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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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我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你是要来给我擦药了吗,进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叶宋就转身进屋,在一把椅子上坐好。
苏静带了药来,坐在叶宋的旁边,看了看她的湿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而她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顿了顿,又起身,去找了干的巾子来,兜头罩在叶宋的头上,叶宋不及反应,他的手便隔着巾子,帮她擦拭头发上的水,还道:“不擦干,着凉了怎么办。”
叶宋见躲也躲不掉,也就任由他去了,咕哝道:“怎么这么多事。”
苏静只笑而不语,手上动作未停,直到把叶宋的头发拭得半干。
给叶宋的耳朵擦药时,先依照英姑娘所说,用先前的药将叶宋的耳朵清洗了一遍,然后再抹上浓稠一点的药膏。奈何苏静的手指比叶宋的耳洞要粗,伸到一半就伸不进去了,才去英姑娘处取来小布签才解决了这件事。
上药了之后,叶宋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种凉津津的痛感,但尚且不是特别的难受。苏静看着她,问:“感觉怎么样?”
面对面说话,叶宋听不分明,但是这次却从苏静的口型里看出他说的什么话了,遂道:“你放心,聋不了。”
苏静道:“这都是我的错,若是你真聋了,我便一辈子做你的双耳。”
叶宋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唇,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说慢点儿,我有些看不过来。”
却见苏静的唇角轻轻一勾,宛若因风萌动的春水,杨柳飘飘,春风十里,缓缓道:“没什么。”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叶宋的肩头,指着她的后背,又道,“让我看看你的后背,来时我也带了金疮药,帮你上药吧。”
叶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失笑,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微微低头,肩上的发丝滑了两缕下来,也是泛着湿润,惹人无限遐想。他靠近一些,手指从叶宋的腋下穿过,轻轻地拂过她后背的伤口边缘,掠起丝丝的流淌的灼痛,叶宋立刻绷直了背脊,戒备地看着苏静。苏静取出金疮药,在叶宋眼前晃了一下,叶宋总算领悟过来,道:“你想帮我上药?”
苏静诚恳地点了点头。
叶宋便道:“不用了,人走,药留下,我自己可以上药。”
☆、第247章:万事俱备
苏静便握住叶宋的手,将她的手绕去她后背,有些艰难,十分不便,然后问:“你自己这样可以么?”
叶宋看清了他的口型,道:“当然可以,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苏静便点点头,道:“那好,你说自己来就你自己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叫我。现在就上药吧,耽搁了我怕会不容易好起来。”说着苏静就起身走了出去。
叶宋看了看苏静的背影,再看了看手里的金疮药,虽不知道他具体说什么但也知道个大概意思,便重新闩上门,坐到铜镜前,将身上的一层薄衣褪下,露出上半身。
她的身子很瘦,这大半年的时间在外奔波,没有好吃也没有好睡,身体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却十分匀称,没有一丝赘肉。那莹白的皮肤上,到处均是布满的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这些伤痕,落在一个女人身上,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的皮肤,但叶宋却混不在乎。
这些是时间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时时刻刻告诉着她,她所经历的一切。或卑微,或光荣。
她背过身子去,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铜镜之下。背上流出来的血水已经染湿了衣衫,伤口经水洗过一遍之后,隐隐泛着白。里面还不断有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出来,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在她背上凝成一条血线,分外鲜明。
她的伤口不深不浅,是该及时上药,不然的话容易引起伤口感染流脓,到时候就不容易好了。
叶宋打开金疮药的瓶塞,对着铜镜往自己的背后撒去,奈何她双手绕到后背确实是不太方便,几次都撒偏了。叶宋也就失去了耐性,将金疮药的药粉全部倒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上,嘴上叼着用布裹起来的瓶塞,随后手从腋下弯到后背去,将手里的药粉,一巴掌毫不犹豫地全部拍到自己的伤口上。
顿时叶宋吃痛,幸好先咬住了瓶塞,否则她有可能痛得咬到自己的舌头。她闷闷哼出了声,额头上冷汗连连,生生应下,连手似乎都有些无力起来,收回手掌时,看见满掌鲜红的血。
叶宋背脊绷得没有那么直了,仿佛瞬间像个迟暮小老头一样,佝偻下了身子,这样能够让她好受一些。等她喘口气了,缓过劲儿了,才又直起身来,将褪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等处理好了一切,叶宋走出房门时,又是一副如若无事、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一打开门,就先是愣了愣。没想到苏静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院子里,听到开门声之后,堪堪回转身来,望着她。
他身后是绿树成簇,明媚的阳光投下浅浅的绿荫。他站在绿荫底下,脚边是斑驳的阳光光点,微风拂起了他的发丝和衣角,美轮美奂。
叶宋走下门前台阶,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兴许是英姑娘的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也兴许是院子里的景色还不差,竟让她听到了微微和煦的风声,以及树叶飘落的声音。
苏静道:“我是担心你需要人帮助而找不到人,怎样,背上的伤都上好药了吗?”
