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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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再后来,英姑娘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他。他的脸渐渐发生了变化,苏漠的影子从他的脸上渐渐褪去,最终变回了白玉本来的模样。白玉抬头,看着窗外的天,淡淡说道:“苏漠,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把她交给我。往后,我负责照顾她,负责保护她,负责珍惜她。”
英姑娘咕哝一句:“谁说要你保护了……”
至于英姑娘她爹,白玉在看了一眼鬼医的画像之后,就易容成了鬼医的模样。只是白玉没有接触过鬼医,不晓得他的脾气怎样,只是凭着自己的领悟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应当如何慈爱,于是乎酝酿了一下,对着英姑娘招手便道:“女儿啊,过来,为父想死你了。”
英姑娘下巴掉到了地上,又捡起来,很难入戏,伸手就想打白玉,结果看见是自己老爹的脸孔又生生下不去那个手,道:“我爹才不会这样对我说话,恶不恶心!”只不过,她再度看见老爹,还是又酸红了眼眶。结果下一刻,英姑娘就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白玉怀里,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嚎道,“爹……”
白玉眉角硬是抽了又抽。他可以扮英姑娘的老相好,但这突然之间扮她的爹,还真是有些无所适从。况且英姑娘那么叫他,让他感觉有一种浑身都不自在的违和感。
“果然……爹不是那么好当的。”白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爹?”英姑娘入戏不浅,抬起头问。
白玉僵硬地伸手摸摸英姑娘的头,道:“没事,你不是有话要跟为父说么,你快说吧。”
“爹,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啊?”
“为父过得很好,英子你不要担心。”
“你一个人肯定很寂寞,要不要我再多给你烧几个人下去陪你啊?还有你身子骨怎样?”
“……为父一切都好,不寂寞,身子骨也硬朗,爹知道你一片孝心,就不要操心我了,你自己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便好。”
“爹……”
白玉打断她,又道:“对了,为父到这上面来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吧,说完以后为父还得下去呢。”
英姑娘就从白玉怀中挣脱出来,眼泪汪汪地望着白玉,瞬间出戏道:“你少装了,还真把自己当死人啊,说完还得下去?”
白玉弱弱道:“不是你先问我在下面过得怎样的么,我不过是在尽量配合你……”
“那你还一个劲儿地催我!”英姑娘道,“我跟我爹有很多话要讲,你这样催促我怎么能讲得完?”
“好吧好吧”,白玉挫败了,道,“那你慢慢讲,我不催你了行不行?主要是,你突然这样……叫我爹,我感觉很不习惯……“英姑娘一记眼刀过来,白玉就立刻改口,”我什么也没说!”
随后英姑娘再度亲昵地抱着她“爹”,絮絮叨叨地说着许许多多的话。从小时候的事,一直讲到她长大后的事,白玉由起初的十分不习惯,渐渐平心静气下来,静静地聆听着,英姑娘的过去。他想知道有关她的事情,想记住她的喜好,想了解她的一切。
英姑娘最后再道:“爹,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切也过得很好,我就是很想你。以前你在的时候我常惹你生气不得安宁,现在我却连个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医术发扬光大的,我会成为世上最厉害的鬼医,不给你丢脸。还有,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白玉顿了顿,道:“可能你爹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够一声平安康乐,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英姑娘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白玉。英姑娘一边擦掉了眼角的泪痕,一边道:“我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只是想为我爹,为苏漠,讨回应有的公道。我要让欠他们的人,加倍地奉还回来。”
“那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么?”白玉问。
英姑娘笃定地点头:“一定会。”
益州城里的部署重新安置了一遍,各处城门,尤其是南城门,都派有重兵把守。接下来苏静和叶宋他们正安排下一步计划,想把南瑱彻彻底底地赶出北夏的领土。
只可是,南瑱十数万大军盘踞在边塞之城名撒,想要打退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夜里,英姑娘睡着了,她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睡意也浅淡。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她感觉忽而一道人影快速地往窗边掠过,无声无息地飘进了她的房间里,站在她床边许久。
英姑娘心里升起一股子恐慌,她意识清醒了,并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醒过来,可是她发现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都睁不开。还有她的身体,疲惫透顶,愣是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
英姑娘正想自己是不是着了道时,慌乱之际找不到应对之法。后来,她突然想起她床沿边似有一颗不规整的铁钉,约莫是这床最初被打造出来时工匠粗心留在这上面的,英姑娘头天在这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还不小心被刮破了裙子。于是英姑娘努力把手横出去,几经摸索,终于成功地摸到了那颗尖锐的铁钉,当下便用指腹对准压了上去……
结果一粒血珠沁出,微辣的痛感从英姑娘的指尖传来,顷刻放大。她的身体仿佛才如梦初醒,突然睁开了眼睛,四下一望,发现房间里漆黑而空荡,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英姑娘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可能是做了一个噩梦。她满头大汗,浑身也是汗涔涔的,躺下之后却再也睡不着,把被戳破的手指含进口中略作吮吸之后,思及那铁钉上锈迹斑斑,便起身摸了一颗药给自己服下。
☆、第203章:一场毒雨
之后英姑娘感到自己背心阵阵发凉,无心睡眠,索性换了一身干衣服,摸黑跑去了叶宋的门前,敲了叶宋的房门。
叶宋开门时,正见英姑娘眼巴巴地站在外面,眉间疏懒,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胸前衣襟有些许凌乱,隐约可见下面颇有些饱满的肌肤,叶宋淡淡挑眉道:“睡不着?”
