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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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么?
她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每每将要开口却怎么都问不出来,那个答案她想听的,可是觉着听了自己是不是又会动摇?经过娜木钟那一世的洗礼,她好像越来越狠心了。
他的手缓缓触上她的背,轻柔的拍了拍,似在安慰她,“没事,一切已经过去了。”
眼眶里一阵酸涩,董鄂乌兰往他胸膛里蹭了蹭,怎么可能过去了?一切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不是么?
顺治许是瞧着她心情起伏太大,拉着她去街上遛弯儿散心。
说实在的,穿越到这里她还真是一次都未好好的在繁华街上晃悠过,二人都是寻常百姓装扮,只不过面料上自是比过往路人好上数倍,守卫亦着寻常装束分散在他们身侧保护。
若是往常,董鄂乌兰必定是看什么都新奇,可眼下她只觉街上吵吵闹闹,着实扰人清净,她兴致缺缺,想回去宅着,却见顺治脸上紧绷的神情松动不少,再一思及他这段时日积累的压力太重,便强打起精神从街头一直走至街尾。
商摊自是玲琅满目,各种吆喝声起起伏伏,也就和二十一世纪差不离,董鄂乌兰晓得自己这是魂穿,又不是身穿,古董是一件可都带不回去的,也懒得去挑拣那些物什。随后二人牵手并肩入了家酒楼,在间包房里点了些招牌菜,菜式一一摆上桌,董鄂乌兰刚准备开动,结果就传来“笃笃笃”的叩门声。
顺治道了声“进来”,门应声而开,却是一脸惊慌的来顺,他急急走至顺治身旁,几乎都忘了行礼这茬儿,他脸色苍白,动作都有些不利索的凑到顺治耳畔嘟哝了几句。
声音太小,董鄂乌兰完全听不清,她夹了块水煮鱼片搁在嘴里,肉质鲜嫩滑而不腻,很是美味。可来顺的神情太过紧张,她瞬息失了胃口,疑惑的盯着对面二人。
她放下竹筷,发现顺治拂听完来顺的一番细语后,整个人都仿若被雷击中一般,他的脸上血色全无,瞳孔紧缩,像是极度的不可置信。董鄂乌兰亦随之吓得不行,她瞧见顺治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似乎强忍着心底情绪,徐徐把手心捏着的竹筷轻轻摆在桌面上,尔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董鄂乌兰心底一滞,她不知道那是怎么一种眼神,像藏了万般情绪,又像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出……出什么事了么?”她深吸一口气,谨慎的轻声试探一句。
听到她声音,对面的来顺突兀的打了个哆嗦,匆匆瞧了她一眼又赶紧深深埋下头去。
呼吸越发急促,董鄂乌兰被两人反应惊得心脏越跳越快,她站起身,正欲张嘴继续追问,却见顺治猛地起身立了起来,眸色幽深的睨着她,镇静道,“你莫担忧,不过是朝廷上的一些事儿,来顺你送她先回去,朕回宫处理政务。”
说着就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往包厢外走,来顺在身后应了声“嗻”。
董鄂乌兰半信半疑,她听见来顺的那声嗻都带着颤抖的尾音,想必是发生了件极其重大的事情,顺势挽住顺治的臂膀,她侧头盯着他紧蹙的眉头,忧心追问,“是很严峻的政务么?若真是如此,万岁爷便带着来顺儿一起回宫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让他送你,朕比较安心。”顺治不留商量余地的脱口而出,两人下了楼梯,走出酒楼,顺治替她掩了掩元宝领子,转头看了来顺一眼,复回头与她交待道,“事情紧急,朕可能这几日都出不了宫,来顺就暂时住在你那宅子里,等事情处理完了朕就接你入宫。”
他神色凝重,这番话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她说,可此时听来竟有种万分庄重的感觉,董鄂乌兰缓缓点了下头,他道,“你们先走,朕马上就回宫,便不送你了。”
来顺应“嗻”,上前行至她身畔,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鄂乌兰觉得顺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按照他的说辞来看,又不存在任何漏洞不是么?朝政有时难免会发生大事,她犹豫片刻,终是旋过身子,在来顺的领路下往前走了。
走至街尾,董鄂乌兰扭回头,酒楼门前的那抹靛蓝色身影早就消失在来往路人中,她使力按下心底的那股别扭,随着来顺往宅子方向而行。
次日,顺治果然如同昨儿个与她说的那般,并未到这宅子里来。书雁琦芹二人给来顺收拾了间偏殿,让他住了下来。
自前两日她身子明显好转,顺治就特地给她在宅子里请了位京里有名的厨师过来,专门在厨房里给她做些吃食,日日也另外给她做顿药膳补补身子。
