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来(清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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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被他的敏锐着实吓到了,虽然从前也知他敏锐细心,可竟然,对我的想法如此了若指掌。
“我不想要皇位,自然不会做些费心思的事情。”他的黑眸注视着我,坚定透彻。
感觉到自己嘴角漾起了笑意,我轻轻点点头,提起茶壶为他添茶。
再抬眸,直直迎上他的眼神,他看到我毫无躲闪的眼眸,终于满意笑笑,又将视线投进了书里。
胤禛话里似乎有话,他不曾做过这些事,那是谁?废太子?不可能,他此时正被圈禁在宫里,严加看守,他没有机会,或者是他的手下?摇头暗笑,太子党羽被康熙绞杀殆尽,也没可能。那是谁?十四?不,他此时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势力和必要性。
那是……
康熙?脑中划过这个念头,自己都吓了一跳,会是他吗?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为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担忧,不过是枉费心神,还不如担心自己,好好的控制自己的心神。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康熙五十三年的十二月,所谓晴天霹雳,便是我心情最好的写照。
“怎么了?今日心神不宁的样子?身子不受用?”
我窝在椅子里抬起头,把投在书里的视线投向胤禛,他总是时不时的瞟我,似是有话要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
“没旁的事儿,就是看看你。”他笑着说,随即就转了视线。
然而怎么看,他都像是心事重重。
翌日,他仿佛犹豫很久,而我一直等着他开口,我想,该是朝堂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
终于,“云儿,这几日京郊别苑上雪景正好,红梅也放了,你要不要去住段时日,换换心情,让弘历也随着你去。”
“这几日公务这样繁忙吗?”
我小心翼翼,对于朝事,我总是该少过问些,如今,他所处地位,也甚为尴尬,虽然他整日只沉心办差,熟不知康熙会想些什么,帝王心,总是难测的。
所以,我担心自己简单的问话,会破坏他努力为我营造的祥和的氛围,更怕再一次看到一如胤祥之事发生后,他哀伤的眼神。
这么多年,他不喜欢我出府去,我知道,是他不想我听到街头巷尾,民间议论的,宫闱里夺嫡的传闻,不管外面如何血雨腥风,我的云归阁,总是
79、飘雪冰寒彻心扉 。。。
风轻云淡,花落四季。
我一直紧紧的注视着他的表情,一瞬不瞬,生怕漏了一丝能够捕捉到的变化。
徒劳,他一直没有抬眸,只是神色淡淡,凝视着杯子里上下沉浮的茶叶。
应该是这样吧,我的问题他不好答,送我去别苑,该是想我远离那些纷扰。
“今儿个便走吗?还是,明日?”
我不想他为难,索性顺着他的意愿,为自己安排去处。
他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脸上浮起了淡然的笑意,是我敏感吗?
怎么觉得,这丝笑意,有些牵强?“明儿个再去吧,今日我差事儿不多,可以先搁搁,陪陪你。”
我露出会心的微笑,他终于放过了我,收回了一直探究着注视着我的眼神,似是终于放下心来,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第二日晌午,我和弘历便上了去别苑的马车,马车里塞了各式我爱吃的吃食儿,爱喝的茶叶,还有些厚厚软软的被褥。
我笑着打趣道:“旁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要休了我,送我回娘家去,独自过活呢。”
他笑着,眼神却突然躲闪开来,把脸凑近弘历,亲昵的蹭蹭,随后从我手里接过他,一脸柔软的笑意:“阿玛抱抱。”
弘历忽然‘咯咯’笑出来,晶亮的黑眸和胤禛如出一辙。他随后把弘历交给奶娘,奶娘忙用了厚实的斗篷把弘历裹起来,严严实实的,就往车子里去。
“云儿,不论发生何事,你只要记得,你在我这里。”他终于空下了手,用手掌摁着心脏的位置,眼神坚定。
我虽然心底忽而酿起莫名的忧愁,却在看到他的眼神时,定了心,认真的点头。
车子渐行渐远,我挑了窗格子的帘子往外头看去,胤禛一袭玄色长袍,矗立在风雪弥漫中,仿佛千年未变。
风雪似乎忽然变大,卷着风号子,一片雪雾遮挡了眼前的视线,渐渐的,看不清了胤禛的身影。我不自觉的蹙了眉,心底升腾起了浓浓的不安。
在别苑的日子与世隔绝,日日看雪赏梅,或者围着火笼子和玉蕊说说笑笑。
“格格,您这个璎珞打得可真好看,您要同心结的样子,是要给爷的吧。”玉蕊热闹的声音响起。
