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魅天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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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堵胸口,喊不出声,又咽不下去,只能心一遍遍呐喊,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王爷,凤靳羽的人马已经将京都团团围住。他是想将我们困死这里。”探子继续禀告。
“好啊!让他困,看是我先死,还是他的女人和孩子先死!”凤硕狰狞一笑,对宫女吩咐,“给她松绑,衣!”
“王爷,松绑了她寻死怎么办?”宫女犹豫。
凤硕用折扇拍拍艾幼幼的面颊,指着门外:“亦雪妹妹,看到了吗?你若寻死一次,我就杀二十个宫女!另外,风烈邪的好朋友戚离夜还我手上。你上次坠崖也是他所救。你若不乖乖听话,呵呵……”
戚离夜……烈的朋友!
艾幼幼一怔,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她可以不乎其他人,但烈已经因她而死,她不能再害了烈的朋友。
“松绑!给她沐浴衣。”凤硕看到她的变化,满意地笑着出门。
宫女们搬进木质浴桶,打好热水,端着托盘却不敢靠近。
女人就像负伤的小兽,带着后的绝望挣扎,即便是虚弱地半蜷榻上,也依旧不会因为屈辱和折磨低下头,浑身散出冰雪般的冷傲气质,令人敬畏。
她一直将脸昂得很高,银因为挣扎而松散不堪,碎混着血迹,凌乱的脸颊上,看不清那是何等复杂的表情,整张脸尤其是嘴上全是血,即便如此,那依稀露出的绝色依旧勾魂地慑人。
“红颜祸水啊!”宫女们小声低叹。
“若不是因为她,景王和圣上怎会闹翻?圣上也不会死,估计景王这次也凶多吉少。”一个宫女小声说,一人打头,大家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都是她害的!”
艾幼幼一动不动地斜卧着,像一具被抽空了力气的人偶,两眼空茫,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门忽然被打开,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声音虽带着儒雅的书卷气,但凛冽地怕人,宫女们一瞧来者是凤彻,纷纷下跪:“圣上赎罪!”虽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但这位太子已诏告天下称帝。
瞧见榻上遍体鳞伤的艾幼幼,凤彻的心狠狠抽痛,吩咐道:“速速给王妃沐浴衣。”
宫女们噤若寒蝉,七手八脚地将艾幼幼抬到浴桶边。
“等等。”凤彻虽对她心仪已久,如今就要封她为后,但对凤亦雪还是万分敬重,他礼貌地退到屏风后。
屏风另一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伴随着她轻蔑的嘲笑:“少装好人了!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凤彻咬了咬唇,将解释吞回,等她沐浴完毕,才缓缓从屏风后走出,看着身着喜服的艾幼幼,眼露出惊艳的神色。
“亦雪妹妹,你穿这身喜服真是好看!”他上前一步,捧起她如水的银,“我为妹妹绾。”
“滚!我的头是你碰的吗?”艾幼幼狠狠打开他的手,她眼的怒火似要将他烧成灰烬。
“亦雪妹妹……”凤彻心苦涩,强做出笑脸,从怀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琉璃簪,“这是我特意漆州定制的。红色的夜明珠少有,配妹妹的银再合适不过,你看,这簪上还刻有我们的名字。”
“谁允许你把我的名字和你的刻一起?我凤亦雪的名字今生只和凤靳羽一起!”她厌恶的将簪随手打落地。
“凤靳羽的感情是感情,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他的真心是心,我的真心对你来说,还不如草屑……”凤彻弯腰捡起掉落的簪,从前他帮她拾花瓣她就打开,送多少东西她都会随手扔掉,他的一片真心她弃如敝屣。
他将脏了的簪用袖子擦干净:“亦雪,你和凤靳羽不可能了。他活不了多久了。我会比他对你还好,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着接受我?”
“你说什么?”艾幼幼脑子轰轰然,声音低低的。
“你还不知道吗?你爹爹早就了黑暗门的冰蚕蛊,活不了多久了。”
艾幼幼的心顿时狠狠地揪了起来,痛得她几乎窒息,爹爹,这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吗?为什么你从未对我说起?
☆、Chapter 109 我带你走
看着她绝美的面庞因为惊恐而泛白,两眼痴痴地望着前方,凤彻心疼的用手去覆她的额头安慰:“亦雪妹妹,你……”
一句话没说完,女子徒然起身夺过他手的簪子手腕猛地一滑,血“噗嗤”喷溅出来。
“快,快请御医!”凤彻扶住她,惊慌大喊,她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空似的,毫无生气地软他怀。
待御医前来为她包扎好伤口,凤彻焦急地上前,抱住她安慰:“亦雪,你这是何苦呢?”
“生不能同寝,死要同椁!”她气若游丝。
“亦雪,我也爱你。”凤彻捏紧她消瘦的肩膀,狂地大叫,“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机会?”
