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若惜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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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几本。
裴言感受着掌心下轻轻的击打,面上愈加柔和了几分,他放下手抬指按上卫瑄白皙的腕间,微微点了点头,“胎息强劲了许多,但瑄儿不可掉以轻心,必须要静心休养,不能再想往日一般思虑了。”
“老师,我就说宝宝已经没事了,您不用在这般担心。”卫瑄笑道,他纵然不懂医术,但也能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情况,近日宝宝已经安静许多了,未在闹得他日夜不安。
裴言的面色微沉,卫瑄殊不知前些日他腹痛接连落红,裴言用尽了毕生所学,日夜守在卫瑄床上未怎么合过眼,才保下了卫瑄腹中的孩子。如今裴言看着卫瑄有些红润的面容,亦放心了许多,然他心中仍有些不安。卫瑄动过胎气,腹中又是双胎,他不知自己能否保到卫瑄足月生产。若是早产多日,孩子的身体怕会异常孱弱。
“老师是不是孩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卫瑄看着裴言眉间的一丝阴郁,略有些不安。
裴言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这些事由他一人操心就足以了,他不希望瑄儿在过多忧虑,“没事,但瑄儿日后必须要好好保重身体,不得在日夜忧思朝中之事了。”若在有一次,他恐怕不能护得瑄儿与腹中孩子的周全。
卫瑄点点头,他亦是想心无杂念的静心休养,但父皇日日宣他相商国家大事,他根本不得一丝空闲。
“我扶瑄儿上床休息。”裴言俯身拥住卫瑄有些粗壮的腰肢。
“老师,我能看完这几本吗?”卫瑄用商量的语气说,纵然他不能全都看完了,但他也要将一些重要的折子挑出草草看过。
“那瑄儿午膳后不能在碰折子了,必须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裴言看着卫瑄眼中哀求的神色,暗自退了一步。
“老师,我下午就看一会,看累我自然就回到床上休息。”卫瑄轻拉着裴言的衣袖,上次是他侥幸,父皇并未追问下去,若父皇发现了其中的纰漏,他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就算瑄儿不累也要顾念到腹中的宝宝,瑄儿刚动过胎气,实不能在忧思过重了,”裴言温声劝道,若他放任卫瑄留在桌边,或许卫瑄被腹痛折磨得不行了才会想去休息,“瑄儿不必担心那些奏折,老师自会处理好,瑄儿安心睡下吧。”
“可是。”卫瑄张了张口,他的顾虑老师根本不曾得知,但他不愿过多提及让老师担心。
“难道瑄儿还想喝药汁吗?”裴言威胁道,他见卫瑄喝下药汁呕得实在痛苦,更不舍得逼迫卫瑄了。
卫瑄忙摇了摇头,身体不禁向后退了一些,面上有一丝惧意,“我看完这几本立刻就上床休息。”
“瑄儿一定要说到做到,不然我一会就派人去熬安胎药。”裴言有些担心卫瑄只是敷衍之词,走上前将桌边的奏折都搬到了远处的书架旁。
“老师,您回去看书卷吧,不用这般盯着我。”卫瑄拿起桌上的奏折,无论如何也无法专心,他侧身对上了裴言明亮的双眸。
“我的事情不急,瑄儿慢慢看就好。”裴言微微俯身轻柔着卫瑄的腰身。
“您一直盯着我看,我紧张的根本就看不进去。”卫瑄将手伸向背后拉住裴言的掌心,他第一次发现被人盯着的感觉这般不好。
“瑄儿以前不也总是盯着老师看吗?”裴言看着卫瑄躲避的双目,微微笑了笑,他早就察觉到瑄儿的视线了,只是那时他并未明白瑄儿的心意,或许是他碍于瑄儿高贵的身份,不肯接受罢了。
“我以后不盯着老师看了,真的。”卫瑄坚定的说,纵然老师的神情异常温和,但一直看着自己的面容,却有些稍稍不适。
“好了,瑄儿专心看吧,我不打扰瑄儿了。”裴言扶着卫瑄靠在椅背上,转身走到桌边,俯身坐下抽出了地上的一本奏折。
卫瑄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摊开面前的薄册,草草阅了几眼,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秀气的眉宇紧紧皱起,他侧身看向一旁摞起的书册,抽出一本,看着上面飘逸的小字,指尖不禁用力握住,隐约有些微微发白。
腹中的孩子不凑巧的猛动拳脚,卫瑄抬手抚上微微颤动的腹部,贝齿轻咬下唇留下了一片深深的印记。
裴言听见卫瑄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忙抬头起身走到卫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双肩,“瑄儿,怎么了,是宝宝又闹你了。”
“老师不是曾答应过我再考虑其他人选吗,为何张显会提升为知府。”卫瑄尽力隐忍腹痛,冷声道,他绝不可能再如上一世般被张显表露出的忠心所欺骗,看着他陷害忠良。若张显步步高升,待他登基之日再想除去就绝非易事了。