英姑娘巴巴点头。
叶宋又问:“想来和我一起睡?”
英姑娘还是巴巴点头。
于是叶宋便侧了侧身让开了门口,道:“那还不快进来。”
英姑娘躺下之后,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感觉刚刚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但我醒来时没有看见有人,感觉不太安全。”
叶宋醒了醒神,思忖着道:“这里一向戒备森严,不会有任何外人进出,住在太守府里的都是军中大将,且不少人你都熟识。你可知是谁进了你的房间?”
“不知”,英姑娘回忆,那种生人中透着熟悉的带给她的气息仍旧让她不寒而栗,“可能不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人……”
“那会是谁?”
英姑娘只是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叶宋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
英姑娘还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在做梦吧,白天里想起了那个女人,所以连晚上也做噩梦……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连晴月余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闷雷。声音不大,轰地一声,一下子雷声就蔓延了开。这还不是夏季,能听见打雷的声音都是罕见的。而这天气也灰蒙蒙了好几天,看样子是憋坏了。
果真不一会儿,外面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落在树叶和草木间,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倘若这里不是边防战争之地,倘若这里没有杀戮和征战,这应该是一个无比宁静而美好的雨夜。
微凉的空气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带着淡淡的湿气,在房间里流淌。
英姑娘蜷缩近叶宋身边,挨得紧紧的。叶宋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怕,睡吧。等明天,我派人好好查一下。”
这雨下起来没玩没了,从晚上一直下到了天明,仿佛要洗净这世间的一切污浊。树叶被洗得油油发亮,院子的篱笆里,泥浆纷纷;抬头看天时,天色仍旧是沉沉的青灰色,澄澈透亮的雨水顺着瓦檐往下淌,形成一串串琉璃珠一样的水线,落在了石板地面。长期的雨水作用,让石板地面呈现出青黑色的腐蚀痕迹,还有一个一个的雨槽。
包子起得早,叶宋开门时,就见他撑着伞从外面小跑来。而这间主院里,还住了另外几个人。其中便有苏静,自从上次叶宋夜遇刺客一事之后,搬来了益州他也坚持选择住在叶宋的隔壁。
包子才在屋檐外站定,隔壁的房门便应声而开。苏静一袭紫色软袍出现在隔壁门口,未穿盔甲,如温润如雨的浊世佳公子一般,脸色纯净,一双桃花眼中雨落纷纷,天光水色、碧叶连连,映入他的眼帘仿佛被淬了一层流玉斐彩的光泽,让他眼中的世界也变得有资有色起来。苏静长发未高束,许是慵懒随意,他素手在脑后将头发松松垮垮地挽了一个发髻,而固定发髻的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楠竹毛笔。
尽管是这样随意的衣着打扮,给人的感觉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包子和英姑娘直接看愣在当场。叶宋只用眼尾的余光淡淡扫了一眼便目不斜视。
苏静眼里本来还蕴着淡淡迷蒙的睡意,但看见这一天,一偏头又看见同样出门来的叶宋,眼神便缓缓亮开。他的笑容温和似这春雨,对叶宋笑说道:“早啊,阿宋。”
英姑娘轻轻扯了扯叶宋的袖子,低声赞叹道:“叶姐姐,苏哥哥这副祸水模样得勾引多少无知少女啊,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你快收了他这妖孽吧!”
