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倚天屠龙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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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又怎会因为掌伤难治便心烦气躁?绮罗生笑道:“小生现在是药师的病人,一切都听药师的安排。”
慕少艾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你便在我这里住下。迷谷的风景还算不错,也很清静,除了我跟阿九,就只有一两个病患在,极少有外人来打扰。今日天色已晚,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先休息去,治伤的事明日再说!”
阿九收拾好屋子,便出来取了绮罗生的行李,带他进房间去。
阿九性子活泼,一边走,一边对绮罗生说道:“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阿九,就住在西边的屋子,少艾住在北面正屋,门前悬有一串风铃的那一间就是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或者少艾都可以。”
绮罗生浅笑应道:“好。”
阿九又继续说道:“对了,你隔壁住着一个道士,是少艾的老朋友。前些年他受了很重的伤,少艾把他背回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唉!少艾把他当药罐子,不停地灌药,治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今天少艾下了医嘱,要他绕着峡谷徐行漫步,这散了一个下午的步,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叼走了。……哎呀!一不留神,我又开始唠叨了,少艾说要让你休息来着。”
“没有关系的。”绮罗生说道。
“天色不早,还是让你休息好了,我不打扰你了。”阿九掩门而出,过了一会,又送了茶饭来,简单清淡的米粥和几样时蔬。
入夜之后,慕少艾潜心拟了一张药方,用的是“以寒治寒”的反治法。抓好了煎成汤,还不忘搭上几颗麦芽糖,送到绮罗生房里。
绮罗生看着那几颗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长得很像小孩子吗?于是把药喝了,洗漱过后,便更衣睡下。
这一路过来,每逢子夜,绮罗生身上的寒毒便会发作起来,全赖最光阴施针镇压下去。
这一夜喝了慕少艾一剂药下去,夜里寒毒竟没有发作,绮罗生一夜好眠,次日醒来,顿觉神清气爽。
绮罗生推门而出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屋外垂柳依依,春光正好。绮罗生出了房来,看到柳树底下,有个白衣人正背对着他打太极拳。一招一式之间袍袖飘扬,柔和沉稳的太极拳,硬是被他打出了飘逸绝尘的仙人之姿。
看这背影,既不是慕少艾也不是阿九,想必是阿九说的留在谷中疗伤的那个道士了。
听到有人出来,那人收招转身看来,正气凛然一张脸,笑容倒是十分温暖。他笑道:“少年人,大好的光阴,怎能一睡而过?”
绮罗生也跟着笑了,道:“我初到迷谷,第一天便贪觉睡过了头,实在是让道长见笑了。小生绮罗生,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那白衣道人手中拂尘轻轻一甩,稽首道:“贫道剑子仙迹。”
绮罗生心中一惊,鷇音子道长曾说过,剑子仙迹与峨嵋派前任掌门圣踪决斗时,不慎掉下悬崖,多年来生死不明,如今却在迷谷这里见到了!
剑子仙迹见他神色有变,想必是听过自己的名号,便笑道:“想不到剑子仙迹多年不入红尘,红尘中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云间侯府
绮罗生见剑子仙迹果真一身仙风道骨,心道怪不得当日鷇音子提起他时,始终赞不绝口。绮罗生含笑应道:“晚辈曾有缘在汉水一带遇见鷇音子道长,听道长讲过剑子前辈的事。”
剑子仙迹点了点头,道:“难怪昨日是最光阴送你来的。听慕少艾说,你身上中了一记玄冥神掌?”
“的确如此。”
剑子仙迹道:“这样看来,玄冥二老倒是跟慕少艾很有缘。”
话音刚落,便听到柳树荫外边有人笑着说了一句:“剑子大仙,趁我不在,你又在编排我什么?”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慕少艾一手拨开丝丝垂柳,另一手端着一碗药,缓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剑子仙迹见他来了,便争辩道:“药师,怎么能说是编排?剑子仙迹乃是修道之人,从不扯谎,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慕少艾摇头叹气,笑道:“单单是这一句,就已经在扯谎了。”
绮罗生险些笑出声来,可要是真笑出来了,那也实在是太失礼了,只好忍着。
这时阿九走了过来,一把搭上他的肩膀,眼睛却看着慕少艾那边,说道:“绮罗生,别理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这样斗嘴,也不觉得无聊。我帮你留了早饭,在灶上温着,我去帮你拿。”
绮罗生觉得阿九来得真是时候,再留在这里听下去,他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他会笑成什么样。
慕少艾见此,便将阿九叫住,道:“阿九,过一会儿,你带绮罗生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咱们迷谷的环境,他这一住,至少也得四五个月。”
阿九一叠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便同绮罗生一道走开。
慕少艾又把目光转回到剑子仙迹身上,问道:“我且问你,今天的一百趟太极拳,还欠几遍?”