我满意的看着手上正红色的璎珞上,串着莹白雪润的玉石,缀着同心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怕玉蕊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咬咬嘴唇,想要收起脸上止不住的笑。
“看来你心情不错。”忽而一声爽朗直率的声音,勾回了我的心思,抬眼望去,十四正披着貉子毛披风,伫立在门口,雪落在他的肩头,趁着黑色,更显得莹白异常。
“十四爷怎么来了?”我把璎珞交个玉蕊,
79、飘雪冰寒彻心扉 。。。
着她妥善收好了,笑着跟胤祯问好。
“我到了王府才知道你病了,担心你,紧的赶过来瞧瞧,看来竟是枉担了心思,你瞧着好好儿的。”他解下披风,递给身后的小安子,小安子也朝我打千儿行礼,便退出去了。
“担什么心思?我好好儿的,怎么会生病呢,不过是在这里悠悠闲闲过日子罢了。”我端过茶,递到他手里,一瞬,碰到了他冰冷的手。
“怎么,手这样凉?莫不是着了风寒?”诧异道。
“不碍的,不过是快马过来,有些冻着。”他说笑着,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走到火笼子旁边,把手放在上方搓烤着。
“我原以为,你也是闹了脾性的,故而专挑着这会子称病躲在别苑里,竟然不知,你也是这样大度的,听说王府里的李侧福晋仗着有弘时在身旁,闹的昏天黑地的,你倒是清清静静的躲在这儿,害我急急过来……”
他说笑着,看到我渐渐变得疑惑的表情,慢慢收了话头。
“曦云……”他轻声的唤我。
我怔怔的,望着火笼子里“噼啪”作响的银碳,是胤禛昨儿个方遣人送来的,来人一脸行色匆匆,任我问话也只答‘不知道’,忽然梵音过来胤祯刚刚儿唤了我,微微侧头,眼睛仍盯着炭火:“府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他也愣了,许久,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说:“四哥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我忙问,眼前似乎正逐渐空洞一片,失了交集。
“四……,罢了,曦云,我只要你知道,那枚扳指我放在你那儿,你若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他忽而说,空洞的视线终于渐渐对焦,正对上他恳切的眼眸。
“爷,到时辰了,咱们得赶紧回去。”门外,小安子的声音传来。
“曦云,你会好好儿的,是不是?”胤祯忽而加重了摁在我肩上的力气,我抬了眸子,恍然的点点头。
“我今儿个,是实在不放心你,好容易得了会子空儿过来瞧瞧你,眼下便回去了。回头再来瞧你。”
对上他的笑容,我也慌忙扯出浅淡的笑容,点点头,到门口吩咐玉蕊去送送。
回来复又坐在火笼子边儿,脑子里盘旋不去的,全是方才胤祯说过的话儿。
为何李氏要仗着有弘时在身旁,要在府里闹的昏天黑地的?为何胤祯要如此担心我,急急的赶了过来瞧我,连马车都不坐?胤禛为何要对外宣称,我是生病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是不是王府出了什么事儿?胤禛出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急急的取过披风,便朝别苑后头的马厩去。
“格格,您要去哪儿?您这是怎么了?
79、飘雪冰寒彻心扉 。。。
雪这么大,您不能一个人出去啊。”骑马出去,正碰上玉蕊送了十四回来,急着跟在我马后头跑。
“好好照顾弘历!”我回头朝她喊,转头回来,一口吃进了冰冷的风雪,寒透了心门。
远远的,那是雍王府?为何张灯结彩,红绸铺地?是怎么了?我看着正门人头攒动,一群人围在前门,便牵马往后门去。
今天人手都干嘛去了?后门为何没锁?也没有守门的小厮?我把马绑在门口,对着开着小缝儿的门,感到诧异万分。
进去一路无人,我朝书房去,并没有人,云归阁的院子门也紧紧的锁着,到底,怎么了?往中府去,渐渐的变得喜庆,远远的看到李氏的院子,此刻却挂了满满的红绸,一副洞房喜庆的样子是谁要办喜事吗?弘时?不可能,他才那么小。
进门,里头的婢女看到我,都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正要下跪,我忙拉住她:“莫行虚礼,发生何事了,今儿个,要办喜事吗?”
那婢女一脸无措的看我,“格格,今儿个不是爷娶侧福晋吗?您不知道吗?”
侧福晋?为何胤禛没提起过?
诧异着,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回事儿?侧福晋?难道是年羹尧的妹妹?是了,历史上是有个敦肃皇贵妃年氏的,进府也是侧福晋身份的。
一抹苦涩,浓浓的,在心底升腾,环绕。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胤禛,你许给我你心的唯一,却没有许给我此生唯我。
所以你要把我送去别苑?
