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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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给小七拨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小七着急的声音响了起来,“秦姐,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夜惑出了点事。”
我一急,“什么事?”
“哎,就是之前来夜惑闹事的那个自称是你老朋友的客户,她一来到就指明要司凡哥作陪,昨晚你走了后,司凡哥也走了,现在他的手机家里电话也打不通,然后那位客户就闹了起来。后来这位客户又看上了裴立,偏不巧苏家的四小姐也来了,还有三少的夫人也来了,四小姐也指明要裴立作陪,然后她们两个人都吵起来。我们两边都不好得罪,危机公关部也出动了,可是这两位小姐就一定要吵,从今早七点僵持到现在了。”
我头越来越痛了,小七的声音似乎开始变得遥远起来,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下意识地大力转过方向盘,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我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里就闻到一股浓厚的医用消毒药水味,我浑身都不舒服极了,尤其右脚那儿,还感觉得出麻麻的痛。
“阿音?”
司凡的声音在我耳畔边响起,我睁开眼,就看见了司凡一脸欣喜的模样,
他握住了我的手,“阿音,你以后都不许开车了。哪里有人像你这样疲劳过度还敢边讲电话边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之前……似乎出了车祸……
我下意识地就低头瞥自己的身体,司凡这时又说:“还好伤得不重,就是右脚骨折了,一两个月就能好了。其他只是一点擦破皮,不碍事的。”
我张张口,这时才发现我的声音沙哑极了。
“我想喝水。”
司凡倒了杯温水,用小小的银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医生说你醒来后不能喝太多水,慢慢来,不要急。”
一小杯的水,司凡喂我喝了足足半个小时。我喝完后,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司凡拿纸巾擦了擦我的嘴,才说:“三天。”
“夜惑现在怎么样了?”
司凡打开保温瓶,我闻到瘦肉粥的味道,他舀了小小的一勺,吹了吹递到我嘴边,“你几天没东西了,先喝点粥。”
我皱眉,“夜惑现在怎么样了?”
司凡笑着说:“很好,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我一听,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这才张开嘴把唇边的嘴喝了进去,喝了几口粥后,我忽然意识到司凡那句话似乎有些不妥,我问:“什么叫做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司凡说:“梁少辰不是想要收购夜惑么?这事解决了。”
我一惊,“什么意思!”
司凡拍了拍我的手,“别紧张,你得感谢苏遥,是苏遥帮你解决的。那天苏卿卿和许雯在夜惑里吵架,两个人一直僵持到苏遥来了。后来苏遥知道你出了车祸,以为你急着赶回来解决这事才出的,所以就有些愧疚。刚好梁家前不久和苏家争了单生意,苏家早已经是看不顺眼梁家了,梁少辰想要在B市投资商业街,苏家自然是不愿意的。C市已经是苏家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愿意让梁家来插手。于是,顺理成章的,梁少辰被赶回了B市。”
当初我也有想过找苏遥当后台,苏家的显赫背景,梁家遇见了也是要推开退避三尺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一直忧心忡忡的事情会解决地这么……戏剧性。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司凡又舀了粥送至我的嘴边。
我很习惯地就张口含了进去,等我完完全全消化了这个事实后,我忽地意识到……我和司凡之间似乎还有一桩事没有解决。
我立马板下了脸,不肯再喝粥了。
司凡仿佛也同我心有灵犀一样,放下了保温瓶,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最后还是司凡先开口了,他说:“阿音,我欠你一个解释。”
我淡淡地说:“不是一个月没有到么?你就要讲了?”
司凡轻轻地握住我的手,“阿音,还有十八天,你等我十八天,十八天后我全部跟你说。”
我现在失望到了极点!
