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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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会不会找到云林,多久能找到云林,谁也说不准。
“七日阴阳”被云林以一颗丹药克制住,短时间内不会爆发要人命,但是每日毒素流转全身时都要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在王府和别庄还能克制住,一旦离开了王府,没有“冰火阴阳潭”,没有冰室岩室,不知道夏煜还能不能承受那让人崩溃的疼痛。
“你。。。”夏煜眼神复杂,看了陌篱好一会,轻轻从他手心拿出那颗赤红如火的珠子,当然他亲手放入陌篱,今日却又从他手心拿出,不知是怎样一个轮回。
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不能说带他去,也不能叫他等着自己回来,夏煜深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然后再也不敢回头,策马而去,扬起一地落叶。
陌篱看着空空的掌心,当日那颗珠子让他放下戒心,自此满心满眼都是夏煜,今日夏煜又把它拿了回去,带着它去找他心中所爱。
迟了,那棵幼苗在短短两个月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拔不出来了。大树深深扎根在心田,想要砍树,挖根,除尽根须谈何容易?就算最后做到了,那么他的心还能完整吗?不,不能了,就算除尽根须,那些曾经扎根过的地方,也已经留下了黑漆漆的洞。
十一月初四,夏煜离开的第二天。
夜色微澜,陌篱在书房中练字静心,他想过离开,然而却心存希望,夏煜还没叫他走。而且,如果他没有找到云林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笔一顿,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元宝端着新燃起的烛火进入书房。
“嗯。”陌篱搁下笔,站起来那一瞬只觉天旋地转,元宝连忙放下烛台去扶。
动作过大把身后画缸里的画弄散了一些,陌篱稳了稳,“我没事。”然后蹲下身跟元宝一起收拾那些散落在地的画卷,一张一张卷上放入画缸,却被一张半展的画吸引住。
慢慢展开那画,画风十分眼熟,陌篱知道,它出自夏煜之手,画上有一个人,黑发青衣,嘴角永远带着温柔的笑意。画很细致,甚至于一丝发丝都细细勾勒过,足见作画之人有多用心。
看着那幅丹青,陌篱心一紧,随即又勾起了嘴角。弧度完美,一如往日般媚惑人心。然,却是苦笑。恍惚忆起元宝前日说过,“公子最近愈发爱笑了。”对啊,最近常笑。他笑是因为开心吗?不,一点也不,只是有时不知该做何表情,而有人说过,“陌篱,我喜欢你笑着。”
夏煜啊夏煜,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为何要跟我说这么多呢?
☆、一个机会
无望的等待无疑是最折磨人的,陌篱每日在惶恐不安中煎熬着,他突然想起很多往事,想起了那个惊艳绝绝的女子—苏莲香,也想起了那个在阳湖自尽的女子—菁菁。对待无望爱情的两种不同选择,这是他一个人的感情,一个人开始,也要一个人结束吧。
十一月十九,一阵马蹄声在王府门前响起,陌篱的视线透过重重人影,看见那个离开半月有余的人。
依旧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唇,看起来很虚弱,风尘仆仆,满身疲倦的回来了。陌篱一时有些慌乱,然而等了许久,另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看见夏煜望了过来。
夏煜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陌篱走上前扶住他,透过皮肤传来的温热令夏煜忽然觉得疲惫不堪,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陌篱微愕,却没有慌乱,感觉到他的体温正常才幽幽吐出一口气,“元宝,过来帮我。”
夏臻来的时候,陌篱正端了药进屋,刚要放下药碗行礼就被夏臻挥手阻止了,“免礼,先喂他喝药吧。”
陌篱不语,只是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夏煜的脖子下,令他的头微扬起,然后轻柔的分开他的唇,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动作娴熟而温柔。
夏臻沉默地看着,突然觉得他一向看不上眼的陌篱也不错,至少很会照顾人,转念又想起暗自跟着夏煜去了洛阳的那个侍卫传来的消息,扶额叹气。
现在他已经懒得管陌篱曾经是小倌了,而是巴不得夏煜喜欢的就是陌篱,这样,一切就好办了。
“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就遣人进宫告诉朕。”夏臻在安定王府等了两个时辰,夏煜都没有醒来,他只能先回宫。
“是。”陌篱淡淡回道,目送着他离开。
夏煜直到傍晚才醒来,醒来的刹那,他看见的依旧是陌篱。似乎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会守在自己的床边了。
“王爷,茶。”陌篱见他醒来,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温茶给他。
伸手接过茶杯时夏煜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
“王爷,我扶你去岩室吧。”算算日子,今日和明日都还是寒毒,陌篱见他气色十分不好,便想着去岩室呆着或许会好些。
“陌篱。”夏煜幽幽开口,神情却是冷漠无比,“我给过你机会的。”
陌篱不解,“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机会?”
