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之后归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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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姑姑惊讶地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太后,眼中充满的了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一向娴淡的太后变成了这般铁石心肠、不择手段?什么时候她再也没有这万里江山的安危放在心中?
“太后,奴婢知道您心中苦,可是奴婢还是想劝您一句,不管您的筹谋是什么,皇上、谨轩他们都是您的亲生子,安然是您嫡亲的侄女,这江山是您和安然剑戎半生换来的,若是毁于一旦,您的心血付之一炬不说,黎民百姓深受其难,太后、您忍心吗?”卫姑姑缓缓跪在太后面前低声啜泣,继而道:“您被百官群臣称为最仁慈的皇后,当初因不忍伤害深受瘟疫肆掠的百姓,您誓死抵抗先皇和群臣的压力,也决不焚庄,当初博爱善良的太后哪去了?莫非仇恨真的让您迷了双眼么?”
太后不语,看向远处天边,一抹泪光浮现,良久才感伤道:“没错,哀家付出了那么多,巩固了这万里的江山,可是这万里的江山又回报了我什么呢?哀家不甘!我付家一门忠烈,必须用血来祭奠!哥哥的英魂,必须得到万人的拥戴,世人的铭记!”
☆、第六十九章 决裂
日暮渐渐降临,如血般的残日洒落在谨轩身上,身躯仍是一动不动挺直跪着,半垂着眼眸,纯白的衣袍在关雎宫中,格外显眼。
迈着碎步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谨轩抬头,略带有笑意的卫姑姑款款而来:“轩王快起来吧,太后宣您进去呢。”
谨轩一怔,木然点点头,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眼花,瞬间头晕目眩,几乎倒下。
“轩王小心些,你们两个将轩王扶进去。”卫姑姑一手扶起欲倒下的轩王,吩咐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
“不必了,谢卫姑姑。”谨轩报已一笑,整理好颤颤巍巍的情绪,向着殿内迈进。
大殿之中无一人,略显空荡,太后一人端坐在高位之上,飘忽的看着下方,见谨轩进来,神色有些缓和。
“坐下吧。”还未等谨轩行礼,淡淡一句便脱口而出,谨轩闻言低眉顺眼坐在下方。
“今日之事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谨轩不言,眉角却是狠狠一抽,垂下头去,心中皆是排江倒海的不可置信!
“擅闯冷宫,与后宫妃嫔有肌肤之亲,你可知道,单凭这两点皇上就有足够的理由治你的罪!若是你之后再这么不以大局为重,处处儿女私情,还谈什么大事。”
谨轩却再也无法冷静,倏然抬头,眼中充满悲切:“母后,您有没想过,那是您的亲侄女,安然入冷宫,您为何不帮她一把,您知道吗?今日我若是再晚去一刻,安然恐有性命之危!难道您要我置安然的生死于不顾吗?”
“我教导过你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么在乎儿女情长,岂能成大事,安然之事哀家向你保证过,一定会救她,真相已经查出,你为何就这亟不可待地去冷宫将她救出,你以为这次之事皇上不知晓么?却迟迟没有处置你不过是因为看在哀家的面上!”
看着脸色渐渐涨红的谨轩,太后语气一缓:“轩儿,哀家知道你心疼安然,可是正如你所言,她是哀家的亲侄女,莫非哀家真的能看着她死吗?这些天来,为了大皇子中毒一事,哀家也花费不少心血,若哀家真弃安然于不顾,就不会费尽心思为她脱罪了。”
“在朝中,哀家也知晓你暗中拉拢了不少大臣,结交了不少权贵,惠州一事也立下大功,可是轩儿,他是皇帝,酣睡之榻绝不容许旁人指染,你越是出众,就越发要小心,把柄只需抓住一次,这些年的筹谋就全数毁了。莫非你还不懂母后的心思吗?”
“儿臣如何不懂母后的心思,付家的毁灭,母后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深受百官爱戴的太后了,母后、惠州一事是你安排的吧。”
太后不语,沉静的看着谨轩,半响才言,带着一丝沉重的气味:“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听到太后的回答,谨轩捏紧了双手。果然,果然和自己查的一样。
“母后这是承认了?母后知道儿臣去惠州看到了什么吗?”谨轩眼中些许的悲凉,那些不愿回顾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闪过,却是如此清晰:“母后,安国也是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安国的矗立你也花费了一番心思,人人都道母后你爱民如子,可是母后为何……”
“还不是为了你!”尖锐之声传来,太后将随手的一杯茶盏打翻,猛然起身,有股在太后身上从未见过的疯狂浮现,道:“若不是为了你在朝中的地位,哀家至于这般处心积虑吗?”
