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往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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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终于有了一点点钱就有了一点点希望,也许是几天饿着终于吃了一顿饱饭,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感觉快乐,那个晚上我心情复杂极了,躺在北京火车站一个角落,看着来来往往东奔西走的旅客很晚才睡着,而且一个劲做梦,好像都与找工作有一点关系。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天就亮了。
这一天早上,我好好的洗了脸,特意在商店橱窗照照自己的影子,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好多了,我买了包子和豆浆吃了,满怀希望的朝崇文门大街劳务市场走去。
说起来还真幸运,托他们两个大哥大姐的祝福,也许是他们的祝福给了我安慰与鼓励让我更有勇气面对生活,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必须找到工作才能生存,第二天我还真找到了一份工作。
我找工作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和往常一样到了崇文门呆到早上11点多,我一直在劳务市场转悠寻找机会,一旦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就赶紧凑过去看,因为理发了洗澡了穿的是干净衣服我就有勇气钻到人群中去。
许多老板看我是一个个子小的男青年都拒绝了我,我看见又有人围在一起赶紧凑过去,这一次是一个服装厂的女老板在找工人,说她在西三旗自己开的小厂专门加工各种各样款式的工作服和校服,年后扩大生产线生产车间特别缺人干活。
我竖起耳朵听他们谈条件讲待遇,一阵协商后许多人要亲自去看看服装加工厂工作和生活环境,看看是不是和老板说的一样情况,老板有自己的客货两用车拉人,看见许多人上了车,我也上了车一起去看看。
在去西三旗看加工厂具体情况的路上,我问一个同去的20多岁男青年,大哥,你真的会做衣服吗?你干过制衣工作吗?他悄悄的对我说:不会。我老实的说,我也不会,去了可能是白去。他说;管他呢!反正去了刚好是午饭时间,先混口饭吃,我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他还悄悄告诉我说他借着看工厂机会都混了好几回饭了!再说了服装厂岗位很多,做不了衣服可以包装衣服干点别的工作的。就算没有合适的工作大不了吃了饭拍拍屁股走人不会收饭钱的,自己回火车站这边坐车也不贵1块钱就到了,你买饭最少5块钱没有了。
我觉得这个大哥挺有意思,就悄悄地和他聊天,他告诉我老家是河北秦皇岛的,听说我是西安过来的,就说他父亲到我们西安来过,说父亲告诉他西安人喜欢吃biangbiang面吼秦腔,西安名吃羊肉泡馍是慈禧太后都喜欢吃的,西安有秦始皇陵、兵马俑、华清池、大雁塔、小雁塔、钟楼、鼓楼、八仙庵、大兴善寺等等名胜古迹,说西安是许多个皇帝定都的风水宝地,秦始皇、大唐李世明、大明朱元璋都很牛,西安还是丝绸之路起点,西游记里唐僧取经起点,他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西安去看看。
我只是听他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其他的人也在嘀嘀咕咕的说话我有点听不懂人家的方言,偶尔从车窗看看外面光秃秃的树扑棱棱往后退,时间是正月北京还没有一点点春天的气息。车子一路飞奔从崇文门一路驶向北京郊外西三旗到了老板服装加工厂,我们一起跟着女老板进到一个初级中学里面大院子后面。
五
服装厂租的是学校里面空房,一到服装加工厂老板就问饭菜烧好了吗?管食堂的一个师傅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女老板说一路辛苦,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考试,考试很简单开个口袋或者做个衬衫领,只要能熟练掌握电动缝纫机都可以留下来工作。大家一起去和厂里员工吃饭吧,白菜粉条炖猪肉和馒头,挺好吃的。
刚刚吃完饭大家就要求考试说时间要紧,女老板让大家排队一个一个来,让一个姓李的山东小伙子主持考试,结果是去的16个人通过考试的才5个,我心里想应该都是混饭来的,我根本不会做衣服,肯定没有戏就躲在最后一个,就是感觉这个女老板挺亲切的摸样,到我考试的时候我鼓足勇气对她说我根本不会做衣服,但是我可以做其他事情,留下我好吧!女老板看看我想了想说好吧,你就打杂吧,就是做做卫生,有时间剪剪线头叠叠衣服包装衣服,有什么干什么活吧!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学习做衣服,有一门手艺就好了,俗话说:一把剪刀一把尺,走遍天下有饭吃。看你年龄这样小也不好找工作的,老流浪在北京也不是办法啊!
