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那几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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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陆青恬轻轻叫了声,正准备扶他起来,谁知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胳膊,就被对方大力抓住了手腕,力道之重,令她忍痛倒抽一口冷气。
“快离开,有人来了······”他半睁开黑眸,气若游丝地说道。
“什么······”
话音还没落下,远处隐隐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丁力一把拉起陆青恬,说道:“不好,肯定是那边的人来了,我们快点走。”
“等一下,”陆青恬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已然昏迷过去的邵易风,“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你以为凭我们两个,再带上他,能躲得过汽车的追赶吗?他们想杀的是他,我们现在立刻离开,又不会被发现什么?”丁力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不,他救过我们,所以我也要帮他,”陆青恬没有多想,直接蹲下去扶住邵易风,瞪了丁力一眼,“还不来帮我一把,把他放到车子里去。”
“你·······”丁力咕哝一声,还是过来搭手,“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开车。”
“你不会我会。”陆青恬让丁力坐在后座照看邵易风,自己径直坐进了驾驶的位置。这时候的车子构造和现代的也应该差不多吧,她大二的时候可是考过驾驶证的,虽然后来就没碰车子了,但总归是有点基础的吧?呃,希望如此!
远处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丁力仔细听了听,给陆青恬指路,“朝那个小巷子走。”
陆青恬握着方向盘,看了看那辆堵住小巷口的汽车,深呼一口气,“扶好他,坐稳了。”狠踩了一下油门,汽车咆哮着蹿过去,和堵住巷子口的汽车撞击到一起,那辆车一路被顶着后退,直到巷子出口,它才轰然地被甩到了一旁。
丁力被陆青恬爆发出来的狠劲吓了一跳,不过不等犹豫片刻,巷子里就传来猛烈的枪|响,提醒他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
“快,往右,”丁力迅速地说道,“先回我的住处。”
“好。”虽然枪|响让人心慌,但陆青恬努力地保持着内心的平静,道路七弯八拐,他们尽量挑偏僻的地方走,即使是住宅区,这时恐怕也没人敢出来,所以一路上,交通倒是毫无阻拦。
幸好几声枪|响过后,身后并没有人追来,当陆青恬把车停稳在丁力家门口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对于突然爆发出的驾驶技巧,她也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人的求生欲的作用?在生命紧要的关头总会爆发出平时无法企及的能力?
“我们应该已经安全了,”丁力跳下车,远眺几眼,“这里很偏僻,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不过这辆车不能留在这里。”
“我知道,先把他搬到屋里去,我找个地方把车子扔了。”陆青恬下车时,感觉自己的双腿有点发软,遇到这种事情,害怕很正常,更何况她今天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换做以前,打死她也不敢管这摊子事的。
和丁力一起把邵易风整顿好,陆青恬就匆匆忙忙地开车到了较远的地方,把车子扔在那里,又走了两小时才回到丁力家中。
本来丁力是要陪着她去的,但她坚决不同意,让他留下帮邵易风处理伤口。
做完一切,陆青恬回到丁力住处,合上门,才累极地倚着门框跌坐在地上。
“我今晚干了什么?”她调匀几口气息,认真地思索起来。枪|战,逃亡,这些和她有关系吗?如果换做是别人,她还会多管闲事地救他吗?
“他帮过我啊,所以我帮他一下也很正常,否则太没良心了吧?”陆青恬自言自语,不得不承认,当她看到满身是血的邵易风时,内心是又惊又怕的,还夹杂着一丝心疼。呃,她也不知道心疼什么,可能以前他帮过自己,关系勉强算得上熟吧······
“你回来了?”丁力一看到陆青恬坐在地上,忙走过去扶起她,“怎么了,没事吧?”
陆青恬摆摆手,“我没事,他还好吗?”
“暂时死不了,”丁力翻翻白眼,“我就简单地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不过如果他胸口的那颗子弹取不出来,就难说了。”
“那你给他取出来啊!”陆青恬着急地说道。
“喂,你以为我是医生啊?我又不会。”
“那······我们去找个医生?”