“可是母后为了儿臣就非得拉上无辜的百姓吗!那些百姓何其无辜,母后,您的善心呢!”言至于此,谨轩怒目而对,声声力竭。
“放肆!这就是你对哀家说话的态度吗?”
“若是母后一意孤行,那么儿臣不要这王位也罢。”
刹那间,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仿若连呼吸声也可听闻,谨轩毫不服输的直盯着太后,坚定的表情让人不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要这王位?”太后轻言,踱步下来,走到谨轩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再说一次!”
“若是母后一意孤行,那么儿臣便不要这王位!”
“啪——”意料之中,谨轩的右脸生生受了太后的一巴掌,将头倔强的偏至一边,眼中竟是满满的坚定。
“若你决定不要这王位,那么哀家也就当没生过你。”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传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太后敛了敛神色,收拾好自己的思绪,屏息自己的怒火,重新回至高坐之上。谨轩不语,眼低着,恭敬而立。
“儿臣给母后请安。”谨帝进来,便闻到了空气中一番异常的感觉,不动声色的瞟过谨轩,恭敬给太后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
“是。”谨帝一身明黄的朝服坐在谨轩的对面,谨轩淡淡请安,又重新归坐,听着谨帝和太后之间的谈话,并不插口。
“母后,大皇子中毒一事已经明了,朕已查明,是万妃和萧妃两人下毒,陷害昭贵嫔所致。”
“既然如此,昭贵嫔在冷宫之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皇上得好好安抚才是。”
谨帝闻言,淡笑道:“母后所言极是,可是今日却听闻轩王不顾礼仪,竟然冲进冷宫之中,带走了昭贵嫔,还打伤了好些侍卫,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谨轩抬头,对上谨帝虽满是笑意却含着深深寒意的眼眸起身,道:“启禀皇兄,确有此事!”
“莫非轩王不知这皇宫内院的规矩,擅闯内院可是大罪。”
在太后深深的恼怒中,轩王拱手道:“臣弟知罪。”
谨喻紧紧盯着谨轩,暗含诡异的眼眸中掺杂着不知名的晦暗,看着与自己相貌无差的弟弟,心中却毫无一丝怜惜的感觉,有股憎恨、油然而生。
“来人,轩王擅闯后宫,罔顾祖宗家法,皇宫礼仪,剥去轩王之位,关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审判!”
“皇上不可!”
“母后,此事轩王已认罪,莫非母后真的要至我安国律法于不顾吗?”谨喻起身,声音冷冽,一种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压迫,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太后手掌心不知何时竟生出一层汗意,黏黏的,颤抖不已。眼看着谨轩被扣押而下,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他始终是你弟弟,莫非你真的这般不近人情吗?你究竟还要将母后伤害到何种地步!”
谨喻却坦言:“曾经儿臣是伤害了母后,可是、儿臣不仅仅是母后的孩子,更是这安国的一国之君!朕先为君王,然后才是母后的孩子。儿臣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我安国平稳的万里基业,希望母后能够谅解儿臣的苦心。近日气温凉了,母后身子不太好,为了您的身子着想,还是少出关雎宫吧。”
说完,竟是不顾太后铁青的脸色,快步离去。
待到皇上的銮驾离去之后,卫姑姑从殿外走进,快步走到太后身侧,担忧道:“太后。”
“卫娴,你看,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好儿子!”一语毕,噗得一声,一口鲜血毫无预兆涌出,应声倒下。
“太后、太后,快来人啊,传太医!”
------题外话------
明天奉上宫斗结局篇,终于将这宫斗写完了,亲们、散花庆祝咯!
☆、第七十章 情归何处(宫斗大结局)
“咳咳……落雪。”虚弱而无力的声音响起,沐晚和衣下床,幻蝶宫内早已不复从前,凄清冷冽,连梨树也在寒风中颓废,感伤着主人的感伤。
屋外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落雪打开房门,连忙扶着给自己倒水的沐晚:“姐姐,您病还没好,怎么又自己起来了。”
“我没事了,落竹她们呢?这些天了,还未见过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落雪扶着沐晚坐下,心思有些沉重:“姐姐可别着急,落竹她们都相安无事,幻蝶宫没了之前的恩宠,宫人也懂眼色的怠慢起咱们来了,今日给姐姐煎的药到现在还未送来,我差落竹去看看了。”
“没事就好,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往后这药若是不送来也不必差人去看了,这药……对我也没什么用处。”说到这,沐晚又低声咳了几声,又想起什么:“大皇子下毒一事究竟是谁所为?”
落雪悠悠一叹:“姐姐不要再关心这些了,把病养好事关键。”
“是不是万妃等人?”