我高兴极了,都不知道说些感谢的话。一起来的其他人走了,通过考试的5个人只留下了3个,另外2个说西三旗太远了他们的老乡都在木樨地那里也走了。老板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缘分的人才会聚在一起共同发财,走的就走了,留下来的好好工作吧。
于是我有工作了,在北京有立足地了。女老板姓颜,颜姐对我真的很好,给我被褥,毛巾、牙刷、洗衣粉等等日用品,除了我其他人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颜姐说她是看我年纪小又特别老实,关键是从大老远的西安来北京太不容易了,让我安心留下来干活不会亏待我的。我是月工资,说刚开始一个月150包吃包住,其他人有技术做车位流水线计件工资多劳多得。1991年那时北京制衣厂技术工的工资也就是四五百,普遍的低但是花费比现在也小的多,钱还比较值钱。
那个主持考试的25岁的男青年叫李宝军,山东枣庄人,是车间主任也是指导工兼尾部主管,说白了是一个总管除了老板他最大有决策权。他性格沉稳,做事踏实,精通服装制作流程。因为我是杂工当然归他安排活路,我的勤劳、聪明很让车间人喜欢,颜姐也是经常表扬。因为感恩,所以我用自己的劳动来回报颜姐,车间里我什么都做,甚至还去厨房帮忙择菜、洗菜烧火,很得李宝军和颜姐的喜欢,几个月后到了五一,颜姐给我把工资加到300块。
颜姐安排我和李宝军住在一起,是库房一个角落的一间宿舍,上下铺,我成了李哥睡在上铺的兄弟。李宝军象大哥一样对我,他工资高经常买零食吃我也有份,休息的时候我还跟他去天安门、北海公园、故宫、天坛、圆明园等地方玩,我心里挺喜欢宝军大哥,就顺口叫他李哥,别人有事情找他叫头儿或者主任,他不让我那样叫。后来他有时间就教我做衣服,让我用布头废料练习踩缝纫机,我慢慢也会缝纫直线一类的简单工序了,以后我也会做衣服了成了一名车位工,许多年以后去南方打工最后还在福建七匹狼服装基地工作过,踩的是兄弟品牌电动高速缝纫机熟练地做任何工序。
我经常在洗衣服的时候就会给宝军哥捎带洗几件,我们在宿舍的时候经常陪他说话解闷,李哥知道的事情特别多,他说已经打工好几年了社会经历多,我从他那里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和人际交往常识。
人心换人心,五两换半斤。我明白这个道理。
我和宝军大哥关系越来越亲密,许多工人都说我们就象亲哥弟一样,我心里特别高兴,我真的庆幸我的运气如此好,遇见两个大学生贵人再遇见老板颜姐又遇见李哥,因为老板和车间主任喜欢我也没有人找我的麻烦,一个月300元好像没有技术工人工资高,我没有一点不高兴,无论如何自己在北京终于安顿下来了,我很满足。
在北京安顿好,工作稳定下来了,生活却定格成一个模式,车间——饭堂——宿舍,只要有加工衣服的订单就不会休息,直到一批订单做完另一批订单还没有开始上流水线的空间可以短暂休息一两天。
虽然没有星期日,每一天都在做事,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那时候也不懂得劳动法,不知道打工者也有享受休假的权利,大家都说出来就是为了赚钱,如果图个清闲呆自己家里就好了,可惜那样没有钱花穷了难受,所以累点几乎都木有怨言。下班的晚上挺无聊的,颜姐家有电视,放在她在加工厂的卧室门口,有些人喜欢看电视,我和李哥一般不会去看,就在宿舍里或者院子里聊天,好在有李哥跟我说话,一点也不孤单。
偶尔有时候缺货没有事情的时候,李哥就带我出去玩,有时候是在北京街道乱转,去许多胡同瞎逛,吃一串北京冰糖葫芦也特别幸福,或者吃一个北京叫做驴打滚的小吃也特别快乐。西三旗去北海公园和圆明园都不远,我们有时间就去看看北海公园里的白塔,看看被洋人烧的残败的圆明园。有时候是跟他去探望他的分布在北京各个角落的山东老乡。
六
李哥的山东老乡在北京有很多,许多也是在其他制衣厂工作,对于他们作为车位的流水线工作,李哥身为车间负责人当管理人员就特别被他们羡慕。李哥却羡慕流水线的工人,他说自己压力大,不自由,我听得百思不得其解的。
我自己十分羡慕和佩服李哥的能力。其实他是在一个大型服装厂上班的时候,被经常来拿衣服加工赚钱的颜姐看中,然后就被颜姐挖到自己的服装加工厂指导技术,管理车间生产的。为此那个大型服装厂老板还找过颜姐想要回李哥,后来一协商毕竟颜姐主要加工他的订单,李哥也是间接为他工作,就不追究了,并且还告诉李哥以后想回去随时欢迎,并且回去就直接当组长。
机遇就是偏爱有准备的头脑,所以李哥脱颖而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观点,让他摆脱流水线工人的命运,开始管理流水线工人,管理一个小服装加工厂。
