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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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这样的大场面下,真没办法做到安之若素心平气和,我觉得,这样的工作方式,对我的心理素质而言,绝对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没有关系,你做得很好。”上官仪突然走上前来,在我肩头拍了拍,她在安慰我,“正象你所说的,言论自由——只要不违犯法律,你有按照自己意愿表达观点的权力。”她说,“而且这个权力,人人都享有。”
“哦。”我侧过脸去,让人擦试额头上的淋漓冷汗,“谢谢。”我说。
“继续。”上官仪微笑,“让人们了解他们的权力,让他们畅所欲言。”
“哦,好的。”我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跟大家探讨起很多话题来——体制改革、民主进程、司法体系、审判制度,等等等等。
我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出发,坐而论道,把这些大且抽象的政治名词具体分解,泛现实化地跟若干坛子里有兴趣的人们自由切磋了一回,同时我们一起热烈地憧憬政治的未来。
这不是什么对话,其实是一次无边无际的海聊,不知道有没有谁试过?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因为咱这硬件条件没得比啊!看看身后这个强大的团队队容,晕,没想过,真没想到过。
我在电视墙下来回游走,看那些不同坛子里的热帖,回文应答,直喷到口吐白沫面红耳赤。对面的拼字员MM已经明显不支,对付这种以一当N万的海聊对喷大场面,她火候还差得远,节奏不到,速度上频频告急。于是人手不断增加更新,由2P到3P再到4P5P,后来达到七P之巨,而且随着讨论高潮的到来,貌似每位MM都忙得不可开交,马不停蹄地把手上键盘敲得哗哗乱响,将这间偌大的工作室,弄得热火朝天,就跟一生意兴隆的网吧似的。
老实说,如今这年头,不到网上混,可千万别吹嘘自己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天下之大,能人之多,到地方才能感觉出来——大隐隐于网,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比如现在的万人战聊天过程中,我就明显感觉自己储备不够,底火不足,面对网友们抛过来的那些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高竿的问题,我有点抵挡不住,在规避了N次攻击以后,我转眼望向上官仪,用目光向她求援。
上官仪好象没打算为我提供什么支援。“随便谈。”她踱了几步,慢慢悠悠地说,“没有谁规定你怎么做——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这是你的战场。”
没办法,于是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个事情不好说,这个不能说,这个我不会说,云云。不过也没什么,这几个小时过来,气氛明显缓和了,人们跟我的探讨已经向学术领域倾斜,那些愤懑的情绪淡化了许多。再到后来,大家开始就一些无法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问题展开激烈互辩,并且要求我的评判仲裁,每个坛子里的空气都很活跃。
我松下一口气,从大家的反应来看,我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战略目的基本达到。
是的,这确实是一场战争——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战胜谁,只是希望人们了解几个意思:一,横刀没有死去,精神和肉体都健康完好;二,横刀没有被割喉没有被洗脑,他是自由的,依然可以说出自己要说的话;三,所有其他事情,留给时间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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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的发展,其实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事情的解决,也并不困难,但是——只能由我来完成,因为横刀确实是整个事件的系铃者,只要人们相信是出于横刀本人的言论,解这个铃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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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直保持这个工作状态,随时响应人们的沟通意愿,和他们聊天对话,探讨研究。战果不断扩大,网络情绪慢慢被疏导,世界渐渐清静,最后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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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无言的结果——我看见很多尖锐的叫骂,从来没有停歇过,说横刀其实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背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忘记了很多不该忘却的记忆,而且虚伪、装B——横刀的本质,就是个卑劣无耻的小人。