剑子仙迹却不回答,反而问道:“药师啊,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吃药。你我可是老相识了,能否打个商量,换另一个法子?”
慕少艾走到伞亭底下,将药汤搁在石桌上,坐下之后取出了水烟筒,慢悠悠点了个火,又慢吞吞地抽了几口烟,睨了剑子仙迹一眼,叹道:“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慕少艾学艺不精,既不会‘寓治于乐’,也不会练什么灵丹妙药,只一粒便让你彻底好转,一回头又是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所以你还是安安分分吃药练功吧!今天的药已经煎好,给!。”说着,便将药碗推到剑子那边。
剑子仙迹端起来闻了一下,眉头一皱,问道:“你今天又往里头放了什么珍稀的药材?味道真是特别,唉,贫道恐怕没有那么大的福分。”
慕少艾道:“剑子,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提醒你?别找借口,直接认命喝了吧!”
他都这么说了,剑子仙迹也不好再继续耍赖,便捏着鼻子把药喝了下去。
慕少艾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来,佯作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每次劝你吃药,我都得费这么多口舌?”
剑子仙迹爽朗笑道:“偶尔一次口舌之争,也不失为一种人生乐趣,药师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
“哎呀呀!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格外思念某一个人的伶牙俐齿,机敏善辩。如果他也在这里,我就可以高高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看他跟你斗嘴,这才是慕少艾的人生乐趣。”
“某一个人?是指龙宿?
“多年不见,有何感想?”
剑子仙迹在他的对面坐下,缓缓说道:“早些年总坛曾传来一道圣令,叛教之人,格杀勿论。”
慕少艾眉一挑,又问道:“哦?那代教主有何打算?”
剑子仙迹苦笑道:“我实在失职,挂了这么久的伤号,又深居山中,不曾听过有什么圣令。”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未免太被动了?……可曾想过再见之时,会是怎样?”
“何必浪费时间去琢磨这些或有或无的事情,凡事顺其自然便好。”
“道法自然,这是你道门之中的说法。你另一位好友呢?对于龙宿,也是随缘?”
“然也。”
慕少艾听了他这话,不觉“哈”一声笑了。
剑子仙迹也不想去问他为何发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慕少艾却是不答,从袖中取出一物,道:“沐灵山给你的信,早上刚送来的。”
剑子仙迹接过信,拆开一看,又递给慕少艾,半晌无话。
这么多年过去,某些离开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而某些不该失踪的人也始终毫无音讯。
那些老兄弟里面,有的已经死心,给他刻了个牌位,晨昏三炷清香,祭奠他的亡魂;有的是死心眼,始终认定他还活在这世上,天南地北地找,可是找了这么多年,人还是没有找到。
慕少艾见他不说话,便也安静地坐着,缓缓抽着水烟。过了一阵,又岔开话题道:“光明使,你号称逍遥大仙,仔细一想,还真是逍遥无比!教内教外的事有沐灵山和风雪一路禅帮你撑着,豁然之境里头,又有仙凤丫头在打理。你是毫无牵挂,我实在羡慕。”
剑子仙迹苦笑道:“鹰王,你在怨我?”
慕少艾道:“怨你什么?是怨你为了替兄弟报仇,不顾大局,一个人对上圣踪?还是怨你身受重伤,险些令明教又一次失去领导者?是,我是怨你,可埋怨忿恨完全是无济于事。”
剑子仙迹点点头,道:“我明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剑子仙迹开口打破这场寂静,问道:“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天鹰教那边也没有龙宿的消息?”
慕少艾歪着头看他,笑道:“这会儿怎么不顺其自然了?我看以后你在我面前,还是踏实一些。至于你肚子里的谎话,留着骗小娃娃就好。”
剑子仙迹讶然问道:“我什么时候骗了小娃娃?”
慕少艾道:“当年一派秋容之内,你是怎么对仙凤说的?小丫头被你说得直掉眼泪,药师看了,可真是于心不忍!”
“怎能说是骗?难道佛剑没有去扬州,没有回师门?”
“去是去了,回也回了,只是这‘去’和‘回’,跟你说的区别大了!好端端的一个佛门高僧,未免也被你编排得忒苦情了?仙凤丫头年轻,才会信以为真,被你骗得团团转。至于他,你是想借仙凤传话过去,可是,你觉得你那些话他会信?”
