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即明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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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
你还真不怕死。
没办法。早死不如晚死。与其现在就被你们砍死,我还是选择死在庄主的唾沫下。
希望我们不会有一天成为敌人。
恐怕会有那么一天。木勿闲瞟了叶天碧一眼。
但我们还是朋友。叶天碧握着酒杯低笑。我知你绝不会背弃流花,但谁说敌人不可以做朋友。即便有一天你杀了我或我杀了你,在我心里你还是朋友。
说的好。值得干一杯。月雪夜大笑。
木勿闲却一把扫掉他们手中的杯子。
木勿闲,你什么意思?你不把我们当朋友是不是?眼看暴怒的两人就要按住他暴打,他笑眯眯的拿出三个酒坛说,应该干坛才对。
于是三个好朋友醉卧在花丛里,放肆狂饮。
少年间的意气风发荡气回肠便沉淀在酒香里从此隽永成传说。
第二日,宿醉刚醒的某两人从花丛里起来,前后望望,果然那人不在了。于是相视无言。
一个绿衣守卫立刻奔上前来,显然等很久了,一直不敢打扰两人的美梦。禀庄主,木副庄主。月雪夜回天谢了。
知道了。叶天碧摆摆手,神情疲惫。
你没事吧?木勿闲拍拍他的肩。
昨儿刚说了敌人朋友论,今儿就成真了。叶天碧苦笑。
木勿闲走到容华阁。
这是叶天碧安排给七小侯爷温书玉的临时住所。
他在门外踌躇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好看的眉皱的紧紧的。
温书玉从外面回来。看见木勿闲,也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细细一想,便释然了。是了,你是流花安在碧叶的人。
木勿闲只是紧紧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
我不信。终
于说话,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
你不信什么?温书玉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不信花明镜死了。
温书玉脸色一变。丢下一句他确实死了,便匆匆拂袖进入容华阁。不欲再与他多说。
木勿闲跟进去,还是死死盯着温书玉的脸看。
不要这样看着我。温书玉微愠。
你跟花明镜很像。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温书玉一反常态有些浮躁。也许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这人吧。这人,他有些无法面对。
小十到底怎么了?
他死了。
他怎么死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跟未末换了身份。谢晓骨没认出来。杀了他,放了我。
放屁。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在花闲居而不是在这儿?
我从花闲居过来的。
我不可能认错你跟花明镜。木勿闲咄咄逼人,眼里冒着锐利的寒光。
谢晓骨也认为他不会认错。温书玉不看他,只是淡淡的说。
小侯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这样对花明镜。木勿闲眼里有了痛苦的神色。
我对不起未末。也对不起你。是我害他被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兄弟杀死,是我害他无名无份,一生都活在我的影子里。间接害你失去了他、、、温书玉眼眸含泪。
我没有失去他。木勿闲怒喝。
他死在我的怀里。温书玉神色颓败的说,那种痛苦的感觉他永远也不想回忆,可是每日每夜他都看见未末微笑的忧伤的哭泣的眉眼。他忘不了。
换身份之前,他跟我说,书玉,如果我死了。帮我告诉木勿闲,我欠他的,来世再报。
去他妈的来世。温书玉,我不会原谅你。你这个自私的小人。木勿闲踉跄的冲出门。他不想再听这个人再说任何一句话了,他怕他会忍不住杀了这个人。
所以在花闲居,你假扮花明镜骗了我们?木勿闲去而复返,目光如刀,刻上温书玉的面容。
杨闲,你若想杀我就杀吧。温书玉眼里终于落下泪来。他告诉我他不会死的。他说,他是花明镜呵。他可以救谢晓骨的命还可以保我周全。他骗了我。温书玉呵呵笑,没人知道他有多后悔,他怎么会相信那个傻瓜的鬼话的。那个傻瓜根本只是想保他的命,而罔顾自己的命。
