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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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一是不熟悉,二是据闻董鄂氏的娘是位汉人,所以这位董鄂氏极具才气,爱的是吟诗作对那类儿的,这种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只怕入不了眼。几人唉声叹气,只好放弃斗纸牌,改增了点糕点花茶上来唠唠嗑了。
娜木钟走了一段儿就慢下来脚步,心想着急什么吶。其实除开第一天去伺候两人不欢而散后,中间那段儿顺治也没来唤她,她也懒得去,要巴巴上赶着去人又嫌弃怎么办?多跌份儿啊!
说到底,娜木钟表面上虽不在乎,但上次大庭广众之下她去照顾顺治,他那句滚开到底还是挺伤人自尊的,毕竟语气不是平常斗嘴似的那般,而是正儿八经嫌弃不已的口吻,旁的不提,作为一个有思想的现代人,尊严这档子事还真挺是一回事儿的。
去了顺治屋里头,他这次没靠在床榻上看书,娜木钟拂开帘子时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僵着对视数秒,两人相继挪开。
莲娟儿和来顺吸取了上次经验,都告退离开屋子,毕竟作为奴才的,前天全程围观两位主子从斗嘴升级到斗殴,整个人都傻了,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珠子,这次可不能再犯蠢了。
请了安,两人一时也没了话头,娜木钟垂眸盯足片刻,一抬头,刚好瞅着顺治定在她身上的视线。结果他极其能装,操着一副淡定样儿忒镇静的挪开视线。
娜木钟站得离床榻有些远,这位置刚好看到窗外渐小的雨势,她盯着外头,心想,明日就出去吧,先头御医给顺治开写药方时,她听到有谁说其中一味药存量不够,使奴才去跟来的商人那儿去买呢,想来这次狩猎也来了数千人,可不是谁都能请御医探病,总归有些药商和大夫跟着来的。
想到此,她主动上前冲顺治道,“万岁爷渴不?臣妾去倒杯茶水?”
拢袖假作咳嗽了两声,福临斜眼睨着她,“扶朕下来走走。”
这……
斟酌半晌,娜木钟扫了一眼顺治捂在被子下的脚,为难道,“这太医不是说养个几日才能下床么?皇上您还是别瞎琢磨着捣鼓,免得加重伤情。”
顺治见她不肯配合,径自掀了被子,“是说几日来着,难不成到今天不算过了足足几日?”边说就自己下榻套起鞋来。
成吧,哪怕不上前帮衬着他也得亲自来,还不如顺着他的意,娜木钟过去蹲身给他把鞋给套上,一仰头,发现顺治又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但这次被发现后,他倒是显出了几分被捉现行的尴尬样子,脸上染了丝微的不自然之色。
娜木钟心下好笑,也懒得点破,起身搭扶着他,下意识嘱托了句,“万岁爷可慢点儿。”
顺治没吭声,见她挺娴熟的将他的左手揽在薄肩上,瘦弱的身子晃悠了下立马稳住,缓慢的撑着他往前挪。
他右脚使不上力,虽尽量不累着她,可光身子都比她重不少,福临见她鼻尖都沁出了微微的细汗,却愣是忍着不叫一句累,这点让他颇有些不爽,如果她也像别的女人那般求个饶多好?
福临故意身子沉了沉,重重往娜木钟肩上压下去,他看见她咬了咬牙,脸蛋儿绯红一片,却仍拧着一股劲儿,仿似他不喊停她就一直托着继续往前走似的。福临突的就有些烦躁,顿下脚步,皱眉道,“朕不走了,歇会子。”
娜木钟巴不得他说要休息,她浑身力气可都抽光了,眼下都懒得拾帕子,直接用袖口边儿擦了擦额上的汗渍。
两人相携着立在屋里正中间,福临揽着她的肩,就好像把她搂在怀里一般,垂眸便看见她仰高纤细的脖子拭汗,因正对着窗口,明亮的光线下愈加显得弧线美好,莫名的,他突兀就有些舌干口燥。
福临微微俯下头,轻微的在她莹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怀里的人立马打了个颤,身体瞬间绷得紧紧儿的。
他生怕她拒绝,亦怕她像上次那样把他推开,可心里头却不想停下来。
福临从脖颈一路啃咬至娜木钟小巧的下颌,然后扭过她的身子,深深吻上她的眼睛。
他啄了许久,娜木钟阖着眼,双手紧握,纠结着是不是要推开他,可且不提人家瘸着脚,还有,最后一天了,明天的天气肯定晴朗的很,她真的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不是?
所以,当做最后的告别,由着他一回?