剑子仙迹道:“信,表示他还有感性纯良一面;不信,也该明白佛剑的心意,剑子的苦心。如果这样还是无动于衷……”
“如何?”
剑子仙迹叹了口气,道:“那剑子仙迹也没有办法了。”
“又是这般无奈被动?”
“你还没有回答。”
“还是那六个字,神龙见首不见尾,”说着,慕少艾起身走到剑子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迈开步子走远了,“你继续打拳,慕药师我还有别的病人。”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最光阴带着小蜜桃出了迷谷,按着慕少艾写的那张便笺四处替他搜罗药材。
像什么鹿茸人参,品相顶尖的也只是珍贵,并不难找,最光阴甚至怀疑这几味药只是慕少艾随手写上去凑数的。
而另外有两三样东西,譬如凝晶花楟竹,最光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好跑回武当去问师父。结果鷇音子云游未归,山中只有素续缘在。
好在他这位师弟也是医道高手,最光阴要找的东西,有一两样他倒是知道。素续缘回头又去翻了父亲的藏书,很快就帮最光阴找出了其它药材的所在。
最光阴离了武当,南下又北上,不经意间数月过去,终于凑齐了慕大药师要的东西。
那时最光阴身在北方,距离迷谷山长水远的,好远一段路。连日奔波下来,最光阴和小蜜桃都觉得有些疲乏。那时又临近端午,最光阴也不想在过节的时候赶路,便取道大都,打算在京城里歇几天,等过完节再走。
这一日,最光阴见街上热闹,便同小蜜桃出门闲逛。
京师乃是繁华之地,街上车马如龙,人头攒动。最光阴正走在路上,忽觉身后有异,转头一看,身后的小蜜桃竟不见了。
他急忙四下张望,只见一道白色犬影在人群中穿梭而过,眨眼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最光阴大声喊它,也不见小蜜桃回头,赶紧拨开众人,大步去追,追出了好一段路,才追上了它。
最光阴不满地将它抓住,低声吼道:“你跑什么?”
小蜜桃却拿头顶着他,把他赶到角落里,示意他安静些,又伸出前爪,遥指前方,道:“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很熟悉?”
最光阴顺着小蜜桃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渐渐锁定在前方的两个人身上。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各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年老的相貌奇丑,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衣,而年少的模样端正,衣饰光鲜,腰间还挎着一口宝刀。
最光阴打量着那个年轻的刀客,确定是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蜜桃连忙提醒道:“就是当年闯上武当杀人的那个人!”
最光阴心中一惊,又仔细辨认一番,点头道:“没错,的确是他!上次溜得太快,这一次我看他还怎么逃!小蜜桃,我们跟上去。”
这一片是京城权贵住的地方,街上尽是骡车轿子,偶尔有行人经过,也三五成群。像最光阴这样孤身一人还带着巨獒行路的,反倒是分外引人瞩目。
最光阴生怕跟得太紧,会被对方察觉,只好远远跟在他们后面,慢慢地走,装作玩赏街景。
可惜双方相隔太远,最光阴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偶然一阵风吹过来,也只是听到一句“支离疏先生”,旁的便再也听不清了。
那两人牵马在前,最光阴和小蜜桃在后边一路跟着,看着他们走到了一座府第前面。
看那宅子的模样,飞檐翘角,丹楹朱户,显然主人非富即贵。
正门前一东一西立着两座牌坊,东边的是“瑰意琦行”,西边是“孤标凌云”。
坊下有持戟的卫士把守着,不让行人随意通过。那两个人上前递了拜帖,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们迎进去。
最光阴稍微靠近一些,正门匾上“云间侯府”四个鎏金大字赫然映入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云间侯同志,你终于肯现身了吗?
☆、丑者离疏
最光阴当然知道云间侯。
云间侯其人本名绝代天骄,虽然不是出自皇族,但姐弟三人皆是骁勇善战的大将,以军功封拜侯爵,一为朝天,二为云间,三为御宇。
这云间侯排行第二,据说是个百战不殆,目下无尘的常胜将军,只是最近几年不知怎的,大概是得罪了谁,渐渐不被皇帝所喜,手里的兵权都被收了回去。如此境地之下,这位侯爷仍不知收敛,照样四处招揽天下豪杰,收为门下食客。
先前最光阴和他的师父鷇音子所遇到的迷达阎达,正是此人之门下走狗。
此时最光阴站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