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撩妹日常-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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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蕴令人扣押了安阳公主和信阳公主等一干人等之时,外面早就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民众了。一时京城之中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是以等到李蕴将两位公主一位世子送回宫之后,庆隆帝和崔皇后已经是得了风声,在那里寒着一张脸等着了。
而事关重大,于是连一向少管闲事的李太后也出了面。
三堂会审。李蕴见着庆隆帝崔皇后和李太后他们高坐于上面,面色倒也没有多惊慌,反倒是内心里为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暗爽不已。然后他一掀衣摆,依着君臣之礼叩拜了下去。
庆隆帝面沉如水。但他素来知晓李蕴的为人,是以并没有发火,只是冷着声音问着:“李爱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然李爱卿一下子拘押了朕的两位公主,韩世子,以及其他一干世家女子?”
李蕴不慌不忙,拱手向上朗声的禀报着:“回禀陛下,今日明月楼掌柜的来府衙报案,言及他明月楼中失窃贵重物品若干,是以微臣立时就遣了人去明月楼,将里面所有一干人等全都带回来例行问话而已,是以并谈不上拘押二字。”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庆隆帝没脾气发了。
是啊,李蕴只不过是按着章程做事而已,你还能责罚他什么?
但崔皇后却是不乐意了。
“阿瑜是公主,怎么能去衙门?李大人,难道你先前不知晓安阳公主的身份?竟然胆大至此,将她如同犯人一般的拘押至衙门里审问?”
李蕴是李太后嫡亲的侄孙,私下里当唤她一声姑祖母的,所以李太后自然是会护短。
于是她便对崔皇后说着:“皇后的这顶帽子扣的未免有些太大了。李大人刚刚才说了只是请了阿瑜去衙门里例行问话一番,何来的拘押二字?况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因为阿瑜是个公主,便要对她网开一面,不用例行问话?若是真的如此,要我大夏律法何用?”
崔皇后被李太后这几句话一呛,面上神情立时就一滞。
而李太后这时已经是目光转向李蕴,赞叹的说了一句:“阿蕴不畏权贵,做得好。”
李蕴朝上拱手,笑了一笑:“微臣谢太后夸奖。”
崔皇后这时便狠狠的剜了一眼李太后和李蕴,转而安抚着身旁的司马瑜。
司马瑜自打刚刚进了大殿之后,就一直小声的在哭着。
李太后在一旁听得就有些不耐了起来,声音也放了几分严厉出来:“不过就是去衙门例行问话一番而已,有多委屈,就值得哭了这许多时候?阿瑾和韩世子,还有那几位世家女子不都也是去衙门里例行问话了,她们也都不是好好儿的?罢么,差不多就得了。”
但司马瑜担心的不是这个啊。
先前在衙门里时,为了洗刷各人有偷窃明月楼里花瓶字画的嫌疑,大家都是没有隐瞒,纷纷的将她和韩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待会要是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她都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而这时李蕴果然是从袖子里取了个折子出来,双手捧着,直直的跪了下去。
“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庆隆帝自然是要照例问一声的:“爱卿还有何事禀报?直说无妨。”
李蕴却是并没有直说,只是举高了手中的折子,说着:“各种详细尽在折子里,还请陛下亲自阅览。”
若是他直说了,这一大殿皇家人的脸面还往哪里放?他这不是找死吗?所以算了,还是让庆隆帝自己个看吧。
☆、第55章 三堂会审
折子递上去之后,李蕴眼角余光就一直在瞅着庆隆帝。
于是他便看到庆隆帝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紫涨着,头顶上似是都有怒气在袅袅蒸腾而上,最后整个大殿里都是一片骇人的冷意了。
啪的一声,庆隆帝合上了手里的折子,一时只觉得心口气得都要梗塞了,压根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侧的崔皇后和李太后一见他这副模样,俱各心惊。
李太后先崔皇后一步问出口:“皇帝,究竟是何事?”
庆隆帝说不出口。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他伸手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李太后,而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旁侧一直捂脸抽泣着的司马瑜,大声的喝叫了一句:“逆女。”
李太后接过了折子粗粗的一看,面上的神情立时也就变了。
崔皇后此时心中越发的焦急了。
眼见得这事定然是与司马瑜有关了,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纵然是她一向与李太后不和,但这会急于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问着李太后:“母后,可否将您手里的折子给臣媳看看?”
