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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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篮球在地板上连弹了几下开始滚向教练的脚边，吴刚弯腰抓起球环视场内，“这球是谁扔的？”
面对黑脸教练谁也不敢出声，项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也不打算玩儿了，拦住正准备说话的徐明远往前走了一步，“我。”
“不玩了？”吴刚把球在手里抛了两下，“为什么？”
“没劲。”项峥吊儿郎当的根本没把吴刚放在眼里，“每天都做这种重复的东西有什么意义，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话音刚落吴刚突然把球对准项峥猛推出去，谁也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那叫一个快准狠，项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正中胸口，一下子就坐到地上捂着胸口半天没反过劲儿来。
“我操！”项峥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项峥！”徐明远跑过去扶着项峥，语气有些不善，“教练，就算是项峥不对，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吴刚没理会徐明远径直走到项峥面前蹲下，用手指着项峥胸口，“知道你为什么躲不开吗，你反应太迟钝，所以你活该被打中。”
“你他妈……”项峥一呼吸整个胸口都要炸开了一样，头回看见这么嚣张的老师打了学生还说活该。
“你说做这些训练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对吧，那在你眼里什么叫有意义？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最科学的训练方法，重复的意义就在于让你的肌肉形成记忆以达到最快反应，你如果有认真训练刚才就不会傻站在那里让我砸了。”
“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谁也没逼你，怕苦怕累你就趁早给我滚回教室里好好学习。”
“抱怨永远是弱者的表现。”
说完他转身走了，项峥坐在地板上很久都没起来。
那天后项峥在家里躺了三天，第四天徐明远来看他还带来了吴刚的故事。
“峥子，你不珍惜的东西恰恰是有些人求不来的，要知道教练他现在连努力拼一把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那天看见你那样才会生气，因为你有健康的身体和无限的可能。”
“我知道。”项峥揉着太阳穴，在家躺着的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吴刚最后那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
他最讨厌的就是认输。
“我要回球队。”
弱者？他项峥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弱字怎么写。
从那以后，不论刮风下雨生病受伤项峥都没再缺席过一次训练，不管重复多少次每一个动作他都认真完成，现在马猴儿再朝他扔篮球不论哪个角度他都能精准接住，用指尖转球对马猴儿肆无忌惮的笑。
三个小时的训练结束所有人都已经湿透，八｜九个男孩子挤在三个淋浴头底下冲个热水澡，比一比谁的肌肉多谁的鸡鸡大，逗会儿贫就把训练的累全忘了。
“六点多了说好小食堂的啊。”项峥换上校服呼啦了把还带着水珠的短发，“徐明远你丫别耍赖！”
徐明远可比他讲究多了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还抹上护发油，“知道了，今儿一天你丫都叨叨多少次了，少不了你的！”
“你还抹这个？”项峥走过去拿起发油瞅了瞅，这个牌子他在他妈梳妆台上也见过外国牌子还挺贵的，“娘们兮兮的。”
“你懂什么，现在爷儿们也要保养。”徐明远不以为意，他才不娘呢这叫精致。
徐明远的确不娘，一米八六的个子只比项峥矮了两厘米，是那种斯文帅气的男孩儿，跟项峥这种“糙汉子”完全是南北两极。
项峥才懒得管那么多呢挥挥手大咧咧的说，“随便吧你赶紧弄，老子饿死了。”
当晚项峥如愿狠宰了徐明远一顿，把小食堂的招牌菜都点了个遍，饿极了的男孩子食量大的惊人吃了个精光就差舔盘子了，散场回家都快九点了，晚自习这种东西一向不是他项峥的菜，谁爱上谁上去。
入睡前的项峥迷迷糊糊的想，八成新来的那个栗子糕就是那个爱上自习的，一副学傻了的呆子样儿。
一中不仅有晚自习还有早读，上学时间比普通高中早了半小时，项峥每回都是踩着上课点才来的，到了教室还得再补半小时的觉才能彻底清醒。
这回项峥无比顺利的把书包塞进了抽屉毫无阻碍，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抽屉不知被谁收拾过了干净无比，那些碍事的破纸全都不见了，他觉得这事只有张振会干正准备夸他能干呢，一抬头就看见了历子镐摆在桌上的卷子。
卷子上写满了答案，还用红笔把做错的和重点标记出来，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出自塞在自己抽屉里众多试卷中的某一张，因为那上面带着全班只有他才这么不懂爱惜随便揉吧留下的折痕，是在怎么压都消不去的。
他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拿起桌上那张试卷朝着历子镐扯扯嘴角，“诶我说，你这卷子哪来的？”