到了这种时候,司凡仍然不肯和我说。
我缩回了我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稀罕你的解释,十八天后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反正我和你也不是什么正当的情侣关系,你也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更没必要找你家人来当我说客,我管你是司凡还是司寒,我管你暗恋我多久,我都不想知道!十八天后,你就收拾好你的东西一起滚出夜惑,滚回B市,爱和谁结婚就和谁去,我才不稀罕当你弟弟的嫂嫂!司凡,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司凡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刚想张口,我立马捂住耳朵,一时忘记左手还扎着吊针,手背上传来麻麻的痛,司凡的脸色一变,赶紧按下我的左手。
“阿音,你还打着吊针!”
我一听他语气这么凶,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这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一直都觉得我这语气像是在吵架,只不过在很久很久之后,司凡回忆起这天的时候,他总是含着笑意说:“阿音,你当时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在很凶地撒娇。”
司凡的语气软了下来,“好,跟我没关系。你别生气,不要乱动了,伤到你自己我心疼。”
我瞪他。
司凡又说:“这里有粥,你要是喝不了的话,按铃让护士来帮你。我去你家里帮你拿些换洗的衣服和用品过来。”
“我不要再见到你。”
司凡拍了拍我的头,“好,你不要再见到我。别乱动了哦,右脚还绑着石膏呢。”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一点用都没有。我也不想再嘴皮子上和司凡吵了,我望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中午一点多,夜惑还处于休息时间。
我问:“我的手机呢?”
“摔坏了。你想找谁?”他把他的手机递了给我。
我接过,翻了下司凡的通讯录,一一扫过,我眯了眯眼,“我要找裴立。”
司凡皱眉,“你找他做什么?”
我说:“还有十八天你就要离开夜惑了,裴立是夜惑的顶梁大柱,你说我要找他做什么?”
司凡的脸色黑了黑,“我没有裴立的电话。”
“那我要找小七。”
司凡说:“小七估计不敢听你的电话,你是在和他讲电话的时候出的车祸,他现在愧疚得在夜惑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
我凉凉地说:“最应该愧疚的人还坐在我身边呢。”
“阿音。”
“别叫我。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这几天我也不想见到你。见到你我心里就来气。一来气,我就手痛脚痛头痛,哪里都痛。我……”
我停了下,闭上了嘴,不想再开口说话了。我越说话越显得我和司凡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普通吵架,我必须得让司凡意识到这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我重新躺会病床上,扭过头,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过了好久,司凡都没有开口。他叹了声,轻声说:“我把手机放在柜子上,你要是想找裴立的电话,打电话给小七吧。”
司凡离开后,我才床上坐了起来。我看了看司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过了会,我打了个电话给小七。
小七听到我的声音后,显得十分惊喜。
“秦姐,你总算醒过来了。哎,真对不起呀,如果你不是在和我讲电话的话,也不会发生车祸了。”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这几天司凡哥可是心力交瘁呀。知道你出车祸后,司凡哥就一直照顾你,连眼都没有合过呢。秦姐,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呢?那个梁什么的要收购夜惑,要不要司凡哥和我们说了,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呢。秦姐你虽然是夜惑的老板,但是我们也是夜惑的一分子,有什么也应该一直抗的。好在有惊无险。”顿了顿,小七又说:“秦姐,你昏迷的这几天,司凡哥可是忙前忙后的,那个梁什么的能这么容易放弃收购夜惑,司凡哥功不可没呀。”
我一愣,“不是苏遥帮的忙么?”
小七“啊”了一声,“你是说苏家三少?没有呀,都是司凡哥以前的客户帮忙的,苏家三少也不算帮忙啦,如果一定要算的话,也是司凡哥去找了苏三少的大哥,苏总才是苏家讲话的人。总而言之,这次功劳全是司凡哥的,秦姐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司凡哥。”
和小七的通话结束后,我有些云里雾里的。司凡为什么要说这些都是苏遥帮的忙?