我和未末之间从来没有秘密。他就像是我,我就像是他。只要我们有心伪装对方,天下没有人可以辨明。连谢晓骨都被骗过了不是吗?杨闲,即使是你,我也有信心让你相信我就是未末。
那你为什么不永远骗下去。你骗我啊,他妈的,你骗了一次,为什么不骗第二次。告诉我,花明镜没有死。木勿闲状似癫狂,他轻轻摸上那张肖似花明镜的脸,好像膜拜神祗。我的花儿。他的泪一滴滴落在温书玉的面容上,不,在他的眼里,那就是花明镜清丽的眉眼。他扣住那张脸,用冰冷的唇寻找温暖。
温书玉不反抗,他欠他的,他已经还不起。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好过,这张脸这个身子给他又如何。
未末,你介意这个男人在我的身上寻找慰藉吗如果不介意,我会尽一切力量让他快乐。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你心心念念的木木,他在透过我吻着你。
杨闲,真名木勿闲。排行十一,人称木十一。流花山庄收养的孤儿。花明镜的青梅竹马。
☆、第二十五章 温书玉
16温书玉
采桑子塞上咏雪花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温书玉从远处慢慢走来。
叶天碧看见他微微一愣。现在见他总是不自然。似乎这人还是那个迷糊讨厌的小侍卫,但他已经不是了。他是侯爷,天潢贵胄。叹息间,竟然发现自己怀念起那人。不由心惊。那人已行至近前。
听说月雪夜回天谢了。
是。
一时沉默无语,叶天碧便有些郁闷,很想可以大声怒骂,白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很阴阳怪气。你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不想和你聊天。不想和你这样尴尬的沉默。不想看到你一脸高贵欠扁样。
他哭了。他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的叶天碧莫名其妙的哭了。
他竟然在这个人面前委屈的哭了。他是不是疯了。
温书玉冰冷的手指拂过那张美丽无敌明艳动人的脸,拭去几缕泪痕。他轻轻拥住他,低声说,碧。碧。碧。
就这样静静的一遍遍念他的名。
我不知道青怎么了?我担心的要死。叶天碧哽咽着说。他最亲爱的青现在生死未卜。
我不知道夜想怎么样?我怕他干傻事。叶天碧把头搁在他金贵的锦袍上,有些许惶惑的说。他始终相信月雪夜,他不怀疑朋友。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救出青,救出夜,可不可以保住小栀,保住爹爹的碧叶山庄。叶天碧继续轻声说,却已经开始慢慢平静。
温书玉突然捧起那张绝美的容颜,印上自己唇上的温度。
吻他的脸吻他的泪痕吻他绯色的唇瓣。
碧,你相信我吗?
叶天碧还处于被轻薄的呆滞中,但他好像不讨厌那人给予的细碎的吻。叶天碧,你果然疯了。于是他神志不清的点点头。
温书玉满意的微笑。碧,我相信你可以。而且永远不要忘记你还有我。
叶天碧咬咬唇推开他。疯了疯了疯了。。。他喃喃说着,飞快的逃走,就想逃开那人,那些晕晕乎乎的吻,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又想起在碧玉宫同住的那些日子。其实他心里是很快活的。只是不肯承认那个白痴能让自己欢笑,发怒,无奈,苦笑。不肯承认自己可以从他身上找回自己所有压抑的情绪。可以放肆的笑,大声的骂,疯狂的怒,甚至于现在静静的哭。
二日后,月雪夜从天谢传来消息。
青被关押于水牢。
同时他已把碧叶即将境压天谢的消息透给谢乱槐。
然后,他目前很安全。
叶天碧看到最后一句,终于微微一笑。连日来的担忧有了缓和。到此时,所有人方醒悟;原来月副庄主并没有叛变。
又两日。
再次传来消息。
谢乱槐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要在碧叶攻庄之前拿下碧叶城。如今已经兵分三路,准备奇袭碧叶。天谢地处北方,碧叶在天谢东南边。
一路由总管谢沙鸥带领,由东路攻入碧叶。
一路由谢乱槐独子谢晓骨带领,绕道碧叶背方由南路攻入。
一路由谢乱槐亲自带领,由北路正面攻入。
叶天碧默默看着阵图发呆。有人走到身后,轻轻拥住他的腰,他都没有发觉。
直到那人叹气,碧,你在想什么?
他才慌忙退后一步,皱眉看着面前眼神温柔的纨绔子弟,轻薄之人。
小侯爷请自重。
温书玉扑哧一笑。然后坐在椅子上,笑的直不起腰。
叶天碧郁闷无比。你笑什么?
