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之后归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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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痛入骨髓不仅仅是安然，更是谨喻的悔，永远无法弥补的恨！
“一舞退敌？你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但你们可知道，当年贞嘉皇后在此舞的流云舞的目的不仅仅是退敌！”
谨喻抬眼，紧盯着上官云，袖中颤抖的手空荡荡，仿佛一颗无法填充的心，再无法治愈。
季风不解：“不仅仅退敌，那目的是何？还有，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上官笑笑，看着脸色苍白的安然，愧疚蔓延，慢慢道：“因为当时，我就在她身后。”
一直都在身后，从未远离过，只是，你从未回头看过我。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落雪小心翼翼的看着安然，有些迟疑问道。
“还不是当今的皇上谨喻，移情别恋，倾心于一女子，那女子却是我仙弄的公主，冷月。乔装至军中，却被贞嘉皇后发现，处以极刑！谨喻失去所爱，怨恨于贞嘉皇后，甚至最后生无可恋，想要放弃贞嘉皇后辛苦和他一起打下的江山，退隐江湖！贞嘉皇后得知，心灰意冷，一舞流云涧，欲轻生！”
上官云隐瞒重要，模棱两可，只将摆在最外的真相说出，旨在潜意识里告诉安然，这一切皆是谨喻的错！
“欲轻生！”顾明朗震惊出声，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安然，差点没有抑制住自己，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怒火在胸膛中烧。
能怪谁？怪谨喻？可是当时的谨喻也是身不由己，记忆全失。怪冷月？一个已死多年的人怪她还有什么用。当时为什么不在军中，为什么要在安然最无措的时候离开，导致这一切的悲剧！
此刻的顾明朗最恨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若是当时他在军中，什么事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形！
“那这么说来，当初是你救下的贞嘉皇后？”
上官云淡笑，看着风沙弥漫的山头，仿佛那一切还在眼前。女子决绝的眼神和绝望的舞姿，无一不在刺激着上官云的经脉，他不敢想象，那天若是他没有尾随安然，那么，一切都将成为他一生的遗憾，一世的恨！
“算起来，那是我第二次救她，你们应该传闻，贞嘉皇后曾为了身染剧毒的谨喻上天山之事。那次在天山脚下，她一身伤痕，跌跌撞撞在我脚下，念着谨喻的名字，那么一个女子，他谨喻竟不知爱惜，如此伤害，实在不配拥有！”
一字一句，深深刺中谨喻的内心，曾经的过往如同潮水般袭来，胸口沉闷，血腥在舌腹之中蔓延。
“你们说，他谨喻配的上如此优秀的女子吗！”
“听你如此说来，这安国的皇帝竟然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的确配不上，不过，看你，也是对贞嘉皇后有觊觎之心的吧。”
“觊觎之心？连公子何出此言，本公子自问如何比不上那薄情寡义的谨喻，不是觊觎，是爱慕！”
安然身形一震，苦涩蔓延。付安然，你何德何能，残缺的一生，却让如此多得人为你痴狂，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第十六章 黄沙风暴
“爱慕？你又有何资格，说爱慕她！”顾明朗直冲上前，一把扯住上官云的衣袖，眼中说不出的狠戾。
上官云也不挣扎，不过冷笑：“没错，我是配不上她，那你说，那谨喻就配的上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对满是功勋的付氏一族杀戮殆尽，让已怀有身孕的皇后含恨而亡，他也能成为一代明君？他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看着上官云眼中比自己更加疯狂的神色，顾明朗一阵沉默，无言以对，颓废地松开上官云的衣袖，退至一边，懊恼得无可附加。
是啊，他怎么忘了，付氏一族、付氏一族！
不仅仅是那惨死于腹中的胎儿，还有那嗜血的付氏一族，也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尽的叫嚣，惨死的冤魂，至今没有昭雪！
谨喻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连彦和季风震惊的眼神中，再次淡然抹去：“抱歉。”
看向安然，心中的痛蚀骨锥心，却怎么也比不上追悔莫及的痛，大错已铸成，挽救是在痴人说梦，可是安然，若是你能给我这个痴人一个做梦的机会有多好。