“我怎么会对一个背叛自己生父的懦弱小人动心?哼。”她不屑地讥笑。
懦弱?不想与人争夺就是懦弱了吗?那些权利和富贵他从来都不想要,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只想好好爱她,他知道凤硕是利用他,可他宁愿做傀儡,也想和她一起。
“就算我懦弱,懦弱的人就不配有爱情了吗?我对你的真心,为什么要因为懦弱就遭到鄙视?”凤硕咬住下唇。
艾幼幼笑了笑,右手拽住手腕的绷布用力一扯,刚包扎好的伤口再迸裂,鲜血加汹涌地喷溅。
凤彻慌乱地按住她口,阻止血流,终于无奈地掉下眼泪:“你怎么鄙视我都行,只求你,别折磨自己了。看你这样我心痛!”
她不答话,就像一头失心的困兽死死瞪着他,说不清那种表情是悲伤,绝望还是愤怒,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密室内的光线微薄,尘埃空气打着旋,静得像一潭死水,宫女们各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
凤彻强行拉着她往外走,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圣上,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带王妃走出密室。”
“凤硕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闪开!”凤彻大怒,摆出王者威严。
“可是……”侍卫为难。
“什么可是?登基大典,朕亲自迎接皇后,你们这些奴才也要阻拦?”
侍卫犹豫再三,碍于凤彻身份,只能放行。
“你死了这条心,我死都不会嫁给你。”艾幼幼被凤彻拖着走。
“我送你出宫,”凤彻低低说。
艾幼幼不可置信地愣了愣:“你不会是骗我?”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胆小怕事的凤凤彻,竟然敢劫狱。
“我是个懦弱胆小,但凤彻今生可有对亦雪说过半句假话?”凤彻凄然一笑,催促道,“动作要快,凤硕现就来不及了。”
艾幼幼眼睛一亮,眸立刻恢复了生气,随着他加快了步伐,不由担心地问了句:“你放走了我,就不怕凤硕对你不利?”
凤彻只是惨淡地笑了笑,将那只定制的簪子塞到她手,带着艾幼幼从小道急速奔走。
“景王爷就城外,他带兵已经围城,城楼上有个密道,直通城外,密道内有我安排的人接应。”凤彻指着城墙,“看到了吗?那里有一扇暗门,这琉璃簪就是钥匙。进了门你就安全了。”
“为什么要救我?”她一直对他排斥厌恶,从未给过好脸色。
“亦雪妹妹,我……”凤彻刚要开口,脸刷地一下惨白,像是吞下什么极苦的东西。
此时身后扬起侍卫的大喊:“王妃逃跑了,抓住她!”
凤硕紧抿双唇,她背部猛然一拍:“快走!”
两个字随着他一张嘴,生生带出一口鲜血,艾幼幼才现,凤彻的后背被人射一箭。
“你受伤了!”她慌张地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帮他止血。
“危险!”箭向雨水一样刷刷射来,凤彻大吼一声,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护住,鲜血将浅绿的衣袍浸透,他明明使不上力气,却硬是不让自己倒下,护着她一直朝城楼奔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近。
箭雨咻咻而下,她毫无伤,凤彻却身数箭,他插满箭的身子就像个稻草人,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了下来,气若游丝:“快走!”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他是为她而伤的啊,她岂能弃自己的救命恩人不顾。
艾幼幼使劲力气拖着他走,可他的双脚却已经迈不开,血流成小小的湖泊。
他身上足足有十几只弓箭,伤口一直汩汩地冒着血,她几乎扶他都找不到落手的地方。
“亦雪,对不起,彻哥哥本想亲自送你出城,可哥哥走不动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掰开她的手指,他不能拖累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自将她平安送出。
“彻哥哥。”她第一次唤他哥哥,不想却是诀别。
“亦雪……”凤彻释然的笑了,眼泪水滚落,“生命的头,能听到你喊一声哥哥,我真的很开心。能对我笑一次吗?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
“彻哥哥……”她哽咽地唤着他,勾起唇角,泪却止不住顺着下颚往下流,她知道他爱她,很爱很爱,可她连一个真心的笑容都未给过他。
“亦雪妹妹,其实我很清楚,像我这样懦弱的人,怎么配得上的你。给你添了麻烦,希望你不要怪我。”
“彻哥哥,你一点也不懦弱,懦弱的人不会用自己的命来救别人。我不该嘲笑你的真心。你舍命就我,我却一直一直做着伤害你的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她的笑容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天气太冷,他的眼神怎么也对不准焦距。
好冷,下雪了吗?
