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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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之后怎么会躺在这就不记得了。”该忘的奚自涯都忘了，不该忘的也忘了。也许是换魂造成的影响，让她的记忆被封存了起来。
“奚自涯，你还要跟朕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司马卿岚站起来负手身后，距离和不信任是成正比的，此刻很明显。她看不透奚自涯在玩什么把戏，她害怕奚自涯看向自己的冷漠目光。自从她打算让奚自涯代替自己去完成那个计划开始她没有一天得到安宁，她心里一直矛盾挣扎，她必须对奚自涯狠心以达到一个帝王的远大抱负但同时她的心又无法抑制的怜惜着她。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你的天子那便是你的身份了，可我又是什么身份？又是谁呢？”奚自涯将头埋进自己的手掌，淡淡吐出几句，此刻的她清醒着又好似糊涂着，只有无尽的孤独无助啃咬着她全身。
“你就是想告诉朕这些？那这般用心又是为何？”司马卿岚从怀里拿出了那联金箔，丢到了奚自涯面前。她的失落、她的惆怅化成这纸上的一字一句，司马卿岚分明读的懂。奚自涯拾起金箔纸，黑暗中无法看到上面的字，又伸手递回给司马卿岚。
“是不是也不记得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可要朕亲自念给你听？”司马卿岚语气冰冷，疑心未除的她绝不相信奚自涯是真的失忆。
“不必了……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不明白。”奚自涯觉得脑子一阵阵发热，整个人也开始恍恍惚惚，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她需要自己好好静一静，理一理头绪。
“朕给你时间想。”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满心失落的司马卿岚见天快亮了便打算回宫，奚自涯就留做以后再慢慢观察，而自己在没查清楚真相前要更加谨慎。
“等等，你是那条……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身处何处？现今是什么年月？”奚自涯问到一半突然改口，眼前这个女子是帝王身份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是否真的就是自己梦里那个人。
“这里是你的公主府。而你是朕唯一的表妹——凌波公主。现在是夜墨十五年，而今日是八月十五也是朕大婚之日！”司马卿岚凄然绝决的说完，绝美的身影就堙没在夜色中，奚自涯你为何这般对我！
“你真的是那条龙吗？”奚自涯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响，看着司马卿岚远去的身影，她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她们是相识的，她们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就像那个旖旎的怪梦。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读者想到奚醒来会这样啦？
☆、准王妃大闹重阳宴
大婚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看似什么都没改变的晋陵城，实质已有些不同。大婚之后岚昭帝的地位更加稳固，奚自涯醒来之后丢失了记忆，苏五儿醒来之后伤心欲绝，声色馆被袭击之后君姒忧虑万分。世人看到的脸都还是昨天那张，可心肠却换了一副，柔情的、无情的、慈悲的、狠毒的……万般皆有。可无论哪一张脸哪一种心情，时间都不会停止前进，谁也不能阻止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中秋之后重阳也就不远了，入了深秋日子不经意就溜走。莲白衣在桃花门办完事就回到晋陵接走了楚挽墨，开始两人云游四海的计划，楚挽墨本是要留下替奚自涯治失忆症，可诊治了半个月也不见起色，对于这种类型的失忆症她也束手无策。并非药物所能控制的精神疾病是最难医治的，能不能恢复全在患者自己。而楚挽墨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和奚自涯一起生活，也无法帮助她回忆过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委托君姒，让她去丽普解炙毒时一并将奚自涯带回桃花门交给楚青虞治疗。莲白衣、楚挽墨两个在夜墨具有巅峰权威性的人物一走，司马卿岚立马精心准备了一场重阳宴会，没有大肆铺张只是挑选了极少数的人参加，严格来说也算是一场皇家家宴，因为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岚昭帝有些亲缘关系或者是即将会变成皇亲国戚的人。苏五儿便是其中一个，亦是这场宴会里的焦点所在。九月初九一过，地处北国的夜墨就要早早入冬，重大的事都会挑在这之前进行，否则就要等到明年。接近年尾细数下来这一年的夜墨大事不断，马上又要迎来一件——女帝的弟弟澜亲王纳正王妃。准王妃是谁？在座所有宾客都心中了然。准王妃的心意？在座部分宾客并不关心。