碧,你这样子活像良家妇女被轻薄了。我真是好久没听到有人和我说这句话。温书玉眼里都是笑意。
叶天碧却心里冒起熊熊怒火。小侯爷真是好兴致,什么时候了,还能想起旧日的风流事。也不怕,天谢的人即日就攻入城割了你的舌头。
温书玉止住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碧,你生气了。
去你妈的温书玉。鬼才为你这个白痴生气。叶天碧甩袖就走。
温书玉上前拉他碧色的袖子,被他一把甩掉。
碧,我以往是爱玩。但我已经不玩了。我想为你束手缚心,从此只为你一人而已。温书玉忍不住急道。
叶天碧冷笑,还真把我当女人,说这些混账话来哄着。小侯爷,你打错主意了。
是真是假你总会知道的。温书玉黯然叹气。
碧,我知你忧心叶天青。等我们杀退天谢兵马,活捉谢乱槐,就把叶天青换回来。你不要担心。
与你无关。叶天碧挥袖离开。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谢晓骨究竟在想什么?他怎会放任谢乱槐把青下放水牢。青身子并不是极好,在那湿气极重的地方,必定难以度日。而且还要揣测谢晓骨对他的想法。这才是最磨人的。
谢晓骨,谢晓骨,你切莫负了青。即便非为仇敌不可,也莫要伤他的心。他对你,情深恐怕已非你所能想象。
叶天碧心中烦闷的很,担心着青。却还要不停的回避自己为何看见温书玉就愤怒。他虽然言语轻薄,但自己竟生气怒骂,这不是叶天碧一贯做事的风格。他应该悠然自若的反击调戏回去才对。怎会,如此失控。
也许是那日,看见勿倾心亲吻他。那种刻入骨血的深情也令他动容。却也令他厌恶温书玉此人。招惹了他,又去招惹勿,再返来招惹他。天下怎会有如此可耻之人。想起今日他对自己说的只为他一人的话,更加觉得心生厌弃。此人无耻,事成后定当离之避之。
杨闲伏在温书玉膝上浅寐、碧叶城诸事已毕,只等谢乱槐入城,便可一网打尽。现下,天谢队伍应该就在南下的路上,不日将至。
过来寻木勿闲的叶天碧看了两人痴缠的模样,冷冷一笑,随即离去。那眼里的厌弃令温书玉心惊。他微微苦笑。反正你不喜我,就是更厌恶我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看了吗?
谢谢风清给我打广告,爱死你了。谢谢。
☆、第二十六章 叶天青
17叶天青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李清照《添字采桑子》
入夜
谢乱槐带着大军在树林里安寨扎营。
他走出自己的寝帐,走到一处严密看守的帐篷内。
里面的人自从被幽禁起来,一直眉目淡淡,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虽然又瘦弱憔悴了几分,绝世的容华仍旧足可倾天下。
谢乱槐静静在他身旁坐下。
我原以为,谢晓骨会拼力救你,为你叛出天谢。没想到他倒还有几分谢家骨血。还知道自己根枝在哪里。只是你,怕是要恨他薄情了吧?
生是天谢人死是天谢鬼。那人从来没想过背叛天谢。是你太错看他。叶天青想起那人说此话时豪情万丈,孺慕情深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天谢是他的家。谁会背叛自己的家呢,就像自己拼死也要维护碧叶一样。因为碧叶是家。那种归属感,他明白的太深刻。所以他从来不怪那人。
但叶天青不屑跟身前这人解释,他明不明白都不重要。在叶天青和谢晓骨眼里他从来都不是重要的人。虽然因为他,他们受尽了苦。但没有他,他们不会在天谢相遇,不会在尚武堂相知,在青骨院相守。该仇恨还是该感谢,他们也分不清了。
半夜,月朗星稀。
叶天青突然睁开了眼,静静的望着黑夜。
有人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跟我走。
叶天青默默的从床上坐起来,轻轻的摇头。
为什么?
我不能走。
你在想什么?叶天青你在想什么?你要谢乱槐用你去威胁叶天碧吗?你要看叶天碧为你把碧叶拱手让人吗?你要让叶天碧因你而死吗?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那人放开了叶天青的手。你要放弃你自己来换取叶天碧的决绝。哈哈,叶天青,你好狠的心。
帐外的侍卫拥进帐来,是谁?却因为刚从月光下进来而看不见人影。
跟我走,那人再度握住他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声音竟然含了几许恳求。叶天青眼中一热,却坚决的推开了那人。
那人看着越走越近的侍卫,终于划破帐篷,扬长而去。
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碧为难。今日你若放了我,他日碧叶攻破天谢,你会恨自己因我而误天谢。我绝不要我们之间变成如此境况。我只能如此。情深则不寿,晓骨,我不能忍受我们的感情被岁月和仇恨磨光。我宁愿终止这一切在最华美的时候。以后,你若念我,我便知足,你若不念,我也生生世世记得你我相识过。叶天青坐在营帐里,按住微微发疼的心,彻夜到天明。
叶天青叶天青,你好狠的心。你对自己狠对我更狠。有人在空无一人的林子悲啼。你想用死来终结,却不问我,你死了,谢晓骨如何活。好,你既一心求死,我能奈何。便拼了这一场,与你共埋骨青山。
生为天谢人,死为天谢鬼。而那天谢是叶天青和谢晓骨的。天青,你又是否忘记了这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