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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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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怕要宠儿子宠得跟薛姨妈似的来。
  有了太妃的默许,林沫在人家家里更是随性,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住处,来寻水溶了。
 
    第231章
 
  同水溶的尴尬着急比起来;林沫穿得堪称衣冠楚楚一丝不苟;衣襟袖口无不严谨细致——若非这件衣裳是水溶的;他简直风度翩翩得活似画里走出来的,不怪当年金榜题名,骑马游街时真有人效仿魏晋时人向他身上掷些花果,差点成为京师奇谈。尤其是这人生来虽是坎坷,却被林清养出了一身清贵倨傲之气,行走坐卧无不挺拔端正;一举一动甚至比王子皇孙还多几分气派;此时不待水溶招待,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将带来的茶壶放到了桌面上。
  “庐山云雾。王爷喝了醒醒酒罢。”他低着眼睫,青丝若染;乌发下一截雪色的颈子,白得都有些晃眼了。
  大抵每个模样好看的人都有些相似之处,林沫自打进了京以来,被说像这个像那个的,同水汲就不提了,也有说他和黛玉看着就跟亲生的兄妹似的,甚至有说花霖像他的,不过不管是真的假的别有用心的,看到最后,还是这么个人,与众不同,就是搁人堆里也能第一个跳进别人眼睛里去。
  水汲有些被偷窥了秘事的羞愤恼怒,但却生不得气,抬眼看了一眼水溶,正盯着林沫发呆,不知魂魄到了哪里去,不觉暗骂了一声,然则林沫是看不懂他的生气的,平平淡淡地添了一句:“正想着不知该怎么对允王爷开口,既然恰好在北静王府上见着了,趁着北静王在,我也壮着胆子和王爷说一声。”
  “哦?”水汲倒是有些好奇了。
  “金陵薛家,紫薇舍人之后,现领着内孥钱粮,采办杂料——王爷定然是熟的,不是因为他们家主事的打死了人,扯出几桩旧案来,户部除了他们皇商的名头?前两天接到人报,说是还打着皇商的名头在做买卖呢。底下人去查,果真有这个事,且那些伙计还嘴硬,说是贵府的亲家。这是在替允郡王府做买卖,自然是皇家的招牌——可得管上一管,难保不叫御史参上一本。”
  水汲脸色一白,瞬间涨得通红。
  这薛家,还真是替他在做买卖!
  来往应酬、走亲访友,总是要银钱的,水汲是个郡王,分府的田产不及亲王不提,前头二十年,拿的份例也比其他堂兄弟短得多,压根没攒下什么私房来,好容易回了京,本该疼爱他的老圣人却把心思放到了探究林沫身世上去,险些连给他分府都忘了,亏得是皇后还记得,但她能给好田好铺子给他?水汲自然是吃穿不愁的,但他又好面子,不愿落下人太多,难免有些不够用。当初纳宝钗,自然也是看中了薛家的百万巨富。只是薛家虽没了薛蟠,竟又有旁支的薛蝌进京了,薛家也不是林家那样的人丁稀少,到底还是有族人在的,族里头推举了薛蝌做新当家的,薛姨妈再想补贴宝钗,未免就有些束手束脚。亏得是底下几十年的老伙计给出了主意——交些生意,求着允郡王的名声做。
  这倒是极好的。
  到底水汲是个王爷,且不管阁老、皇子们觉得他这个王爷多不中用,身份摆在那儿,唬生意人是足够了。水汲也巴不得能有些银钱进项,薛家的伙计也不用受薛蝌的管辖,倒是几方都高兴的事儿。
  谁能料到会有人告到户部去呢?
  水汲脑子赚得飞快,头一个就想到了薛蝌,但是转念又听林沫威胁了一句“御史”,想起宋琪,更是觉得头大。
  林沫淡淡道:“亏得是现在御史还未奏上,否则,王爷若想着领差事为皇上分忧,可就难办了。好端端地,被商贾人家这么着硬搭上关系,怪麻烦的。”
  水汲这才想起林沫另一个不好惹的地方——他和端王府有亲!
  和惠大长公主到底曾经是端王府的千金,纵然进宫了几年也变不了这个事实。等端王世子上位了兴许不再那么亲厚,但现在执掌宗正寺的还是当年为了和惠公主不必和亲而南征北战的老端王。林沫娶的恰好是和惠公主最宝贝的孙女儿,虽然端王和他没什么来往,但说到底,水汲并不会自大到以为端王同自己更亲厚些。
  更何况,林沫还管着另外一件差事——为皇孙择选伴读!