一滴雨水,渗透了屋顶上的青瓦,从上面滴落了下来。冷不防滴在叶宋的眉骨上,她颤了颤眼帘,淡然地身手拂去,对英姑娘的话避而不答,而是看向包子,声音同样温和,褪去了张狂傲气,完全似一个邻家大姐姐,道:“你傻站在雨里干什么,撑着伞也难免湿了裤腿,一会儿当心着凉。”
包子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道:“我是来叫哥哥姐姐吃早饭的!膳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苏静转身便回去屋中,片刻之后又出来,手上多了一把伞。他递给叶宋,道:“只有一把伞,你和英子撑着去,我跟包子撑一把。”
叶宋不客气地接下,打开,又搂了英子的肩膀,动作一气呵成,两人便走进雨中,她还不忘道一句:“多谢。”
苏静撑伞和包子走在后面。
将将走出院子时,包子仰着头看着雨水顺着油纸伞的伞骨躺下时,动了动鼻子,说道:“英子姐姐,好像你给我的封住嗅觉的药,药效又快要过了。”
英姑娘便随口道:“是嘛,那一会儿我再重新给你弄一副。你能闻到味道啦,闻到什么味道?”
包子又动了动鼻子,才道:“这雨下得好生奇怪,怎么雨水里有股淡淡的腥锈味?”
英姑娘道:“那有什么奇怪的,这里血气重,雨水冲刷了血气,有腥锈味很正常啊。”
可包子又觉得,这种腥锈味跟血腥味又有点不大一样。但既然英姑娘这么说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故而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以后,英姑娘照例去给白玉换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面湿滑,泥浆满地。英姑娘才将将一弄好,怎知外面突然起了很大的动静,惨叫声、奔跑声不绝于耳,英姑娘和白玉均是一惊,以为是敌军突袭,可是这样大的雨敌军不大可能会突袭,又是白天,就算是突袭,城楼上的哨兵也不可能不发现。
英姑娘站起来就想跑出去看,白玉道:“英子,你别出去!”说着他自己倒努力从床上下来,想走去门口一看究竟。
英姑娘赶紧转身去扶他。这时有人突然冲开房门,从外面闯了进来。
英姑娘和白玉都同时吓了一跳。
对方说:“先别出去!这雨下得实在太诡异!”
英姑娘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终于嗅到了早上包子所说的,雨水里带着一股腥锈气,这味道早上的时候她尚未闻得出来,眼下味道浓郁了一些。而来人,但凡身上露在外面能够被雨水淋湿的地方,都起了一个个的水泡,严重一些的已经被腐蚀,呈现出几块血疤。
英姑娘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了他,道:“你是刘刖!”她急忙上前,给刘刖检查伤势,表示十分凝重,“你不要告诉我,你身上这伤,全是外面的雨水给伤的!”
刘刖抿唇,点了点头。
然后英姑娘便跑出房间,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光景。只见那些雨水落在树叶草木上,就像是毒虫一样拼命蚕食,树叶上出现一个个的破洞,很快朝四周蔓延,草木竟全部枯萎,连一丝一毫的绿意也不剩下。而满树的树叶,不多时也全部化作污水,形容枯槁,似寒冬降临了一般。
英姑娘白了白脸色,仰头看着这场大雨。明明是润泽万物的春雨,一下子却变成了毒雨。
那雨水呈微微透明的浅黄色。雨水滴在青石地面上,打出一个个深深的洞,那残沫溅到了英姑娘的鞋上,英姑娘便觉得自己的脚尖有一种轻微的灼痛感。如此巨大的杀伤力,连地板都能水滴石穿,更何况肉身凡体,岂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摧残。
英姑娘伸手出去,想去碰一碰那雨水,被白玉和刘刖出来同时拉住。白玉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英姑娘挣脱开,道:“没事,我得试试,才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雨。”
刘刖对白玉递过去一个眼神,白玉虽是舍不得,但顾全大局不得不松手,让英姑娘的手指往外伸去。忽而一滴雨落在她的指尖上,青烟直冒,皮肉立刻被灼开,痛得英姑娘差点抽搐。她煞白着小脸,凑近鼻端闻了闻,颤声道:“究竟要怎么才能往雨里下毒……其他的人怎么样了!”
刘刖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血疤将他斯文的脸映衬得有两分可怖,他道:“城门那边死伤无数,但凡露天在外的,皆不得幸免。”
“你快带我出去看看!”英姑娘着急对刘刖道。
白玉阻止道:“不行,太危险了!”
英姑娘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门扉,伸手就去扒,边道:“这门够厚,应该可以支撑一阵子,快把它拔下来,顶着走就没事了!”她回头看着白玉,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命令道,“你就在房间里养伤,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