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卧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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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医痴向来对医典药籍爱护备至,尤其是这种珍奇的孤本,怎么可能毁书呢?那两页缺失的是什么东西?
将书往袖里一揣,花无信离开了林府。他在城中寻了好几家医馆打听,可那两本古籍实在少见,医馆的大夫们也不知写的何物,最后还是一个老郎中给他指了条路:“公子不如去北蜀山请教乐神医,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他才知道了。”
花无信霎时苦了脸,难道自己要再扮一回花丫头,前往冰心阁一游吗?
第112章
居酒屋外,海风呜咽。红灯笼在店头轻轻摇曳,门上暖帘一动,一股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哟西,花姑娘的干活。”一个醉醺醺的浪人打着晃荡,将粗糙油污的大手伸向了那张雪雕玉琢的脸。
殷梅雪凤眸一凛正待拔剑,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银光,林正玄的剑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剁哪根手指?你自己选。”
“我……我选手指甲。”
“那还是都剁了吧,省得你以后剪指甲了。”
殷梅雪刚要退后,冷不丁就被一泼腥红的热血溅了满头。而那东瀛人的右手已经掉在了地上,几根指头还在血泊里不住的抽动。对方先是一愣,然后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当即就扑了地板,杀猪一般嘶声惨叫了起来……
林正玄剑尖点地,横眉冷目:“活腻的东西,敢摸我老婆?!”
对方委屈的哭嚎着:“我……我没摸着他啊!”
“摸着了我就不砍你手了,直接剁脑袋。”
殷梅雪无奈的擦着脸上的血:“你下次能不能拉远点再剁?我都没衣服换了。”
“八嘎!”周围的几个东瀛武士见状,纷纷拔刀围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语厉声骂道:“你们两个中原人,胆子好大的干活,竟敢在这里伤人?!”
林正玄慢条斯理的甩着剑刃上的血珠:“老子伤的都不是人。”
在浪人营这种地方,能划拉到人类范畴的确实不多,合着眼杀都不会冤枉了哪个。
这里的人大多身负蛮力武技,有的是地痞流氓,有的是专业盗匪,有的是家族衰没后四处流亡打仗的武士。还有一部分是从海外拐卖来的苦力,大都关押在这里等待买家挑选。
殷梅雪和林正玄在鹿良城转悠了几日,确定燕不离没有沦落到妓馆后就寻到了这里。毕竟某人除了菊花之外,还是有点武力价值的。然而这浪人营蛇鼠混杂,经常发生暴力冲突,一天内能斗殴十余起,随手拿块馒头都是沾皮带血的,说是人间的修罗地狱也不夸张。
“吵什么吵?!”营头腆着胖肚子,撇着外八字,挎着比自己还长的太刀走进了茅棚,眯着小眼道,“码头劳工不够用了,你们谁要接活?一天三钱白银!”
“卧槽,三千白银……?!”武士们一窝蜂的涌了过去,乌泱乌泱的踩过地上的人,某个断手的货直接就断气了。
人心即江湖,哪里都一样。节操义气这种虚无渺茫的东西,永远也没有银子闪亮。
林正玄和殷梅雪听不懂这群东瀛人在说什么,但看到群狼沸腾直奔码头,便也收起剑擦好脸,一同跟了过去。
鹿良口岸和往常一样热闹喧嚣。滩上车马如龙、人流如织,海上白帆云集、水鸟绕桅。
十几艘桐漆红亮的货船排成一列,整齐的停驻在碧蓝的水面上,连绵成一条火红的巨龙。
码头上有不少头绑汗巾的倭工,正迈着黑粗的小短腿,成群结伙的喝着号子,像蚂蚁一样忙碌的搬运着数不清的货箱。
这些木箱四四方方,有的大如马车,有的小如棺材,外面统罩着一层密不透光的黑色麻布,皆用粗绳捆得结实。放眼放去就像一条黑色的长河,在入海口处被分流成十余支小溪,源源不断的涌进了各个船舱。
“这些船是开往何处去的?”林正玄找了个懂汉语的船工问道。
“中原。”对方答道。
“这么多货,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那就不清楚了,我们只管运过去的干活。”
林正玄纳闷了,难道中原有什么地方死得人多,以至于要跑到东瀛集体订棺材不成?
两人面前的货箱被一批一批抬走,殷梅雪拧眉望着那片渐渐被搬空的沙滩,悄悄走过去,从黄沙上弯腰捡起了一小撮东西。拿在手中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簇绿色的绒毛。
“正玄……”他回过头,声音微抖,“我知道这些货是什么了。”
逝水东流,时光似箭,眨眼就到了年关。
燕不离卧床已近半月,早就憋闷得心里长草,好不容易熬到病愈,便迫不及待的跑出府玩乐,还美其名曰:有朋自远方来,理应陪客。
于是,山口岛野香就像一个多余的客人,跟在一对恩爱“夫妻”的身后,足足翻了半日白眼。燕不离和池月肩并着肩,爪牵着爪,如胶似蜜的相偕而行,虐得她这条单身狗越发恨嫁……唉,早知道就带风子一起出来了,否则何以落得个三人行还没她事儿的下场?!
