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第7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他一走,黄六儿就跟安了弹簧一样蹦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时谨走到薛池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何事令你这般欢快?”
薛池挑着眉看他:“怎么,我连结识个友人也不成了?还没成亲呢,笑一笑也要束缚我。我简直无法想象,我和你回成国后,被你关起来,会不会变成后院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时谨握着她的双臂,一下就把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他双眼像有黑色的冰焰,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池儿,我不想和你争执,这比我在朝堂上和百官争执更累。我有的一切,都想捧到你面前。你不喜欢在后院,我会陪着你出门游历。你喜欢结交友人,哪怕是凌云那样的身份,只要不大张旗鼓,都由你……但是你只能对着我这样笑。”
凌云两个字挑动了薛池的记忆:“哦!你当然喜欢我和凌云往来啦,毕竟她会给你做鞋子。”
时谨蹙起眉:“你在胡说什么?”
薛池只是冷笑。时谨心中疾转,不期然就想到了一直被他收起来的那双鞋,他一直以为是薛池向他求和所送。
如今被她挑了一句话,他忽略的一些事就迅速的被拨去了迷雾:第二日他去寻她,她脸翻得可太彻底了,哪有求和的意思!
他心里更添了一重怒意,这双鞋他还穿了一日,也不知薛池当日翻脸和看见这双鞋有无关联!但他仍是尽力的平静下来:“我以为是你做给我的鞋。”
薛池呵呵的笑:“那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的女红了。”
时谨心中涌起一股躁动,他皱着眉:“我以为你叫别人做的,只当是你的心意罢了。”
薛池手一挥,打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开几步:“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想起来说两句,却也和我没多大关系,不说了,我想歇了!”
时谨拉住了她:“池儿,我们说清楚。”
薛池比平日更冲动,她回过头来瞪着他。
时谨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她是饮酒了,更怒:“你一个女子,怎可在其他男子面前饮酒,令他看到你的醉态!”
薛池想挣开手却是乏力:“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被你这样束缚!我想回家,我的家乡和男子一起喝酒不算什么,一起共赴*也不代表要成婚,更何况我是被你强迫的,我压根就不想嫁给你,我想回家,想回家!”
时谨把她拉了回来,紧紧的勒在怀中,他们才刚休战两日,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她就这样不能安心的陪在他身边?萧虎嗣也就罢了,今日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朱离,她都对他这样笑,而给自己的就是这些冷眼和争执!
他惩罚性的去咬她的唇。甫一接触到,就令他全身一热,他太想念和她的种种亲呢,压制得太久,得偿心愿时几乎要激动得颤抖。
两人纠缠着,薛池力不从心的挣扎,手抵在他的胸口,他胸口的肌肉那样的坚韧有力,像一座牢笼将她困住,她闹烘烘的脑子一直在让她投降,然而两人不知何时滚到了床上,她的脊背抵在床板上时,那一日的情景似乎重现。她脸色一下变得发白,哆嗦着嘴唇道:“你又要强迫我吗?”
声音凄厉而又绝望,像把刀在时谨的心尖上捅了一下。
他一下抬起了头,看到了她发白的脸色,连忙抱住了她:“没有!我说过不会了。只是想……亲亲你。”
然而她还是很畏惧的样子。
时谨的那点邪火被浇灭了,可他不能就这样放开她,此时由她去了,她会将他推得更远。
他侧身将她搂在怀中,只去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哄她:“我真的没有,都没有去解你的衣衫。”
他这样不停的吻在她的额上,不带情|欲的味道,反而带着亲近和珍爱,莫名的让薛池平静下来,她开始翻了个白眼:是没有解衣衫,但手都伸到袄子里去了!
两人惊吓了这一场,薛池酒意也醒了,时谨的怒意也散了,都平静了下来。
时谨把她的一缕发丝慢慢缠绕在自己指头上,又慢慢的放开。他乐此不疲的反复着。
薛池微合了眼,昏昏欲睡。
时谨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你看朱离很顺眼?”
薛池睁开了眼睛,看他突然变得这么婉转了,便也思索了一下回答他的问题:“嗯。他是个心善的人,也很看得起女子,那日的歌女与他素不相识,他为着不使歌女被人强迫,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没放弃。这样的人,我自然是看得顺眼。”
时谨把玩她发丝的指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绕了起来。
看来被他强行占有成了她心里一个顽固的结,时间似乎都很难冲淡,每看到一次相似的情形便会让她加深记忆,怜及自身。如此下去,他们便无法真正的和好。
**
过了两日风雪果然停了,一行人打点行装重新上路。
车马刚到了城门口排队准备出城,朱离便瞧见了坐在外头赶车的影一,他兴奋的招手:“壮士,壮士,你们也是今日启程呀?”
