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魅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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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幼幼将床单揉一揉藏在榻下,外衣也没穿就跑出门找他。
她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到处找他,嘴里一直喃喃带着哭腔:“爹爹,我流了好多血了!怎么办?我怕。”
书房、水榭、念雪院……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就是没他的影。
晃晃来到后厨,窗有些高,她小手扒在窗口,踮起脚尖往里瞅,终于看到那抹心安的白。
凤靳羽背对着,红泥火炉上瓦煲咕噜噜滚着沸。
他切下一大块葱,将葱白跺碎,抓了一把益母草、香附放入瓦煲,白白的鸡肉丝入水,忽然想起量不精细,又用筷夹出来。
“爹爹——”艾幼幼蹑手蹑脚走近,哇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腿,“你在做什么好吃的?”爹爹从来不做饭的啊!
凤靳羽吓了一跳,本来用筷的动作就一直笨拙,鸡肉噗通掉进去,滚烫的药汁飞溅在手背,瞬间起了个大水泡:“唔——”
“怎样?疼吗?”艾幼幼抓起他的手,小~嘴对着伤口吹啊吹,“吹吹,吹吹不痛了。”
“无妨!”景王爷脾气最最不好,但对她可是万万没有一丝丝脾气,笑着摸~摸她的头,“不是好吃的,是喝了肚不痛水水。”这是他讨来治疗痛经的偏方。
“哇!好神奇啊,爹爹,你怎么知道我肚痛。爹爹,我流了好多血喔!”她小脑袋缩在他怀里。
“呃……”目光瞥见她裤上的血迹,凤靳羽面颊飘上红晕,“你怎么不穿外衣便出来,会受凉的。一会把药喝了肚就不痛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流血?”她天真地问。
“呃……”你原来的身体是,“四到五天。”凤靳羽将她的小细节一直牢记在心。
他牵着她的小手回到屋内,被褥已被下人更换崭新。
凤靳羽端着药碗,将残留的药渣撇去一点,在唇边吹了吹:“来,药喝了。放了许多糖,不会苦。”
“嗯。”她闭着眼睛喝了些,虽然还是苦,但心里是甜滋滋。雕花的琉璃床开了一个小~缝隙,清晨的阳光进来,可以看到空气里飘动的细小微臣,亮晶晶一片。
“爹爹,里面的肉肉呢?幼幼要吃肉肉。”她指着药碗发问。
“喝完了就叫厨去做。”
门吱呀一声打开,雪陌舞将剪裁好的棉布放在榻边,打了一盆温热的清水,柔声道:“洗干净了换上,把这个……垫上。”
“你给我洗。”艾幼幼毫无芥蒂地要求,陌舞是她的丫鬟,这些事从来都是他做。
“呃……不要了。”雪陌舞别过脸,不让她看到脸红。
“那爹爹给洗。”
“爹爹还有事!”凤靳羽几乎逃跑一般飞奔出屋,身后紧跟着雪陌舞,出门时两人还慌张地撞到脑袋。
忽然门又打开一条缝,凤靳羽探进头:“那个,药要喝完哦。不许倒掉,不然没肉肉吃。还有,从今以后你一个人睡。”
“为什么啊?”怎么搞的呀,今天天很热吗?各个都脸红,还要她一个人睡!
从这天起,无论艾幼幼怎么闹,凤靳羽都不同意再与她同床,照顾她的雪陌舞似乎也总是在生活起居有意回避。
这般变化让艾幼幼很不适应,逐渐和北辰染走得更近,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偶尔上山打打鸟,欺负欺负小朋友,小日过得不亦乐乎。
一晃就是一年。
一个午后,北辰染匆匆地跑进艾幼幼的小屋,满头浅绿色的发丝夹杂草,脏兮兮的小~脸抹着一把泪:“呜呜——小雪,胡小新打我。”
“哼!我的人也敢欺负,他活的不耐烦了。”艾幼幼摔掉手的画笔,小手一叉腰,“他人在哪里?”
☆、Chapter 14 是我的人
“他们在湖边的树林里,人好多。”北辰染哭花了脸。
“走!找他们决斗!”艾幼幼咬牙切齿,“我怕了他们不成。”
“可是王爷说了,不让你再打架。你再为了我和王爷闹矛盾,不好。”北辰染垂下眼睫,眸底阴邪精光一闪而过。
“怕个P啦。那你不要去。我一人搞定。我若被打死了,你记得每年上坟给我端盘水晶饺。要瘦香楼的喔。”艾幼幼脚尖一跺,拿了一软鞭,迈开大步跑出门,嘴里忿忿嘟囔,“敢欺负我的人,看我不打得你们摇头晃脑光P股。”
雪白的衣裙绣着大朵红梅,在风摇摆,她娇艳的小~脸即便带着霸气和娇蛮,也煞是好看。
走到小树林,艾幼幼顿下脚步,拦住跟在屁~股后面小跑的北辰染:“等等,有埋伏。”
“呃?”她倒是聪明呵。
“你看那边的树在动,和风向不一样。这群蠢猪想搞伪装,哈哈,你等着我让他们好看。”艾幼幼狡黠一笑,在地上拾起几枚小小的石藏到身后。
“拿石做什么?”