历子镐往张振那边看，很不巧的张振刚才尿急跑厕所去了不在位子上，只好自己解释，“这是张振……”
项峥手一挥压根儿不打算听，“扯他干什么？这是我抽屉里的卷子吧，我同意了么你就拿走写，这卷子可是人手一份交了钱的，你想要自己交钱买啊偷别人的算什么。”
他声音很大，在刚结束早读的当口显得格外清晰，一时间全班静的出奇大家都朝这边看过来。
那个偷字被他加了重音非常刺耳，已经有些同学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历子镐暗自攥紧拳头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我没偷。”
“你没偷？那你告诉我你这卷子哪来的。”项峥用力在卷子标头的日期上点了点，“半个月前的试卷，别告诉我你是昨天才拿到的。”
大家都知道这卷子都是严格按照人头数印的，包括老师在内人手一份不多不少，就算历子镐交了钱他的那份也只能从他转来那天开始，半个月前的他根本不可能有，那么这卷子的来源也只能是从来不做卷子项峥那里的。
一时间班里炸了锅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些同学看向历子镐的眼神儿都开始不对了。
“天呐，看他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净。”
“就是就是，以后可得把东西收好了。”
“你说他会不会把咱的题拿出去卖钱，听说外面都抢着要能卖好多钱呢。”
……
历子镐觉得一阵眩晕，身边的眼神跟话语都变得刻薄起来，他最受不了这种指指点点，从小到大他都活在别人的指点和议论下，这让他对此十分敏感。
“这卷子是你的不假，可不是我偷的，昨天张振说你不要了可以给我我才拿的，他说他会跟你说。”历子镐气愤的牙根都在抖，垂在桌下的手掌已经握的泛白。
项峥昨天还愁找不到机会整他呢今个儿机会就来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收手，“谁说我不要了，这卷子是我的他说了能算么，我花了钱的为什么不要，我今天就打算写来着一看好家伙一张都不剩了。”
“你……”历子镐早就看出来了这厮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在全班面前给自己难堪。
张振上完厕所一进班就发觉气氛不对，发现是自己组里出了事赶紧跑过来，“这是咋的了？”
历子镐一看张振来了把所有卷子都拿出来往桌子当中一摆，张振一看立马明白过来了，心里暗叫坏菜他还没来得及跟项峥说呢。
“项峥，是我给历子镐的，你之前不是说不要了么。”
项峥真想抬手给这个没眼力价的家伙一拳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只好死撑到底，“我那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啊？”
张振一听傻了，看这情况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害历子镐无辜受冤枉，赶紧圆场，“哎呀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以为你说真的呢，这事儿不赖历子镐，赖我赖我。”
转身对大家说，“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大家继续学习啊继续。”
大部分人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有些八卦爱看热闹的还在窃窃私语。
历子镐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这种被冤枉的事他经历过太多不差项峥这一个，他拿起那沓子被自己细心压过整理过的卷子甩在项峥胸前。
“卷子还你，有几张我写过了就当我买你的。”
项峥没拿住那些卷子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他愣在那里没去捡，因为他发现历子镐明明没用多大力可是自己胸口那里却开始隐隐的疼，那感觉就跟当时被马猴儿拿球砸的那下一模一样。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他明明赢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刚才历子镐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恨么？
第4章
那沓卷子最后是被张振捡起来的，他边捡边嘟囔，“哎呀这么好的卷子扔了多可惜……”
项峥一直杵在原地直到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迈进教室张振连哄带拽才把他按在座位上，卷子就被张振放在他右手边的桌角项峥和历子镐都能看得到的地方，可历子镐的眼睛再也没有往那边挪动哪怕一毫米。
张振觉得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办的欠妥当对不住历子镐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昨天历子镐看卷子那明亮的眼神儿张振记得十分清楚，如果项峥也能看到铁定不会拿这事儿为难他，只可惜……
整个一上午历子镐连头都没抬过，因为不想看到对面那张脸，他一看便知项峥那股子肆无忌惮嚣张劲儿是骨子里带的。
项峥一直心不在焉的，大虎过来逗贫愣是说了两分钟的单口相声都没得到一点回应，换做平时两人早就一逗一捧的配合上了。
大虎讪讪的走到徐明远那儿，“咱项大爷哪根筋没搭对玩啥深沉呢？”
“他呀。”徐明远隔着大半个教室都能看出项峥脸上的失落劲儿，“这是碰到对手咯。”
“啥玩意？”大虎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哟呵，这可真是天下奇观啊，项大爷的对手我可得去好好膜拜膜拜。”