车内的时谨眉头微微一蹙,薛池听见他的声音倒是微微笑了笑。
朱离牵着马凑到车边,盯着车厢:“薛姑娘、时公子。”
薛池挑起了车帘露出脸来。
朱离一脸的高兴:“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去请你们捎上我,没想到正巧遇上了!”
薛池还没说话,时谨就将话头接了过去,淡淡的道:“路是人人都走得,朱公子自便好了。”
说着他将帘子从薛池手中拉出,重新遮住了帘口。
朱离愣愣的看了片刻,被后头排队的人一催,才回过神来向前走。
车厢内薛池看时谨这霸道作风,不由翻了个白眼。
时谨垂着眼,心知她不喜欢,然而这种时候再多顾忌也得抛开,不能给他们更多言语往来的机会,他实在是不屑做出副大度的样子来。
原本时谨以为这朱离若会看半分脸色,便不会再与他们有往来,谁知这个是个呆书生。自带打击过滤能力和心理强势复原能力。别人摆脸色给打击他最多只能接收到一成,便是这一成,过不得片刻他又忘光光了。
是以时谨这一队人出了城,上路不到一刻,朱离就骑着马追了上来:“你们是不是要上官道啊?”
他在外头挨个的打招呼,影一影二倒是不喜欢说话的,唯独柳庭光倒和他对了脾气,闲着也是闲着,随意和他闲话起来:“自然是走官道,路平坦,少些颠簸。”
如果就他们几个大男人,自然有许多捷径可以缩短路程,偏偏多了个摄政王的心肝肉,自然就只走得官道了。他瞥了眼车厢,但却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露出不满之色了。
朱离呵呵的笑:“我也是走官道,还是官道好,虽然要交些银钱,但安全得很。”
薛池之前也为这时代的官道吃了一惊,和她印象中的古代不一样,这些官道居然有点像后世的高速公路,修得挺平整宽敞,可以并行两辆马车,路的两旁种了荆棘护住,平日里平民商贾可以交费行走,但如果战时就只供军队使用,又平稳又安全。
两人说话的声音传入车厢内,薛池看到时谨脸色有些阴沉,不知怎的肚里就有些高兴,心道你要跟个圣父计较,只有气死自己的份,那一点半点冷脸却是不顶用的。
第109章
朱离自发自动的跟住了他们的队伍。
薛池一行人歇息时他也歇息,人家上路他也上路,到了荒郊野地的要点火堆,他也跑上跑下的四处扒拉干柴。
时谨往常一旦冷了脸,谁也不敢上前来凑趣,偏遇上这样一个总是能体贴谅解旁人脾气的圣父,也是一时没有办法了。他身为摄政王,总不能在一干下属面前直接把些妒忌戒备说在嘴上吧?
何况他也发现了,薛池每次见他不悦,她反倒愉悦起来,偷眼看着他笑,两只眼睛弯得和月芽似的。
如果能用这些小事慢慢的让她开怀,消磨掉她的怒气,他便能更早的解开她的心结,何乐而不为呢?
时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需要彩衣娱人的一天。然而他的底线早在一步步的被刷新,早在发觉薛池喜欢看他皮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意无意的注意了仪容,而今日更是连不经意的表现些憋屈之色也是得心应手毫无痕迹。
只是这朱离留是留下了,暗中却是让黄六儿时刻跟着薛池,不许两人单独说话。
好在薛池坦荡荡的,其实只是觉得对着时谨累心,他的几个下属也延续了他的这种张力,实在不如和朱离说话随意,倒也没有提出什么抗议。
这日一行人路经一个破庙,便进去歇息,众人捡了堆干柴点起火,用陶罐煮食。
薛池跟朱离闲聊起来。
朱离是英金人氏,英金算得上是平城的卫城,离得极近的。
几日下来,薛池看他更换的衣服看着并不十分华丽,但料子都是好的,晓得他家境殷实,便觉得有点奇怪:“你为何一人出门?”
朱离便道:“我家人对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总在家读死书,却不知世间疾苦,便打发我出来游学。刚出来时身边倒也是跟着两个书僮的。”
薛池好奇的问:“那人呢?”
朱离摇了摇头:“才刚离了英金不久,这两书童年纪小,都哭着想家,我一想,这一出门就是数年,让人生离了故土也是可怜,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薛池噢了一声,心想这也够体贴人的啦。
正说着破庙里便走进来几个衣着破烂的乞丐。他们似乎平日便是在此处歇脚的,这时进来迟疑的看了薛池一行人片刻,便悄无声息的缩到了另一头,并不上前来打搅。
朱离正拿了钱袋出来呢,不想对方并没上前来讨要,便觉得奇怪,悄声对薛池道:“平素我遇着乞儿,总是要被讨些铜钱去的,今日怎的一个两个不来了?”
