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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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厚的情分被这样日积月累地消磨,总有耗光的一天。当邱冕与邱易兄弟俩彻底对妹妹寒了心的时候,邱贵妃没过多久也因难产而香消玉殒。
也就是说,作为母亲,邱贵妃竟然没有任何遗泽留给儿子……其实邱家兄弟都觉得太子如今跟他们都不亲近还心存恶意,就算辅助他登了基也未必能得他善待。
于是邱易又道:“如果这二位皇子都不中用,又要如何?”
邱冕忽然道:“你看二皇子如何?”
此言一出,兄弟俩四目相对,居然都颇为心动。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记挂上的二皇子夏颐正绘声绘色地给邱熔讲着韦和晖太监始末。
“蛊虫也有相生相克之说,皇后下的蛊实在是让韦和晖难以忍受,兼之在南疆学了本事,他便想着自己养只蛊来压制身体内的异蛊。”
邱熔拿巧克力的胸膛当椅背,兴致勃勃地问向夏颐,“韦和晖中的蛊是什么效用?”
夏颐轻点太阳穴,答道:“精神错乱,发作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邱熔惊讶道:“这家伙……毅力非凡啊。”
“我也很佩服他,可惜立场有别,”夏颐眯起眼睛,似在回忆往事,“他养蛊时不慎被毒虫咬在了两腿之间……虽然性命保住了,但下半身已经不怎么成样子了。在南星教里,我身上的王蛊在抑毒和疗伤上可是出了名的霸道。”
王蛊必然认主,如果认了主的王蛊进入他人的身体,仍旧听从原主的命令,除非原主死亡。而原主若是死亡,那么他身体内的蛊虫也会同时死去。
所以,想要夺取夏颐的疗伤王蛊并为己所用,过程并不简单:韦和晖必须先抓住且控制住堂弟夏颐,并逼堂弟亲自输送疗伤的王蛊进入自己的体内,之后再杀死他,还要花费较长的时间和珍贵的药材养育,等这只王蛊再次认主,才能替自己疗伤。
邱熔听了,揉捏着丈夫的手指,搭话道:“怎么看,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杀了你,你爹能答应么?皇帝再不疼儿子,也不能坐视庶出的侄子伤害自己的儿子吧?
夏颐微微一笑,“的确是不行,以后就难说了。”我这个儿子若是一直辜负皇帝的好意,谁知道会不会有被大义灭亲的那一天呢。
傍晚,白瑛按时过来诊脉,最后只给了几颗药丸,告诉邱熔再休息几天就好。
邱熔遵照医嘱真的睡了两天,就在太子准备离开广宁的时候,五皇子办完差事终于赶来和太子汇合了。
这位生母也是邱家姑娘的五皇子还是顺利地见到了堂舅邱冕与邱易。身为大家长,邱冕很多话不好开口,便由邱易代劳,“您也是皇子。”连虚以委蛇都不会吗?
剩下的留待五皇子自己思量了。
送走太子一行,邱熔又休息了几天,便和丈夫一起返回了莲剑门,夏颐与白瑛自然随行。
如今已是四月初,调养了好一阵子身体的两位中蛊的长老再也忍耐不住,主动赶到莲剑门请夏颐施手救援。
本来就是早先商量好的事情,夏颐也不推辞——在莲剑门施治要比在沈家还稳妥一些,只是再多带两条好学又好奇的“小尾巴”而已:白瑛和左安菱。
夏颐并未藏私,替一位长老封住蛊虫的行动后,略略休息便再接再厉,而下一位长老的情况稍微有些复杂,夏颐刚把手指搭上对方的手腕,眼神便闪了闪。
而那位长老则微低下头,避开一直旁观的左安菱视线,诡异的一笑。
此时白瑛又去给邱熔看诊了,夏颐便请左安菱出门替他准备些比较少见的草药。
房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夏颐跟邱熔待得久了,也更喜欢开门见山了,“南星教教主许给你什么,我给你加倍。”
这位长老哪里是中蛊?他体内蛊虫正为他所用——可要不是玩蛊的老手,单凭诊脉和用药可都是探查不出,而病症又不是不能装出来……
这长老长叹一声,“我家人为他所制,又能如何?殊平是个好孩子,与你往来之事若是为人所知,又……”忽地闻到淡淡的甜香,他大惊失色,“你!”话音未落,便从腰间抽出软剑,灌注了剑元的细剑唰地挺直,在夏颐挪步之前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好在夏颐早早催动了王蛊,释出迷香,仅仅嗅入一丝也足够奇效,让这长老在判断和动作上都微有偏差: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一剑虽然扎入皮肉却没正中夏颐的心脏。
好时机真的只有一瞬,一剑不能建功,这长老便和从角落中扑出的暗卫缠斗在一起,而外面值守的侍卫听见声响也冲了进来——他们忠诚的对象乃是沈殊平,门主不想让夏颐死,纵使沈家的长老也不可违令。
人多力量大,再说这些侍卫以及夏颐的暗卫都是不是吃素的,把长老捆成了粽子,而左安菱和白瑛更是主动,纷纷要替夏颐处理伤口。
万幸沈家人品行都还不错,剑上无毒,夏颐这伤只是看着骇人,但实际上并无大碍。
邱熔与沈殊平闻讯赶来,正好亲眼见识了夏颐体内王蛊的威力:那绽开的伤口并未上药却已经止了血,皮肉之间似有黏性,夏颐亲手对齐了伤口便把皮肉合拢,然后撒点伤药再一包裹……他言谈举止行动就一切如常了。
邱熔还问,“疼不疼?”