对于这些意见,我无视——骂也好,赞也好,冲我而来的言论已经完全无关大局——而我的神经在这一点上自信已经磨砺得足够粗壮,也就是说,至少现在,口水是淹不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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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心,难免会有点痛楚。因为这样的话语,绝对诛心。
呃,也无视吧。我想。
第248章 退出江湖
究竟连续奋战了多少天,我已经忘了。
只记得自己一直泡在网上,泡在坛子里,泡在信息产业大楼这间设备精良装饰考究的办公室里,无时无刻,不眠不休。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事的其实是一项相当耗费精力的工作。头晕目眩,气荡神摇,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瘦下来,很快呈现一副形销骨立独立寒秋的模样,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知道,工作强度绝不至于带给我如此大的压力,不至于让我消瘦,不至于让我神伤。我在网上生涯中曾经有过那么多次聊天或者说对喷的时候,这一回绝对是最梦幻的经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身旁助手们有着极度驯服的配合,俯首帖耳,惟命是从;身后伫立超级豪华的团队阵容,政治海洋,深不可测;我的生活细节受到最细心的照料,周到殷勤,无微不至。事实上,这种规格待遇是任何人任何一次上网都不可能享受到的,这让我的工作方式,看上去从容潇洒,高贵而绅士。
但是——我仔细回想一下,其实,好象,这些都是多余的,我不太需要。从经历上来看,我可以很卑微很低调地工作——只要活着,只要一部手机,只要一个工棚,我就能正常运转,我就能驰骋网络,傲啸江湖,好象就是这样。
是的,网络,江湖。我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的江湖,曾经是那样热血沸腾、汹涌澎湃,现在,我却试图让它冷却下来,安静下来。我一手制造了混乱,却又希望重归秩序,我曾经为我的刀我的笔系上爱和恨的风铃,系上铁与血的旗帜,我痛苦而兴奋地投入战斗,带着我的全部激情;现在,我却不得不怀着另外一种痛苦亲手将我的铃我的旗帜撕解开来,不再有兴奋,不再有激情——是的,我背离了本源,背离了爱恨,背离了网络,背离了自己的江湖,我从最激烈的战斗中抽身而出,我做了逃兵,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耻辱,我不再横刀。
所以,痛了,瘦了。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在网上,但是,不在Q上。
我不敢上Q。我的Q里,有我的书友——那些最铁杆的支持者,最坚定的朋友们。他们为我做过无数高难度的危险动作,呼吁呐喊,转帖发文,在铁血冰火的过程里,我们共同经历,一起成长。我的Q,曾经是我最安全可靠的大后方。但是现在,后方变成前线,我的朋友们,变成了最毒的毒蛇。来自他们的攻击,痛入我的血髓。
在告全体网民的公开声明和发言之后,我登陆过自己的群,我想了解朋友们的看法,我想跟他们沟通一下解释一下——但是,没能做到这一点,我很快地关Q下了线。
因为,面对拷问,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不能承受之重。
丸子、冰,还有藏宝。是最尖刻的打击者,他们的谩骂让人心悸。
“为什么还要上来?”他们问我。“你把大家都当成了SB,其实,你才是最大的SB!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蒙蔽知道吗?——因为我们听过你的誓言。”
“………………”我无语。
“记得你曾经告诉过大家什么吗?你不要政治,只要真相,你绝不退让,你会誓死抵抗——这些话,请你再重复一遍。”
“………………”继续无言。不不不,不会说不能说,我也不想说。我想。
“如果不打算说话,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也不会再听你说什么。现在,请你离开这个群,滚出去。”他们说,“这个群是横刀建的,你没有资格呆在这里——你毁了誓言,毁了秋叶,毁了那么多盼望真相的期待,你也毁了自己的小说,你不配横刀。”
“………………”我沉默了一会儿。在这里,我无法高谈阔论,也不能讲什么豪言壮语。沉默之后,只能退出。
就这样,我滚了出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我离开了我的朋友,离开了我的江湖,我的世界。
就这样,在N天以后,在网络上,在论坛里,我觉得那些应该陈述的话语已经全部到位,空谷足音,野渡无人,横刀的经历不再被人们关注——或者说,就算有人继续关注,也是以对我的谩骂和侮辱为方式——是的,结束了,这些不再重要。在征求同志们的意见后,我把属于自己的所有横刀ID全部删除彻底删除,一次性的,以永不恢复的方式。
事实上,很痛。但是,没有后悔。
是的,不需要后悔——横刀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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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情,又有了反复,有点发烧。据说,是连日疲累引发的。还据说,我必须卧床休息。
“好好躺几天,安心养病,不用考虑太多。”上官仪在我的病床前踱来踱去,她的模样,非常平和。“事情解决得很好。”她说,“你表现得很成熟。”
“哦,谢谢。”我说。
“舍弃小我,服从全局。”上官仪说,“大家对你的做法都表示满意。”
“谢谢。”我说,“那么现在,事情做完了——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理?”
