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林氏长兄-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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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嘉道:“我省的,哥哥对嫂子当如何?”
容熹沉默了半晌,道:“你嫂子命苦,去得早。”便再不肯说话了。
容嘉心道,贾二姑娘委实可怜。
容家和贾家的亲事办得仓促又简单,到底容熹还是个没功名的,又是续弦,容明谦素来以清廉自居,连媒人都有了身子不便前来见礼,自然是一切从简。邢夫人心有不满,道:“容熹难道不是长子?竟是这般简陋,他日他家小儿子成亲,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
贾母听了不喜,只皱眉道:“玉儿如今身份不同了,你说他家娶公主,是什么排场?”
王夫人只抿唇浅笑,心想,当年娶欧阳氏,定不是现在的排场。
容白氏自抱了容遂承在一边,与来道喜的命妇们喝酒吃茶,遂承年纪虽小,倒也懂事了,何况容熹天天在他耳朵根上念他只一个母亲什么的,今日也不是多高兴,板着一张脸,幸好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他是元配嫡子,倒也不用叫来送亲的贾琏宝玉叫舅舅,一整天闷着,叫容白氏好不心疼,只是也不好安慰他,怕他从此对迎春没大没小的,更不见尊重。
容嘉替他哥喝了不少酒,回来叫人跟容白氏说了一声:“遂承在母亲那儿还自在吗?叫他来陪我玩呗。”
容白氏看了一眼遂承,遂承也道:“我去找小叔叔。”这屋里都是贵妇人;虽然疼他,但到底她们说的他都听不懂;又一个个地仿佛他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有了个后娘就得到救赎似的,便也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小叔叔。
容嘉本来就是孩子王,一看到遂承,先不管他奶妈嬷嬷们,直接一把捞起小侄子,高高地举过头顶,容遂承咯咯地笑起来,一扫今日阴霾,搂着他叔叔的脖子先笑道:“你怎么现在才找我,我在祖母那儿没人说话。”
“你才多大,就要人说话了?”容嘉揉了揉他的头顶,又指着园子里另外一个紫貂绒长衫的年轻人道,“这是你林表叔,快叫人。”
容遂承低声叫了声:“林表叔。”
林家摇身一变成了王公侯爵的大表叔总叫人有种遥不可及的错觉,仿佛是天边的人,触碰不得,远远比不上涵表叔澈表叔亲近,家里也就小叔叔喜爱与他在一起,牛皮糖似的,祖父说了许多次他也不改。
林沫眉目清远,挑起眉毛看人的时候也没多少嘲讽之意,只觉得这人生得真如画似的,他笑微微地摸了摸遂承的脑袋,也没说别的,先从袖口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他:“拿去买糖吃。”遂承低声谢过,双手接了下来,递给身后的乳母,而后才问:“表叔怎么不去前头喝酒?”林沫莞尔:“你才多大人呢,说话就跟你祖母一个样儿了。我嫌前头吵,自己酒量又不行,架不住人老劝我喝酒。”
容遂承道:“表叔不愿意喝,谁还能强着你吗?”
“为什么没人敢强着我?”
“你不是靖远侯么?”
林沫皱眉,过了半晌才道:“这世上,因为位高权重而随心所欲之人,总没有好下场的。你记着这点罢。”便又伸手将他抱起来,“你祖父当了一辈子的官,你父亲看着也是要做官的,你们容家也算是累世功勋,这道理你得懂。”
他这几天看容嘉挺顺眼,也就随手抱着孩子与他一道在园子里逛了逛,这园子还得大修一回,林沫替妹妹好好地把过关,终是松了一口气,姨母办事,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虽然他也总是笑容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过这孩子到底还是可靠的,将来也不会亏待了妹妹去。
遂承觉得不自在,伸出手去拽着他的衣领子,林沫低头笑道:“别怕,表叔还不至于无力到摔了你。”
因为有孩子在;容嘉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到底只憋出来了一句:“赵王让我对你说,你争不过三殿下。”
林沫嗤笑道:“他不能因为自己争不过就这么说啊。”
容嘉有些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又听见林沫继续道:“我跟他们这些天生的龙啊凤的不一样,我就是泥土里的蚯蚓罢了。”
“表哥跟那些人比做什么。”
林沫笑了笑:“你说的是。”
“我觉得表哥这样也挺好的呀,他们也累,我看赵王说话,我都不太懂了,可见这些人平时多花心思,表哥比他们自在多了,自己又过得好,大家也都喜欢你。”容嘉道。林沫挑眉笑道:“大家喜欢我?你想得太多了。”
容嘉笑嘻嘻地:“北静王喜欢表哥吗?”