“你原本可以趁我出门的这半个月离开的,虽然我没说,但是我知道你是知道的。”依旧冷漠无比,连声音都是冰冷冰冷的。
陌篱双手微微发抖,声调却平稳,“王爷是想陌篱离开吗?可你没有把卖身契还我。”
“呵,离开?你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夏煜扬起嘴角,那笑却带着一丝残忍和阴毒,然后茶杯被狠狠摔在了地上,陌篱也被拖上了床。
陌篱感觉到了夏煜的异常,他的凶狠和急躁是他从未见过的,今日却同时见识到了,绯衣被撕裂,脖子被狠狠咬住,疼得陌篱微微颤抖,然而这只是开始。
没有任何抚慰就被狠狠进入那一刻,陌篱感觉到有什么裂开了,疼痛深入骨髓,不知道是身体比较疼还是心比较疼。
两人都沉默着,陌篱没有感觉到丝毫欢愉,只有无穷无尽的疼。以往的温柔和今日的粗暴形成对比,他咬牙坚持着,没有□□,也没有因为疼痛叫出声。
气氛焦灼着,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行为了,皮肤紧贴着皮肤,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那么,是什么那么远呢?对了,是心,空落落的疼着的那颗心。
床在撞击中乱响着,让人听了心烦。
“你在“桃李阁”的时候,就是这么服侍客人的?”夏煜捏着他的面颊,唇角微勾,语带讽刺,一如初见时。
“。。。”陌篱没有说话,只是把唇咬得更紧了,隐隐有血渗出。
“叫出来。”夏煜被沉默的气氛弄得烦躁,“无论是疼或者舒服,都给我叫出来。”
陌篱闭着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场折磨突如其来,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夏煜的语气冷漠,话语更是伤人。
“看来你对我很不满。”夏煜动作骤停,“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太宠你,所以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身份?陌篱愕然,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忘记了。但是现在又想起来了,“小倌,玩物,替身,消遣品,王爷指的是哪一个?”
“看来你还记得,既然你这么乖,我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叫出来或者哭出来,你选吧。”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选择叫出来,而不是哭。但是今夜,他要做一个特别的选择。而这个选择,这辈子只会选这么一次。
陌篱睁开眼看着夏煜,早已经红了的眼眶瞬间水雾一片,透明的水渍来得那么快,似乎早已准备好,就等着这一刻。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隐没在发际。
夏煜看着他,神色出现了松动,然而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恼怒瞬间没顶,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陌篱,你变得不好玩了。”
然后把他翻了个身,从背后狠狠进入,愈发凶狠的动作,紧紧箍住他腰的手,还有那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陌篱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手紧紧抓住了锦被,在越来越忍受不了的疼痛中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泪水依旧蜿蜒着,心里那道口子满满扩大,直至彻底将他的心分成了两半,然后那两半里又开始出现裂痕,继续扩大,再被分半。。。
☆、一场折磨
陌篱在下午才醒来,睁眼便看见元宝哭红了眼守在床边,陌篱扬起一个笑,脸色却苍白无比。
元宝看见陌篱醒来,慌乱的擦掉脸色的泪,“公子,你醒了,要喝水吗?”声音微哑中还带着哽咽,看来是哭了很久。
“哭什么,我以前在“桃李阁”受过更重的伤,不是都挺过来了吗?”陌篱伸手摸摸元宝的头顶,这个陪了他八年的的小童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牵挂了,再没有其他人了,曾经,夏煜算一个吧。
“王爷怎么能这样。。。”元宝还是愤愤不平,夏煜遣了人叫他去接陌篱的时候元宝还有些奇怪,自从元宵他们就睡一个房了,怎么又突然叫他去接人。
等他到了那屋的时候,陌篱已经晕过去了,□□在外的身上满是咬痕和抓痕,红红紫紫一大片,有些地方还渗出了血,元宝当初愣住了。
“给他洗个澡上点药。”夏煜随意披了件衣衫站在床边,面色冷淡,语气更是冰得刺人。
等元宝帮陌篱清洗的时候,更是瞬间红了眼眶,红红白白的液体多得吓人,等清洗过后,元宝发现了三个小口子,红红肿肿的□□血肉模糊成一片,惨不忍睹。
“没什么是不能的,我本就是个小倌。”陌篱很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一丝埋怨和不满。
“可王爷以前不是。。。”元宝在陌篱的目光中住了嘴,讪讪低头。
“元宝,我累了,再睡会。”陌篱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不想听,不想看,不想记起。什么以前?没有以前!有的只是现在,他的以前死了,连记忆都没留下。
夜里,陌篱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感觉口干舌燥,全身无力,“元宝。”声音沙哑无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病了。
“公子。”过了一会,元宝才揉着眼睛推门而入,看见陌篱脸色潮红的靠坐在床头,元宝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摸他的额头,温度烫手得吓人,“公子,我去叫太医,你等等。”
元宝慌乱地跑出“木槿园”,却不知有人被他的开门声惊醒。
夏煜面色不悦地披了衣服,打开房门,抬眼却看见对面的屋子房门大开着,都快到年底了,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大开着房门睡觉?
