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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魔道卧底-第96部分

小说: 魔道卧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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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不离嘬着手指头,苦大仇深的看着砧板上的竹笋。泪奔。
  池月走后整夜未归,他很是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口出狂言。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半宿,决定还是亲自下厨做顿饭,权作赔罪之礼,希望能够补救两人间的裂痕。
  然而等他真正上手了,才知道做饭原是这么麻烦精细的活计。早知道以前也学学了,现在赶鸭子上架着实勉强了些。
  刘厨子向来看不上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尤其是笨到教了三遍还不会的蠢货。他再次握着菜刀示范了一次:“左手骨节贴住刀背,指头往里扣住。右手握稳,别图快,一下一下来……”
  燕不离是属驴的,自然不会轻易服输,当下又抓起刀剁了起来。哼,他好歹也是个舞刀弄剑的,还摆不平一把破菜刀不成?!
  这厢和竹笋较着劲,那厢嘴里还在不停絮叨。
  “当初夫人有孕在身,宗主天天下厨给她做饭,那厨技……老汉我都佩服!你瞧那罐子腌鱼,是夫人最爱吃的,宗主现在偶尔还会做,权当个念想……”刘厨子故意刺激着某人,却发现对方嘴角始终勾着弧度,笑得和吃了蜜似的。
  妈的,这小子果然智障,话都听不懂。
  “俺们夫人呢,更是自小就喜欢宗主,还特意跟老汉学了做点心。”刘老汉将烟锅子在地板上磕了磕,神情落寞,“后来她不做了,说做多少最后也会变成屎。说来也怪,那时候的宗主反倒开窍了。”
  某人的嘴角已经快翘到天上去了。
  “君子远庖厨。你看夫人一介女流都知道追男人不能靠一碗饭,你个爷们怎么还不懂?”刘厨子纳闷的看着他。
  燕不离直起身擦了把汗:“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江莫愁……”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选择了一方砧板、一把菜刀,将每一丝爱意融进油盐酱醋里。
  这般小心又隐忍的讨好对方,不是为了抓住谁的胃谁的心,只是单纯的想看到对方满足的笑容。如此而已,如此足矣。
  黄泉殿里,池月微怔的望着一桌菜食,讶然问道:“这是你做的?”
  燕不离自豪的一挺胸:“当然,老子忙活了一上午,你快尝尝。”
  池月犹豫的扫了一眼,从一盘乌漆墨黑的糊状物里夹起一坨:“这是什么?”
  “牛筋烧土豆……火候大了点……”
  “这个呢?”
  “虫草花鸭汤……忘拔毛了……”
  “这个又是什么?”
  “说来你也不信,是锅先动的手。”
  池月望了一眼旁边,衣衫破烂、黑如煤球的刘厨子:“怎么回事?”
  刘老汉整了整膨炸的头发,擦了把眼泪,在黑糊糊的脸上留下一道白印子:“燕公子蒸鹿尾时把蒸锅熬干了,然后就爆炸了。”
  池月:“……”
  “宗主,您劝劝燕公子吧,别人做饭要钱,他做饭要命啊!幸亏炸的是小人,否则再出点儿什么事,小人可万万担待不起啊!”
  池月心里暗道:做饭要命?那是你没听过他唱歌……瞥了某人一眼,对刘厨子摆了摆手:“本宗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燕不离端端正正的坐在圆桌对面,眨巴着眼盯着他道:“快吃啊。”
  池月忽觉手中的竹筷重于千钧,他左瞧右看,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盘看上去最无害的蚝油笋丝。夹起几根长短不一造型各异的东西,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吐了。
  他现在相信这货是卧底了,而且刺杀的方式还特么光明正大的……自己差点就成了鬼门宗第一个被恶心死的宗主。
  燕不离愤怒的把盘子夺过来:“有那么难吃吗?!”
  他自己吃了一嘴,也默默的走到墙根儿……吐了。
  池月漱了三遍口,总算缓过神来,坐到桌边郑重的道:“昨天走了是我不对,但你对本宗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不要搞这种(毁灭性的)打击报复。”
  燕不离咕嘟咕嘟灌了半壶水,冤枉的道:“我没想报复你啊!我是真心想做顿好吃的……这不是第一次没经验吗?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妈的,还要来?!池月咬牙道:“你以后不准进膳房!”
  “凭什么江莫愁能给你做饭我就不能?!”
