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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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玉成扯了扯嘴角：“……呵呵。”　看你就是个直男，你不知道我喜欢男人，你当然不介意了，你要是知道，怕还不知道撇怎么清呢。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方玉成倒是注意到邢绍钧的外形，还真是他会喜欢的类型，高大有型，身材好，脾气更好，感觉很可靠！关键声音有一点点低沉，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很有磁性，刮得人耳膜酥…麻麻的。
　　方玉成不由想到，如果是那种时候，用这样的声音贴在耳边喘息，肯定能让人激动到流鼻血！
　　“脸怎么红了？”
　　邢绍钧的脸突然贴过来，盯着方玉成的脸看。
　　“哦，没事，突然觉得有点热。”方玉成用手在脸前扇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边向前急走，刚才趁着缝针的时候他已经帮他把药拿了，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天晚了，我们快点回家……不是，各回各家！”
　　邢绍钧伸手握拳，抵着唇边轻咳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压不住的笑。应了一声，跟上他。
　　半路，他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他放慢了声音，道：“……抱歉，忘了打电话给你，我现在就回去了……嗯，好，我知道……钥匙我拿着，我找得到地方……没事的，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等他挂了电话，方玉成道：“女朋友催你回家？”
　　他放回手机，道：“不是，是家里的老人家担心了，怕我迷路。”
　　方玉成才不相信，这么温柔的声音不是和女朋友说话。脸上的热意倒是消了下去。
　　回到小区东门，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方玉成道：“你住哪幢，要不要我送你？”
　　邢绍钧摇头：“晚了，就不麻烦你了，到这里我找得到地方。”
　　方玉成的确觉得有点累，便也没有坚持，将药递给他：“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两人道别，方玉成偷懒拐了小路回家，邢绍钧也往大路走了，两人很快便看不到对方。
　　回到家里，方玉成感觉自己快累死了，刚才在外面也没有感觉有这么累，现在一歪到沙发，简直每一根骨头都要叫疼。
　　没想到，这一歪他就睡了过去，朦胧间还听到对门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也不知道对门的婆婆大晚上在干嘛，不过没来敲他的门，应该没什么事情。
　　再醒来天都亮了，方玉成睡得扭了脖子，疼得不行，索性哪里也不去了，去洗了个澡，又回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期间徐强似乎又来敲门，他卷了被子当作没听见，心道，有种你就敲到天荒地老我也佩服你。果然后来就不响了。
　　过完这个漫长又坑爹的周末，星期一，方玉成将自己打理妥当，以一种重新开始的状态出发去上班。
　　星期一，新的经理来报道的第一天，方玉成没将人看得太重视，不过也没有想要给新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提早到了公司，将办公室收拾了一遍。等到沈佳佳和徐浩明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杯子在悠闲地喝水了。
　　“小成哥，你好早啊！今天，好帅哦！”
　　沈佳佳在旁边的位子坐下，边开电脑，边将一个大大的保温盒拿出来，“小成哥，这是我早上做的水饺，味道很不错的，孝敬你尝尝？”
　　保温盒递到面前，然后一双干净的筷子被塞进手里。方玉成接了，夹了一口塞进嘴里，嚼碎了吞下，皮薄馅多，肉汁鲜美，味道果然不错。
　　“今天马屁拍得不错，前天的乌龙事件我就原谅你了。”
　　方玉成龙心大悦，大方赦免了她。
　　沈佳佳立即欢呼一声，道：“我就知道小成哥的内心就和外表一样帅气，我崇拜你！”
　　徐浩明从对面的位子绕过来，一把抢了方玉成手里的筷子，夹了饺子就塞进嘴里，道：“狗腿！就小成哥好吗！我就不好吗？”
　　沈佳佳谄媚…笑：“阿呆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呆…子，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表一样美！行了吗？”
　　徐浩明一个饺子卡喉咙里了。
　　等到上班时间到，于经理准时走进他们办公室。
　　“于姐。”“于经理。”
　　“大家早。”
　　互相先打了招呼，方玉成看看她，又看了她身后，问道：“于姐，你不是已经……怎么今天还在上班？”
　　于经理笑道：“新来的经理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个星期后才能来到岗，所以暂时还有空的我，就被老东家抓壮丁了。”
　　

　　☆、捉贼

　　方玉成闻言挑眉，他们连加了两个星期的班，就是因为这位把原定下周的时间推翻说这周到岗，让他们硬把三个星期的活缩到两个星期做完，现在他们班加完了，活也做完了，那位又说还要一个星期来上班，这算个什么事？新官上任前火先烧起来？
