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牵着你的手与世界为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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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从来都是骂我丑,那是第一次如此认可我的长相。
王小飞平时不喝酒,除了姑娘把他甩了时,你就是翘着他的嘴巴,也休想滴一滴酒到他嘴里,我记得有次我过生日,他为了不喝酒,被惩罚喝了整整俩升的荞麦茶,喝完就去厕所狂吐,第一个创造了喝酒的没吐,旁边喝茶的吐了的传说。
但是,那天王小飞喝了酒,白酒,他喝了整整三瓶,喝完之后,他挽着大D哥在那里叫唤,说:“兄弟,文子我就交给你了,我告诉你,我可是照顾了他四年了,你要是敢欺负他,你丫的躲哪里我都跑过去揍的你满地找牙......”
他翘着兰花指在那里挥拳,娘man娘man的,但是看得人异常暖心。
大D哥在旁边轻轻点着头,他也喝了点,好看的脸上有着丝丝潮红,他说:“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绝对不会把他再交给你了。”
王小飞拍着他的肩膀,像个把自己藏于深闺多年的女儿嫁出去的老者,猛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哇的一声,吐了一满桌的西红柿炒鸡蛋。
大D哥的脸当场就黑成了碳渣。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之前有说过大D哥的情史,其实在他之前,我也谈过一个对象。
那时候我读大一,性向还未觉醒,像所有怀春的无知少年一样,找了个女朋友,准备在大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天不遂人愿,当我第一次牵起那个女孩的手时,却因那双手的纤细柔软而受到惊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我要的触感,于是我终于开始怀疑,我喜欢的应该是那种糙汉子,而不是这种细皮嫩肉的姑娘。
说到这儿,咱们聊一聊这位姑娘。
我是她大学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跟她谈对象后,就弯了的男人。
这个女孩是武汉人,是有着热干面燥性的女汉子。
女汉子和GAY,天生就有着能成为好朋友的属性设定。
入学那会我们在一个社团,也许就是本身的那种属性吸引,我俩的关系很快就好了起来,我是属于那种很被动的人,而且特别容易游离不定,就好比每天吃个饭,我都要为今天是吃米饭还是吃面考虑良久。
和王小飞一起玩都是他在做决定,对于别人的决定,只要不触碰原则,我都是默认接受的。
之后跟大D哥在一起,他有说过我这个性格,但我就是改不了,所以在我们的生活中,大D哥虽然总是沉默不语的那一个,但我们之间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主动,很多决定也都是他去做的。
那个女孩像是吃透我的性格一般,在社团举办的一次篝火晚会中,她当着全社团的面跟我表白了。
那时候我们身旁是烧的噼里啪啦的篝火,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荷尔蒙色彩,围在旁边的小伙伴们跟着起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刚好,我就给答应了。
我跟大D哥讲这一段时,他鄙视我,说我就是没原则,容易被情绪带着跑。
我将这一切归于那份身为同志的纤细和敏感,但我自个儿知道,这无非就是怂罢了。
我害怕做决定,害怕拒绝别人而带来伤害,但是我不合时宜的逃避往往对人造成的伤害更大。
所以,没过一个月,我们就分手了。
那女孩说跟我谈恋爱后变得特没意思,还是做朋友好。
也难怪,我都不敢告诉她,我牵着她的手的时候心里却想着快点把她送到宿舍,和她独处的时候,我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包括唯一的一次亲嘴,我竟然心猿意马,把她想成了吴彦祖。
然而,幻想被她抱住我肩膀的手所打破,我清醒后想的第一件事是,他妈的吴彦祖应该是摸屁股啊!
