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途流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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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裴挑着眉“啧。”
船停了下来,闫裴与风默二人依次爬上了船上放下来的梯子。
延稀还站在救生艇上,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海面,悠哉悠哉地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吹了声口哨,而那“巨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闫裴刚落脚便看见前面围得水火不通的下属们,每个人忧心忡忡地看着。
“老板,如果有需要,我去将那玩意引走。”陈昇林站了出来,说完后嘴抿成一线,话语里执拗得不容拒绝。他本就生得高大与闫裴不相上下,皮肤也因日日暴晒变得黝黑,肌肉隆起展示出主人的强壮,此时他这么一说,竟让人不知如何拒绝,唯怕一拒绝便折了青年的那根坚硬的脊骨。
闫裴抬手大力地拍了拍青年的肩,收敛起眼里的笑意,说道:“去休息,往后会有你的任务,不急这一时。”
陈昇林点点头,转身要走时人群偏开了一条道容他离开,他神情不变头也不回地走了。去休息,违抗老板的命令就像让他用脑袋堵上枪口一般。
延稀瞪大了双眼追了上去,招着手嚷道:“哎哟陈哥等等我,昨天你教的那个射击的技巧是什么来着了!”
闫裴摆摆手勾起了一抹笑:“我没事,但是就在刚才。”他话语一顿,“你们也许失去了四个同伴,如果害怕那就自己开着救生艇回岛上,我绝不阻拦。”
没有人敢出声,他们都害怕极了,回程也是未知的,那还不如咬咬牙继续走,跟在老板身边,总是有些保障的。他们也目睹了海中的巨龙和天中的巨鸟,那是以己之力所敌不过的,前路犹是未知,活下去实属不易。
有胆小的年轻人早已眼泪打滚,却没有人提出返回荆山岛的要求,既然他们要离开,那么荆山岛也许更危险。
这次闫裴没有给任何人承诺,给出一个保证实在是太难了。
有个戴着眼镜的姑娘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她抽泣着说:“老板,里面收拾好了,去休息一会吧!”
闫裴点点头,说:“都散了,有时间不如去养养精力。”
风默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皮肤极不舒服,他早就想去换下衣服去休息了,他走出人群,然后回过头朝闫裴看了一眼。
闫裴吹了会风才走到下层转进主人房,刚进门便看见风默赤裸了上身光着脚踩在羊毛地摊上,正在往下脱着裤子。闫裴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出去,轻靠在门板上仰起了头,简直要命。
风默早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他将衣服都换下来裹着浴袍走了出去,问道:“你知道什么?”
闫裴还在冷静着,这样猛地一低头便看见心上人那一大片赤裸白皙的胸膛,忽然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他佯装淡定地问道:“什么?”
风默说道:“那些东西究竟是朝荆山岛去的还是朝我们来的?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闫裴将捂着鼻子的手移开,呼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未知,所以必须离开,这也预示着更加危险。”
风默沉默了,如果那些东西是朝他们而来,那他们去哪里都会危险,他们要到盟国去,那也意味着会将那些东西带到盟国,这无疑成为了联盟引战的一把枪。
闫裴半眯起眼,手指在风默的脸颊上弹了一下,说道:“求你别在我眼前晃了,我担心我会把持不住。”
风默:……
风默冷着脸,鄙夷地斜睨了闫裴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闫裴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然而,在闫裴与风默都暗自忧心游艇会被袭击时,他们所担忧的事情却没有出现,那些来历不明的生物就像是来走个过场一般,露了脸之后便消失了。
从他们上船之后便安然无事地到了盟国沿海码头,一切太过平静竟让人觉得心慌。余家在那边已事先打过招呼,对于像他们这样的非法入境人员竟没有人出来阻拦。
此时盟国与联盟还没有彻底决裂,但对于闫裴军队的友情协助竟然毫无隐瞒,他们丝毫不担心这样会将他们与联盟的矛盾推向一个新高度,肆无忌惮地主动派余家前去接待闫裴众人。余家与闫裴的关系本不一般,他们做这么一个决定也不无道理,若是能拉近闫家得到闫家更多的信任,那便更好了,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在余家的护送下,闫裴风默众人又坐上了飞往首都的飞机,又是数小时的漫长无趣。
风默坐着小憩了一会,在睁开眼时看见闫裴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禁问道:“怎么?”
