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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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会提出这种要求来,好象是这样。
“你在这个地方,跟我提这样的东西,合适吗?”她说。她的语气也很重,“符合组织原则吗?有政策上的依据吗——”
“我知道!”我也打断了她的话,“原则,政策——我每天都在弄这些!但是现在我不想要了。”我认真地告诉她,“我只想要回我的爱人,还有我的爱情——”
“爱人!爱情!”上官仪的声音猛然高昂,怒不可遏。“你的头脑呢?你的理性呢?都为什么而存在?!”
“苏静美。”看着她发脾气,我倒是心平气和,没有太多东西要考虑,我就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你也知道的,她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她需要保护——”
“她更需要的是沉静!”上官仪再次打断我的话,“是平和!是放下心态!”她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冲着我高声说,“是象普通人那样去生活!——而不是抱着所谓的爱情,痴痴呆呆,疯疯癫癫!”
我诧异地瞄了她一眼,我觉得上官仪现在的样子,不太沉静,也不太平和。呃,可能在心态上,也出了点岔子,挂错了一档吧?我想。
“不疯魔不成活——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不可理喻!”看上去,她确实非常恼火。“不行!不可能答应!”她大声斥责我,“纯属无理取闹!无稽之谈!”
我愣愣地看着上官仪,她的脸孔有点发红——火气越来越大,都让我为她担心了,我想应该提醒她一下。“呃——仪姐?”我说,“你为什么要激动?不能小点声吗?我不过就是提个要求嘛,可以慢慢谈——”
上官仪也愣了一下,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轻轻咳嗽一声,又坐了下去。
“嗯——”她考虑了半分钟,似乎状态调整过来了。然后她又说,“你的要求,被拒绝了。”她的神情很平淡。“而且你的意识也需要改造,动机很不纯洁,利欲熏心——”上官仪的声音也很平静,“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知道吗?向组织伸手,要权,要官,要位置,是吧?很恶劣的行为——”
“呵呵是吗?”我笑。“没觉着恶劣,我就认为自己高尚了,这叫做锐身任难啊!我可是去趟地雷阵的——”我说,“组织上不是有句话吗?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有我们党员,对吧?”
“这几年,没听说有人想往长川跑——只听说过不乐意去的,是吧仪姐?”我抬起眼来,望着她,“三年换了五任书记,个个走麦城,人家的想法,是躲都躲不开,我没说错吧?”我问她。
上官仪没有反驳我,因为我说的这些,就是个实情,谁心里都清楚——长川的乱局上边也始终关注着,就是一直没拿出个象样的方案来解决,也解决不下。现在的长川,都快弄成政治上的万人坑了,谁去就坑谁,很让组织上头疼。
“谁伸手要那位置,给他啊!”我笑着说,“让人架到火上烤的滋味,谁愿意尝谁就去——”
“任小天。”上官仪说了句。“他也在活动这个事情,他一直没有放手——”
“我知道。”我说。“可是他行吗?他要能解决长川那些问题的话,组织上还不早就安排给他了?还要等到现在?”
“任小天是不行。”上官仪看着我摇头,“可是你更不行,你说的是一个天方夜谭。”
“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要是你去了长川,会是个什么局面。”她说,“甚至整个汉江,政治上全是你的敌人,不可能有机会做什么,你会比前面那些人倒得更快!更惨!”