夏颐以一副“这什么傻问题”的表情回答:“当然疼啊!”
没少受皮肉之伤的沈殊平难得劝道:“这王蛊我看着都动心,你还是多收敛些吧。”
刚刚拘住这长老,巧克力也亲自给族中去信要讨个说法,结果族里的意见还没传来,对王蛊动心的人果然又上了门。
这回的来人可就棘手多了,而且还是算计好了,正趁着小两口在外踏青的时候骤然发难。
沈殊平一见提剑且横眉冷对的来人,便抱住妻子使了巧劲儿往远处的草甸子上横抛,“快跑!”
沈家的太上长老,沈殊平的师父冷着脸训斥道:“糊涂!”说着,扬剑指向差点被摔坐在地的邱熔,“毒妇!”说着,挺剑就向邱熔刺来。
邱熔心如电转,这老匹夫定是打算掳走自己和夏颐,再把身法一事推给徒弟,然后就能邀功并在“别人”的协助下逃亡南疆逍遥后半生去。
沈殊平对师父再不满,也还知道恪守底线,不会真的忤逆师父,但是邱熔真的是他的逆鳞,于是他全力运转起身法,身如惊鸿,毫无征兆地闪现在太上长老的身前,也不拔剑,只用剑鞘横在师父胸口,想要阻止师父疯狂的举动。
本来在这位六亲不认的太上长老眼里,徒弟也只是可利用的,能尝试功法的东西,并不值得珍惜,再说他都打算完成南疆来人交与的任务然后卷包袱跑路的,只要把黑锅扣在徒弟身上即可,沈殊平没了性命才不能辩解不是?
于是他手腕一翻,横向一划,剑光一闪,沈殊平胸口便多了处几乎见了骨的……贯穿伤。
沈殊平睁大双眼,他难以置信,加上胸前冒血的伤口,都让他身形陡然一顿。
太上长老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剑刺来……
沈殊平无暇拔剑,只能极其狼狈地用剑鞘奋力抵挡。
太上长老出剑毫不留情,几息之间,沈殊平身上又多了好几处飙血的伤口。
丈夫鲜血飞溅,邱熔又惊又怒,她头一次深恨自己在面对绝对的武力时如此无力。
这个念头一出,她就感觉到脑深处,有个声音在断断续续地回答她:你并非无能为力……快想起来……不然……你的丈夫……也许会死……
要命的是,这个声音明明就属于她自己。
情绪激动之时,体内秘法奔腾运转,邱熔只觉得脑中有个一直沉睡的东西忽然惊醒,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地努力想把对方赶出脑海。
然后那东西就在她脑海里撕心裂肺般地惨叫了一声,邱熔鬼使神差地抬眼望去,却见刚才还大杀四方、威势十足的太上长老猛地僵在原地,又忽然丢下长剑,抬起双手捂住脸,“嘤嘤嘤”地一路奔向前方不远处的小池塘,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而邱熔自己……她的意识十分清醒,可却再无法控制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已经满身鲜血的沈殊平身边,硬挺挺地捡起了地上太上长老的剑,冲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下。
只是手并不重,划断手腕皮肤,鲜血慢慢渗出,沈殊平的脸瞬间就白了,而邱熔却还是无法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夫妻俩这么对视,直到沈殊平满眼红血丝,抄起剑鞘一下劈落邱熔手中长剑。他颤抖着手,卡主邱熔冒血的手腕,声音居然平稳至极,“要死一起死。”
邱熔自己都快疯了,忽然她福至心灵,想起自家秘法第七重上的叙述,她在脑中默默念诵,果然片刻之后,她的右手已经能按照她自己的意思,稍微弯了弯,但也只是能弯一弯而已。
就在沈殊平染血的手抚上她的脸的时候,邱熔翻了个白眼,眼前已经开始发黑,思维和念头前所未有地缓慢,她无比确定绝不是因为那点失血,还有预感这次昏过去要是没找对方法,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邱熔已经死过一次,她并不畏惧这个,但这世上还有太多她割舍不了的人……看着眼前这双癫狂又专注的眼,她尤其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交代。
于是她拼尽全力,牙齿甚至咬破了嘴唇和舌头,带着满口血腥之气,才挤出不甚清楚的八个字,“夏颐王蛊……给我疗伤。”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熔熔的金手指可是这本书最重要的梗了,也是全篇第一个高 潮。
她的第二人格拥有暂时控制对方,也包括自己身体的能力,听着很狂霸酷拽木有屌是吧?
