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之后归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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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儿我上官家每年都会派人来驻守,但自从十年前仙弄战败之后,上官家也殉国而亡,这儿,更无人把手,地窖中存有些粮食,若是咱们运气好,或许还能食用。”
上官云启动其中一个圆木上突出的暗桩,轻微的震动声响起,房子最里边竟然出现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洞,上官云让所有人在这等着,独自一人,一跃,跳进了那黑洞之中。
几人对这都陌生不已,虽全身乏力靠在圆木上暗自调息内力,但也注意这四周的动静,自从谨喻踏进这片雪域开始,只觉得,比身体更为寒冷的,是心。
他无法想象当年安然独自一人,上天山,为自己寻蛊求解药,一路上是如何艰辛,他无法想象,当自己毒解醒来,将冷月错认为自己最爱之人时她的心情,更无法想象,当他一手策划害死他们的孩子,灭了付氏满门时,她的恨。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有时候,他只要一去想,去看一眼安然漠然的眼神,他都觉得一股心痛,扑面而来,将自己撕裂。他无法躲避,只能任由这股心痛之感席卷全身,只能任由自己被这股痛,痛到窒息。
谨喻又看了眼双眼黯然望向屋外的安然,手心紧握,悔意无可复加,他忍了这天山一路,再也忍不住,手心掩面,一口黑血就这么吐在自己手心,谨喻不愿再惊动顾明朗,悄悄掩去。
他从来不知道这毒蛊这么残忍这么痛,他记起太医曾经说过的话,此蛊毒乃极为恶毒的情毒,两情相悦之人性命相连,但却不能相碰,一旦触碰便如同针刺刀割火烧的一般,若是思念对方,则蛊毒复发,痛不欲生。
安然,你为皇后之时,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那时见你笑容依旧,神色不改,这等噬心的痛楚你是如何忍下来的!
他又想起当年安然怀有身孕之际那喜笑颜开的笑颜,小心翼翼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最后得到的不过是自己一声:知道了。
谨喻已不敢再想,他偷偷朝着安然方向望过去,依然冷淡如霜,他心痛如绞,却甘之如饴。安然感觉到了这抹炙热的眼神,漫不经心朝着谨喻看过去,曾经明眸善睐的眼眸,如今眼底一片冰凉,安然的眼神没有在谨喻身上停留多久,又望向了屋外。
众人无声,各自调整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不少,且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在场之人,也唯有季风一人没心没肺,毫无烦恼,他转了一圈,来到那个黑洞前,朝着里边大喊:“喂,上官云,你小子能不能早点出来,咱们都快饿死冻死了!”
见黑洞里边毫无动静,季风又大喊了几声,突然一团黑影从黑洞里边向外抛出,季风反射地接住,一瞧,竟是好几件厚重的棉衣。
“上官云,真有你的!”季风以及众人大喜,将棉衣分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身子又暖了几分。
落雪替安然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在其耳边小声道:“姐姐,你身子不大好,千万不要因为其他的分心伤了心神。”
安然朝自己手心呼了几口热气,清冷笑道:“放心吧,不会的,你看我虽身带蛊毒却不复发,就应该明白,我不爱他了。”
若是不想受蛊毒之苦,最好的解毒之法便是心中不再思念对方,无欲无求,蛊毒便不能为所欲为。
“连二公子,你好歹也说句话,老是看着人家干什么?”季风见连彦一路盯着顾明朗,话也不怎么说,心存疑心,悄悄挑眉,不怀好意问道。
连彦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确定,迟疑道:“我真的觉得我见过他,他的身形说话的声音,说话的神态,都像极了。”
连彦说到这,季风更是有了兴趣,连连问道:“谁谁谁?谁让连二公子念念不忘。”
连彦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一个曾经打了我三十大板的人!”
季风听了,不可置信,楞了一会,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连彦早料到季风的反应,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季风的嘴,众人皆往他二人看去,连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我们说笑话呢。”说完又在季风耳边警告道:“季风,我警告你,若是敢传扬出去,咱们兄弟没得做了!”
季风强忍着笑不得说话,只得憋住了笑,狠狠点了点头,可眼角笑出的眼泪,让连彦刺眼不已,暗自思忖,有那么好笑?
连彦记死了顾明朗,自从他在皇宫内那么多人面前按着打了自己三十大板,这仇就结下了,他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愈发像顾明朗了,刚想上前去验证一二之时,却瞧见上官云从那黑洞下爬了出来。
“我在这下面瞧见了些冻僵了的野猪肉,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不过这地方,要找到些吃的不容易,咱们将就些吧。”
上官云见手中那一大包的东西随意仍在地上,季风上前将包裹解开,一些被寒冰包裹着的白肉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季风皱眉问道:“你说这儿已经十多年没来过人了,那这些肉岂不是已经十多年了?还能吃吗?”