  “不许提她!”凌厉的掌风擦着面颊呼啸而过,猛地扫落了桌上的杯盘碟碗,稀里哗啦的砸碎了一片。
  燕不离愣愣望着满地的碎渣残羹,默默蹲下去,垂着头捡瓷片。
  他知道这种行径窝囊得像个受气小媳妇,但他实在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泪。明知道不能和脑子糊屎的人计较,也清楚不该和过去的自己吃醋,可听到杯盘落地的声音时,胸口突然疼得厉害。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一起跟着碎了。
  池月站在桌边,懊丧抚了抚额。自己怎会冲动得和一个智障较真呢?但道歉这种话他又说不出口,毕竟是这东西不知好歹的触了他的逆鳞。
  “嘶。”一声轻微的冷抽响了起来。
  “过来,一会儿有下人打扫,用得着你清理?!”
  燕不离没反应,池月压着火儿走过去。
  你不过来,爷过去行了吧?
  将人拽起来,才看到对方通红的眼圈和一根根缠着纱布的手指,池月皱了眉头:“哪儿来这么多伤?”
  “切菜切的……”
  “你好歹是练剑的,切个菜还能剁手指头?”
  燕不离摆弄了一下右手:“现在握刀还不是很稳,经常手滑。”
  “……”一个“笨”字衔在嘴里,又生生咽了回去。
  池月给他擦着手上的口子,叹了口气道:“燕不离,你走吧,我派人送你离开碧落谷。”
  掌中的手一颤,伤口又渗出了几颗血珠。燕不离抖了抖苍白的唇,终究没有问为什么。
  他已经伤痕累累,不想再受伤了。
  池月格外惊讶。
  对方没哭没闹也没拒绝,而是安静的垂下眼帘,站在自己面前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心头莫名一空,这家伙终于放弃了吗?为何自己反而这么失落……
  然而就在他怔神的一刻,燕不离忽然动了。他猛地弯下腰,动作极快的拾起一片碎瓷,毫不犹豫的向自己颈间划去!
  池月大惊失色,当即出手相拦。他拽住对方的胳膊卸去了几分力道,但终究慢了一步,眨眼间便看到一条血溪从那人脖子上流了下来。
  燕不离倒在他怀里。目光清淡,笑容释然。
  “池月,现在你可以送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作者家的狗,那货已经卷铺盖跑路了,让我代发有话说。爱护动物,人人有责。请大家不要打我,混点狗粮不容易。
  下章预告:
  池月恢复记忆,燕不离开飙演技。青魃2。0军团即将发威,本文菊情最大高潮马上来临!敬请期待,勿寄刀片!
  
  第124章
  
  黄泉殿上,鸦声聒噪。彤台之下,血流成河。
  海上飞头皮发麻的踏过一排尸首,向殿中之人躬身请示道:“宗主,所有侍女皆已斩净。”
  “打扫干净罢。”对方随意的挥了挥手。
  “是。”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心有余悸的退了出去。
  这位阎王上一次发这么大火,还是在夫人过世的时候,鬼门宗的弟子直接经历了一回大清洗。此次虽说人数不算恐怖,但治罪的理由却牵强得让人匪夷所思。只因未及时清理房中的垃圾,便斩了黄泉殿中全部侍者……宗主何时喜净到这个份上了?
  不过……嗯,碧落谷确实干净了许多,林道石磴纤尘不染,楼头瓦檐金光锃亮,连树枝上的叶子都薅得比他还秃。这些个下人啊,确实欠调教。
  有风吹过窗楹,携来一丝血腥的味道。池月负手站定在卧房前,一袭玄衣,深重如夜。潭眸里映着红木门上的镂花,光影凝固如冰,幽冷苍寂。
  燕不离……本宗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房门“吱呀”一声,黄半山擦着手走了出来。池月恍然回神,上前问道:“黄叔,他没事吧?”
  “幸亏你拦了一下,割得不深,没伤到喉管和主脉。我给他上了护颈,免得动作时伤口崩开。”老头儿一连串的叮嘱抛了出来,“这几日他脖子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不能喝热水,只能吃流食,记住了吗?”
  池月连连点头:“多谢黄叔相救。”
  “和老夫客气什么?我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嘿嘿,你悠着点儿,别再玩坏了。”
  “……”
  “对了,”黄半山收起老流氓式的笑意,肃声道:“谷中青魃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池月眉梢一挑:“二师娘都管不了他,我一个做弟子的能如何?弑师吗?”
  对方顿时像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敢?!”
  看着老头儿暴躁的表情,池月心中暗笑,咳了咳又正色道:“本宗明日去和师父谈谈,无论怎样不能将鬼门宗的弟子拖下水。大不了就再开启一次万鬼阵,朝廷的兵马决计讨不了好去。”
  “那就好,老夫也去和三个元老商计一番,终归不能由着他胡闹。”黄半山这才放下心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没迈几步又回过头,眼神精光贼溜得和老家雀似的,“对了,那小子的伤不碍房事啊!”