到点用完了晚膳,董鄂乌兰在廊道稍稍走了会子消完了食,便准备回厢房困个午觉,来顺如书雁琦芹一般,像条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后头伺候着。她与来顺道,“我这边有书雁琦芹顾着,你且回宫去吧,万岁爷身边一向有你伺候着,想必也是习惯了。若此后万岁爷责怪起来,你便道是我强行轰你离开来着……”
来顺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一板一眼道,“奴才不敢违背圣意。”
董鄂乌兰瞧他一本正经这样儿,心下好笑,做了这么久圣前奴才,想必早就磨练成个人精了,可他却丝毫都不掩饰不喜她的态度,还真是胆子贼大。
他不走,董鄂乌兰也没有办法,其实事实上她是有些担忧顺治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本来她想问问来顺儿,可若真事关朝堂政事,那就不是她有资格知道的事了。
遣了来顺书雁回去休憩,今儿轮到琦芹当差,董鄂乌兰侧躺在床榻上,因着春日极其容易犯困,她很快就沉入睡梦之中。但是这一觉睡得颇不踏实,脑海里好像一直不断的纷飞着碎梦片段。梦中她似乎是在追逐着一只纸鸢,但无论如何却怎么都追不上,头顶灿烂日光忽而全部化为黑暗,她看不清眼前之路,只得驻足脚步,她很惶恐,然后,心口一股巨大痛绞突突袭来,她猛地清醒,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
她大呼一口气,抬手抹掉额上冷汗,琦芹坐在红木桌旁的圆凳上,手托腮趴在桌面上睡得香甜,窗棂大开,温暖的阳光撒了进来。董鄂乌兰右手紧紧捂住心口,梦里的疼痛之感十分真实,可醒来之后却一无所觉,莫非真的只是梦里的疼痛么?
董鄂乌兰套上鞋,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琦芹,她惊呼一声,连连起身替她把外袍拿UCI过来仔细穿戴好。
醒后喝了杯凉茶,董鄂乌兰思绪才稍稍平复,她蹙眉翻出上次没看完的游记,却不知为何总是沉不下心,胡乱翻了两页她焦躁的扔在桌面上,她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胸口透不过气……
如此又过一日,第三天午时,两日未见的顺治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宅子中,他神色憔悴,眼窝下深深黛色,来顺迎上去时心里头挺不好受,凭什么万岁爷忙得不可开交,什么苦累都往自己肩上扛,可那董鄂氏却好生生什么都不知情的蜷缩在万岁爷为她搭建的安全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人散(一)
来顺心底纵然万般替万岁爷不平,可他只是个奴才,主子甘之如饴,他又能奈何?
他赶紧的迎上去,行了礼才低声问道,“万岁爷您身子可还好?宫里那边儿……还有襄亲……”来顺好多问题都担忧得紧,可眼下这局势万岁爷势必极其为难,他话一出口就完全无法再继续问下去……
顺治拢了拢眉心,方欲回应,余角视线见一抹浅青色正往此处来,正是数日未见的董鄂乌兰。顺治几不可察的皱眉,似警告的扫了眼面前躬腰的来顺,这才大步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往厢房内而去。
董鄂乌兰本来就是立在窗棂处赏赏景,瞧着顺治来了索性踏出了门槛儿,日头正中,有点灼晒,她在屋里呆了整个上午,走几步居然生出了些眩晕的感觉。她揉了揉额头,顺治侧眸关切道,“怎么?可是哪儿不大舒服,朕传单御医下午过来给你诊诊脉。”
“不用,前两日单御医才过来,可能是昨晚上没睡足所以才精神头儿不大好罢!”摇了摇头,董鄂乌兰细声拒绝。
顺治听言也不坚持,只是喉咙里隐隐发出淡淡笑意,他停下脚步侧转过来面对她,挑眉道,“朕不过两日未过来,不料你就思念朕甚紧,连夜里都辗转难眠,听来真是令朕颇感欣慰啊!”
瞅了眼他的神情,董鄂乌兰抽了抽嘴角,这般肉麻的话搁以前,她定想直接两脚踹过去,或者干脆理都不理。可如今她却突然没了与他抬杠的兴致,他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了满面倦意,细看眼里不少红血丝,面颊更是透着股淡青色。这般模样一瞧就是没休息足够,亦或者这几天根本就没怎么睡觉?
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儿,可是顺治年间历史上好像也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啊?除了他自己个儿要去做和尚之外……
董鄂乌兰斟酌着话语正想不露声色的试探一下,忽的头顶阴影袭来,却是顺治倾身一把拥住了她,稍稍用力圈紧了她的身子,在耳畔轻声道,“就抱一会儿,朕需要点能量。”
她又不是机器,能给他什么能量啊?董鄂乌兰撇了下嘴,倒也没挣扎。
僵着身子被搂了好久,顺治出奇的十分安静,董鄂乌兰微微扭了扭脖子,随口咕哝,“喂,你该不是睡着了吧?”