他灼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的眼皮,微微打着细小的圈儿,一直烫到心灵最深处,突然的,娜木钟觉得眼睛一热,有什么好像流了出来。他自然有所感觉,嘴唇微微下移,吻干她脸颊上的泪,动作轻柔的不得了。
一刹那,娜木钟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好多画面,卢沟桥一事后,那么多个夜里,他默默站在她窗前,以为她已然深睡,其实当他离去,她就睁开了眼,有时甚至赤着脚下榻走至窗前,看着他一点点消逝在夜幕里的背影……
她从一开始为他布了个满是虚情假意的情局,可他却用一颗逐渐沉沦的心为她的谎言祭祀。
不是不感动。只是现代人都很理智,那里有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这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孰轻孰重,还需要掂量么?
福临从上往下吻到她的嘴唇,先是柔柔的啄了啄,最后用力撬开她的牙齿,把她推到身后的墙上,深深攫住她的舌,肆意的亲吻。
这是个深到触及灵魂的吻,娜木钟想,就算她回到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也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这么狠狠的吻过她。
次日。
娜木钟一早使唤莲娟儿亲自去给万岁爷守着煮点汤,自己把梳好的旗头拆了胡乱绾了一下,又换了上次的衣裳,带了些碎银就出了园子。
一路遇上当值的守卫,娜木钟硬是拿出皇后的作派和身份出来,自然不敢有人阻着她。
不过一刻钟,娜木钟就站在了行宫侧门外,她不敢多做停留,毕竟这可以说是硬生生闯出来的,那些守卫们肯定会向上头禀报,莲娟儿相继亦会发现她失踪,所以,再见了,亲爱的你,亲爱的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相见不如怀念(一)
行宫下面一片儿都是商贩聚集地,远远瞅着,那些帐篷像大头蘑菇似的,行行列列排的还挺规矩。
雨后的天儿放的忒晴,娜木钟倒有些后悔出门没拾把伞,好在这副皮囊她也用不了几个时辰了,晒就晒吧!她顺着宽阔的道儿一路向前,不多时就到了蘑菇聚集地。
娜木钟挺新鲜的,在皇宫憋了一年多,第一次看类似现代的夜市,唯一区别的是清朝都是白天摆。她晃悠在两排帐篷之间,商品琳琅满目,日用品和首饰小玩意儿应有尽有,那些商人都像认准了一些夫人耐不住寂寞出来遛弯儿似的。
这时候天气还早,遛弯儿的人不多,一般出来的也都是奴才,娜木钟时不时抬手遮下脸,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她。在一家卖丝线的帐篷前驻足,娜木钟打听了药材铺子的具体方位,绕到后面三四列去寻找。
约莫片刻,娜木钟终于寻到了一家铺子,掌柜的摊在椅子上打瞌睡,睡得口水横流。
嫌弃的摇了摇头,娜木钟正准备去寻下一家,却不料那掌柜仿佛作了噩梦似的猛地惊醒,倒把娜木钟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她干脆随口问,“掌柜的,您这儿有没有毒药什么的。”
那掌柜微胖,眯着一双小眼睛站起来打量了娜木钟数眼,“唷,姑娘想必是宫里头的一等宫女儿吧,这俏模样儿跟仙女似的!”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一姑娘家怎么一开嘴就买毒药?这药可不能乱买啊!”
真不知道说这人是有眼力价儿还是没眼力价,娜木钟撇了撇嘴,“行宫里头老鼠蟑螂多,咱家主子叫我买点儿力效大的药粉回去参在食物里头。”
“嘿,那您算是找对人了。”掌柜的旋即拿了三包药粉出来,“您好好看嘞,这可都是我祖上精心研制的极毒药粉,洒一洒,老鼠蟑螂瞬间死一片,谁用谁知道!谁用谁说好!”语罢竖起个大拇指。
娜木钟尴尬笑了两声儿,猛地凑近开口问,“掌柜儿您认得范冰冰是谁么?”
他捋了捋小半截胡子,“范某虽姓范,也爱广结友人,倒不认得这号人物。”
“呵呵”一声,娜木钟接过一包药粉瞧了瞧,觉得自己再悲哀也不能随便到吃老鼠药死吧,便问道,“就没有什么鹤顶红砒霜之类的?”
结果当然是有,娜木钟忽悠掌柜的,道是自家主子心善,觉得用比较贵的药物能体现她对生命的尊重,钱不是问题这样,于是,娜木钟用了身上所有的碎银买了两包鹤顶红两包砒霜。
这明显的是被坑了,可是钱又带不走,娜木钟觉得无所谓呗!
下一步,找个安静的地方死了就好了,其实回宫死倒也可以,但娜木钟怕自己一回宫就心软,所以还是宫外解决好呐!尸体什么的顺治应该能找到吧!一想到顺治,娜木钟脚步滞了一下,也不知自己死了他是个什么心情,不过……
还是不要想了。
拎着药包往前走,娜木钟刚出了一片蘑菇地,身后突兀的有人轻声唤“皇后娘娘”?
