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人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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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不烦呀你,不就一筐葡萄吗?百福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不就是镇东水果店的老板吗?他给我们送水果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我们还能赖他的账吗?”一个土包子居然不听自已的吩咐,女服务员又不耐烦起来。
“这位大姐”,释天生心说,你说认识就认识,你说不赖账就不赖账?我知道你是谁呀!
“什么大姐,土包子!到了这里要叫小姐!”女服务员杏眼一瞪不满地训斥道。
“啊,姐”,释天生心中纳闷,这个女服务员明明比自已至少大四五岁,为什么反而要自已叫她小姐。
“说呀!”女服务员催道,她现在困劲还没完全过去,还准备回去再趴一会儿呢。
“是这样,百福叫我一定要当着赵领班的面称好重量再打欠条,见不到他人,我回去没法交待。”释天生解释道。
“好啦,真是烦人。你把筐留在这儿,自已直接到二楼最东边的那个包房去找他。”没有耐心再和这个死脑筋的乡下土包子浪费口舌,女服务员一转身又回去了。
望着女服务员消失在门后边的背影,释天生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
“女人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第十章 真相
把藤筐放在墙角,释天生一边张望着一边向楼上摸去,青田酒家果然不愧是镇上最气派的地方,装修精美,布置豪华,与其说是让人吃饭的地方,倒不如说是集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的娱乐城更为确切。
一层是餐厅,二层是包间,三层是客房,当然,释天生对这些并不清楚,对他而言,这座青田酒家简直就象是一座迷宫,东一个套间,西一个隔断,让人难辨东南西北。
释天生东一头,西一头的乱闯,转来转去到底还是摸到了二楼,这个时候大多数游客还在山上游玩,所以酒家二楼并没有什么客人,按女服务员说的,释天生顺着楼道向东边找去,没过多长时间就看到最东边半开着房门的那个包房,同时,从那里还传来有人扯着嗓门的唱歌声。
“妹妹的手,软绵绵,摸在哥哥的胸上边,哥哥轻轻亲一口,妹妹的小手比蜜甜”。
缺五音,少六律,明明是一支情歌,被这个人一唱完全没有了情歌的味道,如果说把情歌唱成丧曲也是一种才能的话,那么这位歌者肯定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
“我的天,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吗?简直和狼嚎有的一比了。”释天生心中想到,脚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包房内传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当他离房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让人简直有自杀心情的嚎叫声忽然停了下来,随后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掌声。
“哈哈,小老板,你的歌唱的越来越有味了。”
“哈哈,那还用说,这支歌我正经练了一个多星期呢!”
这样的歌声居然还有人捧场,释天生感到很有意思,而比这更有意思的是那个唱歌的人还在沾沾自喜,丝毫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顺着半开的门缝向屋内望去,只见里边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套着件花花绿绿的大背心;另一个则穿着和刚才见到的那位女服务员类似的制服;只不过这个人的制服胸口上多挂了个名牌;大概是用来区别于其他普通员工的标志吧?两个人面前的茶几上摆满啤酒;饮料;干果;点心;烤肉串之类的东西;果皮,竹签,丢得到处都是,第三个人则背对着门口站在电视机前;手里捏着一个麦克风;头发染得又焦又黄,看起来就象是一头狮子狗。
“请问,赵领班在吗?”轻轻敲了两下门,释林生问道。
听到声音,屋里的三个人同时把头转了过来。
“咦?这不是几个月前当街调戏卖艺女子的那个人吗?”看到那个染成黄毛年轻人的脸,释林生不由得愣住了。
“有什么事儿吗?”那个穿着制服的人问道,看来他就是赵领班。
“你们这儿的潘副总经理让我们给送一筐葡萄来,现在葡萄放在楼下了,麻烦你给打个收条。”也许是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也许是释林生现在满头短发,穿着土布裤褂的样子和那时相差太大,潘有贵并没有认出他来,释林生也不想惹事,只想把事情办妥后快点离开。
“哦,你是哪儿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笔和纸,赵领班一边开条一边问道。
“就是镇东的水果店,老板叫余百福。”释天生答道。
刷刷点点,赵领班把收条写好。“拿着条到楼下找刘娟,把葡萄交给她就行了。”
“呃?你不去称一下重量?”释林生感到很意外,这个人办事怎么这么马虎,还没看到东西就给打收条?
