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哥儿之顾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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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之后,顾朝就装了两碗,一碗放在厨房的小矮桌上,摆上一双筷子,摆了一条小矮凳,其余的两条放到隔壁屋子里收起来了。
另一碗,顾朝端到了屋外,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放了着,他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这一碗,他是给林建的,算算日子,今天也是林建的头七。
林建的魂魄不知道回了哪里,顾朝虽然惦记着,却也无能为力。
准备妥了,顾朝揣了两个面饼,带着顾怀一齐出门,去的也不是其他什么地方,就是去看看顾安的坟。
顾安在世的时候,不让顾朝和顾怀识字读书,必定有他的考虑在里面,而如今,顾朝打算教顾怀识字读书,他想着还是应该告诉顾安一声。
到了顾安的坟前,顾朝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落叶和积雪,然后也一样跪下磕了三个头,顾怀也学着他一起跪下磕头。
顾怀起来之后,顾朝还跪着,双手合十在胸前,他的心里默念着很多话,都是说给顾安听得。
阿姆,请允许我也叫你一声阿姆。我已经用顾朝的身份好好活着了,家里的一切都很好,顾怀也很好。
阿姆,家里的菜地我收拾的好了,你种的萝卜长得很大了,我们昨天还吃了半个,很甜。
阿姆,你寄放在秦掌柜那里卖的钱袋儿都卖光了,秦掌柜送了三两银子来,还有你拖他买的那些个丝线,他也都拿来了可漂亮。
阿姆,从明天开始,我打算教顾怀识字了,希望你能够同意。
一股轻风,柔柔的抚过顾朝的鬓角,吹动着黑色的发丝。
顾朝又是一叩首,然后才带着顾怀回顾家村,到了村口的时候,顾朝让顾怀先回家,他打算去一趟村长顾城那儿。
既然要教顾怀识字读书,笔墨纸砚或许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一下,但是书本还是不能少的,顾朝也想见见这个世界的书籍,是不是跟他记忆中的中国古代一样。
而顾家村里唯一有藏书的就是村长顾城他们家。
顾城的房子就在顾家村村口附近,跟一般人家用篱笆栏一个小院几间泥土房不一样,顾城家是木结构的瓦片房,弄成了四合院的模样,相较于其他人家,已经是相当别致了。
相传顾城祖上是顾家村第一个考上进士的人,还在朝廷做了几十年的官,后来隐退之后想念家乡又回了顾家村,毕竟是做过官的人,眼界自然高出村里人许多,时间久了,顾城家的祖上就被推崇做了顾家村的村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城家的祖上庇佑,顾城家的子子孙孙们,都是聪慧务实、秉性刚直的人,所以村长一职,也一代一代的由顾城他们家担任着,到顾城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
论起顾城和顾安的关系,其实算是堂兄弟的,顾城年长顾安几岁,小时候也是曾经一起玩耍的伙伴,后来顾安孤身一人拖着病弱的身子回村,身边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小哥儿,他能够很快的在顾家村安稳下来,也是多亏了顾城的帮衬。
顾朝敲了门,来开门的是顾城的阿婶曲华。
“朝哥儿,快到屋子里面坐。”
“阿婶,城叔在家吗?”
“在里屋呢,这不是快过年了,村里的老黄头来找你城叔帮忙写封信,好送到他在外地的儿子那儿。”
曲华倒了杯热水给顾朝拿着喝,还能温温手。
“朝哥儿身子骨好些了吗?这些天阿婶一直惦记着你,想过去看看你,可是家里的孩子生病好些天了,一直不见好,实在是走不开。”曲华抓着顾朝的手,对于这个小小年纪就没了阿姆的小哥儿,他也是心疼的。
顾城跟曲华虽然成亲十几年了,但是曲华一直未育,即使这样顾城也不曾动过二心,就认准了曲华一人,没有孩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过就好。
没想到去年老天爷开眼了,给了他们第一个孩子。
高龄产夫加上孩子早产,虽然是生的是个小爷,但是一直体弱多病。
“没事的,阿婶这份心朝哥儿明白的。”
“今天是你阿姆头七吧?”
“是的,刚刚去看了阿姆,才来的城叔这儿。”
“朝哥儿一直就像你阿姆,从来都不用让人操心。”曲华说起顾安,不禁有些哽咽,“长得也像,多好的小哥儿,能娶到你的小爷肯定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
这里的小哥儿差不多十四五岁就应该说好亲事了,十六七岁就该成婚了,顾安原本也打算了等过完年,就给顾朝说一门亲事的,可是没想到亲事还没说成,他人倒先走了。
被催婚这件事情顾朝懂的不要再懂,想想他上辈子回乡下时候被七姑姑八小姨包围时候的情景,顾朝知道肯定不能让曲华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阿婶,小涛弟弟呢?”