　　不管怎么说，万恶的资本家花了点加班费，又多赚了他们一个星期的劳动力。
　　沈佳佳笑嘻嘻地道：“于姐，接下来这个星期还是你带领我们吗？”看于经理点头，她首，“那要交接的工作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嘿嘿笑了两声，沈佳佳的小算盘不言而喻，可惜愿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于经理一脸遗憾：“我也想让你们轻轻松松过一个星期，只可惜大老板发话了，让我带你们把我任上历年的所有工作都整理出来，你们祈祷能够顺利地整理完，不要再加班了。”
　　顿时，沈佳佳与徐浩明同时发出惨叫。
　　唯有方玉成淡定，其实加班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近他回家也是没事，不谈恋爱不约会，追的电视剧还播完了，回家发呆，不如在这里赚钱又打发时间。
　　于经理交待完工作先出去了，沈佳佳撞了撞徐浩明的肩膀，道“有没有觉得小成哥很奇怪？之前两个星期加班的时候，他都跟仇恨阶级敌人一样带着股愤怒，怎么今天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还有上个星期五，记得吗？走得时候步伐轻快，还哼了小曲，心情非常好的样子，今天怎么看有点太冷静了？”
　　她边说边摸着下巴思索着，徐浩明伸手给她比了个赞，表示认同。
　　“阿呆，小成哥是不是失恋了？”
　　徐浩明回忆，突然想到了：“他昨天说，他男朋友出轨，被他教训了。”
　　“……切！”
　　沈佳佳不信，徐浩明也不信，两人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楼下营销部一个F杯的妹纸追了方玉成近一年，谁会相信他不选F杯而去选一个胸前长了两点只分得清正反面的糙汉子呢。
　　所以，对于方玉成情绪不对这事，两人很一致地归于他大概是大姨夫来了，过两天就会好。
　　一天的工作时间过得很快，虽然于经理说可能要加班，但到了下班的点，他们还是准时出了办公楼。
　　沈佳佳和徐浩明都很高兴，一个要回去陪男人，一个更忙要回去遛狗陪乌龟。三人一道出来，办公大楼的玻璃门清晰地映着外面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同时，也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进方玉成的眼中。
　　这个倒霉催的徐强，以前从来不会来他公司，下雨也不会来接人，说是怕被方玉成的同事发现两人的关系，影响方玉成的工作。呵呵，现在分手了倒是不怕了，他跑这里来，想来闹吗？谁怕谁！
　　方玉成一时间脑补了很多东西，挺直了背脊，自觉像个战士。
　　徐强果然在门外等着，看到方玉成出来，那张普通的脸顿时挂上了笑容，看着不帅，反而有点猥琐。
　　方玉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态变了，以前觉得徐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普普通通，老实巴交，过个日子还是靠谱的。但现在一看到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出来的就是他和那个女人在床…上滚的场面，再老实的脸，配上那湿哒哒软成一团的生…殖器都不可能给人好感。
　　“玉成，你下班了啊。”徐强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里有着很明显的讨好。
　　“关你屁事！”方玉成绕开他，原想着把准男友捉奸在床已经够恶心了，现在这么一看，绝对不要小看贱人的底限，劈腿还敢来求原谅，真以为他是爱他爱到失去脑子吗。
　　“你等等我，玉成！我知道你生气，是我不好，我错了行不行？”徐强追上来，伸手要拉他的胳膊，“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好吗？这里人多，你看站在这里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多难看。”
　　方玉成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气笑道：“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什么难看的？是我喜欢男人丢脸，还是你一边追男人，一边找个女人努力弄大肚子，男女通吃，骗感情骗肚子来得丢脸？”
　　他真是被气到了，他从来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性向，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可耻的，他只是喜欢的恰好是同性，他认真生活，认真工作，认真对待感情，不偷不骗不抢不犯法，有什么丢人的！
　　他的声音不低，这个点正好是他们这幢楼下班的高峰期，不少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侧首的人不少，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多看两眼便走了，而那两眼更多的也是放在徐强身上，这年头人渣可比gay更引人注目。