叶宋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这点儿小伤,还需要别人帮助么?”
“真没大碍?”
“真没事。”
苏静便眯着眼睛,笑道:“很好,耳朵已经开始好使了。”
他这一提醒,叶宋才发现,自己不用看苏静的口型,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了,只不过受耳朵影响,他的声音变了一个调,似乎音量也小了一些。
叶宋无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掏耳朵,被苏静及时给截住,道:“别动,还上着药呢,你莫不是真想把自己给彻底掏聋了不成?”
叶宋纠结道:“有点痒。”
“你转移注意力就好了。”苏静道,“还没完成的炸药制作,要不要继续?”
叶宋打起了精神,道:“当然要继续。”
“但这次你不能进去了,你在外面看看效果就好。”
苏静带着叶宋去到了另一个地方,效率忒高,已经有人在进进出出地准备着。苏静便转头看了看叶宋,也没有亲身进去的意思,微微笑道:“我让他们把你的粉尘包和大鞭炮联合起来扎在一起,看看效果会是怎样。”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在苏静的示意下,他们点燃了导火索。只见那导火索一直燃到了屋子里面去,因为这里的房屋已经无人居住,因而用来试炸药也算有了用武之地,随后屋子里面安静了片刻,苏静对叶宋道:“快,捂上耳朵。”
叶宋飞快地捂上了耳朵,她可不想再被苍蝇侵袭一次。就在她刚一捂上耳朵的那一瞬间,只见屋子里面火光爆破,及时她捂住了耳朵,双耳也是倏地一震一痛,随后整个房屋的屋顶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给掀开,四面墙壁砰地一下往四周垮塌,沙尘满天威力无穷。
大家没有意想到会有如此巨大的破坏力,几乎整个院子都被毁于一旦了,不少帮忙的士兵也受到了殃及,或多或少地受了伤,而苏静当是时非常果断,当即捞起叶宋的腰,就在那破坏力要至跟前时,犹如一只展翅腾飞的鹤一样,飞身而起,带着叶宋连退数丈,于别的屋舍屋顶上停了下来,俯瞰着那被破坏得无一处完好的院落。
叶宋咋舌,脑中尚还嗡嗡嗡的,问:“你用了多少鞭炮和烟花粉?”
苏静想了想,道:“大概百根鞭炮,十斤粉尘吧,看来效果还不错。这样是不是足以炸掉山脚,引起山崩地裂了?”
叶宋不由想起现代那些高科技炸药,明明很小一点就可以炸掉很大一片地方,可是这里条件都不成熟,他们又是门外汉,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不错了,遂道:“如果四面八方都安上这么大分量的鞭炮和烟花粉的话,一齐点燃爆炸,很大可能会成功。现在已经是不错了,但就是往山上运送时,有些费力。”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叶宋和苏静没日没夜,将所有能够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了。就等着决定胜败的这一刻。
这天,落日沉入了山坳,四处层峦叠嶂如翠屏,天色渐渐擦黑,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黑暗。
昏城五里坡外,南瑱大军清点整齐,每隔五步便燃起了一柄火把,将那一片山腹之地照耀得恍若白日。
南习容从圆顶营帐里从容不迫地走出来,他穿的是锦衣华袍,长长的发丝拢在肩后,被夜风吹起,那略深邃的轮廓之上,双目下狭长如狐狸般狡猾,又如野狼般冰冷,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可他那张脸,在夜色笼罩下,火光一闪一闪,又散发出两分柔和的气息,乍一看之下,唇红齿白,阴柔而诡异。
他站在大军前面,一张开双臂,自有人捧着他的盔甲上前,帮他穿上。他身边的副将上前请示,问道:“三日期限已到,敢问殿下,是否下令继续行军攻打昏城?”
