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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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暴汗,转脸集体看教授,倒也没发觉他哪个地方象金子。
黄教授大窘,估计身上立马出汗,我们看见他摘下眼镜来擦了擦,不吭声了,没有继续迎战的意思,估计是觉得自己敌不过MM的彪悍回击,于是干脆藏拙。
“呃,方文莲,你放尊重点。”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这是咱们B大的——”
“大你个头!香蕉你个芭喇!”方MM毫不犹豫地转脸指着我,措辞和姿势那是相当华丽。“一帮流氓!以为人多,我就会怕吗?有本事就说你们是黑社会啊,姑奶奶教教你们,谁是最大的黑社会!”
我靠!敢情她还真以为我们是开发商请来的黑社会打手啊?想象力真他妈好!
身后的朱秘书长看不下去了,“这位小姐。”他上前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激动。“请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们不是跟你吵架的,请你不要指着——”
秘书长的话没有说完,后边一截自动吞进肚子里。因为MM手一动,又指着他了。“指你怎么样?敢动我一下吗?”
代表们一个个表情不寒而栗,老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我一眼,也不说话了,可能真的感觉到无话可说。
我嘿嘿一乐,方MM这么盛气凌人地指过来,还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朱秘书长脑门上没刻着市委常委几个字,再说以她这样的政治智商,就算写了这几字,估计也看不明白。她的脑子里,这个世界上,呃,或者说至少在长川,她那凯子干爸最大最威猛,无人能出其右,没人敢去惹他——黑社会?那可真会被轰杀成渣的!
呃,不能提一句,对于黑社会这玩意,方MM的理解倒是完全正确,那完全是个渣,她根本无需害怕。估计这道理,方MM那位干爸老大人在枕边给她灌输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黑社会,能够跟我们的伟大组织相提并论。
再牛B的黑社会,在我们看来,都是一堆垃圾,其生死存亡,我们一手掌握——勿庸置疑,这是一个绝对的真理。
第48章 要命的法治
现场让方文莲这么一骂一搅和,弄得有点乱糟糟的,会议代表们纷纷出言指斥,都说这个MM也太放肆了,我举起手来,在空中虚按一把,示意大家禁声,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方文莲,不简单啊。”我看着MM,朝她走过去,笑眯眯地说,“以前认识你那会,可没见你有这么厉害,让谁给调教出来的啊?”
方MM脸一红,“胡说什么啊你?嘴巴当心点——”
“我们不是黑社会,也不是来强迫你卖地皮房子的。”我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说,“但是作为一个市民,又牵涉到城市规划的大局,能不能协商,起码你得拿出个正面一点的态度吧?我看你这意思,就是要逼人家开发商跳楼,你又拿不着好处,这不等于胡搅蛮缠了吗?”
“她还没这本事,也不过就是个为虎作伥的棋子。”蓝萱冷冷地开口,“要挤兑新国的,是她后边那位领导。”
“天利集团,听说过吧,沈老板?”她说,“干掉新国,天利就能得到好处,就这么简单。”
“哦?”我一愣,没想过这个答案。
天利这名字,是近段才在市里冒的头。长川准备上环城高速项目,市政府搞过一次模拟竞标,省内外二十几家具备资质的建工企业递了标书,天利跟新国都有参与进来,而且都进入了第一轮。我记住这个天利,是因为常务林副市长跟我汇报此次投标情况时,隐约提起过,说这家公司很有实力,也很有背景。
“环城高速按照市政工作会议的讨论,倾向是让本地企业做这个项目,新国是老牌的建工集团,实力在长川首屈一指,所以一直在工程备选名单上。”蓝萱又说,“但是天利插进一竿子来,伸手想要这个项目,去年给我们开出个五百万的价码,让新国以后配合他们围标,但是我没同意。”
“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干掉新国。”蓝萱指了指方文莲,“她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子。”
原来如此,呵呵,我说呢这老陆是吃了什么耗子药,还非得整人家一个不可,原来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暗中惦记上几个亿的大买卖了——嗯,不错不错,有理想有抱负,这才象个市委领导嘛。
“你也不错。”我也指指方文莲,“难怪那么高的价钱你都不卖,还真以为——”
“我卖不卖关你什么事?”方MM有点恼羞成怒,“别以为流氓了不起,你算哪棵葱?有本事把这房子拆了烧了——”
我不理她,回头招呼秘书长。“老朱,打电话,通知陆副书记。”我说,“今天这个事情,他必须到场。”
秘书长仍然一脸的无可奈何。“陆书记不会来。”他说,“我通知过他。”
“那好,这个电话,我亲自打,可不能让他做了缩头乌龟。”老朱的难处,我可以理解。“再一次重复。”我又用手点了点两位MM,“我不会过问你们的利益关系,但是我有义务约束领导们的行为。”
卞秘书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把电话递到我手上。“拨过号了,陆副书记正在主持法制工作会议。”他说。
我当着众人的面,拿过手机。“老陆,别开你那会了,过来一趟。”我说,“这里的法制工作,更需要你的指导。”
老陆在电话那头挺沉着,话说得慢条斯理的,应该早有准备。“沈书记,你看这个,我去就没必要了吧,事情我也清楚——”
“好,陆书记,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你持什么态度?拆还是不拆?”我不耐烦跟他多说,单刀直入。
老陆打个哈哈。“这种事情,沈书记你也知道的,矛盾尖锐,影响很大啊,哈哈!牵涉到民生民权、体制法律,我们不能不谨慎对待——”
“谨慎你个头!打官腔是吧?”我大怒,趁机发作,把先前方MM的华丽骂腔转赠给他。“香蕉你个芭喇!”