“现实一点吧。”她说,“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去。”
“你的特长,在文字上在理论上,你属于上层建筑。”上官仪很直白地告诉我,“这几年的工作对于你来说,是个锻炼,也是积累,你的下一个位置,将会去宣传部门——在那里,你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而且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支持,再过几年,如果表现一直很好,机会又合适的话,有可能让你到地方挂职,然后再上来——这条路线,才最适合你。相信我,不会错的。”
上官仪凝视着我,眸子里很坦白,话也说得非常恳切——这是自我接触她以来,听她说过的最直接的话了。
“所有的人都了解,你有出类拔萃的才华,也有非常优秀的品格,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一是时间,二是表现,你需要全身心地融入到这个政治氛围中来,然后努力坚持下去,你未来的空间会很广阔——”她说。
“仪姐——”我挺了挺胸膛,把身子坐直了。“我是这么想的,苏静美她——”
“不要说了。”上官仪抬起手来向我摆了摆,她的样子有点疲倦。“这里有段录音,就是她的,你听听吧。”
第276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上官仪把她的手机拿出来,伸到我的面前。
果然,是苏静美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这才想起,刚才上官仪为什么让我等,应该就是出去打了这个电话——对我的思想,上官仪完全做到了洞察入微、了如指掌,我有一点汗意。
这是一段来电录音,只有苏静美的嗓音,依然熟悉,依然圆悦,依然那样不疾不徐不温不躁。嗯,甚至可以说句,非常淡漠,平平直直,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请转告他,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没有意义,我也不会接受。”她说。
“是的,完全没有意义。”她说。“现在我的生活很安宁,很平静,我不需要什么,也不希望再次被打搅。”
我猛然抬头,看见上官仪的眼神。她的眼神,有点伤感,有点疲累。
“请转告他,没有人愿意成为负累,没有人愿意成为牵绊,没有人在守候。”苏静美的声音也很疲惫,但是没有颤抖没有哭泣,坚定,而且从容。
“请转告我给他的祝福。”苏静美说。“我相信他可以飞得很高,走得很远。嗯,对的,我相信。”
“他走过那么长的路,流过那么多的血,付出过那么多,他非常不容易。”她说。“现在,能够看见他的前途,我为他感到高兴,他应该得到的。”
“告诉他,这里不适合他。”苏静美说,“在这里,他失去过所有的东西。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失去所有,对于他来说,这样做非常愚蠢,也非常失败,他所有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而且毫无价值——请务必阻止他。”
然后她提到了一个人名,应该是在回答上官仪的询问。
“任小天?嗯,他有找我谈过。”苏静美说。“任小天让我放手。”
“我当然会放手,没有什么在我手里。”她说。
“这次换届,我有准备,我服从安排。”她说,“我也答应过任书记——我不会离开长川,不会给组织上添乱。”
“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去影响到他。”她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请一定转告他——”说到这里时,苏静美停顿了一下。嗯,不是一下,是很久,甚至久到我都以为电话已经结束了,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一定要忘记以前那些。”她说。依然很平静,平静如水,淡漠如烟。“那些都过去了,已经不再有意义。”她说。
“现在他的起点很高,来之不易,应该珍惜——对于他来说,重新开始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对他,对我,都是这样。”她说。
“忘记吧,放手吧——没有人值得让他放弃所有。请告诉他,现实一点理智一点,去接受生活——我们都需要忘记,都需要放手。”
最后,苏静美说,“请一定转告他,我的这些话。请一定阻止他,不能让他回来这里。”
“那就这样了吧。”她说。“谢谢你。”
就这样,录音放完了,非常平淡。
直到结束,苏静美的声音都不带一丝起伏,她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感,很机械,很麻木。
这段录音放了很久的时间,因为苏静美说得很慢,中间停顿得也很频繁。其实听到后边,我已经完全清楚她想表达什么。我没有看手持电话的上官仪,视线停留在对面的电视上,也没太去琢磨苏静美说的那些。
她的意思我非常清楚——从她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
是的。苏静美的意思就是分手。或者说,放手。这是一个有关告别和结束的电话,却没有情天恨海,没有伤心欲绝。与情爱完全无关,有关于爱情的话,一句也没有提过。
上官仪把手机放了下来。她看着我,“现在,你想说点什么?”她问我。
我正在看电视。MV里有位陌生的歌手,在唱一支陌生的歌曲,我觉得很有意思,真巧合。
“男人的眼泪是可耻的。”我说。
“是的。”上官仪说,“你也听见了——面对现实,她比你理智。”
“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爱情。”她淡淡地说,“这些都不是理性的需要,不符合逻辑,也没有价值。”
“苏静美已经放手了——”她说,“那么你呢?”