落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姐姐如何知晓?”
“这后宫之后还有谁能有此胆量。”
“姐姐这次可只猜对了一半,不仅是万妃下毒、还有那萧妃也下毒了。”落雪的眼眸中透露出点点的恨意:“这两个人真是蛇蝎心肠,竟然忍心对五岁大的孩子下毒!姐姐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两人的毒,使得大皇子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太医也束手无策。”
沐晚不解,指尖无力的拉着落雪的衣袖道:“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太医也束手无策?”
“姐姐。”落雪小声安抚道:“据太医说是两种不同毒性的毒参杂在一起所融合为另一种从未见过的毒所致,毒性太强,太医们不敢轻易下药,毕竟,大皇子是安国唯一的血脉了。”
沐晚垂下眼眸,若有若无的哀伤围绕。是啊,大皇子是这安国唯一的血脉了。
“还有一事,姐姐知道了可别慌,我听闻今日在太后的关雎宫内,皇上将轩王拿下,关入了天牢之中。”
“为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惊在沐晚心中蔓延,不详的预感而生,手心不知何时,竟揉搓出一层薄薄的汗意。
落雪面带难色的看了眼沐晚,一一道来:“轩王为了救姐姐,硬闯入冷宫,打伤了几名侍卫,所以皇上才下令逮捕轩王,还撤去了轩王的王位。”
“怎么会这样,太后没有阻拦吗?”
“据说当时太后也横加阻拦了,可是皇上不听,太后还气得病倒了,好些太医在关雎宫呢!”
落雪说完,沐晚大惊失色,起身,急切道:“给我换衣,我要去见太后。”
“姐姐别去了,关雎宫、是进不去的。”
转身停住沉默,恍然间时空静默,单薄的背影如同木偶般一动不动,刹那间又像脱线的风筝般掉落,落雪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却看见沐晚嘴角溢出的鲜血:“姐姐,怎么了?”
“落雪,他竟然连母子之情、兄弟之情都不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是他了。”
谨喻,什么时候你变得这般无情了,她是你最亲的母后,他是你最亲的兄弟,你却一个将其软禁,一个将其下狱,莫非在你心里,皇位高处,已经成为你最重要的了吗?
当初是谁说,若是寻得谨轩,必以王位赠之,给他这些年从未有过的亲情。
当初又是谁说,必以一生之力报答太后的恩德。
现在,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谨喻,莫让我失望好吗?
“落雪,帮我个忙好么?”
“什么事。”
“去乾清宫,将皇上请来,有些话,我想对他说。”
谨喻,但愿这一切还不算太晚,但愿还来得及。
落雪几时出去的沐晚已经不清楚,屋内暖炉升起的热浪在屋内四溢蔓延,与外面冷冽的天气形成一道屏障的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有脚步声传来,沐晚欣喜起身,打开房门,一股冷风吹来,卷起沐晚未梳理的发丝,却夹杂着一丝沉重的失望。
“主子快些进去,奴婢给您拿药过来了。”
来人却是落竹,手中提有一个盒子,脸色一如既往的笑颜。
“主子,外面可冷了,快些进来,说不定这些天就要下雪了,主子可得注意保暖。”落竹对其一笑,扶着木然的沐晚坐下,看着沐晚略有些呆滞的眼神,心中似乎有顾透不过气的感觉,勉强笑道:“主子不必感怀,皇上之前对主子是万般好,现在皇上不过是政务繁忙,忘了来看主子了,过两日皇上一定会来的。不过在这之前,主子先把药给喝了吧。”
落竹端过还残留有一丝热气的药,小心的端过,放在沐晚眼前:“主子,您怎么了?”
感觉到沐晚有些不对劲,落竹小声唤道。
“没事,幻蝶宫内还有哪些人?”沐晚恍然间回过神,问道。
落竹抬头略思索了会,道:“幻蝶宫内除了主子,还有就是落雪姐姐和桂公公,其他人都是白眼狼,姐姐得宠时比谁都勤快,姐姐失势了,跑的却比谁都快!”
沐晚的脸上却没有落竹的愤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喜怒哀乐在沐晚脸上已经不知何味了。
“落竹,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个好归宿的。”
“主子说笑了,奴婢是皇宫里的宫女,哪还想着找个好归宿啊,奴婢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好好照顾主子,一辈子都跟着主子。”
沐晚眼角微湿,鼻翼中有股酸意,几乎垂下泪来,在落竹满心的誓言中,沐晚起身,缓缓打开房门,任凭着寒风吹袭。
“主子,会着凉的,快进来吧。”
恍惚间,沐晚走出门外,院中大片的梨树林早已凋谢得不成样子,沐晚回首笑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