上官云没有回答他,径直又去黑洞里搬了些木棍来,钻木取火,很快,整个房内逐渐温暖了起来,消散了几分寒意,上官云将其中一块白肉放在火中,任木炭灰覆盖在白肉之上,不一会儿,那块肉便发出滋滋的响声,在火中,表面烧出了些许的油,几人都饿了几天,闻到这香味,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季风眼巴巴的看着那块乌黑的肉,咽了口口水,道:“你们吃不吃?十多年的肉,可是老古董,要不我先给你们来尝尝鲜?”
上官云没理他,将那块肉拨弄出来,小心去掉了外壳漆黑的木炭灰,用残布包着,递给了安然,道:“你们女子身子弱,先吃。”
安然倒是无所谓,只是将落雪目不转睛盯着这块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安然知道她饿极了,只好将肉接过,道了声谢,转手递给了落雪。
☆、第二十章 双手奉上
那些野猪肉虽干硬无法下咽,但为了果腹,都是扯着嗓子往下咽,上官云用屋外白雪,融成冰水,用碗装着,端给安然。
安然没有扭扭咧咧拒绝,点头致谢,就将那晚冰水端了过来,正想轻咽一口,却被旁边的落雪一把抢了过来,将碗放在篝火附近,略带责备的看着安然,道:“这雪水冰凉,喝了小心胃寒。”
安然无视顾明朗以及谨喻几人关切的眼神,手撕了些野猪肉,放到嘴里仔细咀嚼,说实话,这点艰苦她安然真的没有放在心上过,当年独身一人上天山,茫茫一片,差点饿死冻死,她也曾经咀嚼这冰冷白雪,吸食自己滚烫热血,咀嚼咽下自己骨肉,如今这些又算的什么?
“不行不行,我也得找点水去,不然没被饿死,被噎死了。”季风起身,从上官云那抢过一个破碗,打开这房子的大门,雪风呼啸而进,差点吹熄了屋内的这一滩篝火。
几人用雪水掺杂着寒冰将这大块的野猪肉咽了下去,总算恢复了些体力,只是屋外大雪不停,只得在这休养生息,两人为伴,各自占据一圆木闭目养神。
谨喻低声轻咳了几声,不想叨扰了旁人,压抑了几分,对顾明朗悄声道:“明朗,你注意些,我总觉得这儿不大寻常。”
陌生环境之下,谁都不能真正放宽心,顾明朗点点头,看安然靠在圆柱上闭目养神,克制了几分睡意,神顾四周。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风雪小了几分,那未燃尽的篝火还残留着点点的火星,在这暗色无边的房内,增添了些许的光亮,房内几分暖意,不多久,众人皆是安稳睡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风雪骤停,安然倏地睁开双眼,一双眼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将靠在自己肩头的落雪小心移开,悄然起身,脚下轻盈如羽,不带一丝声响。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屋外寒意侵袭,安然打了个寒颤,忽而瞟见屋内光亮一闪一闪,回过身去,看见上官云真站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漫天大雪,你要去哪?”
“和你无关。”
上官云丝毫不介意安然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让他如同置身冰天雪地般的冰冷,但他却仍然如沐春风。
“外面天寒地冻,你别出去了,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取来。”
安然最不喜上官云这灼灼的目光,她知道为情所困的人最为愚蠢,十年前,她正与谨喻相爱,眼中没有谨轩那强颜欢笑的笑容,没有顾明朗故作夸张的笑意,更没有上官云在背后炙热的目光,她心底被占据着的,是谨喻那明亮大方的笑语。
她对于身边人一切的变化,她从未留意过,更未细究,她觉得他们都是惊世之才,有满腹的才华,自有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来配,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走进他们的心。
安然有时候在想,若是当年在情爱上面,自己聪明一些,不那么死心塌地,或许今日的情形就不会是这般了。
“上官云,我再说一次,和你无关。”说这些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唯恐惊扰了里边屋内的人,她今日是要早连彦一步取血莲,决不可多生事端。
“我知道你是想要去取血莲救命,但那儿地势凶险,你能保证自己能安全而出吗?你安心在这等着,我会将血莲双手奉上。”
屋内一片寂静,安然沉沉双眸紧盯着上官云,她从来不曾知道上官云的心意,以前在军中,上官云身为自己护卫,一直都是小心戒备自己,根本不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良久,她才道:“你不必如此,我做的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安然这话才说完,身后的大门却被人一把撞开,惊扰了屋内所有的人,只见从屋外进来好些人,夜色沉沉,一时之间看不清楚,谨喻顾明朗等人也站了起来,不说话,和那些人对峙着。
那边有人率先沉不住气,是一个大汉的声音,怒气冲天道:“好你个上官云,叛徒!你身为我仙弄子民,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利用我们去采血莲双手奉给这个女人!”