“这点儿小事儿还用得着我去盯着,谅你也不敢搞鬼。”赵领班不屑的答道,的确,青田镇上敢把赚钱的脑筋打到青田酒家的人大概还没有几个。
人家不在乎这点小钱,别人也没有为他们着想的义务,反正货已经送到,释林生拿起收条转身离开。
“哎,小老板,你发现没有,这个土包子和上次那个小和尚长挺象呀。”坐在赵领班旁边的大背心记性不错,对释天生还有点儿印象。
“哦,是吗?哈,别说,还真有点儿象。”被大背心这么一提醒,潘有贵也想了起来。
“呃?什么小和尚?”赵领班好奇地问道。
“哈,就是上次不长眼,居然敢跟小少爷较劲儿的家伙。”大背心答道。
“噢,原来是那件事儿呀?呵呵,那个小和尚真是不知死活,连小少爷都敢打!后来怎么样了?”赵领班笑道。
“还能怎么着,咱们小少爷稍稍动了个手腕就让少林寺把他给开了”大背心得意地笑道。
“什么”门外的释天生还没有走远,屋里的人并没有想到他就是几个月前的小和尚,说起话来音量一点没有收敛,所以他听得是清清楚楚。虽说过去了有一段时间,被逐出少林的伤痛也不是那么严重,但此时突然听到几个人在谈那件事情,释天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哈哈,和我斗,他也配!我拔根汗毛也比他的腰粗!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潘有贵并不知道屋外有人在听,还在那里大吹大擂。
“那你是什么做的呢?”赵领班问道。
“哈,轻松之极”潘有贵炫耀着把自已如何假装重伤,如何把状告到德广法师那里,自已的老爸如何对少林寺施加压力,少林寺又是如何把释天生逐出少林的事儿讲了一边,边说边笑,显然很以为荣。
“厉害,厉害,小老板就是小老板,以后等大老板退休了,青田镇肯定是小少爷你的天下!”
“哈,那还用说,谁不知道青田镇里小少爷的话就是大老板的话,大老板的家小老板能做一半儿的主!”
两个小跟班又吹又捧,中间还间杂着潘有贵那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可恶!”门外,释天生的额头青筋突起,牙齿咬得咯咯声响。
第十一章 清账
屋里的几个人还在奸笑,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此时的笑声正象一把把刀子正戳着释天生的心!
“原来就是这个人搞的鬼才使我被少林寺赶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今天我还会被蒙在鼓里!冤有头,债有主,此仇不报枉为人!”被压抑已久的耻辱终于点燃,释天生感觉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快』
“哈哈,现在那个小和尚怎么样了?是不是到处流浪要了饭呢?”
“谁管他是死是活,我就当他是一条狗!”
潘有贵撇着嘴哼道,或许在他心中除了他自已就没有别人的存在。
三个人说的正热闹,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从门口传来,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就好象一头猛虎在靠近。
莫名的恐惧袭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向门口望去,却原来是刚才那个送葡萄来的乡下土包子。
“哎,不是叫你到楼下去找刘娟吗?”认出来者是谁,赵领班的心又放松下来,他以为对方是没有找到人才又回来的。
没有理会赵领班的问话,释天生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潘有贵走去,额头突起的青筋,眼中喷射的怒火还有紧紧握住的双拳,所有一切都表明他绝不是来问路的。
“你,你要干什么!”和大多数小混混儿类似,潘有贵也是一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家伙,这种人在不如他的人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打东骂西,吆五喝六,似乎天是王大,地是王二,他就是王三,整个世界没什么是他不敢的,可是,一旦真正的危险来临,其马上就会现出胆小懦弱的原形。
“怎么?怕了吗?你也知道怕了吗?”紧紧盯住对方的双眼,释天生一步一步在继续逼近,而随着他脚步的接近,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你,你,”不由自主,潘有贵的身体在后退,很显然,这个人的目标就是自已,而且,绝不会只是为了请安问好!