李哥经常对我说,人必须要有技术才能生存,也可以说更好的生活。他就在一些空闲时候教我关于衣服的种种知识,服装构造,工艺流程,技术问题,缝纫机的使用操作。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文化,对于关于服装设计的事情我感觉复杂,但是对于用缝纫机做衣服的操作,我很快就能自己掌握了。
7月份颜姐的加工厂规模又一次扩大,加工车间加大,工人也从28人增加到45个人,我呢,也不打杂了,来了其他打杂的。我顺利成为一名车位工人,做流水线工序。李哥有时间就指导我如何更好更快缝制衣服,他暗中告诉我其实打工在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有技术的话,如果他有其他大工厂管理机会,就带我一起去也好安排我的工作。
规模大了,人多了,相对管理也费心了,李哥的工作压力也大了,人多了想法多,当时有两帮势力,一帮是河南组,一帮是河北组,我一个人是西安的,另外几个内蒙的、山西的和我一样属于少数,我们少数只能服从,人家两帮经常抢货做。
都是因为颜姐只想扩大生产线,招聘要求低,许多人也是我最初的困境为了安身不会做衣服也来应聘,颜姐工厂那里比较偏僻招聘工人不容易,她就特别希望能自己培训出自己的工人,事与愿违,许多人尽管很努力还是对服装没有天分,所以他们的工作简直就是制造次品浪费资源,加工的衣服返工率特别大,为此搞砸一个订单与一家合作伙伴解除了关系还贴赔了加工费。
李哥一直劝说颜姐走精兵路线,要创造自己的信誉,质量才是最好的发展,人不在多,要技术好才有用。
颜姐有种急于求成的紧促,她希望自己的小公司很快的成长,所以她对质量意识不是特别看重,她以为工人多就是财富,却忽略了工人技术与素质的培训。况且许多刚刚出来的打工青年往往不考虑自己条件,盲目的要求待遇,许多人还不谦虚好学我行我素,让管理人员与工人之间存在难以沟通的障碍。
我很多时候特别纳闷,为什么就有那么多老板热衷与制造劣质产品,追求数量,只顾眼前利益,到最后害自己没有退路,失去许多与别人合作赚钱的机会。社会的发展让许多事实都证明了品牌的力量!
不过我也理解颜姐的心情,追求经济利益无可厚非,但是她也真的不应该许多过失都来责怪李哥。我每天能看见李辛苦操劳的身影,车间总有几个性格顽固的技术不是多么高,还特别会捣蛋调皮不配合工作安排的工人。都是天涯打工人,李哥不去怎么为难他们,也许真的慈不掌兵吧,好象李哥的宽容更加纵容了他们的任性。
一段日子,整个车间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大家都不轻松。一批订单货期很紧,每一个工人都如同上弦的箭,随时就能发射出去!
这个订单要求高,质量严加工速度就慢,一天做不了多少成品,自然影响工资收入。一些结了婚的工人就要走,因为他们要求颜姐发保底工资,他们说质量严数量下降,这样的话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怎么糊口如何养家,颜姐不同意交涉无果他们居然自动离职了。
车间因为工人流失,生产线严重受阻,无法正常流通。每一天生产量特别低,严重影响交货,颜姐的脸色一直阴云密布,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我都感觉特别压抑。
李哥也动摇了,没有心情工作了,他暗暗的策划着他的出路想激流勇退。他让我替他保密,说如果走一定带我一起走!
工人流失,颜姐为了货期忍痛把订单转手给一个同行朋友,虽然订单没有搞砸,但是几乎没有盈利白忙活一场,她自然不开心。
为了新的订单,颜姐和李哥开始分头出去走动寻找定单发展新的合作伙伴。李哥告诉我他来北京已经3年多了,比较熟悉北京的服装行业。我特别感激李哥对于我的照顾与关怀,他很困惑的时候,我也知道用话语安慰他,我们的关系更是手足深情了。
七
在北京安顿好,工作稳定下来了,生活却定格成一个模式,车间——饭堂——宿舍,只要有加工衣服的订单就不会休息,直到一批订单做完另一批订单还没有开始上流水线的空间可以短暂休息一两天。
虽然没有星期日,每一天都在车间里做事,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那时候也不懂得劳动法,不知道打工者也有享受休假的权利和自由,大家都说出来就是为了赚钱年轻人就要吃苦耐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