  池月:“……”
  咽了口口水,喉咙里便传来抽丝剥茧般的灼痛。燕不离睁眼醒来,望着上方的银灰短幔顶子,便知道自己未死,而且还躺在了池月的床上。
  他抚着缠了绑带皮套的颈子,暗道一声糊涂。怎就突然想不开了呢?倘若自己真的死在这里,粑粑和家中二老可如何是好?身为男人,爱恨藏怀里,家国抗肩上,就算活得再艰难,也要咬紧牙关撑下去……
  口中干渴得紧,他张开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只好撑起身子往铺沿爬去。手刚触到银幔,床帐已经被人撩开。
  “醒了?躺下别动。”池月打起帘子,转身给他倒了杯水,“你这几日说不了话,等拆掉护颈就好了。”
  那护颈是硬牛皮子缝的,如项圈一样套在某人脖子上,起固定之用。但池月怎么看怎么像结草以前戴的那款,搞得他很想在上面拴只铃铛。
  这家伙动辄炸毛的性子,其实和结草也挺像的。他一面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
  眼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脖子坏笑,燕不离心里噌噌冒了火气,一边在腹中狂骂,一边几口喝完了水。饮罢方觉嘴里有股子药味,却也懒得再计较,继续裹着锦衾闭上眼躺尸,连个正眼都没给池月。
  被子里却伸进了一只魔爪,先是抓住了他的右手,被他挣脱后又开始四处乱摸,燕不离忍无可忍的睁开眼,怒瞪之。
  池月一本正经的道:“入夜了,你的手该按摩了。”
  你他妈早说啊!瞎摸什么摸?!
  燕大少爷高傲矜持的将爪一伸——小池子,伺候着……
  池月伺候得他欲仙欲死。
  手上疼得如同抽皮扒骨,偏生他还喊不出来,只好死死咬住下唇,白蚕丝的褥单也被左手攥得皱成一团。
  望着燕不离额上的汗珠和紧蹙的眉头,池月倾身吻在那只渗出血丝的唇上,撬开了对方阖住的牙关,两舌交缠之际,手中居然还能有条无紊的按摩着。
  不愧是老色魔,技术真他妈好,还有止痛功能……燕不离顿时感觉手上没有方才那么疼了。
  自从池月卸下复忆的伪装,就再也没有吻过他。在彼岸斋的这些日子,哪怕两人颠鸾倒凤一整夜,也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温存。对方突如其来的缠绵,让某人脑中不禁有些飘飘然,不过燕不离很快反应了过来,将那条舌头抵出唇外的同时,用左手格开了对方。
  望着那双黯淡的星眸,池月知道这家伙还在介怀。可不说他自己还能活多久,如今鬼门宗内忧外患,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燕不离又是身份尴尬之人。就算自己暂且护得住他,久留此处也绝非良计。
  然而他知道即便自己说了,对方也决计不会走的。面对这个软硬不吃,甚至连命都不要的疯子,池月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燕不离,或许我真的应该杀了你。”微凉的掌心覆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燕不离无声的一笑,眼中露出讥诮的目光。黝黑晶莹的瞳仁里,映出宗主大人挫败的神情。
  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说出去连江湖上的狗都不信,池阎王居然有下不了手的一天。
  扣在对方头上的手被那人捉了下来,燕不离用指尖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我走。”
  “你……真的同意了?”池月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生怕这家伙下一秒又去撞墙。
  燕不离微一点头,笑若云舒。
  死过一回,很多事也便想通了。既然池月已经忘了,再也不会爱上他,又何必在这里穷尽一生?最后两两相误,不仅自己痛苦,也难为了别人。
  喜欢一个人,往往是通过占有,让自己开心;而爱一个人,是学会隐忍克制,让对方幸福。他不想看到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愁绪,更不愿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
  燕不离伸出手,轻轻展平了眼前人紧皱的眉心。口形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一句:“池月,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今后江湖相忘,各安天涯,望君珍重。
  池月忽然就后悔了。
  即便这人是个疯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夺走对方的记忆?就让这蠢货再缠他三个月能怎样?会死吗?!
  好吧,会死。
  但是被人缠到死也特么是种魅力啊!这年头死忠党可不多了,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把他赶走?!
  眼看某人神情不定,起身便要离开。燕不离慌忙拽住他的袖子,眸中一片惶然不安,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池月止步在床前,回过头道:“你要走也得等明日,今晚先在这儿好好歇息,本宗去安排人手。”
  袖子依然被攥得死死的。燕不离明显看出他是敷衍,面色委顿凄然,无声的哀求道:“最后一次,也不肯给我吗?”
  不是本宗小气,但是给你会出事故的啊少侠!
  池月刚要寻个由头拒绝,就看到两行清泪从对方脸上滑落,纵有一万个理由也说不出口了。
  “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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