“……………………”老陆无语。
“你这个副书记是吃屎的啊?”我继续破口大骂,“组织安排你法制专管,就是让你在报告上划乌龟的吗?在其位不能谋其政,你趁早给我滚蛋——退了吧,让贤吧,回家颐养天年,抱孙子玩去吧!”
“你可以不过来,没有问题。”我又说,“明天我上省里开会,你画的这个圈,我一定带上去,让领导们瞧瞧,什么叫做尸位素餐,什么叫做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作为的干部,没有资格蹲在位置上,老子第一个就下了你!”
老陆沉默了很久,我都听到他咬牙齿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发作。“好吧,我过来。”他说,“我也倒想看一看,沈书记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工作,动员人家把房子给拆了。”
我把电话一挂,随手扔给卞秘书。“朱秘书长。”我又说,“老陆马上过来,你安排个人,呆会这里的谈话,都作一下记录。”
老朱默默点头,不置一辞,表情麻木不仁,对于我的措辞口吻,他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但是面前那些会议代表们就不免有点惊诧起来,一个个注视着我,目瞪口呆,不寒而栗。
表情最古怪的莫过于方文莲,丫现在突然就嘴巴大张,两眼圆睁,都合不拢了。
“香蕉你个芭喇!”我余怒未消,“嘴张这么大干嘛?想吃香蕉吗?”
“你——你到底是谁?”方MM一声尖叫,应该是牙齿落下,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她的样子非常恐怖,有若见鬼。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MM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过来了。我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方文莲,你丫没说错,我其实就是个流氓。不过告诉你,你那白马老王子,还就怕我这种流氓——不信咱们走着瞧!”
也不知道MM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什么,不过看她表情,完全进入石化状态,仿佛神经不能处理,痴呆了。
蓝萱轻轻咳嗽一声,也走上前来,插到我跟方MM中间,把她身子挤开了。
“小沈,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她也附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我这是在帮你呢,送你一颗大大的炮弹——”
“切!你那点小聪明,别在我面前玩,我不用你帮,也不会帮你。”我不以为然地一挥手,“咱们玩的是公平,是法治,是原则,是精神——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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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视野里出现一辆挂着警灯的银色奥迪,在两个工地人员的引导下,停到对面小坡上,005——老陆的车。司机跑出来开门,然后老陆手里拎着个杯子,领着秘书就下来了。
“沈书记,有什么指示,一定要我们当面聆听啊?”老家伙一张脸阴沉沉地,也不理会边上一圈人的招呼,从方文莲身旁经过,更是连眼睛余光都没瞟她一个。“你在这里,完全可以拍板,你说这房子要拆,那就就拆了吧,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他看着我,不阴不阳地说,“我们绝对尊重沈书记的意思,一把手嘛,嘿嘿。”
“老陆,这事情牵涉到谁的工作分管?人家请示到谁面前?究竟应该谁来表态?”我冷冷地反问,同时从边上蓝萱手里抽出那份报告向他扬了扬。
“这种事情,利益纠缠,谁能说得清楚?”老陆眯缝着眼,淡淡地说,“我们能力有限,水平不高,现在就把事情汇报给沈书记,让您来处理好吗?”
我们互相对望一眼,视线又在空中撞出火花来。
老陆这厮,三言两句之间,就布下了个更险恶的套,非常明白地请我入瓮了。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情,老家伙尚且懂得顾忌,不在文件上落下自己的态度,以免授人以柄,何况跟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吗?
