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新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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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逗留多久,从将军府告辞离去后,傅仪嘴边的笑意终于垂了下来。
第53章 如梦初醒
回去的路上,傅仪与傅少昀一同坐在马车里。
傅仪沉默了一路,快到庆国公府时才问道:“哥哥,你听过禧姐儿弹琴吗?”
傅少昀不语。然而这在傅仪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她哥哥的心思她最清楚了,从小便在意苏禧那个小丫头,但凡遇到什么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沉默应付过去。她问道:“禧姐儿的琴弹得如何?”
马车很快到了庆国公府的门口。傅少昀没有立即下马车,而是想了想道:“仪姐儿,幼幼比你小了两岁,你的才名已经够响了,她不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的。”
傅仪惊道:“哥哥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傅少昀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你对幼幼产生什么误解。”
傅仪抿抿唇,没有说话。就在傅少昀准备下马车时,她突然发问:“哥哥这么为禧姐儿着想,是不是喜欢她?”
傅少昀脚步微微一滞,回身看向傅仪,星目一深。
傅仪虽是问句,但却说得十分笃定。加之傅少昀又是这个反应,她就更确定了。“我劝哥哥还是早些收了这个心思吧,娘不会同意你跟禧姐儿的亲事的,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只要娘那里不松口,你们便不会有可能的。你去西郊那几天,娘已经忙着为你相看亲事了,对方是礼部尚书之女……”
“仪姐儿。”傅少昀打断她的话,“有没有可能,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就不必替为兄操心了。”
说罢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去。
傅仪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傅少昀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庆国公夫人的上房。
庆国公老太太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见着他忙招了招手道:“昀哥儿来了,来,我这儿刚送来一些新鲜的蜜桔,你快尝尝。”
傅少昀坐在老太太手边,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蜜桔,剥好放到老太太的手里,道:“祖母,孙儿有些话想对您说。”
*
这头,苏禧正忙着另一件事。
谷桐先生在将军府住了将近两个月,如今青水山的难民一事也解决了,重新恢复了太平,他便提出搬回青水山住。苏禧挽留了两次,谷桐先生却执意要回去,她没有道理强留,只好命人准备了马车和物资,次日一早便亲自送先生回了青水山。
苏禧原本想送些东西给谷先生一并带回去,但是先生不肯收。她知道先生爱喝茶,便从老太爷那里讨来了半罐峨眉雪芽和一罐峨眉毛峰,把老太爷心疼坏了,好在谷先生这回终于肯收下了。
到了青水山山顶,谷先生站在竹园门口,道:“这些日子我该教的都教给你了,剩下的便靠你自己慢慢领悟。日后便不必每日都来青水山学琴了,自己在府上勤加练习,倘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山上问我也可。”
苏禧恭恭敬敬地向谷先生行了三个大礼,道:“学生多谢先生的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先生的恩情,学生永远不会忘记的。”
谷先生摆了摆手,依旧是那副不通人情的脾性道:“不必说这些虚的,日后旁人问起你是谁的弟子时,别给我丢人就成了。”
苏禧忍俊不禁,说了声是。
目送先生走进竹屋后,苏禧这才回了将军府。
今日出门时天气不好,乌云压境,天空低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雨。苏禧担心下雨后山路不好走,便让听雁催促车夫走快些。果不其然,刚到家门口,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禧赶忙回了花露天香,饶是听雁在身后打着伞,也免不了被雨水淋湿了衣裳。刚到廊下,苏禧正低头掸袖子上的水珠,迎面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撞到了她身上,撞得她踉跄后退了两步。
听雁在一旁骂道:“怎么走路的?没看见姑娘站这儿么,谁教得你这么冒冒失失?”
