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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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台上方的天花板吊着一块液晶屏,里面播着之前一场比赛的回放,画面中拳拳到肉的动作和血沫横飞的惨象唤醒了这些人野兽般的原始欲望,一个个血脉贲张,敲着手里的啤酒罐冲台上大喊,“打”“打”“打”。
屠苏碎步小跑到台边,纵身一跃,轻盈地跳到台上。
看台上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但当人们看清了这年轻人青涩的脸庞和稚嫩的身板,欢呼几乎是一下就转为了倒彩。所有人似乎都在耻笑这年轻人的不自量力,仿佛他一上台就注定了失败,而他的出现不是为了比赛,根本就是为了演绎一出闹剧。
屠苏没有理会他们。他微微抬头看向拳台对角,那个他真正的对手。
这是一个体型几乎是他两倍的男人,黝黑的皮肤上蒙了一层薄汗,在头顶的强光照射下微微发亮,就如泛着油光。
这人从臂肌到胸肌都壮硕得夸张,身上如同勋章一般挂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显然就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但凡稍微知道一些这类地下拳赛比赛规则的人,就能看出台上两人的实力有多悬殊。这些拳赛虽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比赛,也遵循了搏击的规矩,给冠军颁发腰带以示嘉奖。屠苏的对手腰上的金腰带足有两个巴掌宽,而屠苏的腰上却什么都没有。
裁判在旁边吹哨,示意他们靠近,并开始倒计时。
看台上嘈杂声一片,屠苏安静地闭着眼。他完全没有去想对面人的实力有多强,在这个拳台上曾让多少人没了牙,又曾让多少人永远都站不起来。他脑中的想法十分单纯,只有简单的一串数字。那是自己赢得这场比赛之后,他所能获得的奖金数目。
而他,要用这笔奖金把师兄的手表赎回来。
“当”的一声,开赛铃声响。
大汉如猛虎一样扑到屠苏身前,他挥拳时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屠苏轻灵地转身,单足点地绕过半圈,以最快的速度变换了位置,刚一落地便即出拳。
他的身形相较大汉瘦小太多,拳头的杀伤力也不够大,一拳挥出虽然正中大汉的背脊,却如同重锤击棉絮,并没有多大的回响。
反倒是那大汉被这一拳给激怒了,抬头咆哮了一声,双拳同时一左一右朝屠苏招呼,简直不给他任何逃跑的余地。
情急之中,屠苏向后一仰,仗着身姿灵活,下腰躲过那一下,而后低头一窜,就从那铜墙铁壁般围成环的双臂中逃脱出来。
两人的差距在身材,取胜的关键也在身材。屠苏记得小时候师兄教自己打拳时曾说过,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习武所取的门径也不相同。屠苏的观察力敏锐,学习和模仿的能力也强,所以在对战中好好利用对方弱点,便是他在实战中取胜的关键。
这是屠苏第一次真刀真枪地参加比武。他是初生之犊,虽说在经验上稍逊一筹,却也有新手的优势——不会被压力所累。面对压倒性的战况还能冷静思索应对方法,不像其他拳手一见到对方身材就吓得丢盔弃甲。
两人上场后已经交过几拳,屠苏也不轻不重地挨了对方两下,嘴角渗出了血迹,但他脚下步伐丝毫不乱,始终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寻找机会。
屠苏一面绕着那高山一样的大汉转圈,一面观察对方用拳和移动的习惯,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身材魁梧高大的人通常都反应迟缓,眼前的大汉却并不完全如是。屠苏从各个角度都试探着攻击过,成效不大。几个回合下来,反而他自己又吃了许多拳,眼角肿起一块,肩膀也火辣辣的刺痛。
其中一次他被大汉正面击到了地上,霎时全场爆发出一片欢呼。那大汉是赢家热门,许多人都押宝在他身上,屠苏现出败象这些人当然求之不得。
这时就连裁判也蹲到了他身边开始倒数。
屠苏痛苦地眯着眼,在逆光中看见裁判的手指在自己面前一根根蜷起。直到裁判口中报出最后一个数字,屠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出手在地上用力一撑,竟硬僵着背脊像拖一具尸体般把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带了起来。
看台上的人们大概是意外,瞬间全变成了哑巴。
过了一会,从看台最遥远的角落传来零星的掌声,接着掌声逐渐变多,逐渐蔓延了整个空间。连屠苏都没想到,这些掌声全都是为他而发。
他微微一怔,随即晃晃悠悠地重新站起来,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些。屠苏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调整战略。两人在速度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差距,但是从对方一次次的出拳角度来看,他左手的挥动幅度不及右手大,可能是左边肩胛受过伤,所以并不能像右手一样自如地上扬。
