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心计-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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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飞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最中间的那盆菜。
容靖泽看了一眼,却装作不懂,“哪个?水芹?”
殷若飞瘪瘪嘴,撇过了头。这些菜虽然大多都是他爱吃的,但是也有几盘是他从来都不肯吃的,这水芹就是其中一道。
他们两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容靖泽哪里会不知道他不爱吃什么,这么说纯粹是为了难为他。
容靖泽笑着夹了一筷子牛肉,送到了殷若飞碗里。“逗逗你就生气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这牛肉是用秘制酱料炖烧的,颜色红亮,汤汁浓稠,肉炖的软烂入口即化,整个味道都已经渗透到了肉块最里面。
可是平时还真是很难吃到。
临朝重农,这耕牛很少宰杀,若是无故杀掉耕牛官府是要问罪的。
王府里虽然不怕人兴师问罪,但是也买不到牛肉,府里宰杀的一般都是鸡鸭羊肉,猪肉也是常吃的,就这牛肉最少。今天为了殷若飞,容靖泽特意下令宰了一头牛好好做了几道菜。
刚刚殷若飞进来时候,就闻到牛肉的味道了,心底早就雀跃不止了,这时候牛肉到了碗里,真的就只剩下埋头大吃了。
他吃一块,容靖泽就夹一筷子,炖牛肉、炒牛肉丝、烩牛肉片……
酒足饭饱后,容靖泽抱着打着小饱嗝的殷若飞回了卧室。想想白天刚刚给他擦洗过,倒也算是干干净净,容靖泽直接把人扒了个精光。
“干嘛!”殷若飞捂着身体,满脸通红。
“终于肯说话了?”容靖泽板着脸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睡我房里,给我暖被子!”
☆、99·暖床人
暖床人
“我要回自己院子。”殷若飞浑身不着寸缕;脸红得都要滴下血来了;“你不能欺负我!”
“欺负你?”容靖泽哼哼地笑着;“不听话;就不让出门了;捆在床上天天打!”
殷若飞眼圈红了红;看到容靖泽的笑;忽然瘪瘪嘴,“师叔你骗我,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殷若飞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大病初愈的虚弱,让容靖泽心里一动;恨不得按到怀里好好搓揉一番。不过这小子外表看着柔和;其实骨子里硬气的很,若是非强着来,恐怕宁折不弯的。
这事若是让师兄知道了,也不好,干脆来点阴的。
“飞儿……”容靖泽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戚,“这些日子为了找你,寒毒发作了……”
“啊!”殷若飞一惊,顾不得光着身子,连忙伸手要给容靖泽号脉。看护好了容靖泽是他的任务,师父反复交代的,若是因为他任性闹脾气连累了容靖泽寒毒发作,他怎么和师父交代。况且师叔一向很好,很护着他,又教他本事,这事他做的太不该了。
容靖泽用手挡住了殷若飞探过来的手,“都过去了。”
“师叔,我错了……”殷若飞泫然欲泣,晃了晃容靖泽的手臂。
“飞儿,其实我是有事要求你。”
“师叔你说。”
“其实这些天,我身体一直都不好,不过下午抱着你睡了一会儿,我才暖和过来。所以……”容靖泽瞄了殷若飞身上一眼,欲言又止。
其实他今天哪里抱着殷若飞睡觉了,不过是个借口,反正那时候殷若飞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
“师叔你是说……”殷若飞终于明白过来容靖泽为什么把他扒掉了。“师叔你早说,这点小事算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殷若飞一拍胸口保证道,那样子颇有献身的意思。
容靖泽先是一喜,随后脸又黑了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不是说,是个人提出这个要求,他都肯脱了?
容靖泽咬咬后槽牙,他又想打人了怎么办!
眼前一块肥嫩的小羊肉那是不能错过的,容靖泽黑着脸脱了衣服,把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的殷若飞拉到了怀里。
“嘶,师叔,你身上真凉!”殷若飞一抽气。
“一会儿就习惯了。”容靖泽比一般人要低温的身体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尤其是殷若飞现在上火的状态下。不过容靖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你要不要喝点酒?”