林沫瞪了他一眼,便听到遂承闷在他怀里问:“北静王是谁?”容嘉吐了吐舌头,连声道不关你的事,林沫却是敛了笑意,长叹了一声:“他是个墙头草,你长大了别学他。”容嘉忙道:“可别听你表叔说,听了也别到处说,要人命的,你不是你表叔,他随便说话不要紧。”
“过了年澈儿就去找舅舅了,你还是他哥呢,说话就不能稳重些?”林沫把孩子递给他,自己甩了甩手,“舅舅那儿,就你跟我说的事,我觉得怕是要太平不了了,你同玉儿——”他皱了皱眉,“园子修好了,就下聘吧。”
容嘉喜形于色,差点把他侄子给摔了,赶紧抱稳了:“表哥没骗我?”
“骗你的。”林沫说完,自己先笑了。
第147章
外头容嘉是高高兴兴的;洞房里头的新娘子却很是忐忑。
迎春新房里等了许久;司棋都急得出去看了几次;容熹才醉醺醺地应酬了回来;媒婆笑着叫他掀了新娘盖头;又喝了合卺酒,一应礼节皆是一丝不苟,倒叫司棋心安,听得有几个小公子嚷着要闹洞房,容熹也不说什么;隔了老半会儿;才听到容嘉懒散的声音:“你们累不累啊;闹了大半天了都,散了吧散了吧。”才算把他们夫妇二救下。
只是等群散了;容熹却没要唐突的意思,只说了声:“睡罢,明儿要早起。”便和衣掀开了百子被,躺下睡了。
迎春僵着身子坐床上,媒婆丫头们都散了出去,她只能看着明晃晃的两盏鎏金双喜灯,房里墙上贴着双喜联子,中间是牡丹凤凰图,左右手边各放了一对玉如意,整间屋子不是金的就是红的,硬是驱散了寒冬的些许凉意。
她木着坐了半晚上,到底是倚着床歇下了。
司棋外头,什么声响也没听见,偷着抹了把眼泪,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早给迎春梳妆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姑爷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说话也不凶,只是也说不上多可亲,自己洗漱了,又叫了个婆子来,叫她去看遂承起了没有。听到遂承昨儿个是二叔屋里睡的,皱眉提了一句:“嘉儿自己还是孩子呢。”也没多说什么。
司棋知道迎春今儿个要去给婆婆请安,怕她耽误了时辰,手上不免着急了些,容熹的乳母见了,道了一声:“棋姑娘,莫要慌,仔细弄疼了奶奶,太太不是个严厉的人,不要怕。”只是也只说了这一句,今儿个又不单单是容白氏,容明谦也,虽说太太确实宽和,但是老爷可不是个喜欢拖延的。
司棋知道荣国府名声不太好,迎春又是个木讷的,家里老爷太太又不能帮衬着,连嫁妆都简薄得不像话,就怕容家对她不放眼里,听得容熹的乳母都叫奶奶了,也才放宽了心,随迎春去请安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容白氏果然十分慈祥,喝了迎春敬的茶,便给了份颇厚实的红包,容明谦也不过絮叨了些从此夫妇和睦,叫容熹好好上进的话,过了一会儿,又叫了遂承来,遂承支支吾吾的,倒也没叫母亲,只是敬了一杯茶就躲到了容嘉身后头。
“这孩子,”容白氏笑道,“昨儿在小叔叔那儿好不好?叔叔欺负你没有?”
容嘉插话:“母亲把我当什么了。欺负得了他呢!”
迎春坐一边,觉得手足无措,他们一家子嘻嘻哈哈的,自己却游离外,好她荣国府里头也时常是这个样子,过了半刻便也适应了过来,安分地伺候公婆小姑用膳,容白氏慈善,连声道不用,容家规矩并没有那么严格,叫她也坐下来好好吃饭。
容熹抱着遂承,与容明谦、容嘉另一桌上吃饭,遂承也乖巧,没见他挑食闹腾,倒是容嘉隔着还跟他打闹了几句,被容明谦狠瞪了几眼。
迎春偷偷打量了一眼桌上的小姑,容家一共四个姑娘,三个已经出门了的都嫁各地,这趟大哥续弦也没赶得及来京里头,毕竟将近年关,已经出门的姑奶奶到底也要打理婆家的事情,现如今席上只有一个容四姑娘。
这个庶出的女儿曾有过被柳家拒婚的传闻,但最近也定了名门大家,看着仍旧咋咋呼呼的,说话做事风风火火,不像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倒像是个小子了,容白氏笑道:“吓着嫂子了。”又对迎春道,“今天她还是收敛了,平常更不像话。”
迎春也不大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应承,只好点头了事。
容白氏心里暗道,姐姐说的果然没错,这孩子是个老实的,却不是当家奶奶的样儿,经不起事儿,更别说持家应酬,不过幸好,看着是个让省心的,不过闹腾,应当也会对遂承好,只求个家宅安宁了。
用过了早膳,容熹送迎春回门,贾家爷们摆了酒席待他,他也只喝了一杯,便匆匆地回了家,今儿个要去答谢恩师亲友,他家里事情也多。贾母亲自去见了迎春,问她婆婆小姑可好相处,欧阳氏留下的儿子如何,迎春一问三不知,倒叫她叹了口气。
宝玉哭道:“二姐姐好端端地家里住着不好,做什么偏偏要嫁?别家能有自己家好?”