“在房间里睡着呢,闹够了哭够了,累着了,才勉强睡着了,就只有睡着的时候还算是乖巧的。”说起自己的稚儿顾涛,曲华的脸上不禁的扬起了笑容。
两人去曲华的房里看了顾涛,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所有都是迷你版的。
顾朝轻手轻脚的摸了一下小娃娃,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两人看娃娃的这段时间,顾城那边的事情也忙完了,顾朝跟顾城进了里屋,还是一样的问了一下他的身体,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长辈们担心无非也就是这些温饱问题。
顾朝都一一答道,顾城才放心了的点头。
“虽然我们两家来往不是很多,但是你阿姆顾安我是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的,你和顾怀,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有什么需要城叔帮忙的,不要跟城叔客气”
“城叔,这次来,正是想找你帮个忙。我想跟你借几本书。”顾朝直接说明了来意。
顾城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神情微愣住了,他没想到顾朝开口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居然是这个。
“顾怀也到了应该明白是非道理的年纪了,我想先教他识些字。”
站在顾城跟前的顾朝,瘦瘦弱弱的身子,仿佛一股寒风就能够将他吹倒,可是他的神情却是那样的坚定。
顾城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顾怀都六岁了吧,是……是该学点东西,明白事理了。”
顾城在他身后书架子的最低端,找出了两本带着灰尘的书,拍了拍,交给顾朝。
“城叔小时候刚开始识字,太爷爷教的就是这两本,你拿去看看,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好的,谢谢城叔。”
“朝哥儿啊,你也有十六岁了吧…”顾城看了顾朝一眼,“既然你阿姆不在了,有些事情,就让城叔替你做主吧。”
顾朝不解的看着顾城,不懂所谓何事。
“村里不错的小爷也不少,你要是中意了谁,就跟城叔直接说。要是不好意思跟城叔说,就跟你阿婶说。”
顾朝没想到,从曲华到顾城,换了一个人,还是绕不出这个话题。
“城叔,阿姆刚走,我结亲的事情,过阵子再说吧。”
“嗯…城叔知道你孝顺,但是这件事情你可要记在心里。”顾城叮咛到。
顾朝眼下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可以完美搪塞过去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着。
离开顾城家的时候,曲华用布包了一些炒花生塞在顾朝的口袋里,让他带回去跟顾怀一起吃,还嘱咐他带着顾怀常来玩。
顾城和曲华在门前看着顾朝越走越远的身影,夫夫俩的内心都有着相似的感触。
“这孩子,跟顾安越来越像了。”
“希望他不要像顾安,那样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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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城家出来的时候,虽然是正午,但是这天气就是说变就变了,厚厚的云层遮了太阳,没有了阳光之后,温度一下子就降了,眼瞅着是又要下雪了。
那日楚明带来的几株土豆,顾朝没种在菜地里,而是找了一个底部破了洞的瓦罐,把土豆当做盆栽一样种在里面。
被他当成宝贝的三颗土豆和土豆盆栽,可都还在院子里晒着呢,要是被雪淋了就不好了。
想着这些,顾朝回家的脚步不由的加快了。
顾朝到家的时候,没在院子里看到他的土豆,而屋子的门开着,从门口就能瞧见顾怀坐在长凳上的半个身影。
接着往屋子里走,顾朝惦记着的那装着土豆的竹畚斗和那盆土豆盆栽都好好的,就放在屋里的方桌上,顾怀就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正直直的盯着土豆看,好像土豆会长腿跑了一样。
这小家伙,虽然没回头,但是早就闻到了顾朝的气味,知道他回来了。
看着顾怀那翁如泰山的模样,顾朝的心里冒出了恶作剧的念头。
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顾怀的发顶,不是那种温柔宠溺的,而是带着点疯狂的意味,使劲的揉着,看着顾怀的头发变成了鸟窝,一脸不解的傻愣愣的模样。
噗嗤!