老陆肯定是希望我表个强拆的态度,那样他可就得意了,正好可以当成证据,拿出来证实我跟新国或者说蓝萱存在不可告人的内幕关系,上纪委都不奇怪——省里等这材料,估计也是如大旱之盼云霓,还不立马劲儿劲儿地冲下来,查我个一年半载的?如果到这份上,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老陆独赢的局面:我有没有问题是一回事,估计这么一查,新国倒霉就更不用说,一个财务审计就搞定它——还想跟人争工程论项目?门都没有。
“怎么样?沈书记?”老陆见我沉吟,又很讽刺地说上一句,“不是说我们尸位素餐吗?怎么事情到你手里,也没辄啦?”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让我表态。”我说,“不用拆了,就这样放这里吧。”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蓝萱看着我,目光里很有点意外,似乎大失所望。应该是觉得我这个态度太过软弱,缺少担当的气概吧。
“是啊,这是我的意见。”我对大家的态度视而不见,继续高谈阔论,“而且我还建议新国,把这个炮楼子加固,边上浇上混凝土,把它弄成永久性建筑。”
“法治进步,这是一个具体的标志。”我说,“这样的钉子拆迁户,如果放在以前,早就被推土机给强行突突了——现在这种情形的存在,表明大家对法律的敬畏,即使只剩一个钉子户,开发商也不敢采取非法手段,政府也不敢强制拆毁一个公民的合法住所,法治的胜利啊,不是吗同志们?”
“在西方法治史上,就有不少钉子户成为法治和民权的象征。呃,我给大家讲故事吧,当然,你们有可能听说过。”我笑着说,“德国威廉一世在波茨坦建了个行宫,附近有座磨坊影响他看风景,皇帝就出高价想把磨坊买下来拆掉,但是人家不卖啊,皇帝就发脾气,下令把磨坊给强拆了,结果给人告上法庭,那法院牛B啊,判决皇帝必须将磨坊恢复原状,现在这座老磨坊已成为德国司法公正的一个象征。”
“还有。”我说,“在美国华盛顿,有位房主,呃,好象叫斯普瑞格思的,也是一样的情况,面对拆迁拒绝搬家,开发商只能重新规划设计,在房子的三面建筑开工,英国、日本都有类似例子,容忍钉子户,成为这些国家流传的法律佳话。”
“那么现在,我们也有机会制造这种法律佳话嘛。”我指指炮楼子,“可以让这座房子继续存在下去,表明在公民的基本权利面前,公权、领导政绩以及开发商的利益,应该无条件让步——”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这个房子,不但要保护好,还要大力宣传,让全国人民都来学习一下——民主的进步,法治的精神,对人权的尊重,我们长川做得多好啊,实在是伟哉大哉!”
说完了,但是众人互相看看,好象都没明白我的意思。“怎么样,我这个看法?”我皱着眉头问,“不好吗?没有道理吗?”
“好,沈书记说得太好了!”对面的黄教授迫不及待地鼓起掌来,“尊重法治,尊重人权,民主社会的标志,这个房子不能拆!”
于是周围的领导都跟着鼓起掌来,虽然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茫然——除了老陆,丫那样子完全是目瞪口呆,可能根本就没想过我能弄这坏主意出来。
旁边的方MM样子就更茫然了,好象有点给我侃晕的意思。她抬起脸来,望着我糊里糊涂地问了一句,“呃,那我们呢?谁赔钱给我们?”
“谈什么钱嘛,多俗——你没听明白吗?”我笑着说,“你不打算卖这房子,我们尊重你的意思,正在保护你的权利呢,谁想要强行买你一个,我们还得制止他!”
“朱秘书长,记下了:首先通知宣传部,把这个现象成为一个法治建设的样板工程,抓一抓媒体的正面宣传——当然,陆副书记那个批示也应该展示出来,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我们长川的领导,都是懂得尊重民生民权的!对待这种事情,从来就是很慎重的!”我嘴上作着指示,一位秘书在旁边笔走龙蛇,刷刷刷地记录不停。“再通知电力自来水,给这房子开上专线,接水通电,嗯,那个网也要通,再给他架个楼梯,提供一切必须的方便——人家以后住在这里,那就是个象征,是个标志啊。”
“不会吧?”方MM这时候才弄清楚我的意思,吓了一跳,“我可没打算住这炮楼子——”
“无所谓啊!”我耸耸肩,“住不住那是你的事,与别人无关,我们要的是法治,是精神。”
蓝萱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同意。”她说,“新国吃点亏无所谓,改个设计方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