“这时候医馆都关门了,更何况现在出去找,不是自寻死路吗?”丁力摸着下巴,说道,“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我明天去街上看看,能不能找个老实点的大夫回来,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好。”
屋内灯光并不是很明亮,空气里围拢着一股昏黄的光晕,其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陆青恬端着一盆水走到邵易风身边,只见他此刻虚弱又安静地躺在床上,几缕发丝黏腻着冷汗落在光洁的额头,双目紧闭,狭长的黑眉微微皱起,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
“邵先生?”陆青恬触了触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使她倒吸一口冷气,平时见惯了霸道冷酷高高在上的他,这样的他倒真让自己觉得有点心疼。
“陆青恬······”
“我在!”陆青恬看他仍旧昏迷着,口中却喊她的名字,忙扑过去答应。
“······”可对方却没有再回应。
“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陆青恬咕哝一声,把毛巾在冷水里浸透,轻轻地敷在了他的额头上。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快要半亮,再过两三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天了。
“唉,希望丁力快点找到大夫吧。”陆青恬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邵易风的伤口,触目惊心,忙将视线又扭转过去,指骨不自觉地捏紧,泛白。
这个惊险的夜晚总算过去了,可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接下来又该怎么办?陆青恬坐在床边,牙齿狠咬嘴唇,担忧地看了还在昏睡的邵易风一眼,心想,这些还是都等到他醒来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陆青恬是被丁力叫醒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趴在邵易风的床边睡着了,而外面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跃了进来。
“你找到大夫了吗?”她问。
“找到了,”丁力往旁边一侧身,后面站着个五六十岁身着长衫的人,“这位是李大夫。”
陆青恬见邵易风有救,又喜又急地将李大夫拉到他身边,“李大夫,麻烦你看一下他,已经耽搁好久了。”
李大夫搁下药箱,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邵易风的伤口,摇头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还是枪伤?这是怎么回事?”
陆青恬和丁力对视一眼,知道不可以将枪战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打了个哈哈,“呃,他,他们俩昨天比赛打枪,结果误伤了,嗯,误伤!”说着,指了指丁力。
丁力配合地点头,顺便露出一副惭愧的表情。
“这样?”李大夫皱皱眉头,“这么重的伤,我劝你们最好还是送去医院。”
“可是——”陆青恬还没说完,就被丁力拽住了手腕。
“李大夫,我们没钱送去医院,他就麻烦你了,我们去外面等着。”丁力不由分说地将陆青恬拉出门外,合好门。
“丁力,你说,我们是不是把他送去医院比较好,卫生条件······”陆青恬一到门外,就这样说。
“送什么送?”丁力白了她一眼,“恐怕还没进城,我们都得被杀掉。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找大夫的时候,就听到别人在议论昨晚枪战的事情了。呵,邵家和厉家的恩怨,放在上海果然吸引眼球,那些报社鼻子也跟个狗似的灵敏。”
“什么意思?”
“昨晚的枪战,恐怕是邵家中了厉家的圈套。现在邵易风下落不明,邵家的人到处寻他。”
“咦,那我们把他送回邵家不就行了。”
“拜托,邵家的人在找他,厉家的人也在找啊。更何况,邵易风会那么轻易地中了圈套?肯定是邵家内部出了奸细啊!我们要是贸然地联系邵家的人,万一那个奸细知道了,我们都得完蛋!”
“你分析得挺有道理,”陆青恬不得不承认,丁力考虑得比自己缜密,还好有他在,“那我们怎么办?”
“等呗,等邵易风醒来了,再问他的意见,”丁力斜睨她一眼,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说道,“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陆青恬抬起眼眸,沉思几秒,又撇过头去,“我就是······”
“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丁力拍拍她的肩膀,随意找了个干净处坐下,支起下巴,看着朝阳发起呆来。
这家伙知道啥了?
陆青恬抽了抽嘴角,可看着他单薄寂寥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的渗出几分愧疚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在宿舍说起,准备让丁力也喜欢女主来着。
然后我的舍友默默地说了句,你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我:“。。。。。。”
☆、他的失明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身后的门咔嗤一声开了。
李大夫拿了块手绢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边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过个一天应该会醒来的。这样,我再开几服药,你们照着去药店抓就好。”
陆青恬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心情不禁轻松起来,“真是太感谢你了,李大夫。”她看了丁力一眼,对方会意地点点头。
李大夫收拾好药箱正要走,路过丁力身边时,只觉得后颈被人敲了一记,眼前发黑,随即双腿无力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啊,李大夫,”陆青恬戳了戳丁力怀里的李大夫,抱歉地说道,“他昏过去了?要不要拿绳子绑一下?”