今日宴会是苏五儿换魂之后第一次见岚昭帝，早在奚自涯的灵魂占她的肉身昏迷之后，刑部侍郎一职位就由武信瑜继任。少了原本的上朝机会、离开了奚自涯的身体，苏五儿与岚昭帝的距离越拉越远，魂换回来之后她的心空落落的，她无比怀念自己魂穿在奚自涯体内的那些日子，与岚昭帝共同度过的日子，可现在什么都随着身份的转变灰飞烟灭了。苏五儿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侧上方的老爹，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奚自涯和暮观澜，再一次劝服自己真的被打回原形了、白富美已经跟她说拜拜了，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四十岁的人重新回到了十七岁的少女身体，她这只胎穿过来的异世老魂又变回萌妹子了！
“好凌乱啊……嗷嗷！”苏五儿耷拉着脑袋揪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早已纠结成一团。
紧挨着她坐在下方的君姒不禁被她逗笑，拉了拉苏五儿湖蓝色的锦袖低低笑语道：“怎的，五儿丫头又想不通了？”
“不通，不通，一点儿都不通。什么狗屁宴会，无聊死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摆着也不让人吃。”
“陛下和皇夫马上就到，他们来了就可以开宴了，你且忍耐一下。”君姒也一直在忍耐着，自那日她与奚自涯有了肌肤之亲，她的炙毒已半月没有发作，可偏不巧在这宴会上炙毒来得突然，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哼，往好听了说是皇夫，说难听点就是陛下的一个男宠而已！还敢让本姑奶奶等这么久！”苏五儿恨恨地说着，传言岚昭帝与武不古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的确让她心灰意冷过一段时间，如果这样就能切断了咱们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无赖小姐的追爱之路，那就真是枉费天意了！
“嘘，小心祸从口出。”君姒抬头巡视一圈，今天到场的人似乎是岚昭帝有意凑到一起的。
“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先来后到的吧！是我先看上陛下先追陛下的！”自己换魂耽误了事，让武不过这个后面插进来的小三儿得了势，苏五儿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想着她狠狠一跺脚，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苏陶略有不悦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暮观澜看她的眼神依旧深情炽热，苏五儿是冷漠的还是调皮的他都爱。
在苏五儿对面的奚自涯面无表情的端坐着，看不出任何情绪。大半个月都没理清楚自己的脑子，无奈之下只先好当起这个糊里糊涂的凌波公主。而此刻皇族的教养及仪态，她拿捏得正恰如其分。不多时这次不同寻常的宴会组织者终于现身了，武不古跟在岚昭帝身后，待她坐上宴中最高的位置他才落座身侧。金殿最高处的两个人，一个绝色一个俊雅，落到谁眼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苏五儿看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自己对心中的女王相思成狂，她才懒得来参加什么皇家宴会，这些破事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想想大婚那天她傻里傻气的给岚昭帝放了几千只夜星，轰动了晋陵城的人，街头小巷谈论这夜星一事谈论了半个月，可女王陛下完全无动于衷啊，妄她用了那么多金箔纸抄了一首菊花台的歌词，多深情啊……啊……金箔纸……那么多银子……二五坊半月的收入全都投进去了！早知道就不花那么多银子了……钱……我的钱……纠结了半天的苏五儿出总结一句：舍不得花钱讨不到媳妇，舍得花钱更讨不到媳妇，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君姒见她神色莫变知她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了里，于是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掌写了几个字。缺心眼的苏五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姒，她竟把这等大事给忘记了，今日当真是不该来不该来！别的不想，她得先把眼下这关糊弄过去再说。岚昭帝与众人几番寒暄之后开始暗自发力，她朝左侧一撇，就从这个人先开始好了。
“新调任的两个户部侍郎办事如何？”户部的事岚昭帝能问谁，不用点名大家也清楚。君姒心中一凛，近日上朝岚昭帝频频拿她这个户部尚书开刀，先是换了她手下的两个户部侍郎，接着又是调了一批护卫军驻守在声色馆，明为保护实为监视。岚昭帝将她看得越来越紧，就连这宴会上也不放过。
“陛下选的人自是出色非常，施昌办事利索、沈师性格沉稳，两人都是可造之材。”除了迎合君姒别无他法，在这个关键时期她找不到任何帮手，就连这两个新到的施昌、沈师都是岚昭帝指派的，绝不是什么信得过的人。以前她是岚昭帝的帮手时，世界都是向着她的。可当她为了奚自涯冒险之后，一切就变了。半月前声色馆的三条命案还没追查到凶手，十九个主事已全部调回到晋陵，可君姒将他们调回来之后便发觉不妥。若是对手此时发动袭击无异于将她声色馆的核心人物全部一网打尽，各分部若失了主事声色馆的情报网就会受到最致命的威胁。一股无形的力量潜伏已久、有备而来，在暗处正一点点蚕食着这个天下消息最灵通的门派。