容靖泽虽然痛苦了几日,但是成功骗得小飞入怀,也算是功德圆满。而殷家老三这几天的心也是起起伏伏,险些没要了他的命。
冯季疏这个人,表面虽然和殷若飞不睦,但是对他的话,还是执行的非常彻底的。两人这种相处模式,让别人摸不到头脑,饶是二十八卫这么亲近的人,也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莫名。
说是朋友,冯季疏看到殷若飞烦躁的很,立马就想转身离开,多一句都懒得说。殷若飞虽然笑嘻嘻的,但是众人也知道,没有所图,他万万不会来理会冯季疏。
可是说是相看两生厌,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但凡殷若飞求他的事,事无巨细,总会做到最好。而殷若飞从来也只是嘴上谢谢,不见真格的。可冯季疏几次危难,都是殷若飞暗中出手,往里搭人搭银子,比救亲爹还热衷。
这两人关系实在是莫名其妙,若是两方都无事,街上见面都会装看不到。
有了殷若飞的嘱托,冯季疏着人开始调查杨家铺子的事。当年被奴仆反害的小女孩杨氏,如今都嫁人生子了,这事也过去了五六年不止。
这么久的时间,取证很难,铺子里当年的老人几乎全都走了,非要说有,也就是如今成了铺主的那几个篡夺杨家家财的掌柜的。
一开始的调查就陷入僵局,这些人这么多年了,也多多少少成了气候,在街坊之间小有名气,想要他们自己认罪那是绝不可能。
而且这些人极为机警,这事过去这许多年了,被人旁敲侧击一下,顿时惊醒。这也是刘捕快等人疏忽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的敏锐。
当夜就有人跑到了杨家破宅,又是放火,又是砸墙,企图杀人灭口。
多亏了杨家几代人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周围邻居都来救火,才没酿成大祸。而殷若飞当晚就看这破房子不怎么样,安排王府里的小厮,在附近寻了一处虽然小些,却精致多了的小院子给他们住。
饶是如此,殷锦堂也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带着同样惊吓到的媳妇差点哭出来。
他此时万分感激自己有这么个弟弟,要没他恐怕他们一家三口此时都成了灰儿了。
只是他不知道,若是没有殷若飞让冯季疏派人去调查,恐怕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怎么说,这次的事让小两口深刻的感觉到,想要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当个小老百姓,也未必就能活到寿终正寝。原本坚定不移地不打算回侯府,瞬间软化成水,变成了渴望。
可是他们知道,若是他们自己去,这事情恐怕不好办。他们一个是被赶出家的儿子,一个是破落户的媳妇,不知道多讨人嫌了。也就是儿子还算是个能入眼的,可是侯府这么多男丁,有孙子那是必然的,等两年,就一点都不值钱了。
这几天两口子在新家等着殷若飞,谁知道一连几天都没人来,杨氏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担心地道,“是不是我们那天表现不愿意去,让七弟生气了啊?”
“应该不是。”殷锦堂琢磨了一下开口,“当初我把他都得罪死了,他都不记恨我,何况这点小事。我看是七弟被我们的事连累了,你不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公公是什么样的人啊?”
“没法说,总之,他喜欢的,宠上了天,他不喜欢的,恐怕记都记不得。”
“啊……”杨氏脸色惨白,“要不,我们还是别回去了,公公肯定还恨你当初的事,回去……”
“所以我说,肯定是苦了七弟了。唉!”殷锦鸿垂头丧气,他这个人性子是直的,当初恨殷若飞,那真是恨不得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如今知道自己上了老二的当,去挣那根本不可能的东西,又万分觉得对不起这个弟弟。
冯季疏知道了杨家旧宅失火的事,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揪着刘捕快等人一顿拳打脚踢,“你们这些混蛋,就会败坏老爷我的英明名声。去,把那些混蛋给我拘来,真是欺软怕硬,以为老爷我好欺负呢!”
“是是……”几个捕快被踢了几脚,虽然当时疼,但是毕竟冯季疏是个文人,倒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心里嘀咕着,这老爷踢人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冯季疏办事稳妥,眼看从这些人口中得不到线索,转头就派人去接触那些走掉的老人。这些人有的是看不惯这事,有的是知道内情,被逼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冯季疏又许了不少银两好处,将这罪证压的稳稳的。
当然这银子不是冯季疏掏,他记着小条,打算翻着倍的跟殷若飞要回来。
几个肥头大耳的案犯被抓回,画押好的罪证丢到面前,众人脸色一片土灰。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惜他们的罪远不止这一点,很快就被冯季疏各个击破,纵火案也跟着告破,看着堂下狗咬狗的几个人,冯季疏琢磨的是殷若飞这小子怎么还不来验收成果?