。
小七的传播速度是我难以想象的,我醒过来也只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而我不过和小七通了回电话,半个小时后,来探望我的人络绎不绝。
裴立是第一个到的。
裴立进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初次见到的裴立的情景。那时的裴立目光澄净,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而现在的裴立,在短短一年内,迅速地成长,脱去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稳重的成熟,他的眼睛依旧澄澈透亮,但在始终是没了当初的感觉。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我身边,将手里的花查到了一边的花瓶上,然后含笑地叫了一声:“秦姐。”
我一愣,裴立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裴立微微一笑,“秦姐,你现在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好很多了。过多些日子就能出院了。”
裴立看了看我,说:“司凡哥呢?”
我淡淡地说:“出去了。”
裴立笑了笑,“秦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能坐上夜惑的头名,司凡哥让了我不少。”顿了顿,他凝望着我,“经过这次,我发现了我和司凡哥之间的区别。秦姐,你选择司凡哥是对的。我比司凡哥小,很多事情坐起来都不成熟。梁少辰找我的时候,他提的条件我很心动,好几次我真的都想答应了。可是后来,司凡哥找了我,他跟我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梁少辰这个时候可以给我这种条件,也能在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我,而秦姐你不会。司凡哥说你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即使是上次我对你做了那种……”停了下,他说:“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还真没有想过司凡竟然会去找裴立,我对裴立说:“你最后能选择留在夜惑,我很高兴。”
“秦姐和我签了五年的合约,我自然是会留在夜惑里了。在夜惑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过我始终学不到司凡哥那样的气度,司凡哥这样帮我,我却还在你面前说司凡哥的坏话。秦姐,虽然司凡哥曾经是和梁少辰有过不该有的勾当,但是现在司凡哥是一心一意站在你这边的。”
我笑了声,“裴立,你现在会这么说,就已经证明你开始有气度了。”
裴立眨了眨眼,“秦姐,可是我依旧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虽然你喜欢的是司凡哥,但是我也会一直喜欢你下去的。”
也不知怎么的,这回我听到裴立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我反而觉得裴立成熟了,他再也不躲躲闪闪的在暗处,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在我面前说出来。
我笑着说:“等你重新上学后,你会发现你有更多喜欢的人。”
裴立固执地说:“等哪一天我可以跟把司凡哥比下去,我再喊你阿音。”
“嗯?你要把我比下去?”司凡的声音蓦地响起,我抬眼瞅了瞅,他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懒懒地扫了裴立一眼。
裴立摸了摸鼻子,顿时有些气弱。
司凡这时又说:“探望完了就走,晚上还要上班呢。”
司凡赶起人来倒是毫不客气,偏偏裴立却听话得很,竟然还真的走了。我瞠目结舌,司凡削了个苹果,切成了方块状,戳了一块送到我嘴边,笑吟吟地说:“阿音,吃点苹果。”
我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之后,夜惑里的所有员工都来了一遍,苏遥和叶书雅也来了一回,但也不知怎么了,仿佛所有人都站在司凡那一边,都为他讲好话。明明是他和梁路人的不对,到了最后,反而像是我不理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有人都走了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司凡依旧厚着脸皮在我身边,无论我怎么板着张脸,怎么不搭理他,他仍然是满脸笑容地为我忙前忙后,就像现在他端了盆水过来,“阿音,我帮你擦身。”
我眯眯眼,“我自己来。”
他说:“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我帮你的。”
我忽然有些尴尬,偏不巧这几天是我的大姨妈造访的时间,“……那个也是你帮我换的?”
“嗯。”他笑吟吟的,“你全身都我看过摸过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司凡,我说过我不要见到你……你没给我解释之前,我都不要见到你。”
他很无赖地说:“没事,你不要见到我,那我见到你就行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司凡能无赖成这种程度的。在我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司凡把这种无赖精神发挥到了极点。最后我看不下去了,只好任由他继续厚脸皮地留在我身边。
我出院的时候,恰好是司凡口里十八天的最后一天。
司凡开车接我回家,到家的时候,司凡扶着我进去,他又开始继续为我忙前忙后,我就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
司凡在厨房里切了个大果盘,然后放在桌上,拿了根牙签戳了个草莓给我。
我不接,他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