“没有。”过了片刻,他才边回应着起身松开她,顺手替她把额发撩到耳后。
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又轻轻触及耳廓,细微的痒。董鄂乌兰心底紧紧一缩,因往常难得见他这么一副柔情模样,登时整个人有些尴尬。顺治见此又从喉咙嗓子发出了几声低哑的笑意。
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董鄂乌兰拉着他坐在红木桌边儿的圆凳上,亲手沏了茶,摆置在他面儿上。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假作漫不经心道,“瞧着万岁爷累成这样,先前您所提的事儿可是办妥了?”
这话端儿一出口,余光就见顺治动作一顿,正欲送及唇畔的青花瓷茶杯被他又重新搁置在桌面上,董鄂乌兰悻悻坐在他对面,也不再开口,看样子,事情必定是有些棘手的。
顺治垂着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小啜了口茶水,董鄂乌兰支着腮帮子盯着窗棂下瓷瓶里插的几枝茶花,这是书雁从小花园里剪进来以作装饰的,大朵茶花盛放的很是娇艳。方才她就是立在那边儿给撒了点清水,现在瞧过去,就跟清晨露珠似的。
“如果……”
董鄂乌兰正看着花儿出神,冷不丁对面顺治突然开口,她扭过头,追问的“嗯”了一声。
手指“笃笃笃”很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着,顺治疑纠结思索片刻,猛地一顿,缩回手抬头道,“就算前头有万重山水,你也有要跨过去的勇气和自信走到朕的身边么?”
他的眼睛亮亮的,直勾勾的盯着她,董鄂乌兰下意识避开,又觉自己这个反应是不是哪里不对?她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她是不应该露骨肉麻的表露出她对他的爱意比天高比海阔,然后把他忽悠的感动的不行,再跟她表白说“我爱你”?
每一个挣扎的瞬间时间都过得极慢,董鄂乌兰重新抬眸回视他,二人目光相触,她好不容易堆积出来的那些骗人的话像堵在嗓子眼里。身在其中她才知道顺治要把她这样的的女人留在身边有多么困难,她嗫嚅唇畔,话未出口却被他中途拦截。
顺治起身,慢慢行至她身边,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轻笑道,“此前朕还有退路,你是个烫手山芋,朕接过来不是推出去却有些不舍,可如今退路都被朕自己给斩断,想来你不跨山涉水走过来也不行了。”他抚了抚她的后背,又道,“朕现下问你,不过是想着,若你与朕一样的心情,朕也算不大吃亏了罢!不过再一思量,反正木已成舟,你的答案现在也没那么重要……”
被动的被他圈在怀里,董鄂乌兰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说些他想听的也对自己有益的?可不管以前如何,他现在对她算是足够用了心,他问她愿不愿意跋山涉水走到他身边,可是,摆在她前面的分明就是一条通阔平坦的大道,路上的障碍早就被他铲平,甚至那些障碍具体是什么她都不曾知道。
但,尽管这样一条平坦大道,她都没有勇气走到他身旁,怎么办?
顺治没有留下用晚膳,午时一过他就与她告别,匆匆再度回了宫,同样的,来顺依旧受了他命留下。董鄂乌兰知道来顺巴不得早点离了这院子跟着万岁爷回宫,说实在的,她也并不需要来顺的伺候,就随意跟顺治提了一提,结果,他一个眼神略扫在来顺透顶儿上,来顺就忒没种的眼观鼻鼻观心道,“回万岁爷,奴才最喜欢伺候夫人了,奴才过几日随夫人一道进宫。”
董鄂乌兰噎了噎,说不出话来。
待顺治离开,晚膳就准备妥了,她胃口不佳,也就随便捡了几筷子就撤了下去。书雁琦芹把收拾碗碟,董鄂乌兰趁机留住来顺询问情况,这些日顺治的不对劲她都放在心里没过问,可今日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分明意有所指,也确信了她的直觉,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知道却只余她却蒙在鼓里,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顺治所谓的急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来顺垂头躬腰立在下首,闻言立马摇了摇头。
这反映也太过快了些,董鄂乌兰蹙眉盯着他,追问,“当真?”
他又点了点头。
猛地一拍桌子,董鄂乌兰厉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和万岁爷一起瞒着我么?”她走到他身前停下,来顺受惊的耸了下肩,瞪眼抬起下巴不可置信道,颤音道,“这……夫人难道你都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