“处理?”上官仪微微一笑,“你已经被处理过了,不是吗?嗯——或者说,你正在被处理的过程中。”
“留党察看——你的表现很重要。”她说,“努力工作吧。”
然后她好象准备离开病房,但是在门口又停下了身子。她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才又回过头来问我,“还有——”她说,“告诉我,你的工作意义。还有你的生命目的——你为什么而活?”
这应该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感恩。”我说。
“组织让我获得新生,我必须感恩。”我又补充了一句。
上官仪又笑起来。“是吗?”她看着我说,“很好的想法。”
“养好病吧,争取早日康复。”她说,“领导人要接见你。”
“领导人?”我感觉没听得太明白。“哪位?”
上官仪没有回答我。她的脸上,有神圣的光芒。
第249章 惶恐
转眼到了三月底,正是最好的季节,春意盎然。这才发现,跟我以前揣摩想象的确实不太一样,原来北方的春天,也可以很温暖。
在床上又躺了差不多半个月有余,每天扎针输液,灌汤换药,渐渐地身子不再滞重,手上慢慢有了力道,我的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自我感觉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病情的具体那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感觉这部队医院的医术挺高明,对咱的护理照料也精心,就跟养朵花似的小心翼翼,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我甚至在琢磨是不是出院以后得写封感谢信送面锦旗什么的过来,也好表示一下我这敬佩之心、感念之情。
就是有点无聊。上官仪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好象平空消失了,这让我觉得颇为失落——因为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对象。而且我发现,前段时间频繁出现的探视人群也跟着一块消失,再无影踪——虽然并不觉得这样那样的探视能更快更好地带给我健康,但是毕竟闷的时间一长,不太自在。
当然,无聊和烦闷没有持续太久,我终于等到了接见——哦不对,对于我来说,应该称为晋见。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感觉在等待,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次晋见,也没有谁具体告诉过我什么。
那天我正带着两个小护士在医院的花坛里转悠呢,我一边活动身子,一边跟她们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逗她们说话,企图达到解闷散心的目的。
是新换的班,过来的这两位不太熟悉,以前没见过的军装护士MM,年龄不大,气质不俗,长相都很养眼,而且看得出来训练有素,品位极高。此刻她们集体呈现彬彬有礼斯文矜持状,跟在我后边,对我说的那些撩拨话语,报以很有礼貌的微笑。
我用手指着坛子里的花花草草,讲了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成人笑话,抖开两个包袱,然后把自己弄得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首长,您真幽默。”军装MM们说。说这话的时候,她们脸上挂着纯礼节性的微笑,依然斯文,依然矜持,这让我觉得有点无趣。
“我不是首长。”我郁闷地说,“都告诉过你们一百遍了,你们不能这么叫我。”
“是的,好的,首长。”她们依然保持十五度微笑,依然很有礼貌。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还无聊。晕。
我讪讪地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仔细地欣赏坛子里的花。持续郁闷中。
确实郁闷,因为咱这身份。我现在的身份——莫名其妙。我不是什么首长,这个可以肯定,绝无疑义。但是,连日来我驻扎停留在这个部队总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免费疗养,享受特护待遇,看起来真的貌似首长,真是晕。只能说句,莫名其妙。
我现在,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然后,我的有关身份的定位思考还没来得及全面展开,同志们就来了。
一群人出现在我面前,有军装也有便衣,他们走过来的姿势职业规范,步伐坚定有力。领头的是位身着便装的中年同志,表情肃穆,神色庄严,从外形上看倒没什么特征,瞧不出身份来。但是从他的气度猜测,我想,应该算是真正的首长吧。
“是沈宜修同志吗?”人群在我身前站定,那位中年同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向我提出问题。“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呃?”我说,依然莫名其妙。“没问题啊,谢谢。”
“哦,这样就好——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能跟我们来一趟吗?”这位首长状的同志也很有礼貌,很有素养。彬彬有礼,斯文矜持。
“去哪里?请问你们是——”我有点摸不到头脑的意思。
后边另外一人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好象是证件一类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办公厅警卫局。请你过去有点事情。”那人说。
措不及防,眼花缭乱。
“哦——”我有点张皇感,嗯,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