说完就要过去被徐明远一把摁住，“得了吧你老实呆着，还嫌不够乱么。”
今天早上这事儿徐明远在座位上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项峥是故意的，这小子一定还是因为昨天被历子镐当面顶了几句闹小脾气呢，他以为过会儿就没事儿了，谁知道两人都是个不知让步的居然搞成了这个样子，饶是他徐明远也觉得有点头疼。
“峥子，差不多就得了吧，你跟他一新来的较什么劲啊。”中午放学路上徐明远想着开导开导项峥。
“是我想较劲的么，你看他那样子好死不死的看着就叫人来气。”项峥把气全撒在脚下脚踏车踩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非得让这小子低头不可。”
徐明远无奈也跟着加快速度，“你丫骑那么快干什么！”
这事儿难办了，以徐明远对项峥的了解这小子绝壁属于越激越勇型，你要是顺着他吧过会儿他自己就觉得没劲了，可你要跟他对着干吧他绝对非要压你一头才罢休。
原本徐明远觉得项峥小孩子性子也搞不出什么，可眼瞅着今天这趋势已经开始火速跑偏，项峥这边看来是说不通了再激两下子估计更完蛋，他琢磨着换条路从历子镐那边下手也许好一些。
下午训练前。
“你不走？”项峥等徐明远半天没来只好拎着球找过去，“你嘛呢？”
“哦我有事要跟班主任说一会要去他办公室，你帮我跟马猴儿说一声说我晚点过去。”
项峥没起疑，“好吧，那我找大虎他们去了。”
徐明远看着项峥走远才起身走到八组那边，目光在桌子一角的试卷上停留了一会拍拍历子镐，“课间了，不出去走走休息下？”
他观察了历子镐两天，发现这人除了去厕所和放学几乎没有离开过座位，屁股就像黏在座位上了一样。
历子镐闻声抬头发现是跟项峥关系很好的徐明远，摇摇头，“我整理下自习课要问老师的错题。”
徐明远：“……”
这历子镐看着也不像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呀，徐明远脑筋一转觉得他应该是把自己跟项峥划到一拨里了摆明了不想搭理啊。
唉，项峥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自从小学认识以来他就一直充当老妈子的角色，可那小子生日明明还比自己大了两个月呢。
算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他伸手扣住历子镐刚打开的习题册笑笑说，“再用功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走我请你喝汽水。”
历子镐略带惊讶的看向徐明远，眼神对上的当下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看来今儿个他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谈一谈了。
还没走出教学楼呢历子镐就先开口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徐明远就知道历子镐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就好办多了直接开门见山，“今天早上的事儿是项峥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人不坏就是脾气差点，你别跟他计较。”
果然是因为这个，历子镐在心里笑了下，就连说辞都几乎一摸一样，项峥那副嚣张样子就是被他们惯出来的吧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一个两个都来劝他。
人不坏就能想干嘛干嘛？
人不坏就该他退一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凭什么？
“错是他犯的为什么你们都来替他道歉？”历子镐觉得有些够了，“我压根儿没想着跟他过不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事儿，你们不去劝他反而过来劝我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历子镐说的都对徐明远根本没法儿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他那人就是那样，越跟他对着干他就越来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过会自己就消停了。”
“哦是么。”历子镐觉得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不好意思我没有义务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
说完不再给徐明远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回走，他才没功夫陪这些人玩儿什么少爷游戏呢，对于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人他一向坚持不惯毛病的原则。
看着历子镐笔直的背影徐明远无奈摇头，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看来这下子项峥是碰到对手了。
由于谈话结束的太快徐明远到训练场时马猴儿还没来，项峥看着他乐了，“你还挺速度啊，正好省得我去跟马猴儿说了。”
刚碰一鼻子灰的徐明远现在心情不佳，见到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懒得搭理，历子镐问他的问题一直在他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