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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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
但不想能怎样呢,难道要让她直到累死吗?
英姑娘自己又笑了,说道:“叶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朝三暮四说变就变?以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只会喜欢苏漠大哥一个人的,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叶宋回答她道:“那不是朝三暮四,那只是英子长大了。人不能一辈子只活在回忆里,现实当中有许多真诚的人值得去珍惜。”
英姑娘道:“以前我觉得他很讨厌,因为他老是想方设法地让我忘了苏漠……以前我也觉得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可是有时候他很认真,我没想到他愿意为了我几次连命都不要了……你知道吗,当他奋不顾身要为我报仇的时候,濒临死亡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割开了来,放着它流血……他让我成功地忘了苏漠,放掉了那一段一直以为永远也过不去的回忆,可是他现在却要丢下我……”
英姑娘渐渐闭上了眼睛,眼泪一直没有停过,落进了白玉肩头的衣衫上,道:“叶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太不懂得珍惜的人,他在的时候我不珍惜,他不在的时候我却来悔不当初。老天爷才会因此而惩罚我,夺走我身边的人,让我醒悟过来,一次又一次。现在,我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停不下来,我怕我一停了,他就真的走了……叶姐姐,我是真的很爱他,不能失去他……”
后来,英姑娘在这样执着的念想下,沉沉地睡着了,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泪水。叶宋禁不住想,或许不离不弃的陪伴和感动,真的能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不知怎的,这时叶宋想到了苏静。
近来,她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苏静救她时候的疯狂,就跟眼前的英姑娘一个模样。她也会想起,在自己的那个时空里,苏静的静静陪伴与呵护,守护着小叶宋的不光有她自己,还有苏静。
叶宋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房间,回身轻轻带上房门。在转身的时候,迎面就险些撞上一人,她抬头一看,苏静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阳光如华丽的流苏一样从他的头顶流泻下来,在她头顶罩上一片浅淡中略带有明媚的阴影。
叶宋心头一悸,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说。
苏静便弯了弯眼梢,似在等着叶宋的下文。见叶宋迟迟不开口,便先问道:“英子怎么样了?”
叶宋吁了口气,道:“不肯吃喝也不肯睡觉,刚刚总算是愿意躺下,现在已经睡着了。”
苏静道:“那个傻丫头。”
“可能,这就是她成长的代价吧,起码,她最终还是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叶宋平静道,“我们除了给她鼓励和安慰,谁也不能帮到她其他的,这一切,只有靠她自己。”
“你呢?”苏静看着叶宋。
叶宋挑挑眉,道:“我怎么?”
苏静问她:“你比任何人都努力,有危险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你用守护的名义一直在做傻事,如果这也算成长的代价,那么你可有明白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叶宋一怔。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不上来。
苏静的语气放柔,似两人之间的喃喃低语,叹息道:“你从没想过你自己对么,阿宋,你比英子还要傻。但愿有一天,我能够等得到,你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叶宋看着苏静,他容颜依旧,风华无双,只是眼里和脸上,承载了太多的感情,让她有些心痛。
叶宋从苏静身边走开,将将错身之时又停下,风扬起的几缕发丝,飘拂过苏静的下巴,她寂然道:“我明白我想要什么,只是这不需要你明白。”
随后只留给苏静一抹决然的背影。
经过那一晚之后,苏州城里的毒物暂时被鬼毒夫人给控制起来了。她用那些被咬死的南瑱士兵的尸体再次提炼毒素。而南枢,本是琴师舞姬出生,最拿手的便是弹琴和跳舞了,如今她断了一指,试图再次撩拨琴弦,可是弹出来的曲子却不成调。
彼时,南习容就坐在上面主位上,随手拈着一只茶杯拿在掌心里把玩,一边听那不成调的曲子,反倒有些悠闲惬意的意味,仿佛他听的是世间天籁,极为悦耳享受的样子。
南枢完好的手指都被那琴弦割破了,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她方才止住了琴音。南习容的雅兴被打断,他手掌把玩茶杯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往下方的南枢那里看去。
南枢立刻敛裙起身,在大堂中间跪下,毕恭毕敬道:“殿下恕罪,妾身实在无法弹好这一曲,扰了殿下的雅兴是妾身有罪,妾身这便去叫别的琴师来。”
她刚一有动作,南习容便不缓不慢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悠悠走下大堂,声如鬼魅般道:“在本宫眼里,这世上没有哪个琴师的手艺能比得上枢枢。原以为你断了一指以后已经不能再抚琴了,没想到这一首曲子虽然停顿多了一些,但还是很令本宫欣慰,如此训练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他蹲了下去,亲自将南枢扶起来,手指捋过她耳边的发,又说道,“本宫的枢枢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就算是少了一根手指,很快琴技也会恢复如初的。”
他将南枢那根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拿到眼前看了看,随后竟含进了口中轻轻吮吸,南枢一惊吓,本能地缩了缩手指,可南习容却抓得紧,不容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南习容的舌尖抵着她的伤口,有些酥麻痒痒的,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将她指尖上的血都吮吸干净,再道:“枢枢方才那一曲弹得很好,本宫听得如痴如醉。有你在这里,本宫哪里还用得着其他的琴师呢。”
南枢垂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实际上,一个人会演戏并不是天生的,而南枢,从来都是在做讨别人欢心的事情,却从不曾有哪一刻是为了讨自己欢心。
然,南习容狡猾多端观察入微,注意到南枢表情里的异样,眯了眯眼便伸出两指轻佻地抬起南枢的下巴,微微狭长的双眸凝视着那一张美丽的容颜,带着强有力的压迫感,道:“枢枢不开心本宫只宠你一个吗?”
