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幸福味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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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修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他放开女孩的手。
“修,我、就是亨利。”女孩紧张地反抓住他颤抖不已地肩膀。
“亨利。”修的神志突然清明起来。“你……”
修猛然意识到,可能自己错怪对方了。“那么……”
女孩,也就是亨利。其实修平时看到的那个只是一个布艺玩偶。因为亨利很害羞,几乎不能和别人好好交谈,即使是看着对方,也会忍不住害怕。只好用了魔法,以布艺玩偶的形象出现在店里和平常出门。因为亨利的晶石用完,而补充的晶石还没有到,所以那个布艺玩偶才会瘪成那样。
“所以,你才会拜托我把车驾回来。”修理清了思路。曾经在山洞里奇怪的影子,亨利的表情也很呆板,声音总是很尖锐……全部都是因为他所见的亨利其实只是一个玩偶。
“恩,那个时候还有一点能量,但我怕不够了。才会……”女孩低着头对手指。
大片的淤青在白皙的手臂上,十分的碍眼。“对不起。都是我太鲁莽了。”修很抱歉。
“没事,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胆子大一点的。”女孩,不亨利也很是苦恼。
“恩。”修笑着说。“是应该大一点的。你好啊,亨利,我是修。”
“你、你好,修,我、我是亨利。”亨利害羞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亨利的父母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孩,起了这样的名字。不过,亨利是个很棒的女孩,一点也不骄傲,只是有一点小害羞。好吧,不止一点点。
最棒的还是亨利有一大堆的书,整整一屋子的书。看得修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那天以后,他们两个就频繁地交往起来。
虽然是这么说啦,但是过冬的准备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有几次好见面的。
两个月后,就在修最后一次准备烧炭的时候。他知道了一个消息。
平原的艾布纳希伯向葭黛善宣战了,也就是平原和大地之森的战争开始了。
☆、晨曦
战争,意味着争夺、流血、死亡,几乎这世上所有的悲伤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描绘,都给了战争。
修只经历过一场战争,那场战争夺走了他所有的亲人,灾火烧掉了他曾有的一切,所有熟悉的一切在火焰里化为乌有。严厉而又溺爱他的父亲们,温暖充满了茶的香气的被称为家的小房子,他经常爬的那棵树,刻着他成长痕迹的那面墙,他种下的小花,还有那个拥有一切的自己……全部都消失了。
只有6岁的修抱着他小小的玩偶,不知所措地躲在那废墟下,听着他的世界一片片崩塌被烧毁的声响,将他一辈子所能拥有的泪水全部哭泣了。
好几天后,饥饿才驱使他爬出了那个灰暗的角落,叫他一步一步地爬到了亚布爷爷的育养园。
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明白毁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词。而修愿意用一切去换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词。
“要打仗了。”排在修前面的人开始感叹。
“是呀,都已经有好几年没打过仗了吧。”年老的人有一些模糊了。
“上一次,是葛露林那边吧。”年纪轻些的记得倒是很清楚。
“是啊,上一次不过是贵族和皇室,这一次可是森林和平原。看来都躲不过啊。”几乎所有人都参与谈话了。
而修却异常的沉默,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别人在高谈阔论,低着头只是整理自己的东西。
因为那是一个他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缓冲,才能有勇气开口提起的词,所以他只是沉默。
而那孤寂的沉默最终将孕育一个闪亮的与众不同的灵魂。
修花了三个银币将木烧成了碳,就回去了。那天黄昏,俄尔和戴纳带着他们新做的苹果酱来拜访修。
“修,你说我们会不会受到牵连啊?”戴纳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毫不避讳修就靠在了俄尔的身上。
俄尔注意到他的脸色并不太好,阻止了戴纳继续往下说。“修,你别太担心了。这是我们新做的苹果酱。”
戴纳似乎也收到了俄尔的暗示,立刻转移了话题。“准确的说是我去摘的苹果,俄尔做的。很不错的哦,俄尔用这个做的苹果派超棒的!”
