脉喷张的地方刺去。
随着血液喷洒出来,将军只觉痛快极了。他伸长了脖子,脸色涨得通红,血液飞快地流失,他的脸色又转为苍白,最终在南枢身上咽了气。
血洒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这时内间的窗户被人打开,一身材高挑的人从窗跳了进来,五官硬朗深邃,英气逼人,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同时还有另一个人随后翻了进来,身材结实与床上死掉的将军相差无几,只不过一直垂着头不敢直视。
南枢推开身上的块头,从男子身边走过,一言不发地走进内室,清洗自己的身体。
等她洗漱好了出来,重新穿上那裙衫,男子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举手投足间满是爱怜,却又无情,柔声道:“南枢,你做得很好。杀了他,后面的那些都是乌合之众,只需稍稍引诱一下便可就范。”
那个低着头的男人快速地把将军的尸体收好,搬了出去,房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男人坐在镜子前,南枢从水中取出一样薄如蝉翼的东西,往他脸上贴去,并轻轻按摩直至与脸完全融合。用毛巾擦干男人脸上的水之后,镜中照出来的模样竟与死去的将军别无二致。
叶修难得休沐,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叶宋和他一起坐在回廊上,一句话不说,大眼瞪小眼。她发觉叶修总是若有若无地蹙着眉,好像心中一直纠结着,连说话都一刻没有舒展开来。
叶宋看了片刻,然后抬手过去,抚平了叶修眉宇间微不可查的折皱。
叶修问:“做什么?”
叶宋似笑非笑道:“我倒想问你想做什么,浑天就像人欠了你钱一样。”她蹲着双膝,挽着手臂搁在膝盖上,一脸的玩味,“怎么,害相思病啦?”
叶修撇开头去,脸上闪过可疑的尴尬,道:“别胡说。”
“害了就害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叶宋道,“说来,确实好久没叫百里到我们家来了。”
“行宫换了批人,她不可能还出得来。”叶修道。
叶宋摸摸鼻子,理所当然道:“她出不来,不等于你进不去啊。”
叶修回头看她一眼,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起身便走。叶宋看着他寂寞的背影,翘起嘴角悠长地吹了一声口哨。
一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