“王太医,你倒是快点啊。”元宝把夏臻拨给王府的太医拖来,可怜年过半百,胡子一大把的王太医在天寒地冻里被人吵醒,还要被嫌弃走得慢。
夏煜皱眉看着元宝和王太医进了对面的屋子,然后紧紧关住了房门,病了吗?又是风寒?
他病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夏煜气恼的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狠狠的把枕头丢到地上,夏煜披了件衣服就向书房走去。
黑色重墨在宣纸上随意勾勒几笔做树枝,再用朱砂在树枝上点上花瓣,一副腊梅图就这么完成了,然而,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火大的撕了画。
写字?静不下来,笔一沾上宣纸,墨汁就晕开了,烦躁的把笔一丢。
走到兵器室,把高放在架子上的剑拿下来,在一片银白中练起久违的剑术,雪又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和着枝头的红色花瓣,白白红红的一片,那具满是红痕的莹白躯体突然出现在脑海。
夏煜把曾经最爱的配剑一甩,站在原地望着漆黑的夜空。月亮被乌云遮挡了,满世界只有黑色的的夜和白色的雪,愧疚吗?后悔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王太医给陌篱诊治了,只是普通的风寒引起的发烧,没有什么大碍。给元宝开了药方后便收拾药箱出了“木槿园”,谁知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他是谁之后,王太医更是冷汗直流。
“王,王爷。”王太医庆幸自己在被吓到的时候没有叫出声。
“。。。”夏煜看着他,淡淡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却不开口,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太医琢磨着,王爷这是不是要问陌篱公子的事?一时不太敢开口,今早发生在“木槿园”的事早就传遍了王府,听说陌篱公子被元宝接出来的时候进气都比出气少了,王爷摆明了是要折磨陌篱公子,这会是不是该主动说起他呢?
夏煜见王太医迟迟不开口,眉头微微皱起,还是没有问,只是拿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王爷。。。陌篱公子没什么大碍,发烧只是普通风寒引起的。”被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太医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再也不管猜测得对不对,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普通风寒引起的?那就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夏煜听完后转身进了园子,留下王太医虚弱的靠在墙上喘着气。
这真是要人命啊,王太医摸摸心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王爷自洛阳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整天冷着一张脸,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今日因为一点小事差点把一个奴才处罚死了。
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微微叹了口气,王太医抱着自己的药箱逃命似的离开了“木槿园”,比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个理由
陌篱身子向来就弱,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直至他痊愈,夏煜一次都没有出现。
听元宝说,他在外面寻了几个姿色不错的男宠回来,今日带这个去阳湖赏雪,明日又带了另一个去长安城最大的茶楼听书,后天又带了谁谁谁去了哪里,已经记不清了。
刚开始那几天,陌篱还想着他在洛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没有找到云林?云林还会不会回来?
若是不回来了。。。那么,便争一争?陌篱被这个想法惊得一怔,而后苦笑,原来,自己竟还存着这样的奢望。
后来听元宝说得多了,陌篱便不再想这些了,只是安心养病,每日晒晒太阳看看书,直到他痊愈,也没有遇见夏煜一次。
又是一天,陌篱听说“梅园”的腊梅开得正艳,便带上元宝去了后院赏梅,不料在还没走进院子,就看见梅树下一对交缠的人影,黑衣黑发的是夏煜,另一个披着白色貂皮裘衣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小小的脸还没有完全张开,却有了几分令人惊艳的媚态,笑容软软甜甜。
“我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