然后,我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彻底弯了。
我是个对女人没有兴趣的男人,我只能和她们成为促膝长谈的好友。
但是那时候我对于这些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我只知道当她说出我们还是做朋友时,我终于松了口气。
跟女孩出柜是在我们临近毕业的时候,那天社团的新成员给我们举办欢送仪式,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她在卫生间门口拦住我,告诉我,她还是喜欢我,武汉女孩,讲话从来就不带那种磨磨唧唧的委婉,她踮着脚尖揪着我的领子说:“李泊文,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他妈的我还是喜欢你。”
那是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餐厅,餐厅的灯光昏暗到恰到好处,耳边还有一个沙哑的男声唱着我从未听过的英文歌,气氛似乎比她第一次跟我表白时还要浪漫,但是我拒绝了她。
当我看到她眼中那点措手不及的失落时,我也跟着慌了,接着,我就对她坦白了。
我说,我是个同志,我不是不喜欢你,但关于爱情这方面,我对于异性似乎有点无能为力。
那是我第一次出于害怕伤害某个人而去坦白我的身份,在以后的好多日子里,我时常在想,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总为了规避伤害而去自以为是地隐瞒真相,可这些隐瞒,是不是往往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呢。
那些对我们产生了情愫的人,那些天真的女孩或是单纯期望得到爱的男孩。
我们因为一时的畏缩让他们误以为这是多么纯洁的爱情,但是在这些模糊不清的暧昧里,我们锻造出来的,可能是一个再也不相信爱情的灵魂。
所以,我一直不能理解那些同志骗婚的行为,那些所谓的不想伤害亲人而去伤害一个更加无辜的人,甚至让父母活在谎言之中,让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行为。
在我看来,它违背了我们心中那份良性。
当然,我也并不是鼓吹让谁说出真相,因为对于父母而言,在我们还没有足够强的能力时,这个尴尬的身份仍是不被世俗所承认的。
很多事情被我们想的太过复杂,虽然坦白也会有伤害,但止于最小。于是,那个女孩对我说,我草,你丫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的,如果可以,我应该早点告诉她,而不是让她活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暧昧里。
那天晚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学校,夏日的风在夜色里飞来遁去,天上的星子几颗闪亮,我跟她并肩走着。
她扶在我肩膀上对我说:“李泊文,以后要是你身边有女孩对你多看了一眼,你一定要让她早点明白过来,别总把人蒙在鼓里,你的身份不可耻,但可怕的是那种不敢言语对另一个人造成的伤害。”
“暧昧就是伤害。”
我说,好,以后碰到好女孩了,我一定会告诉她,如果她能接受,我就让她做我的gay密。
她说:“文子,你背我一下吧,我脚软。”
我说好的。
那时候其实我的头已经晕乎了,但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弯下腰来,她平时生龙活虎的,但其实身体非常轻盈。
我背着她在校园里跑,我跟她说:“以后看男人看清楚了,别再碰到像我这样的混蛋。”
她在我背后咯咯咯的笑,说:“你放心吧,从来只有老娘玩你们男人,哪有男人玩老娘的份。”
我说:“好叻,你要玩多少我都陪你。”
她张着胳膊在我背后大叫:“冲,玩尽天下美男。”
下一秒,我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地上倒去。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懵逼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们的名字,但是那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几分钟后,整个世界才恢复正常。
我们在学校的一个上坡处摔了一跤,我的额头因为这件事留下了一个摸起来粗糙的印字,而她,直接摔断了两颗门牙......
后来,青春过半,那些故事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唯独她,这个曾经喜欢过我四年的女孩,这个因我摔断过两颗门牙的女孩,她在异乡拼搏着却从未跟我失了联系。
她像个挥舞着拳头的勇士和那些真男人们抢饭碗,会为房租发愁,会为工作上受委屈了而痛哭,也还是会被男人伤。
她心情不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冲着我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还硬性要求我跟她一起骂,我跟她强调,我他妈的也是个男人。
她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真相,在电话那边蛮不讲理的说,老娘不管,你丫是受,向来痴情受,却多渣男攻。你要跟我一起痛骂那些渣男。
我无言以对,就忍着旁边大D哥带箭的眼光,拿着手机举着拳头,像多年前入少先队时对着五星红旗宣誓一般,满脸虔诚的跟她喊道:男人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会讲情话的汉子运气都不差
1
大D哥工作后不久我正式进入了最后一年的大学时光。
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这一年所有学生都要出去实习两个月,要拿实习学分。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想着才两个月干点啥事都一样,就随着大批同学草草签了合同。等到去工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当时决定做的太草率了。
我签的一家电子商务公司,做干果的,在网上还有着不错的口碑。
那时候进去是运营助理,鉴于武汉这地方学生多,实习生一抓一大把,所以企业根本就不把学生当人看,去的时候说的是运营助理,基本就在公司跑腿,重的活全部落在了我跟另一个一起进来的实习生身上,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工资也没有多少。
那时候大D哥已经是吃国家粮饷的人了,收入可观,却也累,大部分时间都要处理文件到深夜。
下班后我给他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草,大D哥,我快要被我们老板压榨干了。”
电话那头的他估计还在工作呢,说话的声音刻意压的沉沉的:“文子,不想干就别干了。”
“你丫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每次不仅不给我信心,还总是帮我打退堂鼓。”我拿着电话走在武汉的大街上,冲着电话那头的他嚷嚷,身边车来人往,天气闷热异常。
“我怕你累着,你放心,我养得活你。”他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呢,我他妈又不是你包养的小白脸。”那时候我意气风发,带着股桀骜不驯的狂气。
然而,之后的经历却深刻地打了我的脸,因为在我毕业刚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吃喝玩乐已经全靠大D哥了......