彼时南习容一身戎装,回头望了望身后高高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挂着的人,穿着北夏将军的盔甲,头发散乱,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他已经在这里被挂了三天三夜,都无人理会。
南习容不由轻抚着手上戴着的扳指,眯起的双眼更是狭长得只剩下两条锐利的眼缝,却是慢慢笑了起来,道:“本宫道是那北夏的战神和女将军有多么的重情重义,如今看来倒是本宫错了。本宫还以为他们定是要来带走你,给你一个安身之所,可他们竟放任你在敌军阵营里受尽屈辱而不闻不问,真真是狼心狗肺啊。你这死,也死得不太值得,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本宫便带军帮你讨伐了去,要了他们的命,带他们下九泉来陪你。”
十字架上的人不可能回答他。
平素,南瑱大军的士兵都不可能靠近这十字架一丈以内。虽说十字架有三丈之高,但上面挂着的人已死去多日,尸身先前是用冰块镇着,如今却白日暴晒夜晚营露,早就散发出异味,令人闻之欲呕。
但南习容却能够靠近十字架,并仰头对十字架上面的人自言自语地说话,仿佛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根本就不存在。他的忍耐力,也为大军上下所佩服。
随后,南习容下令道:“来人,移着十字架,往前开路,即刻前行,攻下昏城!”
有了十字架上的人在前开路,总能让震慑昏城里残余的北夏将士。就是不能震慑他们,令他们感到愤怒,在愤怒中挣扎着死去,对于南习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欣赏的乐事。
此令一道道传下去,大军整装待发,准备行动。
然,就在这时,有人匆匆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西面有山着火了,是否要派人去查看?”
又有人上前禀报:“启禀殿下,东面也有山着火了!”
这时南习容身边的亲兵副将便上前道:“殿下,两边同时着火,情况必定不同寻常,极有可能是北夏在搞鬼,想趁我们前进之际,从东西侧后方进行攻击,不得不防。”
☆、第248章:东风已来
南习容笑了两声,道:“就北夏那点儿残兵败将,能怎么从东西侧后方攻击?”他策马调了一个头,向东西两面山头望去,见山上的确是有火星,火势不大,一闪一烁的。然而,当他正要回身下令前进只是,夜风吹过,那山上的火势陡然惊变。
仿佛那山上不是水分充足而不易燃烧的青葱树木,而是一堆干柴,一旦点燃了一个火头,就干柴烈火难以遏制。
顿时那大火,就像是往山上贴了一块火红的伤疤,并不断有扩大的趋势,叫人见之触目惊心。
南习容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副将亦是震惊道:“怎会突然有这么大的火,若是整座山彻底燃了起来,我大军深处腹地难逃火海!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南习容扬臂指向前方,高声道:“冲向昏城!”
他话音儿一落,像是应景儿似的,前方需要绕行的那座最高最大的山,突然也窜起了火星。今夜风尤其大,一下把火星吹亮,蹭的大幅度狂烧了起来。
马匹被渐渐烧热的空气惊扰,不安地踢踏着马蹄,就是不肯往前跑一步。南习容回头看了看南面,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冽的笑,道:“他们这是在逼我们撤军。但本宫岂是这样便被吓退了,传令下去,全军进发!”
随后,南瑱的千军万马,前有大山熊熊燃烧,他们还是坚定不移地冲了过去,企图绕过山脚下的那条道路,直直进攻昏城。
南习容派有一支前锋队打头阵。马蹄声将山间小路踏得雄浑,山上不断有燃烧着的树木和被烤得滚烫的石头砸落下来,前锋队不少人受损,从马上跌落下来,马匹受惊,乱成了一片,轰地跑过,将那些跌落在地的南瑱士兵踩成了一片血泥。
南习容身边的副将看着有越来越多的燃烧着的山木和石头从山上滚下来,惊道:“太子殿下,此路狭窄,若是强行进军,一旦遇到事故,则会造成大军混乱。还请殿下三思!”
南习容眯着眼睛,眼里一派决绝,这些南瑱将士们的性命在他眼里小如尘埃,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要的是胜利,就摆在眼前的胜利,岂会就这样丢弃了。
南习容冷眼瞪了一眼那副将,那眼神如狼似虎,十分凶狠,让副将身体一震不敢多言。他一字一句道:“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随后,在南习容的命令下,大军先行从那燃烧着的大山旁绕过。刚开始只是有一小众的人被上面的山木石头砸中,引起小混乱,总的来说并无大碍。
然而,就在南瑱大军行进到一半的时候,整座山燃烧得似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一般。
大军停下开始观望,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又是轰隆几声。
南习容骑着马,伸出大军中后方,策马仰头观向山顶,脸色倏地就是一变。他来不及大吼一声快撤,只见无数只烈焰火球,从山顶一路滚落下来,顷刻就如雨下,尽数砸在山脚下的南瑱士兵群中。
天降火球,南瑱大军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