时谨闻言也只看他一眼,并不出声。
薛池心道这样讨生活的人,大约是最会看脸色的。柳庭光和影一、影二看着都不是心善的人,他们怎么会随意的凑上来?
当下搪塞道:“许是今日已经讨足了,只想歇着吧。”
朱离点点头:“这样冷的天,他们想是都僵了,我移根木柴去帮他们点火。”
说着就从火堆里抽了根烧着的木柴出来,向着几个乞丐走过去。
那几个乞丐本来正在暗里观察旁边这伙人,突然见着其中一人热情的上来要帮助他们,先还有点受了惊。
但朱离这人的好意实在是赤|裸裸的的,何况他们衣服都破洞漏风了还怕他图谋了什么?
他们很快就接受他的好意把火堆给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朱离又跑回来拿了自己的干粮袋过去分。
几个乞丐对他亲热极了,缠着他拼命的感谢,有个妇人还掐了孩子一把,哭着恩公就喊上了:“这孩子能吃一口饱的也算他的福气,我也算对得住他了,就是没穿过一件好衣服,今年冬里冻死了,到了阎王面前说起来——这一世他不值啊!”
薛池就看着朱离又跑回来,从他的马背两侧挂着的藤箱里翻出来一件衣服送了过去:“虽然大了些,但都是新的,你改改给他穿。”
其余人也都哭上了:“……这个年没法过啊……”
朱离就又来回的跑,眼看着把他藤箱里的东西都送出去了。
对方一下摸清了他的性情,立刻打蛇上棍,和吸血蚂蝗似的紧紧的吸住了他。
朱离来回跑了数趟,最终把钱袋子都散空了才算了事。对方见着薛池这边数人始终只是冷眼看着,不由心里打鼓,榨完了朱离一人也就够了,不敢再凑过来。
薛池深深的思考着一个问题,她忍不住就问出了口:“朱公子,你在外头这数年怎么过的啊?银两竟能留到今天?”
朱离听她一说,面上就涨红了,但他还是很诚实的道:“我家人在成通钱庄给我办了个牌子,拿着它到任一钱庄分号每月可支十两银子。”
他脖子上挂着根绳子,他取了下来,绳头上坠着块三寸见方的黑色铁牌。薛池接过一看,见这铁牌做得挺精致的,正面铭刻着“成通钱庄”四个字,反面铸了指纹印,想来是和朱离的指纹吻合。下方却像迷宫似的有一团突出的线条。
时谨见薛池好奇的翻看,便对她低声道:“这是成通钱庄发行的‘通银牌’。”
薛池一怔,这才想起成国首富年子谦不就是时谨的好友么?成通钱庄正是他的产业,分号不说遍布所有国家,但中原四国的主要城池都是有分号的。
薛池很疑惑,古代又没有电子网络:“若是他当月在此分号先支了十两,立即赶到另一个城去再支十两,谁还能这般及时的把消息传递过去印证,钱庄不就赔了么?”
时谨微微一笑,伸出指头来指了下方迷宫一般的线条:“玄机就在这线条里,把这线条沾了印泥印在纸上,他们自有自己一套对应的暗记,能支多少银子看看印迹是一清二楚的。支过之后他们会再刻一笔,怎么看也只有他们才懂。”
薛池哦了一声,觉得这个办法其实挺先进的。
不过这样一月只能支一次的法子,怎么看怎么像管着朱离的。想来他的家人也熟知他的禀性,怕他一次把银钱给散尽了。只是他这样的性子,怎么就放心他在外头行走呢?
“朱公子出来有多长时日了?”
朱离略算了下:“也有两年了。”
薛池疑惑的看他:“你心也太善了些,在外头恐怕多有吃亏受骗的时候,你家人如何放心得下?”
朱离脸又红了,支唔了半日才道:“我在家他们也不放心,又不许我设粥棚,又不许我免租金,总说我没受过苦,专程撵我出来看看世情的。”
薛池哑然,心道朱家人这改造怕是失败了。
时谨瞟了薛池一眼,彻底不担心了,这样一个滥好人,也只好远着看看,要做他的亲友那是考验气量,更别提嫁给他了,估计就是一辈子光棍的命。
近年三十的时候他们挑了间客栈住下,整个客栈冷冷清清的,似乎只住了他们一行人。
街头许多铺面都关了门,商人也都回家过年了。
时谨有些抱歉的看着薛池:“也没法给你买些好衣裳。”
薛池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小孩子,过年不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