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来(清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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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没旁的人,别行礼了。”
我笑着应了,把折好的披风交给秦安儿,他对我善意的一笑,我也笑。转而面向胤祥,说:“四爷还在生气呢?”
胤祥点头说:“四哥见不得作践自个儿的,自然是气的。”
我明白他话中有话,只因着宫中不是说话的地方儿,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的。”
胤祥笑笑,对我说:“你和四哥两个也都是扭脾气,整日弄的我左右为难的。”
我笑道:“快过年了,我送你个礼儿。”
他问:“是什么?”
我说:“是让你不为难的礼,不过我这边儿礼送到了,那边儿人家收不收我可不做主儿,他若是收了,那我送你的礼才算成了。”
他看了披风一眼,‘哈哈’一笑,对我说:“这个礼可是最近收到的最好的礼了,看来我得先跑一趟了,走了。”说着,带着秦安儿就走了。
我抿嘴看着胤祥远去的身影,想起胤禛清冷的眼眸,心里竟然有了忐忑,他,到底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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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向晚花影留灿烂 。。。
今儿个除夕夜,敏妃本来也要去乾清宫和皇上,太后,后妃,阿哥,福晋,格格们一起用家宴的,可是她身子弱,熬不住那么久,只是去见了礼儿,稍微坐了一会子就回来了,我们在乾清宫的那会儿,阿哥和福晋们都还没来,所以我也没有见着心心念念的胤禛。
胤祥特意过来给敏妃请安,喜气洋洋的看着我,不知道他是因着过年这么高兴,还是因着收到了我的礼儿。
敏妃倒是看着乐呵呵的,看看胤祥,也看看我们几个忙活着端茶送点心的人,嘱咐了胤祥老半天要注意身子,课业,骑射都要同时精进的话,胤祥都笑着应,临走的时候说:“额娘把心放肚子里,儿子会依着额娘的嘱咐好好儿的。”
敏妃笑着点头,让手里正给铜火笼里添银碳的晚香送胤祥出去,胤祥说:“既正忙着,就让曦云送罢。”敏妃笑着看我,点头。我跟着胤祥出去,可总觉得身后敏妃的笑容藏着些什么。
出门拐了个弯子,胤祥就停□来,对秦安儿点点头,秦安儿便远走了几步,在巷子那头等着。胤祥转身明眸皓齿的笑着说:“你的礼儿我收到了。”
“真的?”我惊喜的问,胤禛不气了吗?胤祥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只上面绣了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的‘祥’字儿的钱袋儿,我一下丧了气儿,说:“不是这个,看来你还是没收到。”
他笑着说:“这个我就很喜欢了,虽然四哥说是‘粗制滥造’。”胤禛说我是粗制滥造?我不服气儿的撅嘴说:“那让他做一个,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呢。”
胤祥笑着解开袋子口的绳子,从里面掏出一张纸给我,说:“放心吧,我知道这个钱袋儿是我传话儿的报酬,你的礼儿,我收到了。”我拿过纸,忙藏进衣襟里,笑着对他说:“多谢十三爷!”他的笑容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僵硬,但是很快就缓和过来,说:“外头冷,快进去吧,我额娘多靠你们照应着了。”我福身笑说:“十三爷放心。”
他笑笑便走了,貉子毛的披风带起了地上的雪花,融合进天空落下的雪花里,把他从头到脚,都裹进纷纷扬扬的鹅毛中。我看着十三长高了的背影,鼻子微微发酸,如果他知道敏妃娘娘今年就要去了,一定就笑不出来了。
进敏妃的屋子,却没看到一个人服侍,心里头有点诧异。给敏妃行礼道:“娘娘,十三阿哥往乾清宫去了。”敏妃笑着说:“今儿个除夕,本该守岁的,怎奈我身子弱,经不住,打发了晚香和小林子去收拾守岁的东西,你们就在正殿里替我守岁吧。”
我应了,忙说:“奴婢伺候娘娘先行安置吧,今儿个累了一天,想必娘娘也乏了。”她笑着点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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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出门去招呼人打水,又回屋去用了暖壶暖了床榻和被子。
伺候敏妃躺下,她突然问我:“你送十三阿哥出去,他可说什么了?”我点头,笑着说:“敏妃娘娘可是有个孝敬的好阿哥,十三阿哥临走说要我们好好照顾您呢。”
敏妃笑着点头,可我觉得她的笑容里似乎带了点哀伤,正要行礼退下,敏妃却开口说:“你过来坐下。”我过去挨着她床榻边儿的脚凳坐下,她拉过我的手说:“胤祥身边儿没人照顾,我做额娘的总是不放心,眼瞅着到了指婚的年龄,皇上那儿还没有点子消息,我瞅着你也是个伶俐见儿的姑娘,身世也不错,胤祥看着你也欢喜,我也不想乱点鸳鸯,今儿个问问你,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敏妃一向待我很好,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儿来。忙跪下行礼道:“娘娘,奴婢惶恐。”敏妃说:“快起来,好好儿的怎么就跪下了?”说着就要起身来扶我,我怕她受凉,赶紧又坐在她榻边儿说:“娘娘关心奴婢,奴婢惶恐的不知道把心放哪儿才好。”