“哎,怎么回事儿!说你呢!”保护潘有贵就是自已的职责,那个大背心见来者不善,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护在主子前边,赵领班也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凑了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没有你们俩的事,给我让开!”低声的吼叫声从牙齿缝隙中发出,就好象猛兽在扑向敌人前的瞬间。
“嘿,乡巴佬,疯了你!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来人,快来人!”赵领班和大背心哪里肯让开,这种时候正是表忠心的时候,现在要是跑了,以后就甭想得到主子的施舍了,两个人不仅不躲,还凑上来想用手把释天生推开,同时赵领班还扯起嗓子喊叫救兵。
本来并没想把这两个人怎么着,但这两个人偏偏自已凑上来找打,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就在这两个人的手要搭在肩膀前的瞬间,释天生出招了。
双龙出海,赵领班和大背心的手腕被释天生同时捏住,两个人感觉就好象是被两把铁钳钳住,连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
“给我滚!”没等两个人的呼痛声出口,释天生双手向两边一分,他的臂力哪儿是大背心和赵领班所能衡的,两个人于是跌跌撞撞地被抛了出去,沙发翻了,茶几倒了,瓶瓶罐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疯了,这个人疯了!来人,快来人啊!”被释天生这一拽把大背心和赵领班摔得是七荤八素,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两个人和潘有贵一样也都是欺软怕硬家伙,吃了苦头的两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不敢再扑上来,只有扯着嗓子干嚎。
没有理这两个窝囊废,释天生一脚把当在前边的单人沙发踢飞,现在,他和潘有贵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隔。
“你,你你到底是谁?”退无可退,潘有贵靠在墙上动弹不得,旁边虽然就是窗户,但他的胆量不足以支持他从二楼跳下去。
“你刚刚还不是把我当成一条狗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给忘了?”在潘有贵跟前两尺站住,释天生一字一顿地咬牙问道。
“,啊,你,你就是行痴?!”潘有贵终于想了起来,难怪这个人长的和那个小和尚那么象,原来他就是本尊!糟了,刚才光顾着得意大吹大擂,却没想到门外有耳,肯定是所说的内容都被这个小和尚听到了。
想到这点,潘有贵的脸立时绿了,对方是蓄意寻仇,今天自已大概是在劫难逃。
“不错,你说对了。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左手的把揪住脖领,释天生右拳突然击出,贴着潘有贵的右耳重重地砸在他背后的墙壁上,装饰用的木板在沉重的打击顿时裂开,发出的声音震得潘有贵耳朵一阵轰鸣。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不该调戏妇女,我不该诬陷你,小师傅,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钱,钱,我有钱,我给你一千;两千,啊,不,不,三千!只要你不打我,多少钱都行!”潘有贵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他平日时飞扬跋扈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威胁?木头多硬?他的脑袋多硬?假如对方的拳头不是落在墙上而是自已的脑袋上,潘有贵不敢想了。
“那些钱,还是留着给你自已治伤吧!”释天生的怒火哪儿是用钱所能平熄的,右掌张开,小蒲扇一般的耳光没头没脑地扇了过去。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潘有贵捂着脑袋拼命躲闪,不过释天生的速度和力量又岂是他所能招架的,几个巴掌下去两只手就被打开,接下来就是脸和手的亲密接触,受痛不过,凄厉的叫声简直比杀猪还惨。
“好,现在你我两不相欠!”十几个巴掌打完后心里的火算消了,松开左手,释天生冷冷说道,随后在大背心和赵领班,还有听到呼救声赶过来的几名服务员惊恐的眼光中大踏步离开了包房。
“小老板,小老板,你怎么样了?!”
直到释天生的身影离开视线,赵领班和大背心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不敢去追那个凶神恶煞的乡巴佬,两个人连忙扑向被打成猪头似的潘有贵。
“别,别,别打了,大爷,别大了!”潘有贵早被打蒙了,捂着脑袋缩在墙角不敢动弹,觉出有人在摇晃自已,他还以为释天生又要打他,吓得是拼命叫喊。
大背心和赵领班无奈的对视一眼。
“快向大老板报告!”
第十二章 避险
潘大年这个时候正在家里玩麻将,电话里听说青田酒家那边出了事,于是便马上赶了过来,一进酒家大门,但见几名酒家的服务员坐在地上揉手揉脚,大厅里的几张桌椅也是东倒西歪,桌上的杯壶碟碗摔得到处都是,满眼狼藉,一看就知道刚刚经过一番打斗。『快』
“好大的胆子,谁,谁敢到我的地盘捣乱!”潘大年气得是暴跳如雷,自十几年前发迹时算起,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一直是在青田镇上横着走路,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而现在,自已开的酒店竟然被人给砸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谁会相信。
“是一个送葡萄的年轻人,打完小老板后从楼上下来,我们想把他拦住,结果他三下两下就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其中一个服务员答道。
“什么,有贵被打了?他在哪儿,伤的怎么样?”对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