“这样啊,不过我不会做苹果派,准确的说,我不会做派。可不可以教我啊。”修抬起头,微笑着说。
“好啊。”俄尔看了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回答。结果就教到了晚上,因为修实在是太笨拙了。
修看天变黑了,就强烈请求他们留下来过夜,黑夜里的森林实在是太危险了,更何况,战争其实早就开始了。
“那好吧。”俄尔才点了点头。戴纳早就兴高采烈地铺被子去了。
修看着黑着脸的俄尔和调皮的向他吐舌头的戴纳,偷偷地笑了。还好多买了一床被子。
不过,一床……
打闹着的戴纳和俄尔突然发现修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怎么了,修,是不是不舒服?”戴纳担心地问。
“没,没什么。”修无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赶紧掩饰地跑掉了。“我、我去给你们烧水。”
修还是第一次这样意识到,俄尔和戴纳他们是一对情侣。情侣都是要睡在一起的,然后这样……那样……
修的脸热得简直可以蒸馒头了,热乎乎的直冒热气。
情侣啊,嘿嘿……
修傻笑起来,脑子里竟不由地浮现了那个男人,但是一想到他那可怕的威压,修狠狠地大甩头。呜呜呜~~~这么可怕,还是不要了。
可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的一个劲的描绘着他所见过的他的身体。强健的身体,优美而紧绷的肌肉,麦色的略微粗糙的皮肤,修长而干瘦的十指,宽厚温暖的手掌,饱满的额头,还有那令人心痒的长睫毛下的纯黑色的清澈的眼眸……
啊,好想摸。
不过,想到这,俄尔和戴纳谁在上呢?修苦苦的思索起来。
“修,你怎么发起呆来了?”戴纳突然从后面拍了下修。
修一个没控制住,就脱口而出。“我在想你和俄尔谁上谁下?”
戴纳大大咧咧地用大拇指狠狠滴戳向自己的脸。“当然我上咯!”
修本来还不好意思,不过,一听戴纳那么淡定,他就也镇静了。他回过身来,还想继续问。不转身还好,一转身,他吓得魂都要掉了。
“当然是我啦,我比俄尔强壮,你不觉得吗?我整整比他高了两厘米好吗?……”戴纳吧嗒吧嗒地念叨起来。
修哆嗦着手,指了指他的后面。
“所以说肯定是……”戴纳一回头。“啊!!!”
一只黑化的俄尔紧紧贴在他后面。“你在说什么,戴纳。”俄尔的语气很轻柔,不过,他高挑的眉毛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意思。
戴纳见风使舵的速度令修观为叹指。“我……我的意思是,你在上面!”
“修,水开了,你要不要带回卧室去喝啊。”俄尔笑着,却不容置疑地帮他倒了一杯水。
“好,好啊。”修无视戴纳苦苦哀求的眼神。对不起了,戴纳,你自求多福吧。
修赶紧溜了。
接下来,嗯哼,少儿不宜……
修把被子裹在头上,才减轻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噪音,好好的睡到了天亮。好吧,只能说他睡的实在是太沉了。
只是这般宁静的日子还可以存在多久呢?
清晨的麻雀叫得格外的热闹,逗点般布满了整棵大树,跳跃的宛若活动的音符。闪耀的光即使用被子盖住头,也没有办法变的灰暗了。
“啊,已经是早上了吗?”修揉搓着迷糊的双眼,喉咙里泛着淡淡的苦涩。
不,这将是最后的……晨曦。
作者有话要说: 奴家跪求评论,宽衣相待哦……呵呵,开玩笑的。
☆、可笑的“救世主”
修目瞪口呆地望着微亮的窗口,里面奇特的高大身影。若不是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说不定就径直地打开门了。
“难道?”修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树影里。那个可怕的猜想令他几乎立刻转身逃跑。但是。
“哈哈哈……真是的,这几个月东躲西藏的,好累。终于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一个!
“不要松懈了,等一下命令就来了。”两个!
“报告长官,这里有很多食物,但是没有药品。”三个!
“好的,拜尔德还能撑多久。”这是第二个。
“报告长官,血袋还有三个,如果伤口再次裂开的话……”看来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可以霸占人家的房子吧。修哭着咬着小手帕。怎么办?
“修?”修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亨利。
“亨利!”
“嘘。”亨利狠狠滴堵住了他的嘴。
修跟着亨利回到他的店里。
“我就在、想去你那看看。但是,所以……”亨利糯糯地说。“怎么了呢?”
“好想是被敌人占领了。”修有点郁闷。
“怎么办呢?”亨利泡了一杯热可可给他。
“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会在吃掉我全部的东西前离开。”修有点为难的对亨利说。“那个亨利,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呢?”