  皇帝儿子不多,不过也勉强够用,孙子不少,嫡出庶出加起来,上书房也挺热闹。不过林沫给容遂承拒了当崇安王伴读的好差使——用的理由挺不给容家面子的,倒也搏了个谦虚公正的名声,皇帝索性又要再考校一下大臣家的年轻孩子,给孙子择选伴读。
  倒不如从前选官那么麻烦,说到底,上书房也不过是未来皇孙们夺权斗争的第一步,所谓的拉帮结派现在就渐入佳境,伴读最后还是各个王府自家的亲信,不过到底还是要林沫点头的。
  水汲有个儿子,年纪正好,还是嫡子,作为宗室子弟,当是能趁着这时候也进上书房念书的。
  抢林沫的人,着实不是好主意。
 
    第232章 双王祸(上)

  “皇上是觉得你无所不能?纵然能者多劳;你的差事也太多了些。”水溶不自觉地抱怨。林沫随手摘了他一个荷包给自己挂上:“大约是希望我忙起来,没工夫想那些闲杂事儿吧。”水溶一怔;想起他和江南织造闹起来的时候皇帝的表情;也有些想笑:“你也好敛着些了;就是你自己家里;哪天你儿子要对你那些大丫头喊打喊杀的,你难道高兴?左右有个暗地里的规则在;他们做的不过火;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那荷包是明岳县君给我的;还来。”
  林沫轻车熟路地用他腰上的玉佩把荷包换了下来,低声轻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水溶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能拿修航修朗跟我的丫头们比?这事儿说起来;大约也就是闻歌和聆歌两个吵架吧?”林沫笑道,“我对自己倒是有信心;觉得能吵赢。行了,这事儿说好了你别管,就别再过问了。”
  水溶冷笑:“你真当自己是戏文里头单枪匹马的孤胆英雄了?我听说你户部用得顺手的几个郎中都给写了荐表外放去。你打算干什么呢?忘了前几年累得吐血的事儿了?”
  林沫却浑不在意:“有空管我的身子,不如养养你自己的腰吧。”
  “谁乐意管你!”水溶咒他。
  林沫收拾妥当了自己,拧头看了他一眼:“是啊,谁呢?”
  等人走远了,水溶才敢骂了一嗓子:“小不要脸的。”他到底是没敢插手林沫要干的事儿,皇帝不一定舍得杀林沫,可是一定舍得撬自己,太妃、姐姐、女儿,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不过,若是林沫真因为这事下去了……
  他怎么也会把人捞上来的。
  林沫这人,虽然没皮没脸的一身毛病,不过到底只适合风风光光地站在高处。他要是真的落入低谷,也不会跟水汲似的养出一身毛病来,估计也犯不着水溶担心——不过算他多管闲事也罢,真有了那么一天,他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但也仅仅于此。
  皇帝觉着无奈:“你身上的料子看着眼熟。”蜀地贡上来的,总共就那么几匹,不过是挑几个狩猎之中表现极佳的赏了。水溶这回出去,主要管着侍卫调配,算不得出色,也没出岔子,中规中矩的,倒是他一贯地风格。皇帝也就赏了他几匹,余下的给了燕王——这个儿子有些时候不见了,骑射倒是进步了许多,很给他长脸。结果回来才几天,就见林沫穿了身眼熟的圆领长袍,总不能是燕王给他的。心里也就犯了嘀咕。
  他想骂几声你们俩也不知道避讳些。又想安慰一句,告诉林沫只要水溶乖乖地为他所用,倒也不会走他父王的老路,林沫不必这么担心着他的姓名,把自己名声也彻底给赔进去。但到底没说出来。林沫这孩子说聪明也聪明,说老成也老成,只是到底才是二十出头的人,心里想什么他也猜得到。
  妹妹被封为公主、自己被委以重任,这么好的事儿要是搁寻常人身上早高兴得找不着北了。但林沫不是正常人,他跟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老家伙没事就爱在家里琢磨他到底是谁的种,当年他才刚刚在户部站稳脚跟就被水沉妒上,险些丢了性命皇帝的宠爱,对他来说,是把锋利的刀刃,对着别人,也对着他自己。
  他是在卖破绽。
  不管是谁也好,你看着吧,林沫并不是个完人,他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可以被你们拿捏住,你们不必忌惮他,因为那么个致命的弱点在你们手上,你们可以随时把他打入名誉扫地的万劫不复之地。
  过得这般辛苦,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能罢了。
  “几个孩子的伴读都选好了,你回头见见。”皇帝叫他把账本子留下,随口嘱咐了一句,“若是觉着还行,就留下来罢。”
  林沫无可无不可的:“是。”都过了皇帝的眼了,他哪里还会真的往外头剔人?不过是随口客气一声罢了。
  “过几日大考,说了要给考生拨的银两都安排下去了。”
  “是,每人五两纹银。何侍郎亲自带人拨的。”林沫答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这么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当时还打算给找个借口,说林沫是状元出身,负责此次义举,亦能激励考生。想不到他真没动静。
  即便是怕水浮忌惮他,也未免太早了些。皇帝自认为身子骨还不错,再保他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又或者,心里还嘀咕了两声,林沫这算是撒娇,觉得水浮上位对自己不利?