“张显任职知府后便于陈氏一族勾结在一起,难道老师还看不清张显的用心吗。”卫瑄心中有一丝怒意,张显到是颇有心机,先与老师走得很近,后又结交了陈景诚足以在朝中站稳了根基。
“瑄儿,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般。”裴言想开口与卫瑄解释,然卫瑄在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他的言辞。
“老师还在为张显说话,好,我们不说张显的事情了。”卫瑄用力握紧拳头,他终有一天会让老师看到张显隐在深处的狐狸尾巴。
“近些时日陈景诚日日昏昏沉沉,接连告假,根本无心打理户部的事情,连递上的折子也是草草敷衍几句,为何我上奏弹劾陈景诚,老师却将奏折拦下了,难道老师也与陈氏勾结在一起了吗,亦或是陈大人送的礼让老师心动了。”卫瑄的面上溢满了怒容,神情愈加激动,腹中的孩子重重踢了他几脚,他不禁俯下身体拥住腹部。
“瑄儿,痛得厉害吗?”裴言看着卫瑄苍白的面色,眼中溢满了担忧,他蹲下身体,伸手抚上了隆起的腹部,感受着掌下剧烈的踢打,裴言心中稍稍一紧,母体异常愤怒,腹中的胎儿恐怕也十分不安。
“老师说话啊。”卫瑄用力拉着裴言的衣袖重声道。
“瑄儿,现在还不是对付陈氏的时候。”裴言看着卫瑄眼中冰冷的神色,心间有些苦涩,他尽力安抚着卫瑄腹中躁动不已的孩子。
“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难道等到陈氏成了气候有异心时再作打算吗?”卫瑄痛得不禁侧身靠在了裴言肩边,指尖用力搅住单薄的衣衫。精致的面容稍稍有些扭曲。
“瑄儿,老师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此事我们日后在提好吗,我先扶瑄儿到床上休息。”裴言拥住卫瑄的腰身缓缓走向床边。
裴言扶着卫瑄靠在他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喂入卫瑄口中,他稍用内力轻揉着卫瑄的胸口。
“张显的事情是老师错了,瑄儿不要动怒,对孩子不好。”裴言柔声道,他拿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拭擦着卫瑄额头上的密汗。
皇上任命官员绝不会全听从他的片面之言,他的言辞不过是参考罢了,如今裴言看着卫瑄被腹痛折磨得异常痛苦,根本无暇解释,他只希望能消下卫瑄心中的怒意。
“瑄儿若还是不肯原谅老师,待日后责罚老师便是,千万不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宝宝虽在瑄儿的腹中,亦能感受到瑄儿的情绪。”裴言待卫瑄腹中的孩子稍稍安静一些,抬手轻抚着卫瑄的后背。
“对不起,”卫瑄看着裴言面上浓浓的担忧之色,心间有些愧疚,刚才是他太过冲动了,老师甚为疼爱他,为了他甚至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而他又怎能那般呵斥老师呢。
“瑄儿先不要想太多,安心的休息一会,待瑄儿醒来后,老师一定给瑄儿一个满意的解释。”裴言见卫瑄消下的怒意,心中缓缓松了一些,掌心轻轻搭在卫瑄的腹部。瑄儿有了孩子后,性情也好了不少,若换做昔日,恐怕他连劝两日瑄儿心中的怒意才能消下。
“我知道老师是为了我着想。”卫瑄缓缓道,声音有些虚弱,他抬手覆上了老师的手掌。
“老师明白,瑄儿无需多说。”裴言温声道,他扶着卫瑄缓缓躺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搭在了卫瑄身上。
“老师,孩子没事吧。”卫瑄看着隆起的腹部,心间稍稍有些不安,虽不似刚才痛得那般剧烈了,但仍有些隐隐作痛。
“有老师在,孩子不会有事的,”裴言心知瑄儿腹中仍有些痛楚,但丹药能起安胎的良效,亦不能完全缓解瑄儿的疼痛。“瑄儿睡一会就没事了。”
卫瑄点点头,指尖勾紧裴言的衣袖,缓缓闭上了双目。
裴言看着卫瑄苍白的脸颊,缓缓俯身吻上了他精致的眉心。“瑄儿安心睡吧,老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无论将来卫瑄怎样待他。
第 62 章
第61章
天略有些阴沉,薄云遮掩了太阳夺目的光芒,微风略带一丝淡淡的寒意。偌大的牌匾下站着一道淡白色的身影,身形高挑但消瘦异常。
景诚望着紧闭的房门,双眸溢满伤痛,面颊苍白毫无血色,一阵寒风拂过,两鬓间的碎发扑在面颊上,略有一丝柔弱之美。
他微抬衣袖,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手掌白皙秀气腕骨异常突兀。许久房门缓缓打开了,景诚忙走上前去,暗淡无色的双眸隐隐燃起一丝希望。
“陈大人,您回去吧。”家丁守在门口略有些无奈的说。
“我只想进去看看书墨的坟墓,不会耽误很久时间的,求你放我进去。”景诚哀求道,他答应过书墨时常陪陪他的,然这已经过了多日他仍未踏入林府。书墨生前被他忽视了太过次,他不想在书墨离开后仍不遵守他曾许下的约定。