她愣了一下,连忙假作没有听到的继续往前走,却不料下一刻一个男人猛地站到她身前。
得,竟然是真身娜木钟念念不忘的情郎博果尔!他极其讶异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原先以为臣眼花瞅错了,不料真是娘娘。”又道,“娘娘怎的会出现在此,身边儿连个宫女儿也没捎着?着实不安全。”
娜木钟顺着扯慌,“莲娟儿啊?本宫使唤她去前头买点儿物什,自己便在这儿先等着,对了,襄亲王怎的会在此?”
他恭敬回道,“前些日头发现随行的商贩里头有些行踪不轨之人,臣对骑射兴致不大,便过来查探情况。”
“啊,原来如此,那襄亲王还不快快去查探,本宫马上就回行宫了来着。”双手一拍,娜木钟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眯眯的与他挥手作别。
博果尔:“……”默了片刻,拱了拱手,“臣觉得还是先护送娘娘回宫再继续查探比较合适。”
这下换做娜木钟做出默的表情。
接下来,娜木钟锲而不舍的努力游说博果尔快走,博果尔一本正经的要履行保护皇后安全的本职,最后两人绕了半兜圈子,娜木钟口水都说干了,博果尔冷不丁道,“这莲娟儿按说也去了不少时间,怎的还未归?”
娜木钟“呵呵”傻笑,“本宫要她买的东西有点多,襄亲王还是先行一步才好。”
再不走真的要露陷了好么?
两人正僵着,博果尔沉了沉,放轻音量肃然道,“皇后莫不是偷偷溜出行宫的?”
娜木钟:“……”悲哀的看着他,不甘心赞叹,“你倒挺聪明的,观察入微吶!”
博果尔一副被噎到的神情,黑着脸道,“臣倒是并不聪明,只是……”他下巴往前面抬了抬,仿佛在为皇后默哀,“您后头万岁爷追来了!”
这一刻,娜木钟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词能表达出她的心理感受。
身后马蹄声哒哒,愈来愈近,双手禁不住微微的颤抖,娜木钟立马刻不容缓的抬高手里的药包,慌乱的拆开,刚欲咽进嘴里,一股大力猛地拽住她胳膊,使命拧着她转身,手里拆开的药粉顿时整包掉落在地。
那只手死死的几乎都快捏碎了她的膀子,娜木钟垂头看着脚边一地的米灰色粉末,忍痛缓缓抬头。
顺治表情阴鸷,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眸子里的冷意比利刃上的寒光都要锐利,他的右脚受了伤,左手拄着一根拐杖,整个人仿佛冰雕似的。
娜木钟与他对视了一秒,移开视线,眼角冒出一股微涩。
怎么那么快就亲自来了呢?还不顾伤势骑着马?
他身后列了一大队兵马,莲娟儿也跟了过来,站在来顺身侧“呼呼”的大力抽气,似乎想上前站到她身边来,却被来顺扣住了身子。
手里还有三包药粉,娜木钟紧紧捏着,不顾被顺治捏的僵麻的左臂,她想要继续拆开手里的药包,孰知顺治竟大力把左手杵着的拐杖一把甩开,手猛地一拂就打掉了那系着的三包毒药。
他下手很重,右手背瞬间疼的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娜木钟忍着痛俯身想要去捡,顺治把她一扯,整个人顿时就扑进了他硬朗的怀里,随即他在她耳畔冷冰冰道,“你不要再考验试探朕对你的容忍度!”
语罢不顾娜木钟的反应,一把把她扛起来往前走,他的伤才养了短短三四天,又丢了拐杖,走得自然不算很快。
娜木钟想挣扎,转而念及他的伤势,一时也不敢乱动,只得苦苦哀求,“万岁爷,臣妾自己下来走。”
顺治闻所未闻,依旧固执的扛着她走向那边的一匹棕色骏马,动作凶狠的把她仍丢到马背上,自己随后左脚套入马镫乘上来。
娜木钟被扔的七晕八素,胸腔微微的痛,她晓得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可是一切竟然都白费了么?她的药……扭过头看着地面上的纸包,顺治却猛地大力甩动皮鞭,伴随一声“驾”,马儿嘶鸣着风般的迅疾往前冲去,娜木钟一时不备,身子“砰”的往前冲,一瞬间又生硬的撞回顺治的怀里。
后方似乎飘着来顺慌乱的哭喊声,“万岁爷,慢点儿,您的伤……”
马儿奔腾的速度迅疾得娜木钟几乎睁不开眼,路侧绿林簌簌擦过,风化作飞刀一下一下刻在脸上,娜木钟侧扭着头,眼泪纷飞,她哑着嗓门大声叫喊,努力不让呼呼的风声把声音盖过去,“万岁爷,臣妾知错了,慢点儿吧!您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