  然而他作为一个失职而内心有愧的父亲,所做的赔偿也不过是那一点而已。说到底,最后还是要失职的。
  几个皇孙的伴读果真还是那么些人。
  小孩儿们的学识、性格在家世面前都算不得什么。林沫微微一扫而过,脑子里只浮现出了这些萝卜头儿的父亲、祖父的名字,算是记住了,便也点头应下了。皇孙们除了重要的日子,每日都是要上半天学的。便是林沫自己没空,翰林院也有侍读学士来教授课程。他随口重复了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不过是忠君爱国之类,也不管这些小孩子听懂没有,就叫他们散了。
  回了家,面对还在牙牙学语的修朗,再看看正学着自己扶着栏杆坐起来的修航,越发地觉得生儿子容易养儿子难:“容嘉那小子不是说想要自己家里弄个学堂么?怎么又没动静了。”他抱怨着容嘉的一时兴起,“最后还是得我自己教啊。”
  静娴想想容家的遂承,不禁道:“我原以为容二爷还是我父亲口中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眨眼已经能教侄儿了,倒也不过是几年的功夫。”说真的,听说了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连她也不得不咋舌,不过还是得笑一声。她这一笑,林沫倒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那日林沫是受容白氏之邀去容家尝尝他家里头新聘的厨子的手艺——这倒是一回事,要紧的还是看看容熹的文章。这要是容嘉,林沫早就说他个狗血淋头了,不过容熹到底是表哥,又有容白氏在场,他也只能提点几句“勿要拘泥,破题再新些”之类的,一边又在心里头嘀咕,这文章想高中,约莫是不行了。
  容白氏看他的模样,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只能指望着皇上赏容明谦面子了——她到底出身清贵,没去想那些不着调的招数。容熹是容明谦长子,教得中规中矩的,不如容嘉有几分小聪明,说是勤勉,又肯定比不上林沫当年的架势,说到底,天分不足,后天也没补上,他那年没和弟弟一道下考,倒也算是一桩好事,至少面上好看些。
  结果刚想去和容嘉说句话,就看见这死孩子坐在石凳上叫容遂承扎马步:“看什么看呢!我告诉你容遂承,我被你爷爷打了十几年,好容易轮到我自己打孩子了,觉着滋味还不错呢!怪不得你爷爷上瘾,大哥这些时候正忙着温书,你要是再干那些子丢全家人脸面的事儿,谁也救不得你!”笑得他找了身边趁手的荷包就扔了过去,容嘉正拧着身子教训侄子呢,差点被吓了一跳,亏得也算是个练家子,歪了歪身子接了过来。
  “还我。”林沫伸出手去。
  容嘉这回定下神来,看了看那个荷包,针脚细密,可是和有着几十年功夫的绣娘的手艺还是比不了,但是用料仔细,林沫又贴身带着,立时就明白是谁的手笔——静娴是从不做针线的,嬉皮笑脸地往怀里收好:“都拿来揍我了,还这么小气。”又指指容遂承,“瞧瞧这架势,别说比你我,就是跟涵哥澈儿也不能比。”
  林沫不忍心地侧头看了看容遂承:“你也别太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叫他下来歇歇。”
  想起那会儿他教训容遂承的样子,还不若自己在家里教着。甚至将来有了小外甥,也得自己费心——一想到以后,又觉得头疼了。
  上书房现在热闹的很。
  “不是说有田大人家的小公子陪崇安王念书的么。”林沫低声问了一声。花霖随口答道:“田大人家的岳珍志在武道,我已经同皇祖父说好了,他也不是耐心陪我读书的性子,将来却一定是一员猛将,何必勉强他呢。”他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瑞文。
  瑞文也有一个伴读,名叫金慈,林沫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出身哪家,后来才晓得,原来就是当年生瑞文的那个小宫女的娘家人,父亲在内务府奉宸院当着一官半职——说白了,还是个奴才,同别的皇孙的那些身为世家公子的伴读没法比。
  林沫心里苦涩。他晓得韩王纵然轻视这个儿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偏爱瑞文,已经到了皇后警示静娴的地步了,不可能韩王没听懂,这是在刻意对秦王、齐王示好了。想不到他的一时好心,竟造成瑞文的日子如此艰难。
  “这样我也没有伴读啦。”花霖悄悄地在他耳朵边上说,“烨尧也不好笑瑞文哥哥了。”
  林沫一怔,不觉一笑。
  他想,正主儿还没有别的心思呢。那些因为自己的小心眼来怪罪一个小孩子的,实在是心胸狭窄得不如一个刚刚启蒙的孩童。
  “十殿下笑过八殿下啊。”他在心里这么念叨着,打了两个寒颤。
  有什么好嘲笑的呢?最后不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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