东都城中人流混杂,为免惹人耳目,池月又悲催的换上了身女装,还戴了一副紫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幽邃如潭的黑眸,成了标配的燕少夫人。
燕少爷对此喜闻乐见,理直气壮的牵着他满世界闲晃,一路玩得不亦乐乎,彻底将某位东瀛客人抛诸脑后。
由于宫里近来刚添了位小皇子,圣上龙心大悦,特令大赦天下,取消了东都的宵禁,并将年庆放宽了一个月,是以城里的庙会也在除夕前便陆续开放了。
作为一个爱凑热闹的流氓,燕不离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整人取乐的好机会。他走在街头四处蹦跶,一会儿给舞狮游龙的脚下扔香蕉皮,一会儿给杂耍百戏的喝倒彩,一会儿又和桥头说书的抬起了杠。
“我说这位公子,您不捧场也就罢了,何必砸小生的台呢?”说书人被他一阵搅场,气得怒火中烧,燥得大冬天里狂打扇子。
燕不离咧嘴一笑:“谁叫你胡编乱扯呢?就算是江湖八卦也不能合着眼八啊!我告诉你吧,这鬼门宗的宗主不老不丑也非不举,那禽兽一夜七次都算节制的……”
对方蔑然冷哼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和那老魔睡过怎么着?!”
“老子当然唔……”
池月捂着他的嘴拖到一边去了。
好在旁边又有热闹可看,燕不离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高悬在半空的一枚大铜钱吸引了。
那紫红铜钱的方孔中有一只金色小铜钟,镌有“钟响兆福”四字,围观的人若是能用手中铜板投中此钟,便能天随人愿、心想事成。
山口接二连三的砸了一地钱,竟没一个打中,不禁丧气的道:“看来我真嫁不出去了。”
那铜钱挂得高,铜钟又格外小,寻常人的确是十击九不中,但对习武者来说就不算什么难题了。燕不离“铛、铛、铛”接连击中了三下,将铜钟敲得晃动不已、声震云霄,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恍然一拍脑门:“我靠,老子忘许愿了!”
池月随手发了一枚铜板,却只是轻微的撼动了铜钟,未传出丝毫声响。某人登时得意的翘起了尾巴:“老魔头,你不行啊……”
对方双眸微弯,淡淡一笑道:“走吧。”
他们一走,排在后面的人便继续砸钱,站在不远处的铜钟主人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金铜的钟声音变了。他将铜钱降下来一看,才惊见钟壁上深嵌着一枚光亮的铜板!力透一点而不动四周,这是怎样精巧的内力?他撼然抬头,却只看到人潮涌动,那三位早已不见了踪影。
出了庙会便是集市,街头两侧店铺林立、百货云集,不少人家都来这里置办年货,整条街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
池月久居山中,性喜清净,本不习惯这种喧嚣的场合,但在燕不离带他尝过几种小吃后就彻底没了怨念,闻见香味便主动往摊子上凑,而且谁也挤不过他。宗主大人就这么霸道的吃遍了半条街,直到遇上卖臭豆腐的才算收敛。
“这位公子,不给你家夫人买个糖人尝尝?”街口坐着个鹤发鸡皮的老头儿,他身旁架着一只热锅,里面正咕嘟咕嘟熬着金黄的糖稀。
池月捅了捅某人的腰眼:“掏钱。”倒不是他没钱,而是他太有钱,随便拎出来一张就是上千两的银票,把这老头儿卖了也找不起零。
燕不离掏出几文钱递过去:“老师傅,劳烦照我夫人的模样,画个长得一样的糖人吧。”
“这……尊夫人蒙着尊容……老朽实在……”
“没事,您画条狼狗就好,那是他原形诶呀喂……”池月手中一用力,某人当即疼得弯了腰,口风一变道,“您瞧着办吧……画什么都行。大哥快松手,你要谋杀亲夫啊?!”
老头儿迷茫的看了两人一眼,从锅里舀出一勺晶亮的糖稀,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迅捷的浇出线条,如挥毫泼墨般一气呵成,很快画出了一副图案。
待晾干片刻,他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递了过去:“二位感情真好,让老朽想起自己的老伴来了。拙作一副,祝公子与夫人情甜如糖、恩爱到老。”
池月接过来才发现对方画的是两个人,并肩携手,紧紧相依。哪怕抵不过时光的消磨,最终也会融化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怔然的望着糖人,忽然就不想吃了。
燕不离瞅了某人一眼,贼笑道:“美人,是不是舍不得啃老子?”