丫鬟“扑通”跪了下来,低着头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来来回回只是这一句。
苏禧恍了恍神,少顷才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哪里当差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丫鬟道:“回姑娘,奴婢负责院里的洒扫,名叫清露。”
苏禧没有继续追问,停了一会儿道:“你下去吧。”
那丫鬟这就告退了。
回到屋里,苏禧有些心不在焉的,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屏退了听雁和听鹭等人,从袖中取出清露递给她的字条,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如行云流水,流畅好看,内容只有短短一行,让她现在去后门门口。她再看了看底下的落款,只有一个“舟”字,但也足以说明写信的人是谁了。
苏禧心跳快了几瞬,慌慌张张地把字条放在油灯上烧了,直到只剩下了灰烬,她的心跳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活脱脱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抓住一般。
苏禧犹豫不决,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听卫沨的话去后门,他在后门等她么?这会儿正下着大雨,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不可吗?虽然上回卫沨救了她一命,她很感激他,可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接受他啊。
苏禧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的雨幕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有越下越急的趋势。雨这么大,如果她不出去,卫沨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吧?她这么安慰自己,刚关上窗户,就连打了三个喷嚏,赶忙叫了听雁和听鹤去准备热水,打算先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洗个热水澡再说。
半个时辰后,苏禧洗完了澡,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听鹤正在给她擦头发。
苏禧不知道在想什么,听鹤叫了三遍“姑娘”,她才如梦初醒道:“你说什么?”
听鹤有些无奈,道:“姑娘,奴婢是想问问您,今儿晚上是熏檀香还是木樨香?”
苏禧慢吞吞地“唔”了一声,“都行。”
显然心思不在这上头。
听鹤给她擦干了头发后,她让听鹤开了窗户,问道:“听鹤姐姐,你说这么大的雨,若是一直站在雨里会不会生病?”
听鹤笑道:“姑娘怎么会问这种话?便是铁打的人,淋着这么大的雨也要生病的。”
苏禧:“……哦。”
听雁离开后,苏禧披着一件苏绣缠枝牡丹纹的褙子,见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心道卫沨等不到她,应该已经走了吧?而且卫沨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在雨里等她的,怎么说也应该坐在马车里。这么一想,苏禧心里就安定多了。她没想到卫沨的胆子这么大,公然让丫鬟给她传递信条,还叫她去后门门口,将军府这么下人,他就不怕被人看见么?
用过了晚膳,夜幕低垂,雨势渐小。
苏禧望着廊下高悬的灯笼,最终还是没忍住,让听鹤准备了一把油纸伞,她道:“我去秋堂居走一趟,你们不必跟着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听鹤望着苏禧的背影,刚喊了一声“姑娘”,她就已经走远了。
将军府有许多角门,但是只有一个后门。苏禧就着稀薄的月光,一路来到后门门口,守门的婆子兴许是因为下雨,躲到哪儿偷懒去了,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苏禧打开后门,往外走去。
门外夜色昏昧,空空荡荡,不见一丝人影。
苏禧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失落,她正准备转身回去时,视线一转,忽然瞥见对面树下伫立着一道修长清举的身影。
苏禧的脚步蓦然一顿。
第54章 小白眼狼
苏禧愣了一瞬。恰好此时,天边一道闪电突然而至,照亮了京城大半个夜空,也照亮了树下那人长眉俊目的模样。
卫沨不晓得在这里站了多久,手中撑着一把双环油纸伞,衣摆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整个人像刚从手里捞出来似的。分明应该是狼狈滑稽的模样,可是由卫世子做出来,便见他神色自若,立如松柏,仿佛不是站在倾盆而至的大雨之中,而是站在雕梁画栋的玉楼金殿中,把周围的景物都衬得明亮了几分。
苏禧没有多想地快步走过去,拉起卫沨的袖子,把他带离大树底下,拧着眉道:“你不知道雨天不能站在树下避雨吗?方才那道闪电若是劈过来,你就没命了。”
卫沨乌目定定地看着她,嗓音有些低哑:“为何现在才出来?”
苏禧语滞,眸光微微闪烁,整个人显得很是心虚。总不能说是她不想见他吧?倘若那么说的话,她估摸着下一刻卫沨就会气晕过去。于是抿抿唇,解释道:“我去送谷先生回青水山了……”
卫沨淋了雨,脸色有些发白,盯着她:“谷先生住在什么地方,让你送了四个时辰?”
苏禧立即噤了声。
这件事是她没理,白白让他等了那么久,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说起这个,苏禧就有些不解了,嘟着嘴咕哝道:“雨这么大,你不知道先回去吗?”