屠苏不是左撇子,但因为陵越对他的训练十分严格,造就他左右手攻防技巧都练得十分均衡,因此左拳的爆发力也丝毫不逊于右手。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引那人上钩,就专注用左拳变着角度出击。大汉猛一看到屠苏改用左拳攻击,一开始也很防备,还击得非常谨慎。这样的攻防持续了十几次,到后来那大汉也渐渐被惹得烦躁。这正中屠苏的下怀,因为他攻击的角度刁钻,逼得对方也得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凝聚在拳上,重复的动作累加起来,角度和姿势都逐渐形成了定势。那大汉就像是一部机器,一拳比一拳重,出拳的角度却也一拳比一拳窄。
屠苏沉住气,紧紧盯住对方的动作,他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敢大幅度地喘气,觑准了对方一拳挥出,兀地换了拳法,以惊人的爆发力跳起来,从上向下一拳砸向大汉面门。
谁也没有料到那黑熊一样的壮汉会像被瞬间拔掉插头的机器人一样轰然倒地。
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像是百米高楼轰然爆破,不仅是拳台,连就近的看台都被带动得震了三震。
整个场子里静默了大约三秒,之后爆发出轰然的掌声。不论赢钱的还是输钱的,这时都忘了赌局这回事,单纯为了眼前这个勇敢的年轻人由衷地拍击手掌,高声欢呼。
裁判走到大汉跟前倒数,然而那大汉的鼻孔汩汩冒着鲜血,两眼上翻,早就人事不省了。
屠苏的拳头被裁判抓住,高举起来。
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在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中茫然看着四周为他响起的声浪,这才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丝喜悦。
屠苏的嘴角几乎是本能地弯起了弧线,然而让他笑的并非是来自搏击的快感或者胜利的荣耀。这是一种兑现了诺言的满足,和终于能为一个人做些什么的踏实。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里有几台监控屏幕正同步播放着拳台上胜利的一幕。
先前左眼上有疤的男人盯着屏幕,眉头皱紧了看起来很有几分局促。大汉的败北大出他们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赛况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他回头,躬身朝向另一个男人,面带难色:“霆哥……大只强看样子是废了,以后怎么办?我们接下去还有几场都预定他出赛的,现在泡汤了,没人顶啊。”
“没人?”阿霆坐在一把大班椅中,斜眼睨了一下屏幕,露出淡定从容的笑容,拿下巴点了点画面中单手高举的胜利者,“这难道不是人?”
第6章 第 6 章
(六)
“这小子?”那疤面的马仔为难道,“他不是我们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监控里的画面清晰度不高,除了能看清轮廓身材,无法清晰辨认出五官细节。所以阿霆并不知道面前的这匹黑马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
“不知道来路,就去问问来路。”阿霆道,“拿走那么多奖金,总也应该摸清他底细。不然我怎么跟其他投资的老板们交代,是不是?”
他说话总是笑里带刀,轻重参半,只有跟惯了他的马仔才知道这个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哥骨子里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资历的年轻人比谁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比谁都豁得出去。
刀疤强道:“那……我找几个兄弟招呼招呼他。”
“刀疤强,你们怎么做我不管。总之我要的是结果,听清楚没?”
刀疤强恭恭敬敬地点头:“清楚,明白,霆哥。”
屠苏走出仓库,把厚厚一叠钞票塞进自己的外套夹克里。出门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师兄没有再打电话来,他当然也不敢回拨过去。一时之间,屠苏还没有想到要是被质问刚才为什么没接电话,应该要怎样回答才能不露出破绽。
他感觉到嘴边有什么黏黏的,抬手一抹,就着昏暗的光线见到手背上沾到的一滩深色液体,才知道是自己嘴角流下的血。
屠苏只记得刚才被人浑浑噩噩地推上台,有人塞给他金腰带有人递给他奖金。一片混乱和嘈杂中他也顾不上得意或陶醉,匆匆忙忙地抓了钱就离开。
领奖的时候强光打在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像是师兄的眼光,那灼灼的光芒直照到屠苏心里。一下子就让他心脏狂跳,双腿发软。于是屠苏几乎是逃亡一般地跑下拳台,离开了那个窒闷压抑的地下拳场。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要是师兄晓得他来打黑拳会是什么反应。屠苏此刻只想快点找个地方料理好伤口,早早回家钻进被窝,好及时装睡躲过盘问。
可几条黑影冷不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就像所有的电影里会演的那样,赢得比赛获取奖金并不是最终的胜利,要顺利带走财富还要过五关斩六将突破重重关卡,现在这九九八十一难才刚开了个头。
屠苏并不是没有准备。他向后退了半步,调整了一个防备的站姿,环视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冰冷的声音一如天上的月光:“还有什么事?”