“不用,关在隔壁房间就好了。到时候让邵易风多付些药费,补偿一下呗。”
“呵呵。”
陆青恬和丁力将李大夫安置好,又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抱歉。
如果这时候放他回去,不管守口如瓶还是其他的,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这里呆上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晚上,陆青恬特地煮了清淡的小米粥,她怕邵易风苏醒过来时会饿,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可当她将热腾腾的小米粥端进屋内,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支起手臂想坐起来。
“你醒了?”陆青恬又惊又喜,忙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扶着他慢慢坐起来,“慢一点慢一点,小心伤口。”
“陆青恬?”邵易风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眸却没有看向她的脸。
“是我是我,”陆青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邵先生,这里是郊外的房子,很安全,你刚刚醒过来,先吃点东西吧。”
“为什么没点灯?”
“呃?”陆青恬心里嘎吱一下,她总算明白邵易风哪里很奇怪了,他的眼睛似乎对不上焦啊,和她说话都不看向她的。
“点······灯了啊。”陆青恬伸出手在他眼前划拨几下,可对方的眼睛都不带眨的,墨色深眸如一汪死寂的潭水。
邵易风他······不会看不见了吧?
一室的寂静。
“你等一下啊,我去找大夫过来。”陆青恬说了一句,就匆匆忙忙搁下碗,跑到隔壁关着李大夫的房间。
“哐嗤——”门被推开。
里面站着两人,丁力和正在被威逼写信的李大夫。
“李大夫,你跟我来一下。”
陆青恬抓起李大夫的手就往外走,可对方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推开她。
“哎哟,我说二位,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一没财二没色的,你们绑我在这里,还让我写信给家里报平安,到底是想怎样啊?”
“三天!”陆青恬一着急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只要你治好了那个人,三天后我就放你走,并且加双倍的酬劳。”管他呢,先稳住对方,把邵易风弄好了再说,到时候邵家的人来了,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李大夫一脸的委屈,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我招惹谁了?”
昏黄的灯光下,空气安静得似乎停止了流动。
李大夫给邵易风重新检查了一遍,又把了许久的脉,才摸摸胡子,说道:“这情况有点不妙啊,大概是那颗子弹伤到了神经,这位先生的失明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什么?”陆青恬有点愣,心脏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下,永久的失明······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李大夫摇了摇头,“待会儿我给写张药方,但并不保证一定管用。诶,这位小哥,你跟我去隔壁取一下我的药箱。”
丁力看了陆青恬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李大夫走入隔壁的房间。
“那个······”陆青恬嗫嚅着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邵易风的脸。
他的气色比昨天好很多,但因为受伤,脸色还是显得过于苍白,一道灯光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额,还是和从前一样优雅好看,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狭长的眉眼尾处挂着一丝不可避免的憔悴与疲惫,眼帘微微垂下,谁也辨不清他深邃眸子里的情绪。
“想哭就哭吧。”陆青恬心里酸涩,不知道是不是同情心作怪,还是其他别的东西。
邵易风闻言抬头,唇角却勾起一抹讽意的弧度,“你在说什么?把那个小子给我叫过来。”
“呃,丁力?”陆青恬疑惑,看着邵易风平静如潭水的面孔,心想,人家自己瞎了还这么淡定,你难过个啥东东啊?
“你找他干嘛?”
“有些事情拜托他,凭你一个女的,是办不到的。”邵易风淡淡说道,语气平静稳重,直到听到陆青恬的脚步声远去,他一垂眸,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不过随即消失。
丁力站在灯下,听完邵易风的话,一侧头,语气拽拽地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呵,”邵易风轻笑一声,因为看不见,他干脆闭上眼睛倚靠在枕头上,手指有意无意点着被面,“原因有二。一来,我刚才说过,我是中了厉家设置的圈套,他们既然有这个本事给我下套,那也有这个本事寻到这里;二来,只要你帮我办了这件事,邵家必不会亏待你。”
他的话语清楚简要,却字字直戳人心,即将到来的危险和触手可及的利益,这两样不得不叫人好好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