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蹙起,我忽然觉得,天地间都被冰冻起来,白皑皑的一片,哪里还有生气呢?
“格格!格格!您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曦格格晕倒了……”
听到婢女惊慌失措的呼喊,我阖眼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刚刚溢出的眼泪,便结成了冰晶。
胤禛……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下一章年氏就出来了……
大家也看的出来四四的为难不?
唉……
话说新坑码的各种爱~
如果你们看新坑发现我有进步一定要告诉我~
今天开始新坑一周左右倒计时……
80
80、云中锦书何时来 。。。
影影绰绰的光芒透过来,渐渐地清晰,胤禛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身上穿的,是一如既往的水墨色长袍。
扯起笑容,疲累了心神:“今儿个不是你大喜的日子,怎的还穿黑袍?”
“都过去几日了,怎能还穿吉服?”
他也笑,伸手过来要似是要帮我拂去黏在脸上的发丝。我不自觉的,稍微侧了头,便与他的手相错。
他似乎有微微的愣神,我垂了眼看向帐内,并没看他,只觉他的笑容正渐渐变得僵硬,而后缓缓褪去。
许久,“云儿,你去别苑那日,我在马车前说的话,你可曾记得?”他问我,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微的蹙了眉,轻轻点头。
“云儿……”他无奈的声音。
“胤禛,我知道,我……”其实我,不知道,我忙打断他,是不想显得自己小气,只是我一时无法接受,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三妻四妾,可许多年下来,胤禛从未没有不在我房里留宿的日子,这个问题,我也早就忽略了,如今只是旧事重提,一个措手不及,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无话,他终于长叹一口气,出了门。
他是去年氏那里吗?我暗问,急忙下地,光着脚跟出门,冰冷的地面将一阵冰寒从脚底送上心头,一阵战栗。
视线一直紧紧跟着他,发现他去了书房,怅然无语的回到房间,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矫情。
那日我回来,可是真真正正的病倒了,德妃怕我的病气儿过了弘历,且府里因着年氏刚入府,那拉氏也撒不开手,便把弘历复又接进宫养着了。
不几日我便知道,年氏仗着哥哥年羹尧,自己又是皇上亲自点封的侧福晋,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嫌府里旁的地儿不好,硬是要了李氏的院落去,怪道李氏闹了个天翻地覆,奇怪的是,胤禛并未反对。
我没有再去别苑,只是整日的活动范围,只圈限在云归阁的小院儿里,寒冬似是很冷,胤禛也是隔几日才来一次,想是同年氏正如胶似漆,我也没有再往他的书房去,也没有试图站在云归阁的院儿门口去远远的瞧他书房是不是亮了灯,我怕看到自己害怕的结果,与其被迫面对现实,我宁愿自己活在顾影自怜里。
依旧是梅花树下,腊月红梅放的正好。
我抬头看着红色的梅与白色的雪交相辉映,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和胤禛矫情的小日子,觉得颇为美好,不自觉的,脸上就浮起了微笑。
“我当是什么好地方儿呢,敢情这么小一个院子,四爷还不给我。”一个远胜过李氏的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我茫然回头去看,雍容华贵的年轻少女,这便是年氏了吧。
嘴角噙起不知味道的笑意,我微微福身
80、云中锦书何时来 。。。
:“给侧福晋请安。”
她看我的眼神有一丝惊诧,一丝仇恨,一丝不满。
“你是曦格格?”她带着质询的口气。
“回侧福晋的话儿,正是。”我微笑答道,其实我不必对她如此恭敬,只是不想让她有机会挑了我的错处,给胤禛寻不是。
“你可是康熙四十三年进府的?”她挑眉,明显的质询和怀疑。
“回侧福晋的话儿,曦云是康熙四十三年进府的。”
“听我哥子说,你进府的时候,已经入宫为婢五年?进宫十四的年纪,你今年岂不……”她疑惑着,我微笑,是啊,我二十九岁了,这又如何?
“为何,你看起来,仍像豆蔻少女?”她带着疑惑,却不带犹豫的问出了这句话。
我噙起笑意,不知在她眼里看来,算不算得诡异。从前总能听到下人们的风言风语,点滴议论,玉蕊常常气愤的紧,我便一笑而过。其实我知道,玉蕊也是好奇的,因为她为我梳头时,总能在镜子里,看到她探寻的,思索的表情。
是的,我从前也发现自己不会老,和胤禛大婚许多年,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从前每每照镜子,也会觉得恐慌,不知胤禛心中,是如何做想。
可是自从婉怡去后,我渐渐发现,自己的容貌终于开始有了成长的感觉,虽然微不足道,但总归,不是豆蔻少女。
稍稍安了心,想来,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