安然仿佛毫无知觉般，对上官云所说的一切，无动于衷。双眼无神，直盯着那处遥远的山头，嘴角冷冽的笑意，无限扩大。
“姐姐。”落雪低声喊道，对于这一切，如何不知，早在安然坦白一切之时，她早已对面前这个假装坚强的女子满是怜惜，如今，伤疤愈来愈大，落雪也不知如何安慰，有些话，说是错，不说，还是错。
“我们不是要去天山么？现在在做和谈论些这个无关紧要之事又有何意义，不如早些上路吧。”
是怎样的心死，才能将付氏满门的惨死说的如此平淡，仿佛真的是无关紧要之事。落雪心中一阵抽搐的疼痛，噎在心中，说不出话来。
姐姐，为什么，你总是给人如此的心疼，你的心里好苦，却无从诉说，我本以为，谨轩会是你一辈子的良人，可是我如今才知道，你真正的良人，却是你自己的心结。
哪天，你能抛下这一切，能真正释放自我，那时，你就能这阵得到你需要的幸福，可是，灭门之仇，杀子之恨，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吧。
姐姐，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如果这一切能够再次重来，该多好！
“落公子，人总是要接受现实的，不是吗？”
上官云对上安然的眼，一字一句道，平淡的语气，不起任何皱褶。
安然笑道：“没错，人总是要接受现实的，付氏满门含冤而死，我们能为他们做的，只有早日将真相公之于众，安慰冤魂，安国乃是付氏一门耗尽心血打下来的，相信付氏一门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安国再次破裂。”
“落公子真可谓是菩萨心肠，不过也是，可恶的是那安国皇帝谨喻，若是让这天下的百姓跟着遭殃，生灵涂炭，那我们也与谨喻无异了。”季风对于安然的话大加赞同，拍手称道，愈发觉得安然气度非凡。
“既然如此，那麻烦上官公子带领我们早日离开这荒凉之地，到达天山脚下。”
上官云看着众人的神色，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失误，原想让安然更加痛恨谨喻，却从未预料到安然的心早已被尘封，不再惊起涟漪。
安然，你的心，真的被谨喻伤得千疮百孔了，是吗？若是如此，我来抚平你的伤口如何，不管代价是什么，我来抚平！就像那年，你一舞退敌，我抱着你，我告诉你，谨喻依旧爱着你，不过是时局所迫！
而我那一生不可遐想的瞬间，每每想到，你发间仿佛还在我鼻尖处，弥漫着你独自的香味。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哪怕是背弃自己的国家，背弃自己的信念，哪怕是背弃自己……
安然，你为何会那么笨，我说谨喻是时局所迫，才如此对你，你就真的信了，是你太傻，还是你爱得太真？安然，知道么？在之后的那些日子里，你真的很让我担心！这么单纯善良的你，如何躲过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看向天边，看向曾经不然杂志的眼神如今已无神彩，孤寂的背影在黄沙中飘忽，上官云一阵锥心的痛，好久，才忍住，沉声道：“穿越这片黄沙之地，只需翻过前面那坐山头便离天山不远，那儿有个暗道，除了我，无人得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快些走吧，趁着天未黑，走出这片黄沙地。”
一开口，自然是无人反对，本来就是要去天山脚下，如今耽搁了这么些时日，众人心中也是一阵焦急，表面上，安然一阵淡然，可是内心也是一阵焦急，只因，距离谨轩冰封时日已久，再拖下去，恐有变数！
“不好，前面有黄沙风暴！”
刚欲抬脚，便看得前方风暴席卷而来，夹杂着毁天灭地之态，将沿途一切全数毁灭，正朝着一行人的方向而来。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遇着黄沙风暴，任凭你武艺再高，也无法逃过一劫。”
“不！有办法，这黄沙风暴虽然来势汹汹，但却是直线而来，若是我们能在风暴到来之时，躲到那个山丘之下，利用山丘拱翘之势藏身，或许能躲过一劫。”
上官云对此了解透彻，对于安然的安危，他是一定要有所保障的！不管是任何的风险，他都不可能让安然背负！
这么说来，一行人全数奋力向那小山丘飞奔而去，皆是施展毕生所学最好的轻功，与那黄沙风暴一较高下！
上官在最后一个，静静跟着安然，不前进一分，也不后退一步，黄沙风暴阵阵嘶鸣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最后一秒，众人皆是安稳到达山丘之下，借着地势，将自己身躯藏住。
黄沙风暴终于袭来，绞碎了路途中一切大于黄沙的事物，一切如同飞灰般，变成砂砾。
强大的劲风在众人耳边刮过，卷起衣阙，脸颊两侧被挂得生疼，眼睛在黄沙之下完全无法打开，强大的劲风收割着一切阻挡它前进的障碍，黄沙如漫天的雨点般，簌簌落下，一层又一层，在安然等人的身上均匀洒下。
耳边的呼啸声渐渐远去，众人拂去身上厚厚一层的黄沙，看着风暴离去的方向，仍是心有余悸。
“好险，风暴终于过去了。”
众人一阵呼气，季风瘫坐在地上，微微喘息道：“这风暴，还真是可怕，若是被卷入，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还好，逃过一劫。”