这声音,安然记起来了,在流云涧客栈那儿曾经听到过,又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说:“上官云,你上官家族世代忠于我仙弄,如今你是要为这女子叛国不成?”
听了这话,上官云倏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道:“叛国?国都没了,还如何叛国,太师,如今是安国一统天下,民心所向,且我仙弄皇室皆数殉国,无一活口,太师觉得还能复国?如何复国!”
“那么你就利用我们去取血莲?你明明知道血莲之地凶险,你却罔顾兄弟们的姓名,上官云,你上官世家将以你为耻!”
“上官世家……”上官云低吟,惨笑道:“当年我上官家领兵统帅,上阵杀敌,上官家男儿裹尸沙场,可仙弄是如何对我上官女眷的?全数赐死,这就是为国者的仁慈?”
“仙弄战败,身为仙弄国人,自然不能苟活!”
上官云冷冷的瞧着那些人不说话,他们义愤难平,在这边关黄沙之地沉寂十年,秉持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梦,上官云乃仙弄杰出才子,他们真的以为是有了希望,可在屋外寒天雪地,听到的真相却比冰雪还要刺骨,有什么是比自己信任之人背叛还要痛苦的!
“上官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否真要与贼人为伍,做我仙弄叛徒。”
“我仍是那句话,国不再,何以叛徒!”
那人恼羞成怒,呵斥道:“无耻小儿,你上官家将世世代代以你为耻,来啊,杀了他们,血祭我仙弄国人!”
说完,便一拥而上,朝着安然等人冲了过来,点点火星之光反射出刀剑的寒意,屋内,一片大乱。
落雪武艺不精,安然护着落雪,打退一个个上前的仙弄余孽,黑灯瞎火,仅凭点点星光,差点伤着自己人。
季风被顾明朗一掌打靠在墙边,季风边揉胸口便哭丧了脸:“顾然,你打错人了,能不能注意些!”
顾明朗一脚踹开其中一名拿剑刺向自己的男子,对季风沉声道:“别往我这边靠!”
季风有苦说不出,有痛憋在心里,连彦搀扶住季风,问道:“没事吧。”季风摇了摇头,一尺刀剑竖劈而下,两人惊呼,轻巧躲开,一人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没了动静。
安然见屋内乱成一团,知道今日已经将话说开了,若是不先连彦一步,恐怕这血莲迟则生变,遂从袖口中取出一玉瓶,将瓶中粉末洒向四周,渐渐,众人体力不支,瘫软在地。
见众人渐渐安稳下来,安然这才将中间那摊篝火加了些木柴,火光渐亮,安然环视屋内之人,这才看清,那持剑之人,皆是流云涧客栈里的人。
安然顺手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剑,对落雪道:“落雪,这些人中了我的迷药,半日内定然不能行动,我现在出去一趟,大约三个时辰后回来,屋外风雪,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落雪从来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听了安然的话,也没强跟着要去,点点头,也捡起一把长剑警惕那些仙弄余孽。
“安逸,你骗我!”说这话的是连彦,他不知道这女子真名是什么,只记得她说她叫安逸,如今她要去取血莲,可不是骗了他?
“连二公子,你放心,待我取了血莲,我自会去连家堡谢罪,我与连堡主曾有几面之缘,我会向他解释清楚的!”说完,便一脚迈入了漫天白雪之中。
众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安然离去,没得一点办法,顾明朗运转内力,悄悄动了动身子,在落雪惊讶眼光中站起身子,落雪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没事?”
顾明朗苦笑,带着些许的苦涩:“这迷药对我早就不管用了。”
他望向安然的方向,轻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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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我以前不负责任,现在不是长大了嘛,该我填的坑我一定填完!郡主嫡杀容我些日子,对不起啦各位!
☆、第二十一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刻般的痛。安然紧皱着眉头,她已凭靠内力轻功走了好远,如今全身乏力,一步步深陷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安然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年那个冰洞的位置,不过她却记得那冰洞中还残留有一些蛊物,想到这,她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