“管家命令我不得放您入内,求您也体谅体谅我。”家丁微微叹了口气,陈大人都接连来了多次,他实在没有耐心耗下去了,然倘若他擅自放陈大人进入,这等好的差事就算是丢了。
“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放我进去为止。”景诚坚定的说,神情未有一丝动摇。曾书墨在书房中苦等他多时,然他看着书墨绝美的面容却异常不耐烦,如今他甘愿一直守在这里,但他却不能在等到书墨的身影了。
“陈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家丁摇摇头,抬手准备合上大门,他看着身后走来的管家,侧身站到一旁。
“老爷已逝,陈大人还想怎样,若陈大人有事相求请自行离开,这里是林府,不是为您办事的手下。”管家冷冷的看着景诚,面上隐隐有一丝怒意。
“我只想来看看书墨。”寒风中景诚的身影异常单薄,挺直的身躯有些微微弯曲。他特意为书墨带了街边的糕点,书墨应该很喜欢吃。
“我远远的看一眼就好。”景诚微微低下头,握紧了衣袖边,多日来他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回忆着他们之间的过去。他甚至以为自己睁开双眼便能看见书墨温和的面容,但这一切只是奢望,房间依旧那般的冰冷空旷,只余他孤独的一人。
“陈大人觉得老爷会愿意见到您吗?”管家冷声道,他看见景诚面上的痛苦之色,哼了一声。“陈大人请回,让老爷静静的安眠吧。”
景诚的身体猛地一颤,向后退了几步,书墨那般深爱他,甚至不惜为他牺牲性命,然他却亲手害死了书墨,书墨又怎会想见到他。可是他并非想让书墨受到伤害,看着书墨倒在地上的那一幕,他宁愿自己替书墨去死。
“求您让我进去看一眼。”景诚缓缓俯身跪在地上,双手拥住了管家的裤脚,在这一刻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即使是他万般看重的尊严又能怎样,可纵然他牺牲全部也无法挽回爱人的性命。
景诚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书墨,就如同他们过去那般。
“陈大人,你。”管家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万分没有想到陈景诚竟然给他跪下了。
“你快起来。”管家看着周围没有任何路人经过,缓缓松了一口气,忙伸手扶起了景诚。
“若你答应我,我就起来。”景诚摇摇头,丝毫不在意一旁家丁异样的眼神,纵然被别人看到又如何,只要能见书墨他亦不会在意。
“好,我答应陈大人,但此日后您不得在踏入林府一步了。”管家放下衣袖。
景诚看着管家苍老的面容,眼中有一丝绝望,直起的身体缓缓跌了下去,若不能踏入林府,他又如何见到心爱的人。可景诚忘记了,他曾经是怎样的厌恶林府,宁愿让书墨在客栈等待他,也不愿踏入一步。
“这里是林府,不是陈大人的府邸,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管家重声道,若不是刚才他强令要求,恐怕陈大人是想留在林府吧。
“陈大人还想进去吗?”管家看着景诚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没有一丝声响,开口提醒道。
景诚点点头,忙跟随在管家身后,一次也罢,他多日没有见到书墨,真的太想念书墨的身影了,可就算他走入了林府,也只能看到冷冰冰的坟墓。
管家走入长廊的深处,转了几个弯,停在了一片幽静的地方。葱绿的竹林间静立着一座坟墓。
景诚匆匆走上前,双膝跪在了泥土上,灰尘染满了淡色的衣衫,他微抬双臂拥住了冰冷的石碑,“书墨,我来看你了,”他曾说过此后日日陪在书墨身边,但他又再一次食言了。
景诚将苍白的脸颊贴在了粗糙的石块上,略有些微微的刺痛,双眼隐约有些迷茫,“书墨,我答应过要陪着你的,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景诚喃喃道。
“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我来的时候特意买的。”景诚将手中的纸包放在地上,自他步入朝中后,他再也未吃过街边的糕点了,或许从那时起他对书墨的感情便一点点便淡了。
“您能让我与书墨独自相处一会吗?”景诚转身看着一旁冷冷望着他的管家。
“陈大人想做什么。”管家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景诚。若不是念在景诚苦求了多日,他根本不会放景诚进入林府。
“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与书墨说些心中话罢了。”景诚摆了摆衣袖,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怎样。
“好,但陈大人不要说得太久。”管家转身离开了。
“书墨,让你久等了,我现在就来陪着你。”景诚面上有一丝浅浅的笑容,异常哀伤。修长的指节探入泥土之中,尽力的刨着。
染满淤泥的指节渗出了一丝丝血迹,但他好似感觉不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