闪电过后,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惊雷。卫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刚才的话。就见他盯着苏禧看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了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停在一旁的马车上走去。
坐进马车里,卫沨始终没有松开苏禧的手,紧紧地握着,强行与她十指相扣。他脸色不太好看,大抵是刚才淋了太久的雨,所以薄唇微微泛着乌紫,手也冰凉,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
苏禧这才瞧见他不仅衣服打湿了,连头发都是湿的。她抽了抽被他扣着的手,卫沨非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她只好道:“你的马车上有没有干的巾子,先把你的头发擦一擦吧?这么下去你会感染风寒的,或者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卫沨偏头看了她一眼,既没说回去换衣裳,也没回答她马车里有没有干巾子。
那一眼深深沉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情。
苏禧只好自己在马车里找了找,终于在垫子下找到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汗巾儿。她递到卫沨面前,“你快擦擦头发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卫沨没动,更没有接。
僵持了一会儿,苏禧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妥协了,捏着汗巾举起手,轻轻擦了擦他额头和下巴上的水珠。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牢牢握着的手,道:“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擦头发呀?”
卫沨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用一只手擦。”
苏禧鼓了鼓腮帮子,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明明是自己好心好意地帮他,他反而摆起脸色来了?不就是出来得晚了一些么,按照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肯出来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最后卫沨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苏禧把他的白玉发冠拆了下来,两手拢着他的头发,跽坐在他身旁一点点地细心地擦干他的头发,再用腰上垂挂的银豆荚梳子梳通了,打算重新梳成发髻用发冠簪起来。可是苏禧从没给男人梳过头,不晓得男子的发髻该怎么梳,再加上卫世子的头发又多又顺滑,她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好,末了手足无措地捧着卫沨的头发,声音很有些无助:“……我不会。”
此时卫沨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听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接过苏禧手中的白玉冠道:“我来吧。”
卫沨束好发冠后,便面不改色地低头解腰上的墨色绣金暗纹腰带。
苏禧脸色一变,往角落里缩了缩,“你……你干什么?”
卫沨掀眸,见她小脸写满了惊慌失措,嘴角一弯,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我衣服湿了,容易着凉么?幼幼,我自然要把衣服脱了。”说话间已经解下了腰带,准备继续褪外面近乎湿透的锦袍。
苏禧忙阻拦道:“不行!你,你不能脱,你快点穿上。”
苏禧觉得自己夜半出来私会卫沨已经算得上惊世骇俗了,还要看着他脱衣服,她可没有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见卫沨真要脱外袍,她一慌,想也不想地往马车外冲去。
阻止不了他,她自己走还不成吗?
只不过还没冲出去,就被卫沨拽住了手腕,一阵天旋地转后,苏禧被他拉进了怀抱,坐在了他的腿上。她扭身反抗,急急道:“你快放开我……我该回去了。”
卫沨只褪了一件外袍,里头穿着整整齐齐的中衣。他一双手臂环着苏禧的腰,下巴贴着她的脸颊,低低哑哑地哄道:“别动,幼幼,让我抱着你一会儿。”
他的外袍湿透了,如果不脱下来的话,抱着苏禧只怕会让她感染上风寒。
苏禧从未跟哪个男子贴得这么近过,便是她上辈子的夫君厉衍也没有。她挣扎了几下,奈何卫沨的手臂牢固有力,怎么都挣不脱,渐渐地也就识趣的放弃了。
耳边听着卫沨沉沉的心跳声,苏禧埋着头,秉着呼吸,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她忍不住问道:“好了么?”
卫沨道:“没有。”
苏禧只好再等等。
卫沨垂眸,看着小丫头两只耳朵红红的,一直红到了耳后根,没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或许是她皮肤太白的缘故,稍微一害羞,整个人就透着一种诱人的米分嫩。他低头咬了咬苏禧的耳朵,慢慢下滑,含住了她圆圆润润的小耳珠,哑声道:“幼幼,我想亲你了。”
苏禧飞快地抬头,眼睛睁得圆圆的,一个“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卫沨低头含住了双唇。
卫沨身子是凉的,薄唇却温温热热,衔着苏禧的下唇吮了一会儿,又闻到了那种香香甜甜的味道。他怀里的小姑娘又娇又软又香,总是诱惑着他不断地想品尝她。他辗转反复,抵开了苏禧的牙关,呼吸越来越重,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尝一遍。
苏禧无力地嘤咛了一声,卫沨的手压在她的脑后,让她不得不抬头承受他的亲吻。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脸颊潮红,刚一别开头,下一瞬他就紧紧跟了上来,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再次闯了进去。
苏禧还是不习惯这样亲密,想用舌头把他推出去,未料他却更加不放过她了。
似乎过了很久,久得苏禧浑身虚软,抓着卫沨的手逐渐没了力气,他才放开了她。
卫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嘴角,眼眸幽深,呼吸粗重,缓了许久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