季风抬头，看见安然头上帽间的黄沙，笑着起身，顺手拂去安然的帽子，笑道：“落公子，你这帽上全是泥沙，拿下来……”
还未说完，便看见在风中飘扬的青丝，秀美得不像话。
“你……你……”虽然一早便知道安然是女扮男装，但事实摆在眼前，却仍然接受不了！只因，过分耀眼！
☆、第十七章 沙漠暗道
“你……你……”看着青丝如瀑布般倾泻的安然，季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指着安然，结结巴巴。
“我是女子，你们不是都看出来了吗？为何还要这般惊讶。”相对于季风的惊讶，安然显得沉稳淡定了许多，不经意间抬头，对上谨喻深沉的眼眸，漠视地移开。
“呵呵，我更想知道这薄薄的一层面具下面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安然久默不语，淡笑道：“风暴也过去了，还不如花费些心力放在怎么走出这黄沙之地。”
安然用从袖中拿出一小小普通的别针，将一头的秀发在众人惊呆的神色中缓缓盘上，水灵却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淡扫过，嘴角凉薄开口：“几位，还不走么？”
众人皆是一阵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安然已然盘上的发丝，有一丝遗憾，不见没人庐山真面目，实属遗憾之际。
不知不觉，上官云与安然并肩而行，领先其他人几步，手臂甩动间，无意碰上安然的指尖，安然皱眉，偏头，眉眼间有些怒意。上官却是一笑，宛如几年前一般，无赖得理所当然。
“安然，你是安然对吗？”上官多渴望能从安然的眼中看出一丝的破碎，心底的急切渴望一直在折磨着他日渐不堪承受的内心，默默注视，不将视线移开一步。
可惜，在安然眼底，冷漠，从未散去，宛如一潭从不流动的死水，平静躺着，比白纸还要平折的脸上不起皱褶，几句话，让上官瞬间坠落寒窖：“上官云，所有人都想我是安然，可惜，我并不是，就算我是，我也不会是你们的安然！”
安然停住脚步，脸色严峻，一本正经道：“上官云，别挑衅我的底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我们带出去，别得罪我，否则，等到我们逃出生天之后，别奢望自己能完好逃离！”
上官云想笑，看着安然一本正经的脸色和眼神，不经意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让他无比难忘的夜晚，那晚，她也是这么一本正经，对着自己这个已经被她戳穿了的仙弄奸细说：“上官云，别挑衅我的底线，别得罪我，否则，一旦你仙弄奸细这个罪名被我揭穿，别奢望你能完好逃离！”
安然，付安然，你看，你还想否认你不是付安然么？说话的语气、表情和内容都一致，你还想否认你不是我一直寻觅的安然么！
看着安然转身便走的背影，上官云笑着跟上，罔顾身后如同利剑般的目光，讨好的跟在安然身侧，笑道：“好，你不喜欢我就不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安然瞟了上官云一眼，沉声点头。
“在你心里，国和家，哪个重要？”
安然，你的家，被诛灭得干干净净。你所为之骄傲的国，把你伤得体无完肤。你信赖的人，将你打入地狱。那么，你心中如今，还有牵挂的吗？
“国和家。”安然轻嚼，口中一片苦涩，心中微茫，一颗早已不知跳动的心蠢蠢欲动，回顾在叫嚣，付安然，你的家，你的国，如今安在？
“对！国和家，孰轻孰重？”
孰轻孰重？从小在圣清山上被师父灌输的信念就是无国不以为家。七尺男儿建功立业，待字女儿家同样也要巾帼豪杰，于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师父，您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徒儿的这个下场，是不是也在唏嘘，是否在后悔？您所精心教导的徒弟，竟然变成这般无能，被所谓的情爱侵蚀，优柔寡断！
爹爹，付家满门鲜血在女儿梦中缠绕，当满目鲜红，您是否也曾后悔过，您呵护大半生的国度毁了您，您的心里，有没有悲凉？
所以，国和家、不能比，也比不了！
“在我心里，国永远比家重要！”
上官心中一震，知道安然的答案，却还是被不解，在那么多的伤害和背叛之后，你为何……
“为何？”
看向一望无垠的荒漠，金色，变成了无边的血海，那丝丝的黑气，都是她家人的怨气啊。
“有多少家被这个国所毁，又有多少家因国而成，纵观历史数千年，国，一直都是血和泪所筑，那些被捧上最高位的人，往往得到了江山便忘乎所以，于是，一手建筑的家，被瞬间摧毁。”
“恶性的统治，生生不息，生你的是家，并非国，可何处皆以为家，国，却只有一个！你再否认，也否认不了，这个国，给你、给国人带来的安定！”
上官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安然坚毅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