但实际上效果非常之囧:因为被控制的身体只会干三件事,发呆,掩面嘤嘤嘤的跳湖,以及自割手腕……
所以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金手指,而且激发第二人格的代价也比较大。不过这仍是当之无愧的最牛招数了,哈哈哈。
连更了这么多天,字数有多,高 潮 情节也来了,还不好好夸夸我呀~~~~
☆、28
抱着妻子的巧克力顾不上身上的伤;只是撕了块布紧紧裹住邱熔渗血的手腕,也懒得搭理跳进湖里现在都没浮上来的人渣师父;使出上乘轻功就往回跑……结果腾挪出十几丈;便看到了原先守在外围的暗卫们——毫无意外,他们个个带伤;有些人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而陌生黑衣人的尸体也零散了一地。
太上长老骤然发难,也是精心谋划后才会出手。
但此时巧克力无心考虑这些;他一门心思地早点赶回去;寻来夏颐替妻子疗伤。
一身血的巧克力横抱着同样一身是血的邱熔抵达山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沈殊平交代了邱熔昏迷前的嘱托,然后两眼一闭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白瑛和夏颐身心都放到了邱熔身上;而药堂堂主左安菱自然专心负责自家门主。
巧克力全身的外伤全被包扎好后,观海、听涛以及暗卫的头领们才接连归来,当然少不了脖子以下全被铁索缠得死紧、面色灰白的太上长老——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威名赫赫的太上长老……是个旱鸭子。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思都在人事不省的那对夫妻身上,只要保着太上长老没咽气就好。说实在的,单凭他冲邱熔出手这一条,就注定了他的生死再不由他自己,甚至连莲剑门中的沈家人都不想救他了。
沈殊平昏迷,惊动了几位轻易不过问门中事务的长辈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下,便让左护法左安意派些妥当人去给邱家送信。
替沈殊平疗伤归来的左安菱也道:“门主只是血流得太多,歇一阵子就好,倒是门主夫人……可棘手了。”
像是验证左安菱的话似的,一刻钟后沈殊平果然悠悠转醒。他这一睁眼,就看见他老婆紧闭着眼躺在自己身边,床头还坐着个白瑛。
年轻的神医一点也笑不出来,“你没什么大事,但邱妹妹可就麻烦了。”说着,指了指门外,“夏颐催动了王蛊,却什么用也没有,他去想别的办法了。”
沈殊平垂下眼,把妻子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什么也没说。
“你别动不动就想殉情啊。”白瑛叹道,“邱家人已经在路上了,赶到这儿瞧见女儿女婿全折了,我们这些人也得陪葬好不好。”
最糟糕的结果当然没有出现。
傍晚时,邱熔自己就醒了——到饭点儿了啊。当然,睁开眼她就开始做了一系列的尝试:她认得清眼前众人,对头下的“枕头”也触感清晰——这肯定是她老公的大腿啊。至于身体,虽然觉得颇为沉重,但也就是费力些,依旧使唤得动。
她又试着催动了下秘法,除了运转时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且修为又掉回了第四重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不起了。
邱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勉强抬起右手,把一直在给她按揉太阳穴的手指攥在手心,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温暖而有力的回握,这才看向正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夏颐。
夏颐见邱熔眼神灵动,这才说道:“没感觉吗?”说完,目光就往下面一个劲儿地飘。
邱熔顺着夏颐的视线看去——她得低下头,稍微挪动□子才看得清楚:原来手腕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上,趴着一只白白嫩嫩,形状如同一根江米条,尤其是“江米条”的顶端还长着两颗小黑点的……小家伙。
邱熔惊道:“小乖乖?”
夏颐平静应道:“就是它。”
邱熔来了兴致,“能摸吗?”
“你可以试试。”
邱熔从巧克力手中抽出右手,轻轻点了下小乖乖的脑袋。小家伙一点也不介意被摸,但也不动弹,尽忠职守地趴在邱熔的手腕上……大约正在努力想让伤口尽快愈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乖乖的存在,邱熔几乎感觉不到手腕上还有伤。她心里明白,若非救过夏颐的性命,哪里会有人家心甘情愿地让独一无二的王蛊出来给自己疗伤的举动?
邱熔十分感激,“有劳。不过你怎么放小乖乖出来的?要在丹田附近开个口子吗?”
夏颐面无表情,“总不会是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