“打鸟!”只见她小手一弹,石啪啪飞出去,一群男孩就咕咚咕咚从树上滚下来。
“凤亦雪!你……你耍诈!”胡小新带着一群小兄弟揉着PP咒骂。
“耍的是蠢猪,诈的是傻蛋。是谁呢?你、你、你,还是你?”艾幼幼小手一一指点,笑得好不张狂得意。
“大家都上,郡主有什么了不起。她爹爹绣房的生意还靠我家供货呢。”胡小新对着耀武扬威的臭丫头早看不过眼了,他振臂一呼,“把她给我打趴下。”
“染染闪开!拳头不长眼,别伤着了。”艾幼幼推开身边的北辰染。
看着艾幼幼挥舞软鞭,和十几个男孩打成一片,北辰染眉宇间的戾气逐渐变淡,这是她第五十次为自己打架了。
每次和人打架回去,虽然她都胜利而归,也挂过彩,但免不了被雪陌舞教训,和王爷闹矛盾。
可和她许诺的一样,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软鞭在风抽~出淡红色的风,艾幼幼只是小~脸被抓破,很快便收拾了那群嚣张的小。
她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哀哀叫的胡小新,鞭指点教训:“最后一遍提醒,染染是我的人,你们若再敢欺负他。我见一次打你一次。听到没有?”
“是是。郡主姑奶奶饶命。”胡小新哀哀祈求。
“哼!”艾幼幼收起短鞭,神采飞扬的牵着北辰染离开。
天色渐渐暗下,晚风送来荷花香气,掀起她纯白的裙摆,他们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忽然暗处的草丛钻出十几个黑衣人。
凶狠的眼神箭雨般射来,诡异的寂静,艾幼幼只觉得头皮发麻,唰地脸色煞白,一把推开北辰染:“快跑!”
北辰染趔趄了几步,撒丫一阵疯跑,躲在树后远远瞧着小女孩被一群人围住。
她的脸被按在土地上,衣裳被扯破,她一次次挣扎爬起来,又被他们拽回去,巴掌响亮地抽在她的面颊,嘴角沁出~血迹。
男人的大脚狠狠踹在她的背上,用杂草和泥土塞进她嘴巴,艾幼幼还固执地冲着他喊,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使出了生命的力量:“染染,走啊!别管我。快走!”
北辰染的脑袋嗡地一声,像被人扼住咽喉,喘不过气,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
其实,他没有危险的。
那些人就是他找来的,包括ji院的那天也是他设的局。
他本想报复她,让她小小年纪就失去清白。
她第一次骑马是他用银针偷偷扎了马屁~股,若不是雪陌舞及时赶到,幼幼早被马蹄活活踩死。她却先来关心他有没有被吓坏。
和她在一起的一年,这样的事不胜枚举,他总是想方设法暗算她。
可她自始自终,都一直傻傻的保护着他,关心着他。
她就是个傻~瓜,她就该死,看着她痛苦,北辰染心里说不出的解恨,快活。
可如今,望着那双纯真又倔强的眼睛,她染血的唇一遍遍喊着“染染,快跑。”
染染,这是她为他取的名字。
其实他根本就不叫北辰染。
可这个名字,就像她纯真的笑颜,一点点进驻到他心里,让他心头那块重重的石头一点点松动。
她真的对他好吗?她真的在乎他吗?
北辰染的心像被一团乱麻缠绕,勒出痕迹。
此时那两个男人出现了,凤靳羽和雪陌舞,知道他们将他派去的黑衣人消灭干净,带着艾幼幼走过来,北辰染才回神。
北辰染自己都没发现,此时此刻,他的唇角竟挂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笑,浅浅的。
“小雪,你的脸破了。”北辰染凝视着她脸上的伤口,为她擦干净脏兮兮的小脸,“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对你好。笨。”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笑嘻嘻给了他一个爆栗,“我不许任何人笑话你长得像女人,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你真的不介意我比女人长得美?”十一年前,那个女孩曾经一遍遍地嘲笑他的容貌,说不要嫁给长得比她美得男人。
“当然不介意。我还很羡慕呢。”她扬睫露笑,眸里的晶亮纯澈极了。
“若我是个坏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北辰染的声音染上轻轻的颤抖。
“就算你是坏人,也是我的人啊!”她颊边的笑容就像春日最灿烂的花朵。
☆、Chapter 15 闪避不及
“北辰染,以后你不用留在郡主身边了。王爷在京都的宅给你安排了住处。到那边有人照顾你,不会比在这里生活差。”雪陌舞的声音带着不小的怒气,他们怎么不知道北辰染耍什么花招。
若今天来晚一步,艾幼幼的小命就没了,北辰染越来越危险。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不是第一次。他和凤靳羽即便再有顾及,容忍的底线便是幼幼不能受到伤害。
“不要!”艾幼幼紧紧~咬住下唇,拉着凤靳羽的衣角恳求道,“爹爹,不要让染染走,好不好?我就他一个朋友。”
朋友?傻孩,他就是一直在害你的那个人啊。
就是这个人让我、陌舞,包括你都生不如死。
他怎么会是朋友?凤靳羽不答,对赶来的夜无痕下令:“带北辰染走。”
“爹爹——”艾幼幼抱住凤靳羽的腿,闪烁着泪光,“求你。染染是我的朋友。不要让我们分开,好不好?”