☆、第238章:护甲
南枢毕恭毕敬道:“妾身不敢,只是对于弹琴的人来说,妾身如今与废人相差无几,实在担不起殿下如斯宠爱。”
“本宫说可以你就可以,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你的位置。”他握住了南枢的手腕,看着她无名指的伤患处,声音不喜不怒,“还是说,你就因为断了这根手指,就想逃离本宫身边?”
南枢一听,立刻委身,道:“妾身不敢。”
“就算是想,也没关系的。”南习容却一改往日态度,道,“你本来就是本宫强行留在身边的,想走也是正常。”
“妾身……妾身只是不知道……妾身在殿下眼里究竟算是什么,是达到宏图霸业之目的的工具和手段之一么?”南枢终于鼓起勇气,斗胆问了一句。
南习容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手指松了她的下巴,也松了她的手腕,凉凉笑道:“你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待本宫完成成了千秋霸业一统天下之后,而你身为一种工具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了。你想本宫放你离开么?”
南枢一愣,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殷切,望着南习容,道:“殿下是认真的么?”
南习容眼帘一窄,笑得不尽真实,道:“自然,本宫认真起来的时候相当认真。等到本宫打败了北夏收服了北夏大片河山之后,就彻彻底底地放你离开如何?”
南枢不可谓不动容。
要知道,从南习容嘴巴里说出给她自由之类的话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可是没想到,眼下竟然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南枢满怀希望地问:“殿下真的愿意还妾身自由么?”
“但是在那之前”,南习容忽然脸色一变,“你必须做好本宫的枢枢。枢枢是独一无二的。”他似怜爱地抚摸过南枢的脸,南枢便感觉似被蛇爬过一遭一样,不禁颤了颤,但是不能躲开。随后南习容手掌一摊,便从袖中找出一枚长且弯弯的护甲,帮南枢戴在她断掉的无名指上,“戴上这个,也挺好看的。”
美丽的护甲做修饰,根本看不出来那根手指断过,且也不用担心无法弹琴,总之看起来十分高贵漂亮。
若是放在从前,她想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做一只在笼子里的锦衣玉食的金丝雀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而今,她没有以往想象中的那样开心,这美丽的护甲就像是一把锁一样,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亦或是更像一枚烙痕,让她一辈子都逃不脱南习容的桎梏。
南习容问:“枢枢喜欢这样式吗?若是不喜欢,本宫再命人给你多打造几只其他样式的,好让枢枢每天都换着花样戴。”
南枢福了福礼,道:“谢殿下赏赐,南枢很喜欢。”
南习容便起身,重新走回上座,撩袍坐下,单手支着下颚,缓缓眯起了眼睛,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道:“那枢枢就再戴着这护甲,为本宫弹奏一曲江南小调吧。”
南枢应了一声“是”,随后重新在琴弦上拨动起手指来,那被琴弦割破的指尖,血珠重新溢了出来,涂在了一根根白色的琴弦上,蓦地让人觉得有两分凄凉。而那无名指上的护甲,撩拨琴弦的时候发出稍微刺耳的尖锐之声,可是都毫不影响琴音的继续,尽管听起来有些像是被利器划破华丽的锦帛一般。
南枢张了张口,随后动开明丽的嗓,婉转地应唱了起来。琴音虽然有些破损,但到底是曾经名动上京的花魁,她唱起调来,曲子立刻也跟着变得柔和了起来,仿佛真是江南烟雨,柔情似水。
南习容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沿,听得相当的痴迷,似乎他整个人融入进了那满城的江南风絮当中,多情而风流,脸上便也渐渐浮现出微微的笑意。
一曲罢后,南枢的嗓音余音绕梁。南习容未睁开眼,犹自回味道:“江南,江南。只有江南这样的地方,山才是山,水才是水,鱼米之乡,富饶之地。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为什么北夏有这样的天堂之地,而我南瑱却没有。这姑苏繁华啊,丝绸、茶叶,水路四通八达,小桥流水烟雨平生,”说着便一声声如妖孽一样轻笑了起来,“呵,这样的江南,到最后终还是我囊中之物。北夏的繁华和富饶,最后都会归我南瑱所有。”