亨利绽开灿烂的笑容,她的声音像天籁般在修的耳边响起。“当然可以啦。”这份温柔将持续的存在于修的心中。
而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意识到,女性并非是单纯的性别的不同,那份不同是存在于女性的心中的别样的爱。
修改变了作息,每天都早起,重新准备过冬的食物和碳。但是在那之前,要先去通知周围的邻居才行,特别是戴纳和俄尔,在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说过会来拿苹果茶。
可是苹果茶还没做,啊,不对啊,重点是家里都是一群坏人。糟了,修对正在准备早饭的亨利说了声,就匆匆地出去了。
得赶快的了,修跑得越来越快。“大叔,我家里来了陌生人,请不要去那附近。”
仲有大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郑重的点了点。在修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修没有在意,而是赶快地向下一家跑去。
洛克婆婆有些苦恼地看着他,在看到他转身的瞬间,却忍不住地喊住了他。“修,你现在呢?”她慈爱的眼睛这样温和地望着他。
“没关系的。”修看着眼前的老人,微笑着转身。
修继续往前跑,前面就是戴纳和俄尔的家了。只差一点点了,一点点。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座空落落的房子。
“怎么会?”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糟了,他们去了,不会……
修顾不上将气喘匀,转身离开,速跑。
快跑,快跑……气几乎喘不上来了,但是不能停下。心脏剧烈的跳动,血液在胸膛里沸腾,像是快要死去一般,剧烈。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停下。
“真是的,不可以偷吃了,戴纳。”
“可是这个栗子酱真的很好吃的。”是戴纳和俄尔。
“喂喂……”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了。
眼前出现了黑影,几乎要看不清前路了。
“不要过去……戴纳,俄尔!”那嬉闹的身影就在眼前不远处。
但是。
“啊!”
“放开他,戴纳!”
一个矫健的黑影扑倒了他们。
不。修用两只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可以过去……他将哆嗦的身体紧贴在树干上,发软的双腿几乎要撑不住他。
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以前,他的父亲们将他藏入缝隙里,他就躲在那里,睁着他的眼睛,看着,就那么看着他们反抗,挣扎,求饶,哭泣,然后……死亡。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刽子手怎样用刀、用剑杀死父亲们的肉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火从浸满油的火把蹿到他心爱的玩偶们身上,烧掉屋子、茶叶,后来是他父亲们的身体。
最后,他就听着火焰烧啊,烧啊,西塔花被烧掉的声音,似乎在黑夜里,他的睡梦里一直回响着。
但是亚布爷爷说,他其实并没有看见过墓地被烧的模样,然而他却一直的,无法忘记他所幻想的,灵魂的花朵化为灰烬时凋零的声音。
修,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所以他只是哭泣着看着父亲们死亡,而现在他可能也只是看着俄尔和戴纳的死亡。
我是多么的胆怯啊,我是多么的无情啊,我是多么的……他这样的想着。但是只是这样想,就觉得痛苦得无法忍受了。
俄尔和戴纳。只要想到是自己的疏忽让他们死掉,只要想到那个总是大大咧咧开朗笑着的戴纳,那个老是冷静却对戴纳无奈的俄尔,只要想到两条鲜活的生命,将会因为自己而死亡,就觉得好痛苦,心脏要停止了般的痛苦啊。
“不,俄尔!”戴纳撕心裂肺地吼声,终于将他惊醒。
修,我和你的拜伦爸爸,永运爱你,活下去,勇敢点,我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突然的想起伊莱爸爸的话。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曾想起了。
修咽了咽口水,扣紧胸口的手,一手拿起一根长条的树枝,像一个落魄的骑士一般,拿起他令人发笑的可怜的□□,迈开他颤颤巍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出树的阴影。
“请放开他们。”
从压着俄尔和戴纳的士兵看来,那是一个卑微的小丑般的人物。
然而只有我们知道,那是一个将自己的性命赌给了命运的,伟大而勇敢的救世主,即使他能拯救的,只有他自己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他会赢吗?那你就太天真了。
☆、救赎
不是所有的鲤鱼都能越过龙门,不是所有的鸟都能涅槃重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英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相衬的能力。
婴儿能战胜巨人吗?一个未曾受过正式的训练的11岁孩子,一群得到过正式任命的军人,答案显而易见。
不可能。
“修,你为什么要出来呢?”戴纳这样问愚蠢的修。
遍体鳞伤的修笑着,沉默了。
怎么能告诉你,我的可笑的愚蠢的人类所谓的天性,不愿令自己背上性命的罪孽。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