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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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长公主道:“对了,那云南王穆深可是已经进京了?”
林燮呷了一口茶,道:“是,昨日就到了。”
晋阳长公主道:“相公,小殊这两日一直在追着问,他提的那桩事我们觉得如何。”
林燮放下茶盏,道:“溱潆,你觉得如何?”
晋阳长公主一笑,道:“我倒是很喜欢穆家那小郡主,家世自不必说,小殊那像混世魔王般的性子,霓凰竟也辖制得住他,倒是难得。只是——”
林燮笑望着她,道:“只是什么?”
晋阳长公主嘴角的笑意微敛,道:“只是不知道皇兄会怎么想,穆家又会怎么想。”
林燮望望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光,半晌,道:“穆深是个聪明又谨慎的人,一直对我也是不冷不热,说是客气,也是疏远。不过想想他们穆家几代人靠着马背上的真功夫打下来的今日地位,他纵然谨慎些,也不无道理。也正因如此,他定不愿把女儿嫁到京城里来,那日小年夜宴上你也看到了,他连那霓凰小郡主的一点好都不想让这京城里的人知道。”
晋阳长公主抚着自己袖口精致的牡丹花纹,点头道:“穆深在金陵城中这样谨慎,自然是怕得了皇兄的忌惮。说到这个我还很是奇怪,虽说皇兄是因为皇祖母喜欢霓凰才会下旨让她多在京里留一段时间,但让一个尚未及笄的外姓郡主这样独身留在京里却是于例不合,皇兄真的没有其他打算吗?说来我也是不信。只不过等了这大半年下来,皇兄那里真的没有动静,倒让我疑惑了。”
林燮站起来踱了两步,而后似是叹了口气,复又坐下,道:“这两年总觉得皇上的心思愈发深沉了,他的许多想法我也已经猜不透了。虽说不该如此,但是每每想起年少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心思的时候,我总是——”说着又是一叹。
晋阳长公主慢慢站起身,长长衣摆拖曳着来到他身边。她执起林燮的手,柔声道:“相公莫要如此。旧日的情谊自然不会更改,只是皇兄身在其位,自然会忧虑诸多事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林燮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复又道:“穆家小郡主的婚事,皇上第一放心的当属将她许配给皇族,但既然他迟迟拿不定主意,也许是怕穆家的实力会成为哪个皇子上位的跳板,到最后因夺嫡而内斗,一发不可收拾。第二放心的就该是皇室旁支,如此一来,小殊既然喜欢那穆家郡主,要结这门亲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那穆深担忧的也不错,他守南境,我守北境,走的太近都怕惹猜疑,更何况是结亲家,所以这门亲,我们林家求不得。”
晋阳长公主也是聪明人,闻言,略略一想,遂道:“相公说的对,这门亲事的确求不得。但若是宫里赐婚的话,那林家奉旨迎婚,就该另当别论了。”
林燮点头,道:“小殊的性格骄纵又直率,从小到大他要的东西,哪样不是折了手也要弄来?太皇太后如此宠爱小殊,他的婚事不可能不得到她老人家的应允。既是如此,这事儿我们两人说了都做不得数。”
晋阳长公主闻言,登时笑起来,道:“我说小殊平日里那么多鬼点子都是跟谁学的,看来是从他爹那里遗传来的!”
林燮朗声一笑,少年心性起,拱手道:“夫人谬赞了。”
晋阳长公主笑道:“那我明日就掂对着跟小殊说,这个媳妇要想娶过门,还得他自己进宫去讨!”
林燮道:“倒也不忙跟小殊说,你哪天进宫去先知会月瑶一声才是正经。”
一提林乐瑶,晋阳长公主顿了半晌,方才点头道:“知道。”
林燮自然察觉,道:“怎么,月瑶近来有什么事吗?”
晋阳长公主坐回椅子里,斟酌着慢慢道:“并没什么。只是,只是近来她也很是关切小殊和那穆家郡主,前天进宫时她忽然同我说:看着穆家小姑娘那无忧无虑的模样,总让她忆起自己的少女时光。”
林燮陡然有些静默,半晌一语不发。
晋阳长公主自觉多言,忙道:“你看我,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说着起身,道:“相公忙了一天一定饿了,我这就去让厨房传饭吧。”
林燮道:“不妨事的,溱潆。”顿了顿,又道:“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祁王也都这么大了,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日暮西斜,天地间的燥热渐退,落日金辉从窗格子里轻巧地铺进来。
晋阳长公主慢慢坐回去,轻声道:“也并非是看不开吧。只是都到了这个年纪,难免会去回想以往,想象着如果能在哪一个岔路口走了相反的方向,如今的人生究竟会有怎样的不同。现实已然如此,她必然懂得,如今触景伤情,她大概只是,太遗憾了。”
林燮负手站起身,道:“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里她和言弟没有说过一句话,同场出现的时候都少有。月瑶是我的亲妹妹,言弟是我如手足般的兄弟,他们的遗憾我何尝不懂,就连我自己在回想往事时也会遗憾,想着若我当年不惜一切为月瑶拒了这门亲事的话,结果会是怎样?”