顾朝笑了出来,把顾怀抱到自己腿上,伸手掐着他肉嘟嘟的脸颊,心满意足的说。
“小怀,饿了吧,哥哥这就给你做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按辈分顾朝应该叫顾城伯伯的,落笔是叔,就不改了。
10|010 楚家楚明
那日过了午后,真的顾朝如预料的一般,又下起了雪。
顾朝往菜地里的萝卜上面铺了一层稻草,又去村里有囤有粮食的人家,花了五十个铜板,买了二十斤的面粉备着。
这雪要是下大了,出门也不方便,有了屯粮就安心了。
从顾城那儿拿来的两本书,顾朝都看了,其中一本类似百家姓,一本是类似三字经,都是浅显常用的词汇。
下雪的这些天,顾朝选了像百家姓的那本先教起,从最常用的“顾”字开始。
用灶灰在地上薄薄的铺上一层,四边用长的木条框起来,就是一个正方形了,就当做“纸”了。再拿上一根竹条当做笔,顾朝手把手的教顾怀写。
顾怀资质不错,学的也快,没几天就能够默写出几十个字了。
在顾怀练习写字的时候,顾朝就拿出针线,按照以顾安教他的绣起了钱袋儿,绣的是梅兰竹菊的图案,素净清雅。
顾朝来到这个世界也快半个月了,日子虽然清贫了些,但是没有城市的喧嚣繁杂,他倒是真心喜欢这份清静简单。
不过这个世界里,最让顾朝觉得不习惯的事情里面,其中一件就是洗衣服了。这大冬天的,河水都结了层厚厚的冰,可见水温是有多低。
可是积下的衣服还是要洗的,雪停的那一天,顾朝端着木盆子去河边洗衣服。
难得放晴,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一样是来洗衣服的中年阿姆。
“朝哥儿,你也来了啊。”其中一个中年阿姆看到了顾朝,站起来往旁边移了移,“到这里来,阿婶把位置腾你点。”
“谢谢阿婶。”顾朝放下了木盆,伸手试了试水温,是从指尖传到心底的,刺骨的凉,顾朝还是咬着牙抓着衣服浸泡到了水里搓洗着。
几个中年阿姆难得聚在一起,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高声的聊着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说楚明昨天半夜就入山了,今天早上可是扛着一头大野猪回来的,现在正在村长家借板车呢,说是拖着送到镇上的酒楼去卖掉,至少能卖十两银子!大山家的,你羡慕不?”腾位置给顾朝的那个中年阿姆高声嚷嚷了一句。
“我呸!他楚明是姓楚的,我们家大山是姓顾的,他赚了钱,关我啥事啊?”回话的中年阿姆跟顾朝离的稍远,那个人顾朝是认识的,是村里顾大山的夫郎,算起来是楚明的大舅妈曲轩。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外甥,我就算是扒着他也要把他留在身边,当自己亲生孩子养着,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把这样能干的孩子往外推。真是良心被狗吃了。”顾朝旁边的中年阿姆说的义愤填膺的。
“喂!顾行他们的,你怎么说的!谁的良心被够吃了!”
“谁回我话说的就是谁!”
“你有种再说一遍!”曲轩被呛的满脸通红,挤过好几个人冲到顾朝跟前,跟着一个顾朝,跟那个中年阿姆对骂着。
“我为什么不敢说了,你大儿子现在住的房子,难道不是楚明他阿姆的吗?”中年阿姆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一样将曲轩堵了回去。
曲轩多少还是知道自己是理亏的,说不过,就愤愤的端着盘子走了。反正房子他儿子就是住了,难道还要把他赶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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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楚明的故事,不只要从很多年前的事情说起,更要从顾家村前后的地理位置说起。
顾家村前后都靠山,是山间低估洼地,而村前则是两条河流的相汇处,两条河流的另一侧是冲刷而成的平地,一河一村,分别是楚家村和曲家村。
楚家在前,顾家村在中,曲家村在后。
三个村子挨得近,而且长久以来都维持着相互通婚的习俗,所以隔壁村子里的人即使不认识但是也是眼熟的,说不定还带着那么一丝半点的血缘关系。
楚明的外公叫做顾云,就是土生土长的顾家村人。顾云取了夫郎之后,一共生了三个孩子,老大顾大山是个小爷,老二顾大川一样是个小爷,老三就是楚明的阿姆顾景。顾云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哥儿特别宠爱,顾景从小的吃喝穿用都比自己的两个哥哥要好上一些。
顾景长得清秀,为人又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
当时顾景的名字是在三个村子的小爷之间广为流传的,多少人都翘首以待的希望可以得到顾景的垂青。
顾景是在十六岁那年,跟楚家村的楚天两情相悦,楚天来提亲的时候,顾云是千百个不愿意。虽然楚家村也不远,虽然楚天也算是青年才俊,可是离了顾家村就是出了他的眼皮下,顾云舍不得自己一直捧在手里的小哥儿啊。
可是架不住顾景的苦苦哀求,顾云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顾景成亲的时候,顾云把自己的家产三等分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