司棋有些急,不禁插嘴道:“二爷这话说的,女儿家哪有不嫁的。”
这话却是正中了宝玉痛处,他不觉更是伤心,心想,大姐姐进了宫里,从此便只见了一面,连点音信都难,如今二姐姐也嫁了,听说还得远远地跟着回山东,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宝姐姐和云妹妹也许了,今年连凤姐都回了娘家,大观园里头原先热热闹闹的起诗社的样子再也不见,怎能不叫他伤心!
贾母笑道:“傻孩子,你哪里知道,人总是聚聚散散的,什么时候遇到了,那是缘分,咱们家的姑娘嫁出去,自然也会有别家的姑娘到咱们家来。”
邢夫听这个意思,是要给宝玉说亲了,也就笑了笑,想要答话,却被王夫抢道:“老太太说的是,你也这么大了,这些道理不会不懂,女孩儿总要嫁的。”
宝玉仍旧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晚间,探春姐妹有心留她过夜,只是贾赦邢夫却不开口,只宝玉一个哭哭啼啼的,也没什么用处,到底让她被容家的下给接走了。等走了,王夫同薛姨妈唠叨:“别说嫁进好人家就是好的,看看二丫头,容家也就多给了两个丫头,那几个婆子跟看犯似的看着,就差没直接给主子脸看了,要不是为了二丫头以后在婆家过得好些,我也不敢跟她多说什么,大嫂子也是,她自己姑娘,也不多想着。”
薛姨妈道:“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心里却说了一句,只怕将来探春回来,也未必多想呢。
薛姨妈虽然是个老实,但是也不是看不分明的,宝钗如今待嫁,也不常往他们那边去,听了妈妈回来说的,倒是笑道:“二姐姐的性子,也就是容家这样的家能过得好了,他们这样的家,就算是为了面子都会好好地待二姐姐,给婆子丫鬟就是不拿她当主子了?真是一个都没有,那才是叫寒心。难道姨妈会不知道?妈妈就别跟着掺和了。”
薛姨妈道:“是傻子,管家的闲事。”又说,“凤姐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姑回门她都不回来,昨儿个听说都不是送嫁的,这是要怎么回事?舅舅也由着她在家里住这么久,这都要过年了,薇哥儿巧姐儿也都还在王家,谁看了都不像话啊。她到底想什么呢,这世上男人不都是那样,她就是别扭,也该顾顾大局。”
宝钗听着“世上男人还不都这样”,心里有些发苦,只是微微点点头道:“横竖她舅舅舅母家,想来舅舅也是有数的,估计也由不得我们操心。”
迎春嫁了,虽说丈夫冷淡,遂承也带着些抵触,但是婆婆和蔼,小姑也爽利,她倒也没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原先在家里,也没几个和她说话,现如今也没什么改变,衣裳首饰还比家里头多些。
司棋说她不知道冷热,她却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容白氏知道她的深浅,也没放手叫她管家事,只把过年要准备的同她略略提了一提,把容家京里头来往的家家里头是什么情况说了一说:“你是新媳妇刚过门,自然有同开玩笑,别理就是,记着家长辈、姐妹们叫什么,好玩到一处去。”
迎春也只能低头应了。
容嘉说给林沫听:“有时候都怀疑大嫂子会不会说话,原来还担心她要不要欺负遂承的,现在都担心遂承会不会欺负她了。”
“我们家要是教出个会欺负女孩儿,还是自己长辈的长子嫡孙来,可就要大开眼界了。”林沫笑了笑,随手翻开账本子,“茜雪国的使者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玉尚书不让说给听。”容嘉嘿嘿一笑,避了过去。
林沫冷笑一声:“好啊,都成别人了。”又推了推面前的杯盏,“最近你不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有空来户部喝茶?”
“便是奉尚书大的命令我来户部支银子的。”容嘉吐了吐舌头,他倒不是不愿意告诉林沫事情,只是这里多嘴杂的,现如今林沫的屋子外头坐着的两个副手,都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他敢乱说?也就林沫心宽。
林沫指了指北面,道:“怕什么?”
容嘉愕然:“外头是北静王的?”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多手。”林沫也是最近才知道,水溶消息灵通,并不全是因为他是个墙头草,各派各系他都派了,便是他林沫手底下,也有一两个盯梢的。
知道的这么多,早晚弄死他。
第148章
朝中的风起云涌;水溶不是没有察觉到,甚至;他比其他人更早知道,人人都知道他消息灵通;耳朵长,却不知道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布下了多少暗棋,如今因为娇妻过世,他独自抚养两个幼女;次女身子又弱;看起来像是万念俱灰,除了在户部帮帮忙;其他时候;就在家里头陪着