“现在就带他走。”凤靳羽浑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气质,冷冷的脸庞上有着最冰冷的神情。
无痕的步伐很快,北辰染被强行牵着的走,小小的步像被拖着一般。
“染染——”艾幼幼追了过去,她知道爹爹决定的事无法改变。
她只是紧紧抓~住北辰染的手,红了眼眶,大大的泪水滚落下来,从腰间取下最心爱的羊脂玉塞到他手:
“染染,等我长大有能力保护你了,我就去接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我真是没用。”
她哭了,她为他在流泪啊!
“你真的会来接我吗?你会和从前说的一样,保护我一辈,不让人欺负吗?”他眼神幽幽地凝视着她哭红的眼睛,胸臆间升起一股澎湃而强大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
“会的。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好,小雪,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等你。等你来接我。你若不来,我就来接你。”北辰染帮她擦去泪痕,小雪,我会等你长大,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
阻碍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个消失掉!不得好死!
北辰染终于被带走了,身影在月色里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凤靳羽至今还记得,那个小孩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那般阴狠的眼神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解气。
或许,一开始雪陌舞和凤靳羽让他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有些心结一旦解开,仇恨消失,爱也更来得汹涌。
这种沉寂太久、压抑太久的爱,一旦迸发,就是毁天灭地,万劫不复,比恨更加可怕。
*
四年后。雪隐城。
天雀大街上,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地摊上玉器、胡饼、古玩和女孩喜欢的小饰物。
三个高大的男人,尤其是三个绝色的高大男人,并排走在街道上,形成一道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绝美风景,惊心动魄,立刻引来阵阵惊艳的目光。
“哇,好帅啊!”
“尤其是那个银黑色衣衫的男人,又成熟又霸气,好有男人味哦。”
“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能与景王爷相媲美的美男啊。”
街道上的女人们蠢~蠢~欲~动,下至八岁小孩,上至八十岁大娘,统统被银衫男的美貌震慑。
他不笑倒好,一笑更有魅力,不经意间就能让人怦然心动。
“父皇,全城人的视线都让您一人吸引过去了。”凤彻无奈笑了笑,凤烈邪二十有七,风采不减当年,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模样,似乎永远都这么受女人欢迎。
“父皇老了,哪里比得过你和硕儿风华正茂。”凤烈邪凤眸含笑,银黑色的衣袍灼灼其华。
“圣上……”凤硕喊了一句想起他们此次相当于陪皇帝微服出巡,改口道,“爷,这雪隐城果真被景皇叔治理的比京都都繁华呢,此次前去,看来我们带的礼物景皇叔不一定看的上眼。”
“小七不是那种注重物质的人,情意在就好。只是不知道雪郡主会喜欢什么礼物。”风烈邪提到凤亦雪,黑钻般的凤眸流露出云一般的柔情。
当年查看皇陵幼幼的尸体还在,凤亦雪的身世又查不出结果,于是作罢。
时隔四年,他依旧念念不忘凤亦雪那倔强的银白色眼眸,此次来到雪隐城探望凤靳羽,顺道看看凤亦雪。
不知道那孩如今长成什么样。会不会和幼幼一样美?
“那只野猫,应该给她买条鱼。”凤硕打趣道,他可忘不了那野丫头当年在他脸上狠狠抓的那一把。
风烈邪没有理会他的话,视线被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吸引:“冰糖葫芦哟——”
幼幼最爱吃糖葫芦吧,可直到她死都没给她买过一串。
风烈邪双脚像是着了魔般自动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美~唇含笑:“一串。”
拿了糖葫芦刚要付钱,只听青石板的小路忽然由远及近响起了激烈的马蹄声,路上的行人一团盛乱,纷纷退散,货车翻倒,瓜果滚了一地。
一个女人骑着白色的骏马疾驰,一阵狂风霸道地直直冲撞过来。
风烈邪拿着糖葫芦出神,闪避不及,只感觉身一旋,手红艳艳糖葫芦咻地飞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