“后生仔,不要怕么~兄弟们不过想找你谈谈心罢了,何必这么胆小?刚才见你那么勇,想跟你交个朋友的。怎么,不会下了拳台胆子也留在上面了吧?”刀疤强很没诚意地挤出一张虚伪的笑脸,一步步向屠苏逼近。
“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屠苏又退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抬起,护住了放钱的口袋。
刀疤强笑起来:“呵呵,我们可不是来要钱的。反过来我们倒是给你送钱来的。你这么能打,难道不想再多赚点?”
屠苏毫不犹豫:“不想。”
“哦?那真是可惜,我们大哥很看中你,你这么不给面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刀疤强的面色说变就变,一转眼就从腰间抽出把折叠刀,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向屠苏。
其他几个马仔也同时动作起来,一下将屠苏围住,各自从腰间抽出准备好的家伙。
屠苏扫了一眼面前的对手,嘴里无比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刀疤强笑笑:“对不起!我们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既然客客气气的留不住你,就只好来硬的请你回去了!大家英雄敬英雄,我们也不想看见你年纪轻轻的就断手断脚,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屠苏看也不看他,垂下的眼睛只盯在刀锋上,表情看上去是和接下来出口的话语一样不屑。
“英雄,你们?”
“王八蛋,别给脸不要脸!”刀疤强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大喝一声,招呼兄弟们一拥而上。
宁静的月光下立时起了一场混战。
这里地处偏僻,几人打斗呵斥的声音再响也不会有人发觉。屠苏以一敌多,又加上之前在比赛时受了伤,很快手臂和背心都被刀锋刺到。这些人也不是有心要取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服软,所以来来回回只是点到为止。伤口虽多,也并不致命。
但屠苏却是个不要命的。以眼前的局势他明明占不了便宜,却还屡屡冒险去夺对方的武器,与那刀疤强硬碰了几次,已将对方踢得弯腰弓背,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几条血口子。
他手臂上有两道较深的伤口,鲜血一路滑到手腕,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把整个手掌都浸湿了。
“小小年纪,倒是个硬汉。”刀疤强撑着膝盖,一面喘气一面说,“功架这么似模似样……你到底是哪里学的拳,哪块地头的拳馆?总不会是没人罩的吧,是哪间社团哪个大哥,你倒说说看!”
屠苏不说话。
“小子,是不是非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才肯说话?哑了么,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这几个古惑仔都是气喘吁吁,看屠苏支持了这么久还是腰杆笔直,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谁都不想再单独对上他,互相使了个眼色,索性一齐扑上前,不给屠苏留下还手的余地。
谁知就在他们齐齐出手之前,上一秒还直挺挺站着的屠苏,竟然像只被扎破了的皮球,突然说倒就倒了。
“怎么了?挂了?”刀疤强也是满头雾水,一面担心他耍诈,又是怀疑又是小心地凑上前去。
他拿脚尖踢踢屠苏,只见对方真如一具尸体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和唇色都苍白无比,像是因为失血而虚脱倒地的。
这下刀疤强慌了神,霆哥明明是让他来抓人不是来杀人的。他们这忙中失手,万一把人弄死了,却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几人束手无策间,一束强光从不远处射来。刀疤强本能地抬起手遮挡,只听到伴随着光线的是轰鸣的引擎声和轮胎碾压过碎石砂砾的声音——一辆轿车从仓库方向快速开出来,大灯明晃晃地当眼射来。车子越开越近,直开到十米开外处才停下。
“丢,谁啊!”刀疤强眯眼看了看车牌,见到是个陌生的号码,便放肆地大骂,“哪个混蛋敢把灯打到老子脸上,扑街眼睛被狗吃啦,脑浆也给狗舔干净了吗!”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个高个子穿皮衣的男人。他不紧不慢地关上车门,从大灯的逆光里一路走来。走得近了,能看见那轮廓分明的脸上五官英挺秀气,不但养眼非常,还挂着迷人的微笑。
这笑容和他利落的打扮还有开车的风格有些不相衬,显得过分温文,就像是个套了副书生面具的古惑仔,或是被硬打扮成黑道人物的杂志模特。
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那群古惑仔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他靠近就像扇自动门似的朝两旁让开。谁也没想到要去阻拦,或是问他有何贵干。
那人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倒地不起的屠苏鼻息,发现人还活着,只是伤重晕了过去。于是他皱起眉,抬头向傻站着发愣的几个家伙招呼:“你们谁来帮个忙,和我一起把人抬回去?”
刀疤强这下才回过神来:“慢着,你又是谁?凭什么来给我们发号施令?”
男人笑了笑,像是没把这煞星当一回事,已经自顾自地一手穿到屠苏颈下,把他上半身抬起来靠在了自己胸前。
他仍旧在笑,只是这时的笑容不再温和秀气,反而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