晋阳长公主的心一跳,她站起身走到林燮身旁,紧紧扣住了他的手,半嗔道:“刚才说了有什么看不开的,怎么自己倒钻起牛角尖来了?”
林燮回握住她的手,轻声一叹。
晋阳长公主轻轻偎依着林燮,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轻声道:“人生在世,人力所为终有极限。不过没事的,长容哥,你看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保护我们的孩子远离这样的遗憾,这不已经很好了么?”
林燮眼角有些潮湿,点点头,紧紧揽住了妻子的肩头。
☆、西江月(上)
开文二十八年夏兰月甲子,寿安宫传出太皇太后懿旨,将云南穆王府郡主穆霓凰赐婚于赤焰帅府少帅林殊,又因两人年纪尚小,旨意暂作婚约,待年纪长成之时再行婚礼。
这时,距上一次太皇太后颁行书面懿旨已有近三十五年。
对此,梁帝自觉明孝,命殿前大学士根据太皇太后旨意起草诏黄,加印帝玺,协同懿旨昭告天下。
圣旨一出,太皇太后深感欣慰,连林家和穆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逢此等百年难遇的皇家双旨诏文,金陵城中又是一阵飞言喧闹,不过大抵逃不出两类:对林穆两府深得圣宠的欣羡,以及对穆家小郡主擒下林郎的咬牙切齿。
金陵街头巷尾不无传言,说那廉王府的冉玉郡主闻此旨意后便一哭二闹得厉害,为防止女儿三闯宫门或林府,廉王只得将女儿禁足房中,严加看管,对外一律称病。
而那李太傅家的二小姐也是个极为泼辣外向的,闻言倒放出话来,说之前是她不察,咱们中原的少年英雄最后竟被一个南疆妹子偷了心,来日一定要仔细见识见识霓凰郡主的过人之处。
不止这些,又据说,赐婚旨意颁布的那日清晨,京城中一半妙龄少女的心都利索地碎在了地上,声响震动金陵。
林殊这几日总想,难道霓凰是被这满地碎渣子吓住了,因此不敢出门了吗?
萧景琰坐在林府□□的一个长石凳上,瞥他一眼,道:“你少臭美,哪有碎渣子了?我怎么看不见?”
林殊手里拎着一个五色彩缕结成的兔子模样的物什,直叹气。
萧景琰遂道:“就算满地都是碎渣子,霓凰几时又怕过这些了?她八成是给赐婚的事吓住了,霓凰到底是女孩子啊。”
林殊一脸哀怨,道:“连着五天她都躲在穆王府里不肯见我,再这样下去我要死了!”说着哀嚎了一声,躺倒在萧景琰旁的另一张石凳上。
萧景琰看他愁苦的样子却乐了,凑趣道:“我说,你要不翻墙进去试试?”
林殊把那个彩缕扎成的小兔子放在胸前,道:“你以为我没翻?霓凰开始躲我的第二天我就去翻了。”
萧景琰兴致盎然,追问道:“然后呢?”
“我刚到□□就被穆王府里的管家撞上了,只好打着马虎眼出来了——那管家肯定告诉穆王爷了,第二天在宫里遇到的时候他多看了我好几眼。”林殊说着又叹了一声。
萧景琰忍不住笑了几声,道:“今天是豫津生日,生日宴的帖子少不了穆王府的,豫津那么喜欢霓凰,她不可能不来的。”
林殊望着天空,知了在一旁的树上扯着嗓子奏乐,夏日午后的熏风拂过少年松柏青色的衣角。
恢复了点干劲,林殊道:“豫津这个只会找麻烦的臭小子,难得这次帮了我一回!”他坐起身,抛起手里的小巧的彩缕兔子,道:“今天晚上还有乞巧市,霓凰最喜欢新奇热闹的东西了,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哄她开心!”