李太后轻哼了一声,倒也从善如流的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只是不忘讥讽了一句:“你生的好女儿啊。这下子我们皇室的脸面都要给她丢尽了。”
崔皇后在没看到折子之前心中就已经是七上八下的了,待看清李蕴折子上所写的内容之后,她一时只觉得手脚冰凉。
对这折子上的内容,她却是有几分信的。
这些日子宫中原就风言风语的说司马瑜和韩佐私下甚是亲密,为着这事她还特地的将司马瑜叫过去说了一顿。但谁知宫中不方便,这两人竟然是如此有伤风化的跑到了外面的酒楼里去勾勾搭搭的了。
崔皇后这时望着司马瑜,满心里都只有怒其不争这四个大字。
而李蕴此时见得上首的这个三个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大殿里的气氛也是剑拨弩张,一触即发,于是他便晓得,好戏即将开始了,现下该是他这个做臣子的退下去的时候了。
这样丢失颜面的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了,他这个外人实在是没有兴趣来听一耳朵。
于是他便拱手朝上行了个礼,朗声的说了一句:“陛下,若无其他之事,请问微臣是否可以先行告退了?”
庆隆帝这当会哪里还有闲心来理会他?挥了挥衣袖,面色阴暗的就说着:“李爱卿就先行退下吧。”
李蕴又拱手朝上行了个礼,而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了大殿。
外面日光正好,照在五彩的琉璃瓦上彩虹般的绚丽。
他现下很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感觉,只觉得满心都高兴不已。
终于成功的给庆隆帝添了个大堵啊,太不容易了。不行,他得找老邢喝几杯去。
李蕴脚步轻快的走了,大殿里却是冰冷沉寂一片。
司马瑜此时还在那掩面哭着,庆隆帝却已经是不耐烦听了。
劈手夺过崔皇后手中的那份折子,庆隆帝扬手就对着司马瑜砸了过去,而后怒喝道:“你倒还有脸在这哭?”
一旁的韩佐见了,知晓自己表现的时刻到了。
于是他便连忙抢了上前去,挡在了司马瑜的前面跪了下去,说着:“请陛下息怒。”
但晚了,司马瑜的额角已经是被那折子给严严实实的给砸到了。
这折子里面虽然是软纸,但外面却是硬壳啊。且砸中司马瑜额角的还正是四角的尖头处,于是司马瑜的额角立时就红肿了起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崔皇后一见,立时就心疼了起来。
“陛下,”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的说着,“怎么说阿瑜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你闭嘴,”庆隆帝此时却是不顾形象的朝着她咆哮,“朕没有这样的女儿。”
李太后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要来何用?莫不成皇后还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说一说就能揭过去的吗?”
崔皇后深恨李太后在一旁落井下石,但现下庆隆帝正在盛怒之中,她纵然是心中再不忿,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垂着眼泪。
司马瑜此时却是哭着喊了出来:“没有,父皇,我没有同韩佐做那样的事。”
庆隆帝已经气得手脚都有些发颤了。
“你没有和韩佐做什么事,嗯?现下李蕴的折子上可是明着写的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那么多人,七八双眼睛看着,难不成都看错了不成,啊?你倒是对我说说。”
“没有,”司马瑜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只能一直重复的哭叫着,“我没有和韩佐做过那样的事。”
她不能说是她今日其实是打算用这样的事来企图整治司马玥的啊,那样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陛下,”韩佐此时膝行上前,朝着庆隆帝就重重的磕下了头去,说着,“臣和安阳公主是真心相爱的,还请陛下成全。”
这一番话如巨石入水面,就相当于侧面证实了今日之事是真的存在了。
庆隆帝一时只气得面如土色,只是目光阴沉的盯着韩佐看,倒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眼来一样。
韩佐被庆隆帝这般阴沉的目光一看,心中自然是惧怕不已的,但他面上还是强撑着,又是一个重重的头磕了下去:“还望陛下成全,将安阳公主下嫁于臣。”
庆隆帝真是恨不能直接一脚将这韩佐给踹废了啊。
青天白日的拐带了朕的女儿做出这样没廉耻的事出来,现下反倒是有脸在这求朕将女儿下嫁给你?不活剐了你都是朕仁慈了。
司马瑜这时终于是忍不住的哭喊了出来。
“父皇,我真的没有同韩佐做过那样的事。是司马玥,对,都是她,都是她陷害的我啊。”
好一个司马玥啊,竟然是用这样阴毒的法子陷害了她,害得她现下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而且还是有苦说不出。
司马瑜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心里俱是一震。
李太后当先问了出来:“这里面又有玥儿什么事?”