殷若飞病好的正是时候,这几天太子从东宫送来了各种名贵的补品,讨好认罪的意味满满的。可惜不管是容靖泽还是殷若飞都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件事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太子这么大了,被皇上亲自拿板子打了一顿。
殷若飞知道后,顿时解恨了,当天晚上将镇在冰窖里的那半头牛拿出来,足足摆了一桌全牛宴,以示庆贺。
杨家的铺子拿回来了,一并回来的,还有这些年赚的钱和利息。几家谋夺家常的案犯落了个倾家荡产,流放千里,杨氏拿着殷若飞送来的铺子契约等物,大哭了一场。
殷锦鸿温言软语的安慰一番,杨氏才算是止住了哭声,却是到了殷若飞面前,双膝跪倒磕了几个头。
“嫂子你这是干嘛!”殷若飞吓了一跳,想要躲开,被殷锦鸿拦住。
“七弟,或许你觉得这不算什么,但是在嫂子心里,这就是大恩。这不光是几个铺子的事,更是嫂子爹娘留下来的心血,若是没有七弟,我今生怕是见不到这些了。”杨氏磕足了头,才站起身来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就是三哥也不会让嫂子吃这个亏的。”殷若飞摆摆手。
“七弟,我对不住你。”殷锦鸿也要跪倒,殷若飞连忙拦住。
“七弟,我们夫妻对不住你,你却对我们如此,若是没有你,恐怕我们连命都没了。”杨氏道。
“你嫂子说得对。七弟我以前对不住你,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殷若飞抽着嘴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敷衍了几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侯府吧。说不定爹在门口等着抱孙子呢!”
☆、100·回侯府
回侯府
夫妻两人都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这是杨氏刚刚回到手里的绸缎铺里出的布料;杨氏亲手做的。料子虽然还不错;但是在侯府来说;算不得好;也就是平平常常;倒是过得去。
殷若飞带来了几身小衣服给自己侄儿;衣服质地柔软舒适,让杨氏欣喜异常,立马就给孩子换上了。
门口有一顶青布小轿;那是给杨氏和孩子准备的,另外两匹马是殷若飞和殷锦鸿两人的。
一行人朝着侯府走去。
这边有殷若飞带领;家里边;殷若飞已经和兄弟几个都打了招呼。锦元听完殷若飞的话微微挑眉,他没想到这个弟弟气量这么好,居然还能原谅这个陷害他的人。只是不知道陈氏那里是个什么想法了。
锦明锦勤倒是无所谓,他们现在以殷若飞马首是瞻,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一概支持,这点倒是和殷锦鸿差不多。
其实陈氏的事,众人倒是多想了。
自从有了儿子,陈氏对当年的事也算是释怀了。小林氏如今任她磋磨,背后主使锦堂已经惨死,陈姨娘死在了庄子,三姑娘嫁得凄惨无比,这一连串下来,陈氏气也差不多消了。
锦鸿在这件事里,充其量是个被利用的打手。如今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又有殷若飞求情,陈氏也就顺水推舟了。
锦鸿不肯进侯府,双膝跪在侯府门口,杨氏虽然是个弱女子,倒也跟着丈夫一起跪着,一声不吭。
等这事由锦元告之到殷海城那里之后,殷海城想了半晌,站起身来,朝着内院走去。
锦元知道这事有回旋的余地,也就出大门和哥几个汇合了。听锦元这么一说,兄弟几个都挺高兴。锦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旁边杨氏早就哭出来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小厮出来,吩咐说三爷不用跪了,到内堂叙话。
杨氏是第一次进这种府邸,长这么大,没出过几次们,也就是幼年时候跟着父母拜会过亲朋近友。那些人家和当年的杨家家境也差不多,开上几家铺子,有个几十亩良田,院子里中种上些花草,养上几条金鱼而已。
可是入了这侯府,那宽广看不到边的地界,那四时常青的花草,顿时让杨氏目不暇接了。
亭台楼阁,轩榭厅坊,杨氏感觉到的不是侯府的泼天富贵,而是自己的渺小。她这种穷家孤女,虽然在小叔子的帮助下要回来当年的产业,可是就那几个铺子,和侯府一比,实在是不堪一提。
之前他们过的不好,现在有了铺子有了钱,感觉还是不如人家侯府一个有实差的管事。
杨氏不敢多看,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仿佛那是救命稻草,跟着丈夫的脚步,仿佛没有尽头地走着。
殷海城和陈氏等着的地方,就在主院的敞庁,殷锦鸿一进门就咕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不断的认罪。他倒不是为了能留下,而是真的觉得当年的自己,干出这许多伤害人的事情,他傻子一般被人利用。
殷锦鸿如今也是人高马大的了,这两年吃穿住虽然不好,但是为了谋生,养活妻小,也是甩开了膀子干活,倒是壮实不少。如今这一个大小伙子一边磕头一边认罪,加上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一起跪着,殷海城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软。
或许是场面太严肃,翰儿哇哇地哭了起来。
“把那孩子抱过来我看看。”陈氏开口道。
杨氏抬头,不敢起身,只交给了旁边一身锦缎衣裳的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