敏妃嘴角带了丝笑,说:“看到你,有丝亲切感,总觉得,是我的温恪,敦恪在身边儿呢,自是想给你安排个好去处。”我明白她说的是温恪格格和敦恪格格,现在都还没有被封为和硕公主,是赐了名号的格格。
我听敏妃这样说,咬了咬嘴唇,跪下开口道:“娘娘,十三阿哥为人爽直,奴婢敬重十三阿哥,但绝没有非分之想。”
敏妃看着我的眼神似是有些失望,她停了好久好久,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偶尔一次出门,见到了兵部侍郎的儿子,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抬头去看她,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从前,“……闹市里面,我谁也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他,我慌了心神,终于明白一见钟情这个词儿是怎么来的。本来是想求阿玛把我嫁给他,可是宫里先下来了选秀的恩旨,我不能抗旨,就入了宫,再也没有那样心动的感觉。”
说完,又停下,我也不敢接话,心里想着,这同我第一次进入这尘世,跨出门槛看到胤禛的感觉,竟是一样的么,嘴角噙起笑意,这紫禁城里湮没的真情,竟不知有多少,突然心底有些恐慌,如果我可以成为钮钴禄氏,那么历史,是不是会改变的?如果我,不能被皇上指婚给胤禛,那么我,玩弄的这一点点小心思,竟然比发丝还易断。
敏妃的声音温柔的响起:“罢了,你去罢,我累了。”
我出了门,心里除了空荡仍然是空荡,仿佛裂了个口子,冷风夹杂着大雪呼啸着从这个口子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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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那个口子钻出,冰冷一片。看着正殿里跳动的烛火,和不时传出来的笑声,恍然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不是我的。转身朝自己住的小院儿去。
我坐在炭火前,呆呆的看着铜火笼里烧的‘噼啪’作响的炭火,手里握着胤祥给我的纸条,是胤禛的笔迹,《蒹葭》第一节的后两句——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明白,他是说,红墙黄瓦,一道宫墙,人两隔。
从前总有着信念,我一定可以成为他的侧福晋钮钴禄氏,因为钮钴禄氏除了我,已然没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上头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早已经嫁出去了。
本来我是不担心的,可是,现在心却莫名的烦躁,胸口的揪痛浅浅的袭来。我浅笑,我想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站在他身边,竟然也是这么困难吗?我不在乎他三妻四妾,甚至甘愿放弃我作为现代人的自尊,用性命换取一个姓氏,成功的希望竟然也是这么渺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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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望断天涯路 。。。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后一日两更,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会很忙,对新晋榜神马的,我已经不抱期望可以冲到前五了,好好更新给大家讲完故事,才是正经,不会弃文,我的故事还有很大的空间,敬请期待~
笑~
收好了纸,出门,坐在廊子上看着天际,漆黑一片的夜空正洋洋洒洒的飘着雪。
远远的,可以看到被雪覆盖的琉璃顶变成了白色,乾清宫的方向,白色的屋顶正映着温暖的红色。
胤禛……就在那一片烛火中吗?什么时候,我开始为了他,丢了自己呢?
是第一次睁眼看到清冷的他?还是微蹙着眉,暗中为我安排一切的他?还是那个在车里对我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他”?还是那个急切的唤我‘云儿’的他?还是在月辉下,对我展现一瞬温柔笑靥的他?还是那个蹙眉在书房里递给我一盘儿红色的吃食儿,说:“腌玫瑰,据说吃了对女人好。”脸色微窘的他?
还是……还是……
脑子‘嗡’的一声乱成一团,无数个带着胤禛的景象在眼前转过,如果我不小心丢了他,那我自己,还找得回来吗?不,找不回来了,心突然狠狠的揪痛起来,我用手紧紧的摁着胸口。
“曦云!你没事儿吧?”一双温暖的手按着我的肩,我抬头,朦胧中看到了十四急切的脸。我摇摇头,浅笑:“不碍的,十四爷怎么没在乾清宫吃宴?”