闫裴眉目间笑意很浅,连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没什么,看着你心情就好起来了。”
风默没有理他,将头转向另一边又闭上了眼。
到达首都后,又由余家的人将他们接到了预订的酒店。在简单的洗漱整理之后,闫裴几乎没有停缓地便联系了余沐海,连短暂的休息都没有。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好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丝毫的疲惫。
他在电话里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种通讯工具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古代一样。你知道么,联盟居然屏蔽了所有民用的通讯信号和网络,只有联盟内部人可以得到外部信息,他们这么做简直等于找死。”
余沐海说:“恭喜你走出古代。”
闫裴忽然感叹道:“你的声音远远地通过这个小玩意传进我的耳朵里,这种感觉很奇妙。”
那边余沐海说:“你这话说得太让人浮想联翩了,让风默听到的话多不好。”
闫裴笑了笑说:“不不,我不会说听到他的声音让我感觉很奇妙,而是说会让我很有感觉。”
余沐海:“醒醒吧。”
闫裴:“说正事,我需要知道研究具体的进展。”
余沐海:“闫老板您就不能歇歇?”
闫裴:“不能。”
“那好,一会去研究室。”
挂断电话之后,闫裴打开了电视随意地调着频道,调了十来个频道之后忽然停住了。
盟国的新闻总台正在报道在海上发现了不明生物,黑色蛇身尾部有羽,恐总长度大于百米。几天内在多省的空中降落了数枚来历不明的“蛋”,那些“蛋”砸落地面后竟然毫无损伤,却把地面砸出了坑,据有关专家鉴定,这些“蛋”不属于人类现有认识中的任何生物所产的。
闫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想着,联盟真是好大的手笔。
风默把头发擦得半干后换了套余家送过来的干净的衣服,他敲了敲闫裴的门,然后等在门口。
闫裴开门后,风默说道:“我得回一趟家。”
闫裴有些疑惑,但转瞬就明白过来了,说道:“我记得,过两天是你父亲的忌日。”
风默点头,眼神晦暗地说:“我去看看。”
闫裴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必,我一个人过去,人多眼杂。”风默说完便转身欲走。
“注意安全,保持通讯。”闫裴不得不叮嘱道,也只有对着这个人时才会多叮嘱那么几句。
风默脚步一顿,随后似逃跑般离去。
余沐海亲自开着车来接闫老板,仍是那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一副半框的眼镜,连嘴角的微笑仿佛都是练过的,看起来温和又舒服。
他下车来给闫裴打开车门,而后左右看了看,问说道:“风默呢?”
闫裴坐了进去,他本想说回娘家了,但仔细想想还是正经地说:“又不是跟班,哪能一直把人留在身边呢。”
余沐海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哦。”他坐好后扎好了安全带,然后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动,说道:“这边的研究进展应该要比你那边快,我们尽管没有凤血暖玉,但是有联盟送过来的‘蛋’。”
闫裴:“我知道,我看了这边的新闻。”
余沐海继续说道:“我们做了件大胆的事。”
闫裴:“你们帮联盟把蛋孵了。”
余沐海诧异地问道:“你知道?”
闫裴低声笑了:“没有,只是在岛上时,我们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地域劣势,不得不离开。”
余沐海实在是佩服闫老板的胆量,在各种设施都不完善的情况下竟然也敢这么做。
到了研究室之后,余沐海给闫裴拿了一件白色的工作服,在两人都换好之后,余沐海才刷了指纹打开隔间的门。
隔间里灯光通明,没有窗却有两条通风换氧管道,而整个隔间相当于一个温度湿度调节器,自行调整到最适宜的温湿度。
左右放置着一些重要仪器,而隔间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密闭容器。里面有一条与神话所描述的龙相似的生物在沉睡着,四脚长尾,遍体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闫裴仅看一眼便能认出,这玩意和地下室里的不明生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还要再小一些。
旁边一个正下记录信息的青年在忙完手上的事后,才站起来对余沐海说:“博士。”说完他有些谨慎地朝闫裴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
余沐海说:“这是闫老板。”
那青年点了点头,在初入团队时他便被告知此次研究的目的﹑性质已经危险性,还有这个研究是为闫老板所资助的。他的顾虑顿时被消除了,说道:“今天的各项数据比昨天又高出了一些,属于稳定增长的范围,但是生长抑制剂的剂量加大了两倍。”
余沐海转向闫裴:“这些生物的生长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使用了生长抑制剂,它们恐怕不出三天便能撑裂整个研究室。”
闫裴点头,他是见识过这些生物的生长速度的,超乎想象的惊人。他走近那个容器,将手掌贴在上面,轻轻挑着眉,问道:“你认为,这些生物有被驯服的可能么?”