当晚,言豫津小朋友的生日宴上,林殊果然如愿见到了穆霓凰,少女一身海棠红色的长裙,坐在距他两个桌位的地方。
宴会过程中,林殊不时侧着身子去巴望霓凰,可惜一次都没能碰上她的目光。
林殊心焦极了,却又别无他法。正在苦恼着,忽然看见霓凰慢慢起身离了座位,由侧门出了大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殊跟一旁的父亲捏了个借口,便也悄悄跟了出去。
出了侧门便看到穆王府的副将魏静庵等在廊下,霓凰同他说了两句话,便向言府大门走去,魏静庵遂跟在她身后。
林殊微微定神,飞快跑了两步,接着足尖一跃,翻身落在穆霓凰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倒是把魏静庵吓了一跳,登时腰间佩剑都已出鞘。
林殊忙道:“魏将军,是我。”
见是林殊,魏静庵收剑回鞘,行礼道:“见过林少帅。”
霓凰也不说话,夺步便走,林殊早料到她会如此,张着手臂将她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林殊笑道:“霓凰,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啊。”
穆霓凰仍不说话,林殊遂向魏静庵道:“魏将军,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魏静庵看看穆霓凰,道:“是的,林少帅,我们郡主不太舒服,要先行回府了。”
“不舒服?”林殊忙仔细瞅瞅穆霓凰,无奈庭院里灯光昏暗,看不清霓凰的面色。他向霓凰道:“霓凰,你哪里不舒服吗?”
被林殊堵了这半天的路,霓凰早已着恼,此刻急道:“你干嘛老挡着我的路啊!”
听见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林殊咧嘴笑了:这么有精神,看来没病。
他嘴角一勾,闪电般伸手扣住霓凰的手腕,对一旁的魏静庵道:“魏将军,你家郡主一定是近日闷在房里才会生病,我带她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一会儿再送她回府。”
说着不顾霓凰的挣扎,兀自拉着她出了言府。
魏静庵见状微微一笑,对两人背影揖了个礼,便返身走了回去。
出了言府便是吴林街和柴桑街的交叉口,左手边过去就是东市,右手边走过去通到葛十街。
林殊不顾霓凰的挣扎,紧紧拉着她右转,快步走着,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葛十街的一座小石桥边上。
虽然只与热闹的东市隔了两条街,但这处小桥却是垂柳依依,安静逍遥,唯有粼粼河水映衬着漫天星光,仿佛随时要撞出琳琅声响。
林殊放开了穆霓凰,红衣少女遂转身往回走,林殊又嬉笑着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霓凰气恼地一跺脚,赌气坐在柳树旁一张石凳上不说话。
林殊凑过去坐下,嬉笑道:“霓凰?”
少女低着头不看他。
林殊眼珠一转,决定徐徐图之,遂捡着无关紧要的道:“霓凰,刚才宴会上不好玩吗,你怎么要提前回去?”
半晌,红衣少女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回去了。”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林殊再接再厉,道:“也是,这种宴会也怪没劲的。那你回去了准备做什么呀?”
小石桥上有一对前去逛乞巧市的母女相携走过,一路笑声低语不断。
霓凰道:“不做什么,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霓凰的语气竟有些寂寥,林殊一怔。
少年清清嗓子,从袖子里摸出那只彩缕小兔来,变戏法般拎到霓凰眼前,道:“铮铮!看,这是什么!”
霓凰平素最爱这些新奇的小玩意,此刻登时睁大了眼睛,语调也上扬起来,道:“好可爱啊!是兔子!”
林殊递给她,霓凰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捏捏兔子的耳朵,戳戳兔子的肚子,然后自己咯咯笑了。
林殊长舒一口气,笑道:“我说这只兔子是我亲手扎的,你信不信?”
霓凰打量手中的兔子有条理的细致做工,遂撇撇嘴,道:“不信!”
林殊看她否认的这样快、这样彻底,遂一摊手,有些哭笑不得。
林殊道:“霓凰,今天东市那儿有乞巧市,你想不想去玩?”
穆霓凰把玩着手中的兔子,道:“不想去。”
竟然不想去?
林殊抓抓脑袋,道:“那……对了,我娘说等今天府里的丫头们拜完织女之后,还要领着她们斗巧呢,一会儿豫津生日宴结束后应该就开始了,你想不想玩?”
又有一个母亲带着一双女儿从小桥上经过。
霓凰双手捏着彩缕兔子,蜷起双腿,抱膝坐在石凳上,望着母女三人远去的身影,轻声道:“我小的时候,我娘也会带着府里的丫头陪房们拜月乞巧。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乞巧是干嘛的,我娘笑着说,乞巧是为了让我能在将来遇到一个如意郎君。不过如意郎君是什么,我也不太懂,可觉得应该是件好事情,所以每次也跟着我娘煞有介事地学着。后来我娘不在了,我爹也不甚在意这些,每年七夕的时候家里的丫头陪房们都结伴上街去乞巧了;我有时候一个人坐在藤花架下看看月亮,有时候干脆进屋去写字看书,好像都不把这个节当一回事了。”
“我娘不在了之后我经常都会想她,过年的时候想,过生日的时候想,忌日的时候也想,可是好像都没有乞巧节的时候想的厉害。大概这是唯一一个没有了娘亲就不能成行的节日。我有时候想着,我分明还没有长大,分明对好多事情都还不懂,我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妻子,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公公婆婆,更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母亲,这么多事情我都还没来得及跟着我娘学会,她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