“你想什么呢,我的还不是你的。”他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温柔的让正在发脾气的我无奈,那时候我们也才见过两次面,我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早,就感觉他这人不太靠谱,我就不想跟他谈论我工作上的事了:“得了,得了,你工作的怎么样?”
“还好,刚完成一个工程进度,奖金下个月应该会下来。”他语气平淡,却又狠狠打击了我一下。
我匆匆挂了电话,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武汉的夜色总是带着股湿淋淋的黏糊感,人很多,汗液也多,车子掀起漫天灰尘,罩的人心也跟着一片灰蒙的,在这座城市待久了,你会得过且过,会感觉生活毫无希望。
那时候我有想过我跟大D哥的未来,但结果都不是好的,尽管我喜欢浪漫,但是我对于自己的事情却总是往坏处想,天各一方的我们,那时候看来层次似乎越来越不一样,我觉得我们是不会有以后的了。
所以,渐渐地,我对大D哥冷淡下来。
以前我们打电话时也许话题会很尴尬,甚至有长段时间的沉默,但那种可以听到他呼吸的沉默是能够让人开心的,但是之后,一旦我们聊不下去了,我就会立刻挂断电话,我害怕那种沉默,它让我不安,让我胡思乱想。
尽管挂断电话后的我也会胡思乱想,但是,那时候的我一心觉得,那份痛苦是无法跟大D哥分享的。
我跟大D哥从一开始的电话联系,到后来偶尔在微信上发一些只言片语的问候,我们几乎都没啥过多的交流。
这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我们刚开始加彼此好友的时候,但我知道,已经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了。
人都是趋暖性动物,男人女人都一样,受伤了或是不开心了,都希望有个肩膀靠一靠,这不是矫情,这就是一种习性,而异地恋苦于没有这个可能,最可怕的还是那种隔着距离的冷淡。
当习惯了的热络突然就冷下来,这感觉就好比大冬天的淋浴室的热水突然就变成了冷水,你被冻的猝不及防,生无可恋,仿佛自己是个傻逼。
我应该是跟大D哥玩完了,那时的我软弱地想。
两年多的网恋,见面次数不过寥寥,其实想想这种感情一点也不成熟,也没多么刻骨铭心,但是那时候就是忍不住的伤心难过。
我看着手里那个银白色的手箍,给大D哥发了一条信息,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说分手,我甚至都不确定我们有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我短信发过去没有任何信息回过来,那感觉就好比你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你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去砸那个关闭的门,但最后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发生。
让人绝望的痛苦。
2
我打电话给王小飞,这家伙签个实习浪到了广州,我隔着电话听着他在那边叫:“我的天啊,广州的妹子都太火辣了。”
我都可以想象到他翘着兰花指的那个贱样,但是我却笑不出来,我说:“王小飞,我难受。”
他问我怎么了,我跟他说,我说我好像失恋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嘟的一声他尽然把电话挂断了,我想打电话过去骂他个没良心的,再打过去却没了信号。
我将手机关机后开始自怜自哀,一个人买了好多啤酒坐在租房的小区下面喝,喝的醉醺醺的就和着夜晚的风破口大骂,我像个愤青,一边骂社会现实一边骂自己没出息,现在想想那场面还真的是充满了戏剧性。
这一段经历我从未跟大D哥说过,因为我觉得怪丢人的,那天喝完酒我竟然靠着花坛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时旁边还靠着个污头垢面的流浪汉,那场景还真是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那天清早我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
在路上时就感觉头重脚轻,到了寝室整个人终于扛不住了,跑到校医院量体温39度多,那医生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告诉我要是再晚一点你就该烧成傻逼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