他睁开双眼时,眼里的巨大野心一览无余。
南枢手扶着琴,卑微道:“殿下,妾身有些累了。”
南习容便对她挥挥手,道:“累了就下去歇着吧。”
“是。”
南枢将将起身,抱着怀里的琴转身往门外走时,外面进来了一个探子,似有要事禀报。南枢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往门口右拐,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便在门口右侧停了下来,屏气凝神倾听。
那探子道:“启禀殿下,昏城现今水路已被堵死,但城门守卫十分薄弱不堪一击,可进攻。只是……”
南习容正了正身,懒懒道:“只是什么?”
探子道:“敌国的战神贤王苏静和女将叶宋,已经回到了昏城,现在昏城有他们坐镇指挥。”
南习容笑了起来,道:“上次没抓到,叫他们给侥幸逃脱了,没想到又回到了昏城。上一次是他们运气好,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传令下去,大军向昏城进发。”
南习容起身走出大门时,南枢再不敢多待,立刻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离开太守府的大殿之后,经人引路,去到了一座地下室。这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当做衙门里的地牢的,里面昏暗潮湿,一进去便有一股阴森的凉气扑面而来。
窄长的走道墙壁上,点着幽幽的火光。他一路走到了尽头,在尽头的一间石室里停了下来。里面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冰块,冰块全是派人从高山上取下来并快马加鞭地送回来的。
而那冰块中间,赫然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的盔甲涂满了血色,经冰块濡湿,都已经把冰块染成了嫣红。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眼却是睁开的,眼瞳浑浊不堪。
南习容一点也不嫌弃地在他身旁蹲下,笑容妖异如鬼魅,悠悠然道:“马上就轮到你这个死人派上用场了。你也不要怪本宫,两国交战,到处都是流血和牺牲,在所难免的。且兵不厌诈,本宫用上你也无可厚非,但就是不知北夏的大将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本宫想想就觉得有趣。”
起身离去时,南习容回头看了冰块上躺着的人,又不吝啬得回身弯下去,伸手拂了拂他的眼睛,再离手了,那浑浊的双瞳已经闭上了。
昏城全城戒备,北夏的探子发现南瑱大军正大举往昏城方向行进时,立刻回禀了苏静。苏静下令,让城里的百姓全部往北方撤,而那些年壮的汉子愿意留下来的便一起抗敌,不愿意留下来的可以自行北上。就是昏城最后变成了一座空城,他们也要死守到底。
然而,就当昏城里的北夏战士们以为,即将有一场殊死决战的到来时,没想到南瑱大军在昏城五里开外驻扎了起来,丝毫没有要连夜进攻的意思。
抵抗南瑱大军的北夏大军在柳州被一举击溃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上京。引起了北夏百姓以及满朝文武的哗然和惊惶。
这京城,似乎再也没有往日的繁华。
在这阳光明媚的季节里,本适合春郊野游,而街上却行人稀少,连街边的摊铺除了卖粮油已生活所必须的,其他的都关门了,路上的行人也都是为生计所需才不得已出来走动,也都是匆匆走过,不肯有片刻的停留。
春夏交接时难得的好天气,全都被战争的压抑气氛所笼罩。
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导致粮油市场十分混乱,一些奸商趁机哄抬物价从中谋取暴利,再加上不断涌进城里来的难民,因为争抢粮食,有时候在一条胡同里打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非得要官府的人出面制止才能停下。
为此,苏若清采取的措施是杀一儆百。关键时期北夏的律例法度就必须严苛起来,将尤其猖獗的一些奸商押往菜市口斩首示众,由此奸商才不敢过分活跃。而那些闹事的难民,统统抓起来用麻绳捆绑了双手双脚,一排排挂在城楼上晾晒三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