崔皇后则是灰败的眼中忽然的燃起了希冀之光,连声的追问着:“阿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赶紧的说啊。”
司马瑜不晓得该怎么说。
她不能说出她想整治司马玥的事来,可是什么都不说,那父皇盛怒之下,要么只会是将她囚禁冷宫一生,要么就是真的会将她给下嫁到琉南国去。
无论是哪一样结果,绝对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于是她含含糊糊的说着:“是司马玥害我。不信父皇你可以遣人去查探的,那间雅座是司马玥订的。哦,哦,还有,我和韩佐定然都是中了司马玥给我们下的蒙汗药了,不信父皇你可以遣御医前来看看就知道了。”
若体内真的还有残留的蒙汗药,那有经验的御医定然是会一查就知的。
庆隆帝此时为难的看了李太后一眼。
李太后却是怒了。
她猛然的就站起了身来,面色很是不虞的就对着司马瑜说道:“我不信玥儿会做出这样下流的事情出来。”
话中偏袒司马玥之意显而易见。
崔皇后此时忍不住,也顾不得什么长幼了,直接就是开口顶撞了李太后。
“一样都是您的孙女,母后何必如此偏袒她?是与不是,将司马玥叫过来对证即可。还有,这青天白日的,她进出明月楼之时定然是会有人看见,依着妾身的意思,不如将明月楼里的掌柜的和伙计全都叫了过来。到时证据确凿,大家同堂对质,任是谁也抵赖不了。”
李太后冷笑一声:“听皇后这意思,倒是玥儿使计要害阿瑜不成?也罢,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哀家便成全了你。”
“来人,”她朝外喝叫了一声,立时便有内监垂手推门进来,“太后有何吩咐?”
“去,将端华公主给我请过来。还有,遣人将明月楼里的一干人等全都给我叫过来。再有,遣人去御药房里请了资格最老的御医前来,再在宫里唤个伺候的嬷嬷过来。”
内监答应了一声,转身自去了。
这边厢李太后又冷道:“哀家原本是想着,阿瑜今日做的这事,怎么说也是一件皇家的丑事,大家烂在肚子里也就罢了,往后只要大家都不提起,时日长了,谁还会记得那么清?到那时再替阿瑜拣个好人家嫁了,岂不是好?但不想皇后却是不依不饶,非要将这件事闹大。也罢,皇后说得对,都是哀家的孙女,哀家不好偏袒任何一方。既然如此,今日这段公案就由哀家来断了吧。”
李太后虽然十来年没有理会过朝政,只在后宫遛鸟赏花,但那些年上位时累积的威严却是还在的。现下她这般的疾言厉色起来,看着端的是杀伐决断的很。
一旁的庆隆帝见李太后动了怒,立时就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劝说着:“还请母后息怒。”
李太后不答,只是说着:“哀家虽为深宫妇人,但也知晓断案这事不能只听信一家之言。现下既然阿瑜已经是说了这事是玥儿陷害于她,也罢,她的话我就暂且听着。”
“韩世子,”李太后这时面向韩佐,语气无波无谰,面上更是平静一片,教人看不出她心中的分毫真实情绪来,“韩世子今日也是当事人之一,你的话却是怎样?”
李太后的目光虽然深井无波,但韩佐见了却还是不敢与她对视。
他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目光,心内快速的斟酌了一番措辞,想着怎么样才能对自己更有利,而后方才缓缓的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自然重点是要提及他和司马瑜其实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其他的话无非都是用来论证这个他自以为是的结论而已。
论证的证据说起来倒是一箩筐。
从这段时日他时不时的就会和司马瑜彼此私下送一些小物品起,偶尔书信往来互相倾诉相思之情,最后说至昨日收到司马瑜遣人过来,约他今日在明月楼相见。
韩佐自然也明白光口头上说说不足以使大家信服,所以最后便从荷包里掏了封书信过来。
那封正是昨日司马瑜所写,相邀韩佐今日至明月楼一聚的书信。
韩佐将书信呈给了一旁的内监,由他呈至李太后面前。
李太后接过书信看了,而后冷冷的瞥了一眼崔皇后。
刚刚韩佐在说话的间隙里,司马瑜一直在怒斥他胡说,她压根从来就没有和他两情相悦过。只是现下证据确凿,她的这番辩解听来就有几分苍白了。
她又该怎么说这段时日她对韩佐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吊着他,其实只为今日的这一番计划?
所谓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来也不外乎是如此了。
韩佐此时面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伤心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