池月揭开面纱,喀嚓一口咬掉了糖人的头。
燕不离:“……= =”
集市的尽头终止在朱雀桥下,最后一个摊位不是卖货的,而是玩套圈的。摊主在地上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有孩子玩的瓷娃娃、拨浪鼓等物,也有玩赏之用的花瓶古董。
燕不离拉着池月道:“咱们给粑粑套个玩具回去吧。”
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没混过市井)的山炮,池月根本没玩过这种把戏,再加之摊主刻意把竹圈编得歪斜,所以他套了两次都打偏了。
池宗主顿感整个人生都受到了挑战。
他仔细研究了一遍手中的套圈,默默的开始揉抻拉拽……燕不离眼睁睁的看着巴掌大的竹圈像面条一样被越拉越细,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枚大如澡盆的圆。
某人轻飘飘往外一抛,把整个地摊都套在了里面。
摊主当场跪下。
“二位是高人,我今天认栽。”五十多岁的汉子差点哭断了气,“可这是小人全部家当,要不你们连我也一块套走吧……T T”
“我们才不套破烂。”燕不离拿起一头布老虎和一支嵌珠白玉钗,“大过年的不为难你,以后做生意老实点。”
“是、是、是,小人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造福世间……”
燕不离笑了:“背这么溜,是不是蹲过官牢?”
“公子高明,您也是狱友?”
“呸,老子只是收拾过不少出狱后又犯事的东西。”燕大侠牛气哄哄的转过身道,“夜香,这钗子挺配你的,你……咦?人呢?”
池月扭过头,四处望了望,也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影。
燕不离顿觉牙疼,一时逛得兴起,竟把东瀛的贵客丢了,这回去肯定又是一顿鸡毛掸子。
“沿着来路找找吧。”池月建议道。
“你认识来路吗?”
对方一本正经的摇头。
燕不离无奈的叹了口气,幸亏他一直牵着这个路痴的,否则现在八成已经丢俩人了!
然而山口并没有丢,只是被街上密集的人流与他们冲散了。这女人也是个心比胸宽的,觉得如此正好,再也不用受这对秀恩爱的男人刺激了。
她在集市上漫无目的的逛了一阵,便独自一人跑到成衣店里挑起了衣服。啧,这汉服比和服穿着舒服,花样也多多了,自己应该早点来中原才是。
店中的老板一见这个两眼放光的女人,就知道有大鱼上门了,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姑娘想买点什么?”
“裙子、棉衣、披肩、绒帽……从头到脚,我要置办一套新衣。”
“好嘞,没问题,不过这几天买衣服的顾客太多,您如果要量身定做的话需要等一阵子。”
“没事,你们做完了就送到燕府去,记在燕不离的账上。”哼,叫那个臭小子敢刺激她……
一听是某位知名流氓,老板的小心脏哆嗦了一下:“记在燕大少账上?敢问姑娘您是……?”
“嘿嘿嘿。”对方给了他浮想联翩的三个字。
而“燕不离”三个字也同时传入了另一人耳中。
步川纳闷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容色俏丽的女人正站在柜台前挑着花样,便走过去问道:“这位姑娘看着好生面善啊?”
山口看向她,回忆了一番,才拍了下手道:“你是‘步川号’的当家对不对?我登船是见过你。”
一听熟悉的东瀛话,步川便更加确认了:“我也想起来了,你是京都来的山口小姐?”
“对!真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不可谓不欣喜,山口当下拉着她的手一同挑起了衣裳。
两个女儿家说话间便熟络起来,步川三言两语便套得了对方的信息。她真没想到这个山口竟然住在燕府,而且还成了燕不离的新欢。
看了眼正埋头在锦衣华服中的女人,步川暗暗想道:不行,有这样一个劲敌在侧,池宗主的任务会失败的,我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注:
钟响兆福:北京白云观窝风桥下一景,供香客祈福迎祥之用。
第113章
耳边吆喝四起、沸声喧阗,通衢之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举目望去皆是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偶尔还会冒出一两颗闪闪发亮的光头,晃得人眼花。
燕不离忧心忡忡的四处张望,却不知该从何处寻起。山口毕竟是个姑娘家,年轻貌美又不通武艺,这也便罢了,关键是她还和江莫愁长得那么相像,若真是教人拐走了,下场可绝对不是一般的凄凉。
套圈的摊主看着满世界找魂儿似的两人,开口问道:“二位可是丢了什么人?”
“不错,有个一直跟着我们的姑娘,兴许是人太多走散了。”
“敢问那位姑娘如何装扮?身形样貌有何特征?”
“藕青色衣裳,白缎子披风,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