“很好，这两人你可要好好栽培。朕听说朕大婚那日有人在声色馆闹出三条人命，可查出什么眉目了？是何人所为？”司马卿岚话中有话，在场的都是些常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听到这话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武侍郎一直在协助本官查案，对方来历不明查起来棘手非常，现在亦没有什么有力线索。”君姒说的句句是实话，半个月了好像离破案也越来越远了，那四个鬼魅般的凶手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噢？竟有你声色馆查不出来的事？皇城之下这般胆大妄为，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司马卿岚转眼瞟了一下右侧的暮观澜，暮观澜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些耸人听闻的事是他这个王爷绝不会沾染的。但真相是怎样，他和岚昭帝心知肚明。
岚昭帝接着对君姒交代道：“实在不行就让皇城的护卫军一起协助查案吧，瑜儿上任不久毕竟经验不足，刑部还是要将重点放在朝廷上。”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君姒也不好拂逆了岚昭帝的好意，应承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呆坐了许久的奚自涯也不免抬头看看坐在她正对面娴雅的女人，此时此刻她是深陷泥潭众矢之的，她虽什么都不记得但朝中的事多少还是有所耳闻。近来声色馆接连出事岚昭帝还要不停的打压，这位户部尚书的日子想来十分不好过吧。君姒的目光与奚自涯短暂相交，那满含失落的眼神让奚自涯觉得十分不自在，一瞬的心慌之后奚自涯低头抿了一口酒恢复了平静。从醒来开始奚自涯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忘记一切果然是好的，只需要听别人讲讲别人的事就好，至于发展如何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再有一月夜墨入冬，澜儿与五儿的婚事一拖再拖，总不能搁到年后去。今日，就由朕做主替你们两家把日子定下来。”岚昭帝顿了顿看了看苏陶和暮景留的反应，见两人点头同意便接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亲王娶王妃总是一件大事，准备起来也费功夫，今天是九月初九，依朕看纳王妃就定到十月初九，两位爱卿意下如何？”其实对于苏五儿的婚事岚昭帝并不关心，苏五儿醒来后暮观澜几次和她提请，见他一片痴心她才帮自己的弟弟张罗起来，算是对他把无极宗调教有方的一次嘉奖。眼下奚自涯已经失忆，她岚昭帝之前做的很多决定已经失去了意义。自己唯有将这棋盘上的残局收拾干净，才能摆盘重新来过。
“陛下金口玉言，臣等没有异议。”苏陶看了暮景留一眼，两家世交如今要亲上加亲了。
“如此甚好，暮家上下谨听陛下安排。”
见两家人越谈越融洽，苏五儿与君姒对望一眼，择日成婚正是方才君姒写在她手上的四个字。唯有君姐姐是知道内情、是懂得她心思的，所以刚刚才好心提点。她和她的君姐姐都是一样可怜的人，翻来覆去也翻不出岚昭帝的掌心，她掌握着自己的命运。而这命运恰是自己亲手交到司马卿岚手中的！
“你们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有尊重过我吗？”苏五儿倏的起身，将金樽狠狠砸到地上。且不说她对岚昭帝有情，她一个现代人要听从父母之命把自己的一生白白葬身，从此相夫教子？那绝对不可能，也不会发生在她苏五儿身上。苏陶见状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想呵斥住苏五儿，他知自己女儿品性一旦掘起来十头年都拉不回来，趁岚昭帝还没发作赶紧磕头认罪，否则今晚的宴会就要毁在自己女儿手里了。她苏五儿丢得起脸，她爹一代贤臣可丢不起这个人。岚昭帝端端坐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一出好戏，她早知苏五儿是个撒泼的主儿，从书院回晋陵之后的那段时间她伪装得很好一直没有领教到，昏迷醒来倒见识足了。
“暮观澜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哄骗住我爹我娘，我就会乖乖嫁给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苏五儿捞起袖子就开始指着暮观澜破口大骂，他天天在苏家兜转笼络的那些事，她苏五儿装昏迷的时候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暮观澜一愣，苏五儿说话极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身蓝衣的丫头已经跳到他跟前，狠狠一拳落到他左眼上。没学过功夫的人打架的时候跐溜得飞快，就连君姒这个高手都没能拽住苏五儿。
“哎哟……你……你怎么打人！”殿上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苏陶简直气得想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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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受气怨恨再起
“反了反了，你你，丞相你看你教的好女儿！我儿，伤得怎样？”暮景留被吓得不轻，他是出了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