他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丝帕,在我脸上轻轻的拭着,我一慌乱,不知何时,我竟然泪流满面,从他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擦拭着。
他抿着嘴看我,把自己身上的貉子毛披风解下来,披在我身上,又系上领口的绳子,把我完全陇在披风里,一股带着他气息的热气儿传来,他说:“我陪你坐一会儿罢。”说着在我身边儿坐下。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在房檐下坐着,静静的看天空飘散的雪花。
“你知道八哥为什么要和太子争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我说:“不知道。”虽然在胤禛醉酒那回,听他说起过整日为太子善后,可我不得不承认,自我入宫以来,听到的凡是跟太子有关的话儿,都说太子‘为人贤德,谦恭礼让’,真没有看出暴君的潜质,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会演戏,骗了所有人,也包括康熙。
胤祯看看我,说:“八哥的额娘良贵人,从前是辛者库的奴婢,这个你知道?”我点点头,心想,原来这个时候,她还不是良嫔,更不是良妃。他接着说:“能从辛者库被皇阿玛发现,还留了皇子,她的美貌,任谁也可想而知……”
我想着温润如玉的八阿哥胤禩,那俊逸的脸颊,便也不难猜测良贵人到底是有多么的美貌了。
“……太子,从少年就荒淫,每年在江南觅得的少女不知多少,这些,皇阿玛也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有劝诫,太子一日酒醉,路遇良贵人,竟然以言语调戏,虽然不知皇阿玛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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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闻这件事儿,可八哥,自此成了兄弟们调笑的对象,太子更是不加收敛,每每对八哥挑衅。八哥勤学苦读,精练骑射,就是想不输给太子,即使不取而代之,也不能让这等嘴脸坐上我大清的皇位。八哥从小被养在惠妃娘娘宫里,与大阿哥亲厚,大阿哥虽然做事缺乏考量,但对八哥,仍然是拼命维护的,那个时候,兄弟们有几人和亲贵大臣的阿哥们讥讽嘲笑八哥,大阿哥拔剑要去砍,虽被劝下,没有出乱子,少不了被皇阿玛一阵责罚,在寒冬腊月的天,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一夜,八哥去陪着,却被大阿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命人把他带走了,为此,惠妃娘娘没少给八哥白眼儿呢。”
胤祯说着,顾自笑了一下,接着说:“可是大阿哥是长子,太子是嫡子,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太子总是用了储君的身份在兄弟们,大臣们面前压过大阿哥一头,大阿哥为人耿直,不通圆滑,自是少不了吃亏,八哥看在眼里,自是不忍,暗暗为大阿哥出头。可是出头就得有人脉,好在八哥自小不恃皇子身份,与人亲善,在朝中结交了不少大臣,太子更是看八哥不顺眼,暗中作祟,陷害八哥,八哥反对太子,其实,也是自保。”
原来是这样,我苦叹,这样的宫闱秘事,关系到国之储君,早就被撕碎成齑粉,湮没在历史里了吧,历史上皆以八阿哥结党谋私、暴戾悖逆、不忠不孝、奸险阴刻之言冠之,可谁曾想,他竟然是走投无路,被逼至此。
胤祯说完,停下看我:“你莫要怪八哥,其实他不是要有意害你进宫的,他曾说,看着你灵巧劲儿的,就像个小妹妹想去疼爱,怎么会害你呢,后来十哥跟我说,那日在八哥庄子里看到钮钴禄氏的小女儿,竟都以为是你,八哥马上安排人去把年岁改回来,宁可不安排这个传话儿的人。可不知为何,竟然出了岔子,就是后来知道钮钴禄氏的小女儿还是做了秀女选秀,谁也没想到那个秀女居然是你。”
我浅笑,原来他以为我是因为自己入宫为婢而自伤,“不碍的,这是命。”
其实,我也模糊了边界,不知道这究竟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想起那日在甬道里见到八阿哥,他温润的笑容里透着疼惜——
“你恨我吗?”
“终究是我,让你自称了奴婢。”
“你恨八哥吗?”胤祯问我,我笑答:“不,我不恨。”
不论问我多少遍,我仍旧是这个答案——‘我不恨’。
其实不管是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这终究,是我的命,我要走的路。
抬眼看着飘散的雪,胤禛的脸渐渐清晰,我开始想念那个我贪恋了很久的怀抱。
“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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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该走了。”胤祯起身说,看我伸手解披风,他按住我的手说:“这披风,本就是送你的。天气冷,你常往外头跑,穿着这个暖和些,不是御制的,你放心穿。”
我笑,抚着披风白色晶莹的貉子毛,他也是个细心的。
猛然想起给他的钱袋儿,说:“十四爷,等会儿。”转身进屋取了钱袋儿给他,他接过,蹙眉看着我,“你做的?”我有些兴奋的笑着点头:“嗯!第一次做,手工是粗糙了点儿,祝你生辰快乐!”
他惊喜的看我,说:“你知道我的生辰?”我笑着答:“这皇宫里最拦不住的,就是流言蜚语了,初九就是你的生辰,我一个宫女,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