　　徐强浑身不自在，脸上表情自然也不好看了许多，他特地挑了个人多的时候来，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方玉成竟然还能是这个态度，语气里不禁也带上了责问：“玉成，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三年多的感情，你就不能原谅我的不得己，一定要弄得这么难看？”
　　贱人的理论一般就是别人肯定比他贱。
　　方玉成气得手都抖了——不揍他简直对不起自己！
　　将包塞进沈佳佳手里，他手一抬就准备动手，没想到另一个人动作比他还快，一个拳头打在徐强的脸上，打得人一个踉跄，可见力道不小。
　　“小成哥，这种事情不用你动手，说一声，人家带一帮兄弟揍不死他！”
　　徐浩明一扬首，笑得颇有“大哥”风范。
　　刚才他与徐强的对话没有避开沈佳佳和徐浩明，他相信他们会与他站在一条线上，徐浩明的行动也告诉他，他没有猜错。
　　方玉成心中一暖。
　　徐强也实在孬，见方玉成与徐浩明两人还想动手，转头就跑。他要是忍着被打一顿求原谅，说不定方玉成还能看得起他一点，这么一来，他更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眼瞎。真是谁当年没有爱上过人渣，只是他这个特别渣而已。
　　“好了，该回家了。”
　　方玉成吐出一口浊气，拿回包，对两人笑道。
　　沈佳佳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小成哥，这么急着回家干嘛，我们一起去吃饭！”
　　徐浩明挽住他另一边的手，也道：“对，一起去吃饭，失恋……不，及早认清人渣的真面目这种值得庆祝的事怎么能一起去大吃一顿？”
　　说不感动是假的，方玉成一瞬间掩住快要失态的情绪，抽出手一手搂一个肩，霸气道：“好，一起去庆祝，哥哥我请客！”
　　“哦耶！”
　　沈佳佳与徐浩明两人欢呼一声，三人一起向前冲去。
　　“阿呆，你刚才打人的样子真是帅呆了！还要带一帮兄弟，看把人吓的！你以前在哪混的啊？”
　　“小说里混的，随便念段台词吓吓他！他也信！”
　　“哈哈哈，阿呆你好机智。”
　　“那是，不过打得人家手好疼，差点叫娘！小成哥给吹吹。”
　　“哈哈哈哈哈。”
　　三人一起去吃了饭，完了又找了个烧烤摊喝酒，边喝边聊，聊感情，聊经历，一直聊到半夜还欲罢不能，如果不是第二天还要上班，他们说不定能聊到天亮。
　　最后，沈佳佳叫了男朋友来接，徐浩明陪着她，顺便搭车一起回去，方玉成自己打了的走的，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随便冲了个澡，倒床上秒睡。
　　三个人后来比较兴奋，还开了瓶白的，方玉成酒量好，有半瓶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睡觉睡到一半，他被渴醒了，看了眼床头的钟，两点半，才睡了没多久，扒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他飘荡到厨房，倒了杯凉水一气喝下去，终于觉得干渴的嗓子和肠胃都舒服了，又拿了水杯慢慢喝着晃到客厅。夜深人静，外面有一点点动静都会让人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他咕嘟咕嘟喝着水就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
　　好奇心上来，他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出去。楼梯的感应灯没亮，对门却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似乎正在试图开门，看他动作技术不太纯熟，开得并不顺利。
　　方玉成在这里住得久了，知道对门只住了个婆婆，听说四十几岁时丈夫、孩子死于一场车祸，后来她也没有再嫁一直独居，现在就一个人独居，也没什么亲戚来往，听说是都不在本市。方玉成敢肯定，就算是亲戚来往也没有谁家亲戚朋友会大半夜来串门的。
　　住一楼有时候就有这个坏处，容易遭贼。
　　方玉成把杯子放下，一把拿起放在门背后的棒球棍，别问他一个压根连棒球规则都不知道的人为什么要在家里放这种东西，除了打坏蛋趁手实在没有别的理由。
　　他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惊动了外面的“贼”，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他贴着门框灵巧地出来，慢慢贴近“贼”的背后。对门的距离使他只走了两步便进入了攻击范围。
　　他不敢对后脑勺下棍，生怕把人脑袋打成烂西瓜，他对准了“贼”的肩膀，高高举起棒球棍，使足了力打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贼”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转过身来。
　　方玉成在黑暗中看到对方脑袋上似乎贴了块纱布……好眼熟……
　　只是一瞬间的事，“贼”发现自己被袭击了，飞快地用手一挡，照着肩膀打下来的一棍子顿时打在他的手臂上，“啪”的一声听着就肉疼得很，对方嘴里发出“嘶”的一声闷哼声。
　　楼梯的感应灯应声而亮，邢绍钧因痛而扭成一团的脸出现在方玉成的眼中，两人再次因为误会而成为“行凶者”和“被害者”两两相对，四目相接。
　　卧槽，又打错人了！
　　“好，好巧啊……我以为来贼了……”手握“凶器”的某人自己也觉得解释好苍白。
　　“是好巧，大概需要你再送我去一次医院了。”邢绍钧捂着手臂，一颗颗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这样的缘份真的也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