他看到了,又一次看到了。
满天的雪花纷纷飘落,她骑着白马街头狂奔,银色的卷伴着雪花起舞,对着他回眸一笑。
“彻哥哥,你醒醒,我带你走。”艾幼幼握住他冰凉的手,努力托起他逐渐僵硬的身体,试图换回他的神智。
☆、Chapter 110 她不见了
“亦雪!快走!王爷城外等你!”他忽然狠狠地将她推开,自己却重重倒地上,背部的箭扑地一下穿透胸膛,断身体里。
她想要反悔,只听他用力气大吼一声:“走啊!不要回头!”
艾幼幼一震,不能回头!若是回头,凤彻就白白牺牲了性命,城外的凤靳羽也会陷入险境。
她双手狠狠抹掉眼泪,泪水却加汹涌地往外冒,顾不了那么多,她迈开大步一路狂奔,朝城楼跑去。
“要活的,不要伤着她!”身后是凤硕狂怒的大喊。
艾幼幼一路狂奔,厚重的喜袍拖着地,头上的簪跑落,银披散开来,就像风盛开的白莲。
耳畔响彻缉拿她的呼喊,她全然不顾,跑掉的绣花鞋沿着台阶咕噜噜地滚下。
她赤着脚,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跑!
爹爹就城外,只要进了那扇门,就安全了!
门越来越近,心脏因为急速的狂奔和恐惧跳得又快又急,就像悬喉间一样,她大口地喘息着。
近了,很近了,她似乎听到了他清冷的声音唤着她的名,看到了他眼睛微微弯起一个月牙,对她挥手,好似说“幼,来,爹爹这里。”
她笑了,可所有的笑容却凝固成了冰冷的画面。
此时城楼上一下涌出一批身着盔甲的侍卫,手持长枪,形成一堵厚厚的墙,人越来越多,数也数不清,他们死死堵住那扇门,堵住了她唯一的生路。
成批成批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上城楼,她回过头,居然连来时的路也堵住了。
眼见着士兵逐渐缩小包围,步步紧逼,艾幼幼挪动脚步却无路可走。
城墙上的风格外大,艾幼幼一身火红的喜服被吹得呼呼作响,身体上显得加消瘦。
银色的卷风不羁狂舞,雪白的双脚因为适才的狂奔而被石子扎破流血,冰凉的石地全是血红的脚印,纷乱而无助。
她一回眸,看到城墙下的凤靳羽,他也像受到什么召唤,朝她这边望了过来,四目相凝。
终于见到他了!她终于见到他了!
分别前,他还是一身雪白长衫,纯净得像冰雪一般,不染纤尘。
他素来只穿白色,今日却穿了一身银色的铠甲,整个人显得加消瘦。
厚重的铠甲冷冰冰挂单薄的身上,他身体一直很冷,这么冰冷的铠甲,他又身重剧毒,怎堪重负?
艾幼幼的心骤然一缩,似乎就要涌出一股股的鲜血。
爹爹,你很冷?幼幼却不能再身边温暖你了。
她微笑着朝他伸出手,隔着重重空气,做出抚摸他面颊的姿势。
他们这么近,已经这么近了,她都能看到他,为什么怎么也摸不到他的脸呢?
再也摸不到他的脸了……
太远了,太远了啊!她甚至瞧不清他的面容,他似乎正对她大喊着什么,可那些话统统被风吹散了。
看不清,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那如她一模一样焦灼、热切、凄楚的视线,即便隔着千山万水,也如一根红线牵系着彼此的心,从未分开过。
她与他一起年,甚至久,久到她都望不见头。
他宠她,爱她,用生命保护她,可她带给他的是什么?任性、误会、伤痛还有灾难。
若不是她,他又岂会毒?
若不是她,烈不会死,凤彻不会死。
那些宫女说的对,她是祸水,一切因她而起,是她害了所有的人。
她欠他们的太多了,今生今世也换不清。
凤靳羽似乎感觉到什么,千万人策马狂奔。
爹爹,再唤一次我的名字,再抱抱我,再给我念那阙朝朝暮暮的词,再一次,好不好?
可耳畔只剩风声,风声好大,吹散了他的声音,吹散了凤硕下令捉拿的狂吼。
风太大了,足以将一切吹走。
生不能同寝,死要同椁,爹爹,我来世还等你。
瘦小的身体从城头坠落,火红的喜服被狂风股扬而起,就像一只断线的纸鸢着了火,转瞬就要化为灰烬。
“幼!”凤靳羽狂呼一声,撕裂的声音像是震碎了心脉出,异常凄厉。
他从马上飞跃而起,张开双臂去接她。
喜服的一角擦过他的手指,他收紧手臂却终于错过,嘣地一声,像巨岩砸他心头,脑袋嗡地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城楼上的凤硕,空气刹然间凝固。
一抹绚丽的紫色闪过,抱起地上的女人,飞身上马,邪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