余沐海一愣,顶了顶眼镜说:“这些生物会无差别攻击异族,但是驯服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它们的智商水平相当于五到七岁幼儿。”
闫裴听到话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暗暗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闫裴与余沐海说话间,被困在容器里的巨物缓缓睁开了双眼,背部微微隆起,眼神尖锐地看着容器外的人,像是随时都会发起攻击一般。
余沐海见状朝控制仪器旁的青年打了一个手势,青年马上按下了一个按钮,顿时一阵白雾从容器底部漫开,弥漫了整个容器内部。
那巨物摇晃了两下又松懈地伏下了身体,双眼要睁不铮的,不过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余沐海无奈道:“它的攻击性太强的,容器恐怕抵挡不住它持续强力的攻击,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好在它暂时还没有生出抗拒药雾的能力。”他想了想,又说:“这里仅是我们所观察的其中一只生物,还有另外撕只不同品种的,因个头太大转移到了另一边的研究室里,然后我们有个有趣的发现,这些生物它们是不分性别,他们生长代谢很快,几乎在几天内便能达到成年水平,然后根据推测它们大概能活四个月,在死亡前它们会通过自身产下后代,属于无性生殖。”
闫裴微微皱起眉看向面前那个比他还要大出几倍的生物,轻声重复了一遍:“大概能活四个月。”他回过神转身看向余沐海说:“接下来如果有可能,尝试一下能不能驯服这些玩意。不必对此过度隐瞒,想办法用一个适合的方式适度曝光,给国民一个适应与接受期,接下来如果开战,联盟恐怕会用上这些玩意。”
余沐海揉了揉太阳穴,叹息般说:“老板,这个任务实在是太难了。”
闫裴摆摆手,霸气十足地说:“交给你了。”
另一边,风默已经回到了家中,风矜看到后老远地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对方的腿,娇声嗲气地说:“哥哥!”
风默揉了揉她的头,仿佛满身的疲惫都化尽了,心里跟进了蜜一般,他一把将风矜抱了起来,语气柔和地说:“好像重了。”
风矜嘟起嘴不悦地说:“可是长高了。”
“谁长高了?”风默问。
风矜嘟着嘴,绕着手指:“风矜。”
“风矜是谁?”风默又轻声问她。
女孩儿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哗直流,抽泣着说:“风矜是我,哥哥是不是忘记我了!”
余郁芬看见后赶紧小跑了过来将风矜抱了过去,惊讶地看向风默,语气里满是怪罪:“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饿不饿,要不要休息一会?妈去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风默赶紧说:“不用了,我去客房躺一会。”
余郁芬嘴动了动但最终仍是没说什么,她沉默地跟在风默身后走进屋里,她知道,儿子这次回来定然也不会待太久了……
风默在上楼时,忽然转头眼神晦暗地看向余郁芬,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记得,父亲生前有一枚白玉云纹的扳指,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曾摘下过。”
余郁芬闻言愣住了,她显然没有预料到风默会提到关于丈夫的事情,她的脸色忽然一变,整个人像是瞬间没了生气一般。但她没有回避风默的问题,在回想了一番过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风默抿着唇,过了许久才接着问:“那父亲出事后,他的扳指去哪里了?”
余郁芬不由心底一惊,半个身子都凉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当是事故发生时扳指被碰掉了,她连忙摇头说:“我不清楚……”
风默不由皱起了眉,安慰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也许是掉在哪里了没有看到。”
余郁芬鼻子一酸,无声地落下泪来,无论过去了多久,她总是能在想起丈夫时泪流满面,有时浑然不觉整张脸都已经被泪水浸湿。她连忙侧过身避开风默的视线,摆摆手说:“快去休息,都累成什么样了。”
风默握紧了手没有说话,他转身又继续上楼了。
楼下传来风矜稚嫩的声音:“不哭不哭,哭了就不美咯。”
风默整个人脱力地躺在床上,回想着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父亲是最早参与研究的人,他的死亡也绝不是意外。父亲在仍活着的时候便立了遗嘱,他死后不接受火化,而是要保全尸身下葬,在他入土的五年内所有人不得为他扫墓。
他回来这一趟自然什么都不确定,但他有预感,若是能找到父亲从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