我没搭理她,我在听那支歌。上官仪瞟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又瞟了一眼电视,她也没再说话。
屋子里有点沉默。只有歌声悠悠回荡。刻骨铭心,荡人心魄。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如果两个人的天堂,象是温馨的墙,囚禁你的梦想,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铁窗,候鸟失去了南方;“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放手让你飞翔,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听从凋谢的时光;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缠绵如果变成了锁链,抛开诺言——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为了你失去你,狠心扮演伤害你,为了你离开你,永远不分地离去——”
听完了这支歌,我把脸转回来,看着上官仪,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她的表情有点犹豫,有点担心,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非常地陌生。我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
我的目光非常坚定。在我长久的凝视下,我感觉上官仪的视线渐渐闪烁,渐渐迷离,最后,她把脸转开了。
“对不起,仪姐。”我微笑着说。“我不会接受。”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说。“绝不。”
“我的每一天,都为她而活。”我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和盼望。一直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我说,“我不停努力,不停奋斗。我为她努力,为她奋斗。我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能够捍卫我的爱人我的爱情——我不想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受那么多伤害,我不想自己的爱情再被人践踏,被人蹂躏。”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我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我说。
“我一定要到她身边去,我会放下所有东西——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说,“我要去守护她保卫她,我不能让她受到侮辱,我还要让她伫立在那里,就象我第一眼看到她时那样,那样美丽,那样骄傲。”我说。
“那里都是你们的敌人!”上官仪霍地一下猛然站起身来,她的声音很仓促,“你的前途!你的政治生命!你会死在长川!”
“死?”我笑。“那也不算什么。我经历过——三年前,我为她而死,为爱而死。三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可以勇敢地选择死亡。而且——”我说,“就算三十年后的未来,三百年后的永远,这个决心也绝不会动摇,我发誓!”
上官仪看了我很久很久,她的表情非常悲凉,仿佛眩然欲泣。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死在一起,就有意义吗?”她缓缓地说,“浪漫主义,理想主义,不能够拯救命运,只会让你看起来幼稚而可笑——”
“不!”我说,“那些理想色彩,那些浪漫情怀,我不会再用这些来看问题。”我说,“我很客观,从组织工作角度考虑,不能让长川继续乱下去。”我说,“我现在毛遂自荐,郑重地向组织提出请求主持长川工作,解决那里的问题,而且我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官仪没有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个陌生人,仿佛她从来没有看清过我。
“是这样的。”我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我去解决那里的矛盾,才能让人们相信,这不是又一场的政治倾轧,不是派系争斗,不是黑箱运作,不是权力被滥用。”
“人们都知道——我在长川,没有个人利益,没有派系门阀,我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声名享受而来。我的行为,会让人们相信那是出于正义出于公道,出于组织的英明——我会让他们相信的。”
上官仪冷笑起来,“长川问题,你有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或者说,办法?嗯?说说看?”她向我发问。
“我没有方案,没有办法,只有决心。”我说。“必死的决心。”
第277章 神圣之爱
上官仪的眼神象冰冷的箭,看起来她对我应该非常非常失望。我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感到害怕。
“如果谈方案,轮不到我来了。”我静静地说,“三年的时间,那么多人,提出过那么多方案,那么多办法,但是谁又真正解决了问题呢?”我说,“从来没有。”
“为什么?仪姐你知道吗?”我问她。
上官仪摇摇头,这一次,她应该不清楚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曾经有位总理讲过一段话,我觉得非常好,现在我想引用一遍,来证明自己的看法。”我说。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前面是地雷阵,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义无反顾。”我说。“我觉得他希望表达的意思,和我现在的想法差不多——现在我们这个国度,现在的长川,方案和办法已经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术,只是末枝小节,道,才能正本清源——面对危难面对绝境,慷慨赴死,义无反顾,我们需要的是决心和意志,还有勇于牺牲的精神,我们需要信念和诚意,需要高尚和正义!”
“无私无畏——是以前调查组为我做过的结论,也是你亲口向我宣布的,仪姐。”我看着上官仪,“解决长川问题,最需要的不是方案,而是这种精神。”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精神,我有。”我说。“所以说,我是最佳人选,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长川。”
上官仪打量了我好一会,然后她鼓起掌来,虽然脸上的笑容有点讽刺。“沈宜修,进步不少啊——”她说,“你很会作文章,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作的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